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该做什么

  第六百九十一章该做什么
  第六百九十一章该做什么
  见元治着急,司马浒连忙出言劝慰。
  “皇上也不必太担心,其实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
  说罢看了苏幼仪一眼,苏幼仪微微颔首,司马浒便向元治解释起来,“工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总要有个人顶上的。按理说,除非太后或皇上直接指一个人过去,否则这个位置便是由工部内部决定,将哪位员外郎顶上去。一般来说,是看年资谁最久。”
  元治点头,“我想起来了,谁先候着这个位置,便先给谁,如今六部的人选接替多半如此。”
  司马浒点点头,“皇上说的是。”
  元治忽然蹙起眉头,“那这个送礼的员外郎,是年资最久的么?”
  司马浒道:“臣已经查过了,非但不是年资最久的,还是最员外郎中最年轻的一个。太后,皇上,你们道他如何出得起十万余两银子来贿赂?皆因他是个商户子弟,父兄是挂名在户部的皇商,家中旁的没有便是财帛多,是而愿意花钱买官。”
  皇商?
  苏幼仪素来知道这么回事,可皇商不是朝廷的正经官员,从前还进不了她的眼。
  如今听司马浒提起,她倒有些兴趣。
  “皇商如此富贵么?他们捞的都是哪里的油水?”
  元治也对此一无所知,好奇地看向了司马浒。
  一向耿直敢言的司马浒也露出了些许尴尬神情。
  他顿了顿,“实不相瞒,为了弄清楚这件事,臣也去了解了一番此人家中父兄在户部挂名皇商的情况。他家原本就富贵,被户部招揽了来做些买办之事,至于其中油水……臣说不好。但是听闻,他家做了皇商之后更加富贵了。”
  司马浒难得说出这么委婉的话。
  可苏幼仪和元治都不傻,早就听出来了,“既是做了皇商之后更加富贵,想必也没有少捞朝廷的油水。至于平头百姓的油水,他们有了皇商这层身份,自然捞得更加毫无忌惮了。”
  司马浒没有顺着这话说下去。
  毕竟他不了解,不能随意猜测,他了解的只是买官的这位员外郎而已,就事论事才是他身为御史的操守。
  元治又把话头转回来,“照司马大人这样说,这十万两银子到了苏清手里,苏清便可包票将工部侍郎的位置给他?”
  “是,这份文书已经证明了,工部拟定的新任侍郎确实是此人无疑。”
  元治冷哼一声道:“这么说,工部上从尚书下至诸位侍郎、员外郎和文书主簿,全都听苏清的话,不敢反抗?”
  “那倒不至于。”
  苏幼仪这才开口道:“这位工部尚书原本就和苏清交好,他收了这十万两银子,分上二三万给这位尚书大人,这位尚书大人有银子收也能送他个人情,何乐而不为?至多尚书大人再分另一位在职的侍郎几千银子,那位侍郎自然不敢多嘴。”
  “至于底下的员外郎和文书主簿们,要么敢怒不敢言,人微言轻。要么还想在工部谋差事,怎么好得罪顶头上司?”
  司马浒拱手道:“太后英明,确实如此。所以这桩贪污受贿麦官麦官的案子,一是苏清,二是那个工部尚书,都难逃其罪。同样的还有好几桩,臣就不一一说了,皇上方才看过罪证,应该心里有数。”
  元治的脸色已经不好看起来了。
  苏幼仪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此刻元治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愿意放苏清一马,还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没有问。
  总该让他有些时间思考才是。
  她转头问司马浒,“司马大人,有件事哀家倒想问问你。苏清和你是多年的好友,今曰你来告发他……心里可舍得?”
  司马浒苦笑一声。
  “这个问题,臣也一遍遍地问自己。自从太后一道密函让臣从地方回京之后,臣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太后是要臣回来盯着他苏清的,可臣真的能做到吗?”
  “原本臣也以为自己做不到,可随着罪证一点一点收集清楚,臣才明白,做不到也要做了。”
  苏幼仪微微眯起眸子。
  司马浒长舒了一口气,“他如今行事如此乖张,以权谋私,早已不是我认识的苏兄。若任由他在朝堂上这样下去,会有多少清廉的臣子受害,多少无辜的百姓受害?当年我和苏兄年轻时同在乡野,便深恨李阁老一党的党同伐异,让我们这等贫寒出身没有出头之日。”
  “后来先帝拔擢我二人入朝对付李阁老,我二人心中更恨这等以权谋私的权臣。如今他自己却成为了这样的人,叫臣……叫臣如何还把他当至交好友?!”
  这番话说得透彻,苏幼仪心里也没有顾虑了。
  她这才看向元治。
  元治却也在看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欲言又止。
  苏幼仪笑了笑,鼓励他,“皇上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司马大人也不是外人,他是纯妹妹的父亲。”
  元治原想等只有他两个在的时候私下和苏幼仪说,既然苏幼仪如此说,他便也顾不得了。
  “母后这次打算如何处置苏清?从前是没有证据,去年吏部那件事如此恶劣,也因没有证据就轻轻放过了。如今罪证确凿……母后,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幼仪料到他会这样问。
  元治这样问她,显然是对苏清的耐心已经达到了底线,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她又何尝不是?
  苏幼仪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不过不能急在一时,司马大人——”
  司马浒从座中站了起来。
  苏幼仪道:“我要你继续搜集罪证,严密监视这段时间往来苏府送礼的人。哀家也会让多福派人看着,助你一臂之力。既然要彻底处置好此事,就要有充足的证据,决不可再姑息。”
  司马浒躬身拱手,“是,臣一定不会辜负太后的期望。”
  眼见司马浒出去之后,元治热血沸腾,迫不及待问苏幼仪,“母后,那我能做些什么?或者,现在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