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镜中人
连泽虞一边儿抹着,一边儿看着她,她垂着眼睛,睫毛微颤,她的手正放在他的脖子边上,那手指细嫩纤柔,正无意识的一下一下的摩挲着。
连泽虞咽喉不由得动了一下,他收起了药膏,放到一旁,双手缓缓的覆在她的后背上,现在他的双手已经比她凉凉的后背温暖多了,她便也无意去排斥他的碰触。
沿着后背那纤细柔韧的曲线蜿蜒而下,几乎可以预见她未曾注意的松垮裙腰之下的风光。
连泽虞嗓子已经有些暗哑,道:“阿袖。”
“嗯?”商雪袖眼帘微垂,睫毛费力的翻了翻,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连泽虞爱极了她这副模样。
她习惯了他的存在,每一次这样的抚摸,她便会如同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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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洋洋的猫咪一样,显露出慵懒妩媚的样子来,仿佛一根手指都不想抬动,仿佛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连泽虞再次道:“阿袖?”
他的手向下探去,商雪袖这才不安的动了起来。
他每次呼吸如同风吹过一片花海,风经由那花海,又幻化成无数温柔的手,轻拂过她的唇齿眉间,她的周身各处。
他仍然耿耿于之前的事,在她耳边反复叮咛着:“阿袖,信我,我再不会……”
起了那样大的风波,她或者应该有骨气一些,将他拒之门外。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商雪袖感受到的缱倦中便有了几丝苍凉,再不会怎样……
比起他这个常自称孤家寡人的天子,在后宫中只能信他的自己,岂非更加孤独无依?
可能正因如此,所以格外渴求他的拥抱和温度,格外珍惜每次和他相处的时光,由此每一次的欢好都被她在脑海中渲染成了不同的如珍似宝的回忆。
也因此,一旦靠近他,贴近他,便不由自主的沉沦,仿佛中了毒,上了瘾。
这一丝丝的苍凉转眼便被铺天盖地的侵袭淹没,商雪袖再也无暇去独自一人抽离出来去品味,只做着没用的推拒,却早已是手软腿软。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处,引领着她的手伸到自己的衣襟处,手指交缠中,也不知道是谁的手解开了衣服。
他看商雪袖偏过头去,并不看他,只是脸颊已经翻起潮红,便调笑道:“阿袖如此急色,不过这么一会儿为夫衣服都被你解开了。”
商雪袖气急了,加之心中的委屈并未排解,话音已经带了哭腔,道:“你才急色!”
“好,为夫急色。”
商雪袖眼中略有些发热,若要去反驳他,和坤宁殿的皇后才是夫妻,又不愿说出口来,而不过片刻手指便已经被他拎到嘴边亲吻起来。
胡子茬儿那种刺刺的感觉,还有隐隐约约的氵需湿感,让她手指尖的酥麻一直传到了心里,再由心里传到四肢百骸。
她忍不住蜷曲了手指,又奋力的想将手指拉回来,可紧接着手腕、手臂、肩膀、颈窝……便接连失陷。
她,双手得了空,却不自觉的插入到他的发中,心里也不晓得是要将他推开,还是拥的更紧。
迷茫中她微眯着眼睛,一瞥而见对面的人影,继而才忽然想起他们正坐在妆台前。
镜中那目光迷离,红唇似张未张的人影,眉梢眼角都浸染了春色,一脸沉醉其中的模样。
商雪袖脸上更加羞红,原本就已经被攻城略地,几乎片甲不留,此刻见到镜中的自己,不知从何处涌起的排山倒海的巨浪,将她一下子颠到空中一般,心里边儿仿佛也从空中坠下那般无凭无依、空无一物……
在慌乱与渴求中,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了一声。
她眼泪瞬间滑落,心中十分懊恼,可又竟然夹杂了莫名的感激。
他用他自己接住了下坠的她,让她瞬间体验了从无比空虚到无比充实。
她便在这两种状态之中不停的交替。
她糜艳而放纵的脸映在对面的妆镜中,雪色的肌肤在灯笼的微光中映成了蜜蜡一般,上面还有细密的汗珠滑落,可偏偏还留了一件深紫色的里衣在身上,越发衬托出一种奇怪的浪荡意味来。
她想抽出手来捂住脸,可双手已经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手中,她便干脆闭了眼,可他却不停的引诱着她:“阿袖,睁开眼睛……”
商雪袖心旌动摇,这句话便是初次跟着他的时候,他说过的话。
那时,她睁开眼,看到她的阿虞也在看着她。
她便睁开了眼,又马上闭上,心中颇有些恨恨。
“怎地不看?”他又在她耳边道,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阿袖此时绝代风情,世上无双,我自己这次都没看,特意留给阿袖看……”
“谁要看……”商雪袖想到刚才那一瞥的景象,浑身颤栗的更甚。
她便咬了唇努力绷紧了腰身,便听到他喘息声又粗重了几分,仿佛报复一般,不再在她唇角、颈窝处流连,转而更加低了头,隔着里衣咬噬了起来。
她鼻音浓重的轻哼出声,不停的躲避着,扭动着,只是何其难也!
而他刚才放开一侧,她还得不到片刻喘息休整,另一侧便又被这样对待,如同惩罚一般,交替着推着她到了悬崖之上。
她感觉到他的停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推下去一般,又不知道这终点何时到来,心中既茫茫然又惶惶然的时候,又听到他道:“睁开眼啊,阿袖。”
商雪袖怕死了再被这样的折磨,再不敢有一点儿违抗的睁开眼。
这瞬间她的双手被他重重的往下拉着,他的另一只手扶紧了她的腰,一下下快速而极重的撼动着那片并不存在的悬崖。
她整个世界都从她身下塌陷,便是这个时候,她还是下意识的不敢闭上眼睛。
镜中那个人青丝晃动着,眉心紧蹙,眼梢上挑,似乎倾诉着痛苦与欢愉的交织,眼睛却几乎融化成了水,且的的确确的流了出来,琼鼻急促的翕动着,红唇先是咬着,可后来终于放弃了抵抗,流泻出短促的呻吟,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