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章 零

  “你想说，洛红衣是七色玄花，对吗？”
  “”楚凝的声音一出，零的声音突然间便停止了，她的脑海当中重新恢复到了安静的状态。
  她不动，地上的少女们便不敢动。
  “呵”过了好一会儿，零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我怎么觉得，你在我不察觉的时候，也开始变了呢？”
  “你不是她，你是谁？”
  楚凝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完全被扯进去了黑暗一片的空间当中，这空间当中有两个如同眼睛一样的窗口，楚凝凑近窗口看了看，那窗口外面是七小姐的房间，地面躺满了六个少女。
  这里是洛红衣的脑子里面，这两个窗口，就是她的眼睛！
  “”定了定神，楚凝这才开口：“我当然不是她，我只是来帮忙的人。”
  “她去哪了？”
  楚凝吞了一口口水：“被我杀了，她的思想带我进来的。”
  “她想杀了我，是吗？”
  “对。”
  “”零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楚凝站在一片漆黑的洛红衣的脑袋里面，此时她自己的身体——或者说是意识，大概只有几厘米的高度，然而她更为在意的一个问题，反而是——
  洛红衣的脑袋里面，是空的。
  她没有脑浆。
  这空荡荡的脑子当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花香。
  “你怎么知道”零斟酌着又开口了，声音稍微轻缓了些：“七色玄花的？”
  七色玄花，生于彼岸花丛中央，花叶同时生长，花朵成年后需要照射阳光，一旦吸收阳光之后花瓣将由纯黑色变为七彩颜色，极易化为人形。
  这七色玄花也是前世时候地底世界非常著名的一种植物，而且早在地图刚开放的时候，七色玄花便作为这张地图的一个支线剧情被公开在官网之上，而这个剧情，正好就是七色玄花化人的剧情——最重要的是，七色玄花得七色花瓣化作七魄，然而因为化形时候缺少三魂，导致七色玄花化形不完全，而且也有了一些不可预料的变化。
  当然，具体是什么变化，楚凝当时并不知道。事实上，直到她重生回来，地底地图也只开放了一小部分。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洛红衣的身体内部不是人的身躯，至少，头部不是。
  只见七魄，不见三魂。
  “我听说过。”楚凝这样回答。
  “七色玄花，花瓣为魄，洛家大宅七个女儿，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楚凝惊讶的抬起头来，望着一片漆黑的空间，霎时间，一种奇特的猜想窜上她的脑海。
  “你刚才说的这里是意识空间，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个始终不露脸的NPC难得夸奖了她一下，“这自然就是，洛红衣的意识空间。”
  ——无论你杀了谁，你都会死。
  一时之间，零前面说过的一句话一下子在楚凝脑海当中炸开，她一下子想起了七色玄花的一个传说——
  七魄同体，同生同死。
  无论你杀了谁，你都会死。
  洛家七个女儿，七色玄花七魄，意识世界。
  “洛红衣在哪？”楚凝突然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烧了。”零回答得很快：“一点灰都没留下。”
  “你原来也没想过，她没死吧？”
  “不，她死了。”
  “那黄泉之路上的是谁？”
  “”零一时语塞。
  “你为什么要杀了洛红衣，虽然她的七魄各自独立，但是这不是杀死她的理由。”
  “不，我没杀了她，我杀的不是她不”零似乎也挺迷茫的：“我只是将她救出来。”
  这里是七色玄花的意识世界，它的七魄分裂成七个洛家女儿，各自独立，就像是一个脑子里面的七个人格，然而因为零的介入，最后名叫洛红衣的一魄死亡，死后化成红衣厉鬼，虽然洛红衣或者不知道，但是楚凝知道，一旦洛红衣在意识世界死亡，那么其余六魄也会一同消散。
  这才是真正的，现实意义上的死亡。
  “那不是她，我能感觉到，那不是她，至少那不全是她。”
  “无双刺客洛红衣，她在现实世界里面也是这个称呼，她就好像集中了七魄的所有光明磊落的品性，生性刚硬，尤其不喜欢阴谋，然而她的另外六魄，却尤为阴险毒辣，也更加的嫉妒她。”
  零断断续续的说着，身影却依旧没有浮现出来。
  “你知道洛家大宅外面的樱花为什么长得这么好？因为下面都是尸体。”
  “洛红衣这一魄是特殊的，我在赌，假如其余六魄同时杀了她，那么在她愤怒异常的时候，会不会能够依靠怨气存活下来。”
  “所以你才在幕后指挥这六姐妹。”楚凝撩了撩衣裙，坐了下来。
  “对”零轻笑一声：“但是因为七色玄花的自我保护，七魄虽然互相嫉恨，但是却没有对其他人下死手，我做了这么多努力，才最终使得她们杀了洛红衣。”
  七色玄花的自我保护楚凝一下子明白过来，为什么刚才的六个少女一直在相互推脱，其实她们不是怕死，而是潜意识下的本体保护意识导致她们相互推脱，因为只有在凶手不明确的情况下，楚凝才会选择继续询问，而不是将被指认出来的凶手立马杀掉。
  同生同死啊。
  “看来你的想法成功了，洛红衣变成了厉鬼，存活在黄泉之路上。”楚凝感觉故事已经听得差不多了，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可是我还是要杀了你。”
  “随意。”零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一点：“洛红衣的因是我种下的，现在的果我也逃不掉，只要你找得到我，你就有杀掉我的机会。”
  楚凝皱起了眉头，对了，她怎么就忘记了，现在是在洛红衣很久以前的意识世界里面，零刚出现的时候就说过了，他不在这里。
  这也是为什么他永远只有声音不见人影的原因吧。
  “放心吧。”零仿佛抽风一样安慰了一下楚凝：“黄泉之路的规则这么庞大，你总会在规则的带领下找到我的。”
  “我等着你，来找我。”
  零最后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楚凝还没有听清，她的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下一刻她发现，她重新坐在了房间里面，眼前是六个倒在地上的少女，紧接着，眼前的所有东西也一并模糊起来。
  然后，楚凝回到了黄泉之路。
  她看了看自己的任务面板，幸好，任务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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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修也摘下的他自己的面罩，那是一种不同于营养仓的游戏媒介道具，他将这面具轻轻的放回房间内的一个空抽屉里面，轻轻的合上，然后上了密码锁。
  几秒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那声音最终在修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一阵敲门声传来。
  “把门打开。”修起身伸了个拦腰，对着空气说到。
  那房间门口缓缓被打开了，门外的一个灰色头发的青年拎着一个U盘就进来了：“大哥我给你跪了啊，你怎么又不按剧本来？”
  那青年一进门就将U盘插入电脑当中，一面说到：“这个地方你是要露脸的啊，不然人家怎么找你？这个任务还没到SS级别的啊！”
  “如果露脸，这任务就只剩下C级难度了。”修随意说到。
  “”青年收起了声，差异的看了看修：“咦，那个人你认识？”
  修点点头。
  “哟！你还认识这一个小姑娘啊！”青年瞬间换上一副八卦的模样，一双眼睛明亮起来：“这该不是你去亚阳的原因吧？”
  修斜了青年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别啊，听说就连嫘祖那个只知道看书的女人都知道你去亚阳了，就我不知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你知道了，这里还有谁会不知道吗？”
  “呃”
  “她会找到我的。”修稍微笑了笑：“这任务不会烂在我手里。”
  “”青年挠挠头：“我也就这么说说，反正我也阻止不了你。”
  修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存放面罩的抽屉，心中一抹细碎的欣喜就跃了上来，那个最初虽然冷漠，但是也能够对游戏拥有尊重之心，对非人的NPC存有一丝的正式的人，就在刚才几乎完全融入了洛红衣这一组数据当中，她几乎化身成为洛红衣，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任务要求，或者，就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得，这个洛红衣不是洛红衣。
  但是，她是怎么知道七色玄花的？
  修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一双眼睛看着抽屉的位置，眼神莫名。
  “看来要重新上线了，可惜她真的激活了这个任务，不然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过了第十个怪物了。”
  而那抽屉上，细细的用激光刻上了一行字，那分明是——
  真人操纵NPC102号——鬼王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