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 分神化一（下）
磐石瞥了他一眼，轻嗤一声，道：“若不是看你有修炼圣族功法的天分，老夫真想先将你吞了！”
独孤情脖子一缩，偷笑着不说话了。
磐石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才摇头道：“说起分神化一诀……还真有点复杂，因为，在这么多年的隐匿之中，我的记忆是一点点恢复的，我也迷惑了很久，直到后来这些年，想起来的事情才越来越多，但是，就算是现在，还有一点点非常重要的东西记不起来……我想，那点东西，我是记不起来了……”
磐石似是在自语。
独孤情知道他在整理思路，也不插口打扰，静静的坐着，就连手上的折扇也收了起来。
片刻，磐石终于捋顺了思路，开口道：“就从我催动这个法诀那一瞬间说起吧！之前我师姐约我一道对付五灵，又突然反过来对付我的事你大体知道了，那一瞬间，我只记得我自爆肉身，发动了分神化一诀的“分神”之术，我的元神本体分做了数百个，开始四处逃窜、躲藏……作为那数百个分神之一，那一瞬间，我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但我心中有一个异常坚定的信念，就是先把小命保住，然后找机会夺舍，然后继续修炼，继续去吞噬更多的修士，恢复自己的修为，但是……”
说到但是，磐石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继续道：“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一点一点的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从我师姐对我下杀手那一刻开始想起来了，还有我是谁……但是，我同时感觉到，我的神魂记忆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束缚着，这股力量在阻止我回忆起更多的往事……如此过了许多年，某一天，不知怎么的，这股力量突然开始变弱了，并且，变得越来越弱，很快，我能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
“我记起了很多往事，我记起了云岚宗，记起了师父、师姐，记起了五灵下界，记起了磐门的往事……这时候我才知道，我修炼的法诀名叫吞天诀，是我偶然间得自一名散修之手，我对他搜过魂，所以我知道这功法出自洪荒圣塔第八层，但这个散修自己却并未修炼……这吞天诀只有前半部，那分神化一诀是这前半部功法修炼大成之后可以催动的一个异常玄奥的秘法……”
说到此处，磐石脸上的表情虽然透着一股高傲之气，但却又显露一丝忧虑，片刻，又继续道：“但是，我也发现了这功法的一个弊病：就是吞噬他人神魂本源越多，自己的神智承受的压力就会越大，会导致神智渐渐错乱，越来越偏离本性，有时候我甚至感觉我已经不是我了！这时我才知道，这是功法的反噬！”
“反噬！！”独孤情终于发出一声惊呼，飞快的反应过来，又急忙道：“所以，您才让我再入洪荒圣塔，就是为了找这吞天诀的下半部分？您认为解决这反噬的办法在下半部功法中？”
磐石看向独孤情，满意的点点头，道：“当初我冒然修炼此法，还是大意了……那个散修得到这功法后，并未开始修炼，我想，他应该是看出了功法中存在的缺陷……这人的聪慧在我之上啊！只是他的缘法却是差了点……这也是我不想让你现在就开始修炼吞天诀的另一个原因！”
独孤情微微点头，道：“前辈，看来这洪荒圣塔之行是必须要去了！听我爹说，他手里的圣塔令已经有三块了，我们独圣门会挑三个最强的灵晶后期修士进去，不过不用担心，自然有我的份儿！”
磐石的脸上突然带上了一丝愠怒，沉声道：“独孤情，你从小在大宗门长大，对修士的性命看的淡，对那所谓的善恶正邪也不在乎，心机够用、够狠，这都是你作为我的传人的长处，但是，你这轻佻自傲的毛病，却是你最大的短处！若是不把这点改了，休想得我传承！”
磐石很少对独孤情如此说话。独孤情闻听还真有点怕了，忙矮了矮身，道：“前辈莫气，晚辈记得了！定然改，定然改！”
磐石长叹一声，又道：“独孤，你进入圣塔之事非常重要，因为，这不但关系到能否解决功法反噬的问题，还关系到那秘法分神化一诀中的‘化一’之术！”
独孤情专注的道：“这‘化一’之术又是怎么回事？您老既然修了这个秘术，竟然不知道吗？”
磐石道：“这就是重点所在了！我刚才说了，我记忆中始终有一点缺失，这点我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来的，就是我明明修了的‘分神化一诀’中那‘化一’之术！现在的我，只知‘分神’却不会‘化一’，若是遇到了元神本体，怕是会有麻烦……”
磐石的话语停了下来，独孤情盯着他看了又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前辈，您是说……您当时分神之后，化出来的诸多分神之中，有一个是元神本体？只有这个本体懂得‘化一’之术，而这个本体可以通过‘化一’之术对您不利？”
磐石点点头，道：“不错！很可能就是这样。这分神化一诀不愧是让任何人看了都会垂涎的秘术。其催动的效果就是：以“分神”之术分化多个元神分体，各个分神都可自行修炼，但是，分神遇到元神本体，就会被本体吸纳归一，成了本体的补品，用来增强本体的修为，这就等于是将本体的修炼速度提高的几百倍！虽然催动分神之术时凶险异常，但一旦成功，真真的转危为安，因祸得福！”
“原来如此！”独孤情脸上的闪过一丝惊愕，又带着丝丝惊喜。
磐石想了想，继续道：“或许还不止几百倍！每一个分神在修为到了灵神期后，又可再次催动‘分神’之术，虽然不会像本体那样一次性分出那么多，但也可分出几十个分神，分出的分神修为够了还可再分……简直是无穷无尽！”
独孤情双眸闪着精光，深吸一气才道：“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磐石轻哼一声，道：“那洪荒圣塔在本界存在了数十万年，我虽然没有亲自进去过，但据我所知，我界的圣族功法皆出自此塔，不过，却从来没听过有人修炼过这样的秘法。我对那人搜魂之时，稍不留意，被他自爆灵晶了，就只知道他是在第八层得到这个功法的，所以，我才让你无论如何要上到第八层！那里，或许能找到下半部功法，还有我记不起来的‘化一’之术！”
独孤情缓缓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又道：“这法门好是好，可是万一元神本体死了，这些分神可就收不回来了，就都会像您现在这样，恢复了记忆，成了独立的个体。所以，我看前辈也无须太过紧张，您那个本体或许早就被水无心他们灭掉了！”
磐石冷笑一声，道：“独孤，你错了！”
“难道其中还有玄妙之处？”独孤情疑道。
磐石道：“我虽然并不敢断言，但是，从法诀总纲中看，这元神本体并非是某特定的一个，而是所有分魂中本源之力最强的一个，若是这个死了，那么，下一个最强的就会进化为元神本体，也就同时掌握了‘化一’之术，除非所有的分神都死光了，否则，本体就不会真正死了。”
“竟会如此玄妙！”独孤情惊呼出口，又道：“如果前辈提升自己的本源之力，会不会超过那个元神本体呢？”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白，就是如果眼前这个磐石的本源之力超过元神本体，是不是就会变成本体了。
磐石想了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这样想过，并且，圣族功法一般都鼓励拼杀争斗，以强压弱，大鱼吃小鱼。我吸收炼化了那老魔留下的一丝本源之力和修为，现在我元神的修为和本源之力已经相当于灵元中期了，但我仍然没有进化成元神本体。这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推断错了，本体是固定的；二嘛，更可能的是……直至如今，本体的本源之力依然比我强，还轮不到我做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