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略施小计
面对着罗寡妇的突然撒泼,谭纵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笑意,罗寡妇这样做摆明了就是心虚,正好印证了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老话,她妄想以此来阻止护卫们对其进一步的搜查。
护卫们可不管罗寡妇的哭叫,两个护卫走上前将其架起,接着一个护卫走上前,扬手给了罗寡妇两记耳光,哭闹着的罗寡妇随即安静了下来,一脸惊惶地望着谭纵。
“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本公子让人将你扒光了搜?”谭纵望着罗寡妇,轻描淡写地问道。
“妾……妾身自……自己拿。”罗寡妇被吓住了,她感觉谭纵不是那种容易欺骗的良善之辈,知dào
自己要是再不拿出那两千两银票的话肯定要吃大苦头,说不定连命都会没了,结结巴巴地回答了一句后就解开了外衣,露出了里面贴身的红肚兜。
当着众人的面,罗寡妇撕开了肚兜的下摆,从下摆的夹层中抽出了缝在里面的四张五百两的银票,战战兢兢地递给了一旁的护卫,接着扑通一声冲着谭纵跪下了,神情惊恐地磕着头,“这位爷,妾身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动了歪心思,请爷放了妾身这一遭吧。”
谭纵闻言冲着罗寡妇摆了摆手,他才懒得与罗寡妇多费口舌,一旁的护卫立kè
将罗寡妇与边上那名吓得面若死灰的年轻人带了下去。
“说吧,你想怎么死?”谭纵将那四张银票放进钱袋收好后,面无表情地望向了齐老三,冷冷地说道。
“大爷饶命呀,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大爷,大爷您大仁大量,就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免得脏了您的手。”齐老三闻言顿时打了一个冷战,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砰砰地冲着谭纵磕起头来,口中不停地哀求道。
“你们当中是谁向本公子扔的面粉?”谭纵看了一眼齐老三,随后扫视了一遍神情惶恐的壮实男人三人,淡淡地问道。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冲撞了大爷,看在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乳的婴儿的份上,大爷就饶了小的吧……”谭纵的话音刚落,一名坐在壮实男人对面的年轻人身子一软就跪了下去,拼命向谭纵磕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竟然敢向本公子扔面粉,使得本公子在众人出面出丑,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谭纵闻言,冷笑着冲着那名年轻人挥了一下手,“拖出去。”
两名护卫随即上前将那名口中不停哀求着的年轻人拖到了院子里,屋子里的人很快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齐老三和壮实男人三人闻声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双目充满了恐惧,那个年轻人看来凶多吉少。
当那两名护卫再进来的时候,一个人的刀身上往下滴着血,看架势已经杀了那个年轻人,冲着谭纵微微颔首示意。
“你们想死还是想活?”谭纵见状,转头望向壮实男人和另外一个高个儿男子,不动声色地问道。
“想活,想活。”壮实男人和高个儿男人闻言,连忙小鸡啄米似地向谭纵点着头。
“本公子向来恩怨分明,既然你们两个与此事无关,那么本公子就放了你们。”谭纵神情严肃地望着壮实男人和高个儿男人,“从这里出去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本公子相信你们已经不用本公子教了。”
“公子爷,您放心,我们俩今天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那名壮实男子闻言,连忙笑容满面地向谭纵说道。
谭纵闻言,冲着一旁的沈三点了一下头,沈三随即挥了一下手,壮实男人和高个儿男人就被护卫们带了下去,和罗寡妇一样被看押了起来,屋子里就只剩下面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的齐老三。
“你认为刚才那个家伙说的话靠谱吗?”谭纵打量了一眼齐老三,缓缓地问道。
“公子爷,您可千万别信他,癞狗张这小子是鸿运赌场的人,只要他出去了,绝对会将您身上有大量银票的事情告sù
鸿运赌场。”齐老三闻言回过神来,连忙向谭纵高声说道,“这鸿运赌场可是洞庭湖的湖匪们开的,都是一伙亡命之徒,肯定会在洞庭湖上洗劫公子爷的。”
由于洞庭湖的那些水寇们通常在洞庭湖里活动,因此洞庭湖周围府县的人通常来说称他们湖匪,而非水寇。
“湖匪?”谭纵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还没等他诈齐老三,这齐老三就主动招供了,于是故yì
将眉头一皱,有些匪夷所思地问道,“朗朗乾坤,那些湖匪就敢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开赌场,难道就不怕官府捉拿?”
“公子爷,这您就不知dào
了,别说这城陵矶镇,就是岳阳城和长沙城,洞庭湖的这些湖匪也是来去自如。”齐老三见谭纵不相信,于是压低了音量,郑重其事地说道,“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那些湖匪神通广大,官府里的人不敢招惹他们,其实洞庭湖里的这些湖匪与官府的人私下里相互勾结在一起,每年中秋节都要给官府里的那些官员送上一笔银子,官府自然也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此言当真?”谭纵沉吟了一下,神情严肃地望着齐老三,沉声问道,“这种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知dào
的?”
谭纵这两天已经打探过了,虽然城陵矶镇上也有人怀疑洞庭湖的湖匪与官府的人有勾结,但那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而齐老三竟然知dào
洞庭湖的湖匪们在中秋节给官府的官员们送银子,这可是一大突pò。
“公子爷,小的是听鸿运赌场的人说的。”齐老三闻言,忙不迭地向谭纵解释,“小的有一次与赌场里的王管事喝酒,他正好给官府里的人送过银子,喝多了吹嘘的时候,无意中将送银子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那个王管事还在不在赌场里?”听闻此言,谭纵心中不由得一喜,不动声色地问道。
“在,那个癞狗张就是王管事的手下,每次小的在赌场里得手后,癞狗张都会来小的家里,小的将钱交给他带给王管事。”齐老三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地向谭纵说道,“公子爷,那个王管事可是心狠手辣的贪婪之徒,小的亲眼看见他将那些欠赌场钱的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如果他知dào
您有两千两银票的话,一定不会放过公子爷的。”
“如此看来,本公子是不能将他放走了。”谭纵闻言沉默了一下,瞅了一眼一脸紧张的齐老三,口中小声喃喃自语了一句,故yì
让齐老三听见。
听闻此言,齐老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癞狗张向王管事汇报那两千两银票之事后,谭纵固然会被洞庭湖的湖匪们盯上,不过在此之前他可以肯定王管事会用十分残酷的手段来折磨他这个“叛徒”。
齐老三有一点没有告sù
谭纵,对于赌场里那些吃里扒外的叛徒,王管事的手段比对那些欠债的人更加得凶残,齐老三让谭纵不要放过癞狗张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想着自保而已。
正在这时,一名护卫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低声在谭纵的耳边说了几句,谭纵闻言后,脸色不由得一变,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齐老三将谭纵脸色的变化看在了眼中,心中暗暗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霍九爷是什么来头?”沉吟了一下后,谭纵抬头看向了齐老三。
“禀告公子爷,霍九爷是洞庭湖湖匪在城陵矶镇的两个联络人之一,过往的商队如果想顺利通过洞庭湖,必须向他交纳买路钱,否则的话一定会在洞庭湖被湖匪洗劫。”齐老三闻言,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后,满脸堆笑地向谭纵说道,他感觉谭纵对自己的口气缓和了许多,这表明自己活命的几率越来越大。
“两个联络人?”谭纵闻言,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同一帮湖匪,为何要两个联络人,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公子有所不知,年前这鸿运赌场里还只有一名联络人,可是年后不知dào
怎么了,忽然变成了两个。”齐老三想了想,望着谭纵说道,“依小的看,洞庭湖湖匪的内部可能产生了矛盾,因为那个霍九爷与另外一个联络人田六爷见面的时候连招呼都不打,而且两人的手下也都不相往来,这种情况十分反常。”
“两个联络人的话,那么买路钱怎么算?”难道洞庭湖湖匪发生了权力争斗,听了齐老三的话后,谭纵的脑海中立kè
浮起了一个念头,他料想齐老三也不清楚里面怎么回事,否则的话肯定就说出来了,于是沉声问道。
“好像是以到达码头的顺序为准,单数到达的船队买路钱归霍九爷,双数到达的船队买路钱归田六爷。”齐老三闻言,开口向谭纵说道,“虽然霍九爷和田六爷并没有明说,不过小的留意了一下,在已经过去的那些船队中,都是按照这个规律交买路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