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以一挡十
这老者使一柄金丝大环刀,每劈一刀,那刀背上的九个铜环便会发出一阵声响,让这边的侍卫听了好不烦躁。而那两个侍卫之所以会受伤,倒有四五分原因要算在这九个响个不停的铜环上。
这老者救人心切,因此这战团撤的就颇为突然。好在他原本就占了上风,因此只是虚晃了一招,却是说退就退了,便是连与他对位的侍卫许廷华都先是愣了一愣。待清醒过里后,许廷华却是不敢再跟着过去,只敢加入边上的战团,开始帮zhù
起自己这边的同伴来。
那老者却是将一副心思全数放在了刚刚被人踢进来的年轻人身上。只是他方一接住人,一股强猛的力道便突地从那年轻人身上爆fā
出来,让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更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相反,那年轻人反而没事人似的从老者怀里站了起来,却是反过来满脸关切道:“阿爹,你没事吧?”
“好凶猛的力道,好诡异的劲道!”老者却是没回答儿子的话,只是满眼不可置信的瞧了那幕帘一眼,彷佛能看破那幕僚一般。
一边的谭纵却是看的热血沸腾。这使开山斧的年轻人被人从外头打进来了,虽然不知dào
是谁动的手,但很明显自己这边应该是出现了高手助阵。而且,看架势,身上的功夫绝对不低,否则不可能短短时间就将那追的秦羽满场跑的年轻人给打进来,甚至还夺了对方的兵器。这已然不是简单的高出一星半点了,而是彻底的碾压才对。
想到兴奋处,谭纵却是汇聚了全身力qì
,扯开喉咙喊道:“何方高人相助,谭纵恳请现身一见。”
随着谭纵这话一说,那幕僚果然瞬时被人挑开,一个戴着斗笠的高大人影就这般亦步亦趋的从幕帘后踱了进来。而他刚一进来,那年轻人顿时神色一紧,连忙俯身将自己的斧头拾起来,一脸戒备之色地看着来人。
这年轻人却是憨厚的很,便是戒备时也不忘记提醒道:“阿爹,这个丑鬼好高的武功,孩儿打不过他,你待会千万要小心。”
那老者却是早已经绷紧了神经,只是凝神皱眉地看着这突然闯局的中年人。虽然双方离的尚远,但老者分明感觉到这中年人的气势已然笼罩了全场,便是每走一步都能带给人无限压力。最诡异的是,明明只是最普通的走路而已,可每一次提脚时,却恰好是这老者心脏收缩之时,而他踏步时,却又恰好是这老者心脏夸张之时。
这一提一踏恰好对应老者心脏的收缩,当真是契合的完美无缺,便是连老者都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心脏跳动被那中年人控zhì
的错觉。而中年人走路时摩擦地板的沙沙声,传进老者的耳朵里却成为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因此,当这中年人忽地停住脚步时,老者不可自觉地产生了一种心脏停止跳动的错觉。虽然老者明知dào
这是错觉,可这一瞬间他却分明感觉到了自身心脏的确有一刹那的停止,整个心脉更是因此产生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而不知不觉间,场上原本纠缠在一起打斗的十多号人竟是齐齐停下了手,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功德教的人占据了酒铺的中间位置,侍卫们则团团将已然可以独自站立的谭纵围住,黄彪则早已经脸色黯然地退到了一旁。
只是这些个侍卫站位也是极巧妙的,两个受伤的站在了内测,这会儿却是不管形势如何开始从怀里掏出纱布给自己包扎起来。而外侧的五个侍卫则是以陈扬为首向两侧排开,这阵型却不仅仅是防止那几个功德教的刺客,同时也在防备着那搅局的中年人。
而黄彪虽然觉得有些惭愧,但这时候却还不打算走,一双眼睛正死死盯在了那戴着斗笠一直不曾露出真面目的中年人身上,脸上甚至出现了微微的激动神色。
“阁下是哪位高人?为何要插手我功德圣教之事?岂不闻天地不灭,功德不损!”老者强自咽下已经涌至喉咙的一口鲜血,双眼迸射的寒意已然足以凝固空气。
“呵,我只是潭府的一个下人而已,哪是什么高人。至于什么功德教,我还真没听说过,不知dào
贵教信的是哪尊佛陀,哪位天尊?”这中年人说话时,声调不疾不徐的彷佛不带半分脾气,却是又自顾自地脱下了斗笠,露出了一直藏在斗笠下的脸。
这人果然如那年轻人所说,是个丑鬼!
要真说起来,这中年人倒不是真的长得丑。而之所以会被那年轻人称为丑鬼,还是因为那张脸不知什么缘故竟是被人拿兵器深深砍出了两道伤痕,脸部肌肉向外翻气,竟是将这人的整张脸都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便是连左眼都差点分作了两份,那疤痕直接就跨过了鼻梁,再从脸颊划到了眉骨上。
破相到这等程度,这已然不是丑不丑的问题了,而是晚上出去不拿布遮着会吓坏小朋友的问题。便是谭纵看了都忍不住打了个颤,只觉得这人仍能活在这世上定然也是有大智慧、大勇气之人。
只是不知什么缘故,谭纵看着这人高大的身形,听着这人略显沙哑的声音,却是有一种说不出得熟悉感,总觉得自己似乎在哪见过,甚至还有过不小的交情。故此,对于这中年人自称是谭府的下人,谭纵却是聪明的没有吭声,似是默认了一般。
“潭府下人?”老者明显是不信这中年人的话的,但似乎也不屑于去辨别什么,只是将手中大环刀一架,随即便摆了个起手式,沉声道:“既然阁下定要架这个梁子,我便也不与阁下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如此,便对不住了!”说罢,这老者却是一挥刀,竟是人随刀走,揉身而上,向那中年人攻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年轻人也是爆喝一声,举起开山斧大踏步走了过去,与你中年人尚离着两三米距离,便已然以一招沉香救母时所使过的力劈华山向那中年人劈了过去。
而紧接着,剩余的八个人却是也发了一声喊,却是再度转过头来向着谭纵奔了过里。侍卫们见状,顿时将手中刀一紧,脚步一踏,挥刀迎敌。
中年人却仍是那副样子,实则由于他脸型被破坏的厉害,即便他换了表情只怕旁人也看不出来。只是在面对那攻过来的父子二人时,这中年人却是咧开了嘴,似是在笑。
“小兄弟力qì
不错,这斧头也算使得熟练。只可惜斧上力道刚猛有余,柔劲不足,能发不能收,倒是可惜了这么一棵好苗子。”说着,也不见这中年人怎么动作,右手只是在空中这般随意一卷,便已然缠在了那开山斧上。
那年轻人适才便是吃了这个亏,如今既然敢抢攻,又如何会在同一招上连续吃两个亏。因此斧头刚一被缠上,年轻人便使了个花招,将那斧头猛地往前一送。
这年轻人使的开山斧与普通的斧子不同,倒于钺牙戟差不多,因此在那棒身前段有一根尖刺。此时这年轻人将斧头往前送,便是想用这尖刺刺入这中年人的胸膛。若是刺中了,怕是这中年人便也只剩下一条死路可走了。
而若是想不被刺中,似乎也只有撒手一途。这年轻人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年纪不大,心眼倒是挺多,手段也够毒辣,看来这江湖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中年人说着话,手底下却是不急不躁,右手好似轻描淡写般的一甩,竟是将那开山斧带的往边上一偏,恰恰挡在了那老者的大环刀刀路上。
那老者匆忙间,却是连忙换招,换斩为削,平平贴着刀身而过,顺势就向中年人缠在开山斧上的手臂削去。
“果然是家传渊源,竟是一般的狠辣。”中年人说着恐怖,可动作却是越发的随意。不待那大环刀切过来,左手边如闪电般从袖中探出,直直拍在了那刀身上。与此同时,右手也是猛地一甩,只听见啪啪两声,那老者与年轻人一堆父子竟是同时被击飞出去,与适才那年轻人被人从幕僚外打进来时如出一辙。
谭纵看的舒爽,甚至有为这中年人叫好的冲动。可接下来他便将之生生忍住了,因为这中年人接下来的动作才让谭纵知dào
了什么叫手下无一合之敌,什么叫大杀四方。
砰砰砰砰砰,随着一连串如击败革般的闷响,原本与几个侍卫战在一处的功德教刺客,立时都学那对父子,同时向四周飞跌了出去。而且一个个口喷鲜血,便是连兵器也握不住了,叮呤当啷地掉了一地。
只是这中年人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上竟然仍是那无惊无喜模样,只是拿眼睛看着谭纵,好似在问究竟该如何处置这些个人。
谭纵也不知dào
自己为何能看明白这人的眼神,但他的确收到了这么一个信号。便在谭纵为难时,那中年人忽然眉头一皱,右手袖子飞快一卷,只见着一道银光在空中一闪,直朝谭纵咽喉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