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未曾体会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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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吃完糕点，萧长生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他走了大半夜，月亮已经快下去了。夜晚快结束了。
听得萧长生的话，少年面上犹豫不止，挣扎一会后他摇了摇头。
“谢谢你的点心，今日我不对你动手。”
少年看着手上的布帛，上面还有点心的味道残留，香味始终不散。
“为什么不跟我走？”
萧长生知道少年不走的原因，只是那终究是他前世道听途说而来，并不是真的亲眼所见，同前世的经验相比，他更想听少年讲出理由。
少年低下了头，杂乱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将一双明亮的眸子挡了下去。
“我是个不祥之人，是个灾星，任何对我好的人都会遭遇不幸。”
低头说话间，少年苦笑一番，其中凄苦不言自露。
“你是个好人，我不想连累你。”
萧长生看着少年的眼神中少了几分戒备，这个人前世很疯，也很强，和萧长生交过手。
三十六招，少年被杀，萧长生也被斩掉一截衣角。
这是少有的几个能在萧长生身上留下痕迹的人，萧长生自然也关注了一下他。
将来的他是魔道六合邪关之首鬼哭楼的罗刹，魔道排行第一的刽子手，一身修为强的离谱，手下亡魂无数。
萧长生当时已经是江湖上站在巅峰的几人，自然没什么人敢去招惹，而少年和他以死相博，不过是还一个故人的人情。
那个人只是在他落魄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馒头，为此，他付出了一条性命的代价。
这是一个可交之人，只是，这个人已经死了。
这一次，想到给墨烬染找帮手，萧长生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而现在，正是可以招揽对方的好机会。
鬼哭楼不是什么正道势力，就算在魔道，也不是什么口碑较好的门派，只因他们宗门的人全都是疯子。
每个人都是愤世嫉俗，仇恨世上众生的存在，成长之后的他们都是魔中之魔。
至于现在，为什么这个下任罗刹会流落在这里，说到底还是和他们的培养方式有关。
“好人吗？我不是，我帮助你是有目的的，今日对你的一切恩惠，到以后你都要还给我。”
萧长生笑了一下，伸出精铁所制的右手。
想要换得对方的真心，首先，你要付出一分真心，他没有欺骗少年，而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少年奇怪的看着萧长生，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许久。
“什么目的？我这种人，有什么值得你看重的？”
少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身躯，断掉的右腿，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残躯有什么值得对方看重。
“我的妻子在半年后很需要别人的帮助，我想帮她筹集一份班底，你，就是其中之一。”
萧长生说道，他看了看周围寂静一片房屋，那些房屋下方也有几个乞人，他们也很苦，他们也敢拼命。
只是，他们终究不是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那个未来能斩掉萧长生衣角的鬼哭楼罗刹烛九阴。
至于现在，少年现在还没名字，只是一个卑微的乞儿。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我，但是你说想要利用我，我相信你。”
早已见过人世间的人情冷暖，少年对任何人都不再信任，他能信任的，只有他自己。
对方期待他的未来，想要利用他，他不会拒绝。
失去尊严的活着，很痛苦，他已经痛苦了很久。
当他的世界出现一个能脱离苦海的机会时，哪怕那个机会后面是万丈深渊，他也不会在乎。
他伸出右手，牢牢地握紧了萧长生那只精铁所制的铁手。
“你还能走路吗？”
手上用力，将少年拉了起来，萧长生看着痛苦的站着的少年，他能看的出来，少年的腿已经残废了。
很长时间没有医治，已经完蛋了。
“能。”
坚毅的点了点头，少年踏前一步，一步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地上摔去。
“噗……”
少年终究还是没有摔倒地上，在他即将和地面接触的时候，萧长生伸手扶住了他。
“走不了别勉强，不该逞强的时候收着点，无谓的倔强没有任何作用。”
说着，萧长生身躯蹲了下去，将少年背了起来。
“先说好，你我只是合作关系，你要是敢对老子动什么非分之想，老子分分钟砍死你。”
“……”
少年心中刚升起的一丝感动瞬间消失，瘦弱的身体趴下萧长生背上，他心中无比安定，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那个时候，他的养父也是这么背着他的。
修炼果百炼碎玉体的萧长生体力很强，背上一个少年，完全没有压力，很快，他就回到了揽月客栈。
“客官，揽月客栈小本生意，您带来的这位客人……”
刚一进来，掌柜的便拦到了萧长生身前，他自然认出了萧长生被后的那个人是谁。
“小店可经不起您身后那位灾星的祸端，客官，要不您换家店？”
萧长生背上的少年神色低落许多，他拍了拍萧长生的后背，想要从背上下来。
但是，萧长生却没有将他放下。
“一千两的银票，他的房钱，我包了，有问题，我来扛。”
一张银票打在掌柜的脸上，顿时把掌柜的所有不安都打散了，萧长生没有理会那个拿着银票兴奋异常的掌柜，绕过他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可以睡在大门外的，我本来就是睡在那里的。”
回到房间，少年神色失落的说着，萧长生已经把他放到了一个椅子上。
少年看着整洁的房间，又看了看身前一样整洁的桌子，他的手犹豫了一下后又放到了身上，坐在椅子上的他丝毫不敢往后靠，他怕弄脏这个椅子。
“门外就不用了，今天晚上你睡地板，我睡床，有意见吗？”
“……”
少年看了一下干净的地板，没有说什么。
说实话，他其实没有意见，但是还是那个原因，他怕把地弄脏。
“说话，屋子里就一套被褥，你……”
看了一下地板，萧长生看了看床上的褥子，想了一下之后，他把床上的褥子扯了下来。
“给你一条褥子，被子就别想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给你的。”
没了褥子以后，萧长生索性将被子横折起来，一半当褥子，一半当被子。
“睡觉了，别瞎想，被子什么的，明天掌柜的就会换人过来清洗。这些东西我给过钱了。”
说着，萧长生眼睛一闭，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起来，没一会，他就睡着了。
少年看了一下被子，手掌使劲的在身上的破布上蹭了几下，他试探性的点到褥子上。
软乎乎的，暖暖的，那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感觉。
本想直接躺上去，但是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后，他又将衣服脱了才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很暖和，很柔软，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少年将衣服叠到一起，枕在头下，怀揣着不安，慢慢的睡了过去。
………………………………
隔壁。
墨烬染的手指在客房的桌子上划过，指甲在桌面划出深深的沟壑。
一个不留神，他的老公就给他带回来了一个男的。
这是什么操作？
难道，因为自己喜欢女的，萧长生也跟着去喜欢男的了吗？这……
怎么可以！！！
要不，今天晚上就去那个男的宰了吧。
对，这就去，悄悄地进去，一剑下去，直接刺死他。
想着想着，墨烬染右手一抖，手腕上的软剑到了她的手上，她已经在运气准备一剑刺死萧长生房间的男的了。
“冷静，你冷静一点。拿剑干什么？把剑收起来。”
颜天睿站在一旁拦住了墨烬染，他的修为也在三品，和墨烬染差不多，虽然说打起来不一定是墨烬染的对手，但是想要拖延的话，还是能拖延一阵的。
“我老公背着我找男人了，我去砍死那个奸夫。”
墨烬染身上杀气极浓，挡在她身前的颜天睿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玄言她喜欢男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听到墨烬染的话，颜天睿心中无比惊喜，如果萧长生喜欢男的，那他……好像有机会了……
“滚！我老公不知道多能干，怎么可能会喜欢男的。”
墨烬染冷眼斜视颜天睿，手上软件宛若灵蛇，向着颜天睿咬去。
“叮……”
一枚棋子凭空飞起，挡住了墨烬染的软剑，棋子爆裂，颜天睿不由的后退几步。
“玄言在隔壁睡觉，不要打扰他。”
“呵呵，你个死兔子？玄言？我玄你妹的言，那是我老公，萧长生，不是你的什么叶玄言，把招子给我放亮点，不然我一剑刺死你信不信。”
听到颜天睿的话，墨烬染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都没想到，萧长生竟然被认出来了。
尤其是，被这个死花痴给认出来了。
“你老公？就你这性格，还有你那糟糕的爱好，你们所谓的夫妻不过是一个摆设罢了？你可知何为周公之礼？无知之徒……”
颜天睿冷笑一声，冷漠的看着墨烬染，冰冷的说道。
“摆设？你在说什么梦话？老娘都不知道被那个家伙弄哭多少次了，你还在和我说摆设？”
说话的时候，墨烬染气势很足，但是刚一说完，她的脸就红了起来……
好像，无意中，说了，某些，敏感，的，话题。
“你……”
右手食指指着墨烬染，颜天睿几次喘息，最终还是愤怒的哼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该死的女人！
死兔子！
抱着对对方的评价，两人都选择了睡觉。
现实没有的东西，梦里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