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呸三声

  元治激动了小半会儿,终于是冷静了下来,缓了口气嘴角却还是挂着笑意,只听他是又问道:“那皇后怎么样了?可醒了?”
  “回皇上。”被强留下来的老太医有些许无奈道,“皇后娘娘还未醒来,不过应当是差不多了,您可以进去看看。”
  他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即就是抬脚迫不及待往里头去,却是又停下来对着太医说道:“太医,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有你一份功劳,朕重重有赏!”
  他不过就是见证了周皇后怀孕了嘛,怎么就成了他的功劳,他无奈摇头却是不敢扫了他的兴,见元治终于肯放他走了才是松了口气,再待下去可不得了。
  元治迫不及待的走进了周皇后的房中,却是刚一踏进去就是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生怕吵醒了她。后者知道他进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醒的不是时候赶忙就闭上了眼。
  他走近了床边,一手挑开了纱帘,瞧见周皇后规规矩矩仿的躺着,却一只手轻轻搭在腹部上,宛若是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一般,不禁心中化作了一滩水。
  他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们可以下去了,等是见她们行了个礼,随后鱼贯而出才是坐在了她的床边,十分轻柔的握住了周皇后的手。
  也不知道她是醒来了没有,却轻声又激动的说道:“皇后、皇后?你听了吗?太医说你有喜了!”
  他压抑住兴奋,生怕吵醒了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无奈笑了一下,“怪朕,也不是第一次当爹,却是没注意到你的不适。”
  他叹息了一声,音量不大却是又正经说道,“不过也怪你!不是第一次当娘了,还这么不小心?有什么不舒服,怎么能憋着呢?”
  他有些许后怕,握着她的手就不禁紧了起来,随后冷静了又松开,怕将她弄醒了去,他恍然想到了方才。
  方才抱周皇后回来的时候,大皇子瞧见自己的母后倒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又不太懂得模样摇晃着周皇后的身躯,随即叫道:“母后?母后?”
  那小模样不知道多少叫人怜爱,又多少叫人觉得可爱非常,周皇后现在肚子里就还有一个这样可爱的呢,若是当真一不小心没了,他得多少心疼?
  这一想又扯到了大皇子身上,刚刚着急都从未顾及他,只叫奶娘抱下去好生安抚着。好像只见他满心担忧却没曾听他的哭闹声,是多少懂事儿的孩子,才这么丁点大,却不会哭闹。
  想到这他也就冲着床上的人说道,“你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像宸儿一样可爱的小丫头或者小混球呢,怪我没将你照顾好,若是意外我得多少懊悔。”
  他抿着唇,皱着眉,好像在想象着那个画面,有些许后怕的模样。
  周皇后听到他说到这里,终于是绷不住了,肚子开始一抽一抽,面上的泪水也止不住的落下道:“皇上——”
  元治吓了一跳,转头一瞧她满脸的泪水,就是揪心起来了道:“你醒了?是不是朕叫你吵醒了?别哭,你快别哭。”说着,心疼的用袖子帮她擦着眼泪。
  只见她咬着唇摇摇头,泪水却是止不住道:“臣妾方才就醒来了,臣妾都听到了,心下高兴极了。就是没有照顾好龙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脸面见您,故装着睡。”
  他听了,叹了口气,见她停不住的掉眼泪,便是上手给她擦眼泪道:“你既然都听到了、都高兴了,哭什么?
  有身孕最忌讳多愁善感你忘了?不过你也是,并非首次当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想憋着难受,若是孩子出了事儿,朕该如何,你该如何?”
  “臣妾当真高兴。”
  她边笑却又边哭,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心中也泛起酸来说道:“臣妾哭,是因为臣妾的疏忽,是因为臣妾这几日真的好累好累,说要为您纳新人是认真的,却并不开心啊——”
  她终于是忍不住的哭诉了,“犹记着上回,太医说臣妾身子弱,恐不好怀孕需要好好调理。您虽说不要紧,可是臣妾是是挂在心上,便是怕不得为您生子了,只好是把选秀的事儿放在心中。”
  “臣妾什么都没说,但臣妾其实真的很难过、很害怕。如今知道自己竟然怀有身孕,便是多少感谢菩萨开眼叫臣妾的调理有了效果,一时从前的辛酸都涌上了心头。”
  她将这么多日来的话一鼓作气吞吐了出来,心中也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突然觉得自己失态也来不及了,便是只好哭一段、笑一段的。
  元治知道她心中所想,一下子就是立马安慰道:“朕说了,朕不想填后宫,你既然有了孩子,朕更不要纳。你有龙子龙孙的,朕万不许叫别人叨扰你。”
  她如今尽是顾着哭,已经不管他说了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也是想着此后再说,要将这几日的委屈一并倾泻了,她才能舒心起来。
  “皇后,便是不哭了,朕说的不是勉强话,是当真的,即便你不得再怀有身孕,朕都不会觉得如何,更也因如此不想叫人进宫欺负你,你懂吗?”
  “自然是懂得了。”她边是埋在了他的怀中,用着浓厚的鼻音应和道,“可是开枝散叶是臣妾的责任,连是女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了,臣妾接受不得。”
  她对这件事儿,却是好似都倔强了起来,不可以有丝毫的差错。说了这句话后又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就是讲道,“不成不成,现下怎么能说这个话?多少不吉利!呸呸呸!”
  边说着她边惊慌对着元治说道,“皇上!这是不吉利的话!用臣妾家中的老法子,敲木头、呸三声,将这坏话都驱赶了去!”
  他瞧周皇后如今像个孩子一般的神态,一时无奈了去,只好是依着她做起了滑稽的小动作。但是好似还乐在其中了,只觉得这般民间粗俗的玩法,也是挺有意思的。
  过了好一会儿,又是一个人匆匆冲外头走进来,定睛一看,不是苏幼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