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败在哪里

  第四百四十六章败在哪里
  第四百四十六章败在哪里
  “水,本宫要喝水。”
  不知晕了多久,惠妃迷迷糊糊的时候要水喝,周围没有人答话。
  反而有人头发在她身上蹭似的,弄得她十分痒痒。
  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她含.着怒气睁开眼睛,只见一张用面粉敷得死白的脸近距离贴在自己面前,吓得她大声尖叫起来。
  这一叫,许多脏兮兮的女人围住了她。
  她四下一望,才发现这里宫殿残破,除了这些脏兮兮的女人,竟然没有一个宫人!
  “来人啊,来人啊!”
  “你喊什么喊?”
  面粉脸的女人翻了个白眼,“本宫在这里,你岂能放肆?”
  她的声音好熟悉。
  惠妃仔细看她,她的脸比别人要干净一些,没有那么多黑泥,只是面粉毕竟不比脂粉,敷得不均匀。
  这样一来,显得她的脸有一块一块的色斑。
  惠妃越看她越觉得熟悉,忽然捂着嘴惊叫一声,“你是白答应?!”
  “啪!”
  面粉脸的女人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巴掌,“都说了,在本宫面前不能放肆,这一巴掌是给你小小的教训。还有,本宫才不是白答应,本宫是白贵妃!”
  惠妃此刻才明白她身在何处。
  这里不是冷宫,还能是什么地方?
  她败了,彻底地败了。
  皇上连清醒的时间都不给她,就直接让她进了冷宫。
  而她到现在都明白,她到底败在了哪里……
  除夕夜是要守岁的。
  和往年不同,今年苏幼仪真真一晚上没睡。
  她后怕。
  这种后怕从前未曾有过,在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时,她也没有怕过什么。
  这一次,她是真的怕。
  明明已经是后宫位分最尊贵的皇后,她有宠爱也有皇子,却从未如今日这般心惊胆战。
  或许就是因为位分太高,身份太重,才容不得一丝错漏。
  倘若皇上并非事先知道她和季玉深的事,知道他们俩并无私情,那昨夜听到惠妃的话他会是何等感想?
  倘若她不是皇后,没有怀着身孕,又要遭受那些大臣多少非议……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淑芽从外头进来,脚步匆匆,“娘娘,您怎么一夜都没有休息?今日是年初一,照理皇上要同娘娘一起去宝华殿祈福祭拜,稍后或许就有旨意传来了。”
  淑芽心里着急,不过嘴上说的话,并不是那么肯定。
  年初一皇上和皇后一同去宝华殿祭拜,这是原配皇后的礼。
  继后未必有这个荣耀,当初王皇后在位之时,皇上就没有让她一起去祭拜过,显然是将她的地位踩在了原配皇后之下。
  但皇上对苏幼仪,却是一直郑重相待,一应礼数周到不亚于原配皇后。
  比如把坤宁宫打扫出来给她住,比如在封后大典上一直陪同……
  要不是昨晚宫宴上那件事,淑芽敢用肯定的口气说,皇上一定会让苏幼仪一起去宝华殿祭拜。
  苏幼仪回过头,面色有些疲倦。
  淑芽着急道:“娘娘,趁着这会儿旨意还没来,您还是上床休息一会儿吧?要是熬坏了身子,肚子里两位小皇子可怎么办?”
  “其实你是担心皇上的旨意不来,我在这里等着反而更加难受吧?”
  苏幼仪一眼看穿了淑芽的小心思,只笑道:“好了,正好我身子也倦乏了,是该休息休息了。”
  淑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忙扶她上床躺着。
  ……
  乾清宫,皇上也对着窗子坐了一夜。
  每年除夕守岁皇上都是最虔诚的,据说除夕守岁可以为父母祈福,先帝和太后早就故去了,皇上却仍然保持着少年时期的习惯。
  今年也是一样。
  又有些不一样。
  高奇寿和小义子侯在殿外,两人面上都有不安之色。
  昨儿金殿上那骇人的事情,虽然看起来完美解决了,可对于几个当事人来说完全不是如此。
  因为皇上说的不是实话,季玉深和苏幼仪说的也不是。
  这一点他们三人各自清楚。
  只是当时的情况,一旦承认苏幼仪和季玉深确实是从小青梅竹马,再揭出他们曾经谈婚论嫁的事情,那苏幼仪身为皇后的颜面就堪忧了。
  即便她和季玉深没有奸情,这件事也会被谣传成让人难以想象的情况。
  惠妃已经被打入冷宫,众臣也都相信了苏幼仪和季玉深没有瓜葛,可皇上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舒服吧?
  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众叫破,又是另一回事。
  “师父,时辰快到了。”
  小义子低声提醒了一句。
  皇上去宝华殿祭拜的时辰快到了,每年大年初一,皇上都是这个时辰去祭拜的。
  高奇寿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我还不知道时辰么?只是……”
  只是皇上未必心情好,这个时候进去催促,难免讨人嫌。
  高奇寿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谁叫我是皇上跟前领头的人。这讨好的事情我来做,讨嫌的事情自然也是我来做!”
  说罢把头一低,匆匆进了殿。
  殿中,皇上坐在窗前的榻上,微微闭着眼。
  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高奇寿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提醒,“皇上,时辰到了,该去宝华殿祭拜了。”
  皇上慢慢睁开眼睛,抬起眼皮扫了他一回。
  高奇寿额上出了冷汗,“皇上,奴才大胆说几句话,要是说得不好,请皇上不要怪罪。”
  他在皇上身边一向处事圆滑,很少主动说什么,皇上倒有些好奇他有什么话。
  “说罢。”
  高奇寿咽了口唾沫,“奴才知道皇上为昨夜除夕宫宴的事情不高兴,可皇上再不高兴,奴才也不得不冒死说几句真心话。”
  “说句不恭的话,奴才是从皇后娘娘还是宫女的时候,看着她一步步走上来的,她的为人品性.奴才清楚得很。皇后娘娘爱恨分明,这后宫里谁待她好她也待谁好,谁欺负她她也绝不手软。”
  “皇上细想想,这种性子的人,怎么会把皇上的一片好心都当成驴肝肺,反而对那负心之人心怀爱意?哪怕季首辅是为了报仇不得已而为之,可皇上为皇后娘娘做的并不比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