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七章 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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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服一只游魂傀儡，其实一点都不困难。
她只是稍微思考片刻，已经想到了最方便的方法。她来到傀儡面前。她盯着傀儡面上模糊的五官位置，释放出了自己的意识能量。
能量四处散开，均匀地附着在傀儡身体表面，开始缓慢地渗透进去。楚凝等待了好一会儿，双手才慢慢抬起，本来已经缠绕在傀儡身上的丝线收紧。
傀儡的关节处发出轻轻的“咔咔”的声音，丝线也被带动得颤抖起来。那丝颤动反馈回到了楚凝的身体里面。
这是一种试探——而且，楚凝几乎可以确认，她收复这一具傀儡，不会受到任何什么阻拦。
因为刚才，即使她直接释放意识能量入侵傀儡身体，傀儡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行为，这足以说明，傀儡的反抗本能已经使用完了。
楚凝心中慢慢定下心来，她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一边将自己的思维核心提取出来，核心从傀儡的头部缝隙钻了进去。
“开始融合，融合程度：0.1%……”
就在楚凝的思维核心进入傀儡身体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声系统提示。这久违的生硬的声调，让楚凝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阵喜悦。
开始融合了！
思维核心移动，从傀儡的头部慢慢移动到了傀儡原本的能量核心位置。楚凝能够感觉到，傀儡的能量核心很完整，只是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能量，仅剩下的一点儿能量残余，也不过只能维持眼前的这一个傀儡的基本完整，却再也不能控制傀儡了。
楚凝明白这一点，因此，她放心地开始驱动思维核心在能量核心周围游走，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思维核心已经找到了傀儡能量核心表面的裂缝，楚凝毫不犹豫地让思维核心钻了进去。
能量核心之内，是一片虚无的黑色空间，少量能量在这片空间内组成了简单的星河和星云系——这能量核心内部，看上去竟然就像是一个宇宙一样。
这一个微型宇宙还在自我运行当中，当然，楚凝知道，这一个宇宙，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总有一天，宇宙将会崩塌，而能量核心也就会崩开，整个游魂傀儡，也将会就此化为齑粉。
这是游魂傀儡最终的命运，无一例外。除非……它们能够在崩毁之前遇到新的“主人”。
遇上楚凝，不知道是这一具游魂傀儡的幸运，亦或是不幸。
此刻，楚凝的思维核心正在能量核心之中的宇宙世界里面，每隔一分钟，她就能听见一声简单的系统提示。
“正在融合中，融合程度0.5%……”
……
“正在融合中，融合程度1.3%……”
……
“正在融合中，融合程度10.7%……”
……
融合程度以0.1%的速度往上涨，而且速度已经越来越慢，原本一分钟可以完成0.3%左右，但到一个小时后，每五分钟也未必可以融合0.1%。
楚凝心中感觉，如果只能保持这样的融合状态，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真正融合面前的游魂傀儡。
不对，自己的方法可能不太对。
她开始思考起来，同时，她抽取剩余的意识能量，让能量形成能量膜，覆盖在傀儡能量核心表面。
“正在融合中，融合程度32.8%……”
现在的融合程度已经近乎停滞。
楚凝意念一动，她的思维核心在“宇宙”当中凝聚出人形，她朝着最近的星云过去，只是瞬间功夫，她已经进入了星云当中。
在移动的过程中，楚凝双手下意识张开，在她进入星云的那一刹那开始，她手上一抖。
她低下头去，她看到，自己双手手上冒出了一阵白色的烟雾，星云内部的结构也忽然开始移动起来。
楚凝心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闪电，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来，左手随意一划——
眼前，一团星云忽然炸开。
在炸开的星云当中，一只巨大的手臂出现，那手臂从星云深处伸出来，和现在用思维核心凝聚出来的身体相比，这一只手臂就像是一座大山。
“左手。”楚凝心中想到：“这一只出现的手臂，也是左手。”
星云当中伸出的手臂摊开了手掌，楚凝瞬移到手掌当中，她整个人蹲下来，左手拍在了那巨大手掌当中。
隐约当中，她心中似乎有这样的一种感觉，驱使着她去这样做。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没有对心中的那一股奇怪的感觉抵制。
她的手掌和那一只巨大手掌贴在一起，下一秒，楚凝的手臂融化了。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想要收回手臂，但只是片刻，她感觉自己好像和星云中的那一只巨大的左臂产生了一点联系。
她看了看已经化雾的左臂，她当做自己的左臂还在，试着动了动左手。
于是，她看见——
那巨型山脉一样的星云手掌，轻轻地动了动。
星云手臂……成为了她的左手。
“正在融合中，融合程度45.0%……”
手掌动起来的那一刻，楚凝听到了系统的提示。
一条手臂，换来了超过10%的融合程度！
楚凝看着自己身体上已经消失的左臂，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融合——难道不是指收服，而是指和傀儡彻底合二为一吗？”她咬了咬牙：“自己成为傀儡，自然也就收服了傀儡！”
竟然是这样吗？
“自身……对，还有怎样的傀儡之体，能够比自己的身体更好呢？”楚凝自言自语。
“自己的身体，才是练就傀儡的最好载体。”
她明白过来了。
她知道应该怎样融合傀儡了。
这是一条逆反的傀儡师之路，傀儡师可控世间事物为自身傀儡，但唯独，从未有人想过，自己，其实也可以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