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擅自做主
粗糙的铁架子搭建的简易营房内,低瓦数的灯罩来回的摇晃,桌子上面放着一张粗劣的地图,法拉福拉贴靠在桌子边上,用一块脏污的抹布擦拭着右手的假肢,脸上的眉头挤成一团硬疙瘩。
自从起义军被分裂成两半,一部分投降向克洛克达尔后,并迅速的倒戈相向封锁住了碎石地的主干道的出入口后,残余的起义军就只能蜷缩在碎石地带内苟延残喘。
“该死,寇沙说的没错,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阴谋。”
起义军的分裂以及反叛的速度实在太过于迅速,让法拉福拉不得不反思寇沙临死前的话,这一切事后看来,的确有很多地方都透着不同寻常的怪异。
“就算是分裂或者反叛,也不可能如此迅雷不及掩耳,唯一的解释就是,起义军的内部早就被外部势力所渗透,那部分反叛的起义军领导原本就是克洛克达尔安插进来的内应棋子,这才能够解释这一切!”法拉福拉重重的一拳砸在桌面上,机械假肢的力量瞬间将地图连带着桌面一起洞穿出个窟窿。
梨帕从外面走进来,他瞥了一眼破洞的桌子,将脏污的抹布从桌子上面移开,然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很显然我们又一次被逼入到了绝境!”
“我希望你不是来说废话的。”法拉福拉将拳头从桌子里拽出来,“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
“谁能料到那些家伙会一投入克洛克达尔的怀抱,就麻利的掉转枪口对准曾经的战友,一点情面都不留。”梨帕扯过破烂的地图,随手在上面标注了几个红圈,都是碎石地带出入的主干道旁边,他阴森森道:“所有的出入口旁边都有重兵把守,而且他们的武器装备得到了升级更换,我们尝试的几次突围都被逼退回来,唯一庆幸的是碎石地带的地形复杂,不利于大部队的铺延展开,而戴欧在碎石地带能够发挥出更加强悍的破坏力,他们短时间内是攻入不进来的。”
“他们不需要攻入进来,只需要把我们困死在里面,我们就会被耗的弹尽粮绝,最后全都葬身在这里,这些碎石就会成为我们的坟冢。”法拉福拉歇斯底里的对着梨帕吼道:“我们就算勒紧裤腰带,一天只吃一顿,现有的粮食也最多再支撑10天,如果不想被活活饿死,我们就必须想办法突围。”
“仅凭我们的力量很困难!”梨帕眯紧了眼睛。
“你不是革命军的干部么?告诉革命军,我们阿拉巴斯坦的起义军愿意加入革命军的队伍,一同推翻世界政府的暴政,但是前提是他们先来营救我们。”法拉福拉已经顾不得任何了,像是输红眼的赌徒企图将一切可能存在的筹码都搬上赌桌。
“就算革命军愿意,也根本来不及支援阿拉巴斯坦的局势,况且革命军是世界政府的心腹大患,任何的举动都会招来世界政府和海军的联手打击,那对于阿拉巴斯坦才是真正覆灭的灾难。”梨帕合格扮演着革命军的干部角色。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在这里等死么,还是出去向克洛克达尔投降?”法拉福拉喘着粗气怒吼。
“当然不是!”梨帕伸手指向地图的一角,冷声道:“6天之后,我们向这一处封锁发动总攻,到时候,会有援军帮助我们从外面冲溃封锁线,然后,我们就能够和那些背叛的杂碎好好清算一下这笔账了。”
“援军?哪里来的援军?”法拉福拉惊愕脱口问道。
“磁鼓王国的军队。”梨帕对着震惊的法拉福拉回答道:“我们的盟友瓦尔波国王还活着!”
六天后。
夜幕如约而至。
凄厉的炮弹撕裂长空,落向战壕铁网构建的封锁线,分裂的起义军摇身一变船上招安的军装,早有准备似的躲入战壕内部,等待一轮袭击的炮轰过后,快速的从里面爬出来,居高临下的对着突围的起义军倾泄着狂暴的火力。
交织密布的火力网条条纵纵,呈一个扇面,就宛如无数蜿蜒扭曲的火蛇巨网择人而噬,撕碎的尸体成片的倒伏在沙坡上,泼溅的血液渗透砂层淌落向黑暗的地底。
“又是一次愚蠢的突围,所以我才说跟着法拉福拉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相反向国家英雄克洛克达尔投降才是明智之举。”沙坡上指挥战斗的军官如此说道。
一波波的突围冲杀被击溃回来,留下一地的尸体,法拉福拉站在后方眼睛中充斥着密集的血丝对着梨帕嘶声怒吼:“援军呢?磁鼓王国的军队呢?”
从对面反击回来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烧灼的抛物线,接着重重的砸向碎石地,石头崩碎,沙尘扬起,到处都是砂砾和碎石弥散的烟尘遮蔽住视线,到处都是凄厉的嚎叫声,咒骂声,枪炮轰隆的声音掩盖住一切。
梨帕扫过四面的烟尘,不知道何时穿戴上的护目镜下一对眸子森森的注视着法拉福拉的侧脸,他悄然从腰间抽出大口径的燧发火枪顶到对方的太阳穴上。
“你……”
砰!
沉闷的枪声伴随着头颅崩炸开的闷响,半边脸颊被子弹轰碎,法拉福拉的尸体重重的砸倒在地上,梨帕看着脚下的尸体寒声道:“接下来已经不需要你了,残存的起义军会接受我的控制的。”
灰烟中一块肌肉虬结恍若小巨人的身影走进来,戴欧低头扫过地上的尸体。
“是的,与其让一个废物来控制部队,不如直接由我来接手更方便指挥。”梨帕阴仄仄的说道:“虽然是擅作主张,不过,这也是为了更好的配合亚尔林上校的计划。”
梨帕将燧发火枪悄然插回腰间,在他眼里戴欧只是一具只具备简单思维的杀人工具,和153支部监狱里那些冷酷麻木的鱼人转化体一样,只会听命执行命令,而并不具备太多的主观意识。
戴欧漠然的盯着地上的尸体,眼瞳中的黑线一闪而逝,脸上的表情和雕刻的岩石一般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