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化敌为友
“为什么不能，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更大的利益，我的价值你们应该很清楚，你们也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想要从这里活着走出去，携手合作是最佳的选择。”白蝙蝠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完全忘记了刚刚几乎将血舞阳逼到绝境。
无论是境界还是实力，都已形成碾压之势，就算白蝙蝠还有隐藏的手段，陈霆也有足够的把握击杀，但看着“苏秀秀”，陈霆却是有些沉默，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
而血舞阳脸色上的怒意却是在渐渐消退，能够修炼到先天境，自然并不愚蠢，而且血舞阳的心性本就沉稳，他对白蝙蝠没有任何信任，但现在确实不是拼死搏杀的时候。
“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刚刚暗算我，这笔帐怎么算？”血舞阳沉声说道。
“恩怨情仇，皆是利益，这样吧，我愿意对刚刚的事情做出赔偿，”白蝙蝠思忖了片刻，手掌翻动间，已取出了一枚白玉瓶：“以你的实力，应该马上要突破三重天了，如果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我愿意赔偿一枚飞仙丹，再加上三万灵石，应该够了吧？”
说话间，白蝙蝠直接将白玉瓶抛了过去。
“飞仙丹？”
血舞阳目光一缩，血光卷动，直接将瓶子捏碎，顿时间，浓烈的药香传递出来，龙眼大的白色丹药中似乎有一道虚幻的人影，即将乘云破雾，羽化飞升。
陈霆也听说过这种丹药，虽然比不上墨玉血莲和七命玄灵果这种天地奇珍，却也是极为难得之物，有助于武者凝练真元，突破境界，足以位列绝品丹药，通常只在四大商会的拍卖场出现，至于三万灵石，更是一笑巨大的财富。
“有意思，既然给了他赔偿，那我呢？”陈霆嘿然笑道。
“同样也是一枚飞仙丹，三万灵石。”白蝙蝠很干脆的说道，挥手间，又一个白玉瓶飞出，落到了陈霆手中。
这白蝙蝠，好深厚的底蕴！
陈霆暗暗心惊，两枚绝品丹药和数万枚灵石，就这么轻易的送了出去，这份气魄，连他都自愧不如，陈霆的身价虽然也是不差，但也不敢如此挥霍。
血舞阳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陈霆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不过，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在那枚飞仙丹的深处，似乎有一抹不寻常的气息，似乎是禁制，但与杀戮圣殿第一层中丹药的禁制又有所不同。
这白蝙蝠心机沉重，这枚飞仙丹中蕴含的禁制恐怕不简单，不过，倒也不必说破，暂时先镇压住再说，陈霆脸上不动声色，也不去提醒血舞阳，只是心中暗暗戒备。
“先说一说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对这里极为熟悉？”陈霆沉声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白家本就是杀戮圣皇的血脉后人，而七杀令更是白家世代传承之物。”白蝙蝠傲然说道。
“原来如此！”陈霆虽然有些惊讶，却是不以为意，叶氏一族也是圣皇血脉，但数十万年的岁月，就算再强大的血脉也变的极为稀薄，只有极少数的后人能够觉醒血脉中的奥秘。
“既然是合作，那便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我们共同参详。”血舞阳也是冷冷说道。
“这处空间又被称为万兽窟，是杀戮圣皇收取了远古一处凶险之地祭炼而成……”白蝙蝠也暗暗松了口气，手掌一划，滚滚元气凝聚成一幅地图，展现出了整片空间的形状，但地图上却没有光点闪烁，没有了七杀令，白蝙蝠已经无法再操控杀戮圣殿的禁制。
听说白蝙蝠的讲解，再结合自己所探索过的位置，陈霆已经对万兽窟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认识，但从地图中，却是看不到出口，也找不到通向下一层的传送阵。
“杀戮圣殿一共有几层？”陈霆突然问道。
“据先祖的记载，一共有七层，但后面三层，只有真正得到杀戮圣皇传承之人，才能够开启。”白蝙蝠说道。
“究竟如何能够得到杀戮圣皇传承，或者告诉我，如何才能离开这里。”陈霆沉声说道。
“其实这两件事情是一样的，两位应该感觉到了丹田中的那枚血珠吧，那血珠是杀戮之子的标记，”白蝙蝠笑了笑：“真正的传承者只能有一个人，不过，并不是说其他杀戮之子一定要死在这里，只要将血珠培养成杀戮战心，便能够开启最终的传承，到那个时候，其他活着的杀戮之子便能够离开。”
杀戮战心？
陈霆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那枚血珠虽然壮大了几分，但仍是一动不动。
“实际上，那血珠是杀戮圣皇的一缕意志所化，而这万兽窟的妖兽，便是为了淬炼杀戮战心而存在的，只要斩杀足够数量的妖兽，吞噬杀戮之念，便能够使血珠不断壮大，从而产生最终的蜕变。”白蝙蝠说道。
“足够数量……恐怕要数以万计吧。”陈霆心中微微有些发寒，不知道这万兽窟中有没有这么多妖兽。
“这里的妖兽是杀不尽的，至于数量，却是没有人知道。”白蝙蝠大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还有另一种培养杀戮战心的方法，那便是强行掠夺其他杀戮之子的血珠，若是集齐了七枚血珠，同样能够产生最终的蜕变。”
“相互残杀吗，嘿嘿，就算没有这个引起，杀戮之子间也会展开杀戮。”血舞阳冷笑道，“苏秀秀”的丹田处一团混沌，显然已经被白蝙蝠取走了血珠。
“等等，杀戮圣殿每百年开启一次，不知道多少杀戮之子死在黑焰手中，岂不是早就凝聚了杀戮战心？”陈霆突然叫道。
白蝙蝠脸色古怪，仿佛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陈霆，哂然说道：“黑焰是器灵，就算得到再多血珠也不可能凝聚出杀戮战心，据我猜测，他是在提炼血珠中的杀戮圣皇意志，强行将这些意志融入自己的身躯，降服镇压后，化为自己的魂力，最终掌控整个杀戮圣殿，成为神灵般的存在。”
“好了，得到传承之事以后各凭本事，当务之急是除掉黑焰，否则的话，一旦七杀令落到他的手中，对于我们无疑将是一场灾难。”血舞阳沉声说道：“白蝙蝠，你应该有找到黑焰的办法吧？”
“找到他不难，难的是如何将他彻底杀死。”白蝙蝠冷静的说道：“在杀戮圣殿之中，他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存在，就算是四重天，甚至五重天的强者也只能将他击败，却无法杀掉他。”
“就算是杀不死，也定然有办法封印。”陈霆暗暗计算着。
“或许是个办法，但也必须要有七杀令配合，白蝙蝠，七杀令既然是你白家传承之宝，你应该有着感应其下落的秘法吧。”血舞阳倒是知道陈霆身上有一张封印神符，不过，想要封印黑焰，绝不是那么容易。
“那是自然。”
白蝙蝠松了口气，背后的双翅已经收起，手指上竖，一道符纹运转间，化为一道虚幻的影子，与七杀令倒是有些相似，盘旋了两圈，突然向一个方向飞掠，白蝙蝠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立即跟着这道虚影追了出去。
陈霆和血舞阳对视一眼之后，也纵身掠起。
陈霆一面在通道中穿梭，一面与白蝙蝠所给的地图相互映照，一路之上，倒是遇到了不少妖兽，但却没有先天境的，就算击杀了，也吸收不到多少杀戮之气，反而会浪费时间，三人也都没有出手。
突然间，令牌虚影微微一顿，已停了下来。
前方已出现了一条长河，河水漆黑如墨，涛涛不绝，不知道多长、多深，阵阵阴风席卷，寒气逼人，充斥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气泡冒起，带着沉重的力量炸开，显然河底藏有大量的妖兽。
陈霆等人站立在河边，却是不敢深处河流之中，这条大河恐怕比白骨炼狱还要凶险。
“没有错，七杀令就在这条河的深处。”白蝙蝠将虚影召回，看着眼前的一片墨色，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你们注意了，这条河名为黑水冥河，传闻乃是忘川河的一条分支，发源于冥界深处，河水刺骨冰寒，蕴含着阴暗和死亡的力量，对武者的真气有极大的克制”
“忘川河？”
陈霆微微一怔，便在此时，突然间，一个巨大的气泡炸开，漆黑的河水中飞出一道箭矢般的乌光，竟然是一条怪鱼，背生双翅，满口尖牙，身上的鳞甲更是如刀锋一般，狠狠的扑向陈霆。
呼！
这条怪鱼的形体竟然随风而涨，原本只是拳头大小，但在跃出水面之后，却顿时变的比鲨鱼还大，张开血盆大口，在扑咬的同时，更是喷出一股至阴至寒的邪气。
“哼，找死！”
这头怪鱼的实力足以媲美一重天强者，但在陈霆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拳风骤起，神魔巨力轰击，直接将这头怪鱼炸成了粉末，又一道黑气涌到到丹田血珠之中，却是要比黑豹妖兽要浓厚数倍。
“这是食骨冥鱼，长年浸泡在黑水冥河之中，质地无比坚硬，牙齿尤为厉害，一旦咬住敌人，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松开，这条还不算最厉害的，河水深处甚至有媲美三重天的食骨冥鱼。”白蝙蝠说道。
“是吗？”陈霆目光微沉，转头盯着白蝙蝠：“我倒是有些奇怪，白家就算是杀戮圣皇的后人，但数十万年的岁月，沧海桑田，远古的一切早已化为传说，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没什么好奇怪的，杀戮圣殿的每一次开启，对我们白家来说都是一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白蝙蝠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悲凉之意：“虽然白家的历代高手都死在了这里，但却全都将神念融入到了七杀令中，而这枚令牌会在圣殿关闭之后，重新出现在中土神洲，再由白家其他人收回。”
“原来如此！”陈霆点了点头，每一次七杀令的收回，恐怕都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能够感知到令牌的方位，但却是无法将它隔空召回，只能进入黑水冥河中搜寻。”白蝙蝠说道。
七杀令怎么会掉到这里，莫非是不想被人寻找到，或者又是白蝙蝠布下的陷阱……
陈霆心中却是有些嘀咕，黑水冥河不仅刺骨阴寒，而且对真气有着极大的压制，谁也不知道其中还有什么样的恐怖存在，若是真遇到三重天的食肉冥鱼，恐怕连逃都逃不掉。
“七杀令既然是你白家的东西，自然是由你先去探探路。”血舞阳突然沉声说道。
“两位都是先天境的大高手，竟然会让我这个弱女子去探路？”白蝙蝠苦笑道，竟然摆出娇弱小女子模样。
陈霆和血舞阳却是根本不去理会，只是冷冷的盯着白蝙蝠。
片刻后，白蝙蝠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先去探探。”
呜呜呜……
七宝莲台已经恢复了一些元气，无数花瓣围绕着她周身旋转，护住了身躯，直接跳跃进了黑水冥河之中，“苏秀秀”一言不发，身形微动，也跟着跳了进去。
水波涌动，只是激起了两团水花，片刻间，两道气息便完全消失，没有引起河中妖兽的围攻，倒是显得有些平静。
陈霆和血舞阳面色凝重，他们两人都在白蝙蝠身上留下了神魂烙印，可以感受到水面下的变化，虽然对真气压制的厉害，但水面之下，却又是另外一个世界，墨色化开，仿佛融身到夜色之中，河底深处却并非漆黑一片，而是仿佛有无数星光在闪烁，不时的有一道道光芒划过，宛若流星般绚丽。
白蝙蝠和“苏秀秀”游动的很快，竟然没有惊动任何妖兽，无声无息间便穿梭到了河水深处。
哗啦！
水声响彻，不知道是白蝙蝠的手段，还是黑水冥河的诡异，陈霆和血舞阳只感到识海刺痛，竟然同时失去了对白蝙蝠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