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不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吗

  等黄大勇千恩万谢的离开后,这屋子里才算是安静下来。
  宋锦瑟她娘还想问些什么,还没张嘴儿,就听着老太太说了一句,“吃完饭赶紧去村里,那的活儿还老多了,她爹能回来休两天,村里肯定有些闲话,你们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让人抓住了嘴,又是一顿麻烦。”
  李桂花听着连忙点头,也没说上两句话,拿着喝水的茶缸子,就被赶着去了大队分配工活去了,再回来也指定得晚上了。
  其他叔伯也是看出宋老太太不愿让人提这个,吃过饭也都去忙去了,只剩下大伯家的宋知义和宋知廉,吃饱了还窝在床上,才吃饱,这就搁着想着下一顿要吃啥了,俩人寻思了半天,还是准备去河边去凿鱼吃,
  “奶,我们去河边捞鱼了,好久都没吃着肉了,都快馋死我了。”
  宋知义舔着小嘴,一副嘴馋的模样,
  “听说那鱼烤着吃也老好吃了,等我们抓到鱼,奶就给我们烤鱼吃!”
  “我也去!我也去!等哥哥捞上鱼来,我就帮哥哥扛回来。”
  宋锦瑟忙不迭举起小手。
  她可不想老老实实的搁家里待着,万一一会儿她奶再问起刚刚的事儿,她咋交代?
  “还是我妹好!”
  宋知义顿时开口,“妹,你给二哥拿着篓子,等哥给你捞一条大鱼,咱中午炖鱼吃!”
  “不行!要去你自己个去,不准带着宝儿。”
  宋老太太直接反驳,也不寻思问她刚刚的事儿了,只当是她人小却聪慧着呢,这农村早熟的孩子也挺多,只当自个宝儿是个有主见的。只是看着宋锦瑟那小身板,可不敢让她跟着去河边,要是掉进河里咋办!至于孙子有没有这种危险,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反正孙子多,不值钱!
  宋锦瑟听着脸顿时拉了下来,瞅着宋老太太,眼圈顿时红了,也不说话,就泪眼汪汪的看着宋老太太,可把她心疼坏了,
  “宝儿,要不你和哥去村头上捡点松子榛子啥的,回来奶给你们炒着吃,也老香了。”
  “行。”
  宋锦瑟连忙应声。
  反正能出去就行。
  然后,几人就背着小篓子出了门。
  宋锦瑟回来这么久了还没好好的看看村里的环境,一处处仍旧如她儿时的记忆中一样的,因正是冬天,所以这村里入目的都是一片白雪,空气冷冽却干净,一想到她二十年后呼吸的那些雾霾,连出门都要戴口罩,便越发觉得这种生活很难得。
  虽然穷苦些,却再质朴不过了。
  一路跟在那兄弟俩后面慢悠悠的走着,不多时就到了村头上,说是村头,其实也就是后山脚下了。山上的树多,不少和他们同龄大的,在家里闲不住都去了后山找东西吃。毕竟在那个年代粮食匮乏,能上山脚下找点野果子,也能打打牙祭了。
  “明明是我先捡到的,你们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这才到山脚下,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
  抬眼瞅过去,只看到几个男孩正对着一个衣着褴褛的男孩拳打脚踢的,想要抢他手中的篓子,却没想到,那男孩也是个倔的,被打的不轻,愣是不肯撒手,
  “这是我要和娘吃的,你们不能抢!”
  那男孩倔强的说着,眼瞅着其中一个男孩把他的篓子扯了下来,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咬了一口,顿时将那人咬的手上血肉模糊的,可见他下口多狠。
  “啊啊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为首的男孩,顿时被咬的坐在地上哭。其他人也没见过这等架势啊,看着那人手上血肉模糊的,都吓傻了,一个个顿时赶忙的四散开来,都是十来岁的年纪,见了血哪能不怕,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转瞬间就只剩下那两人了。
  宋锦瑟瞅着就忍不住想笑。
  却没想到,自己身旁的宋知义忽然开口喊了一嗓子,
  “小妹夫,你咋在这?”
  “”
  小妹夫?
  哪来的小妹夫?
  宋锦瑟愣了一下。
  而后一拍头,猛地反应了过来,她的未婚夫。
  应一柏!
  前世,那个将处处携恩要挟的男人,只因为他爷爷当初意外救了她爷爷一命,之后两家便是扯上了关系,在他爹这一辈没落的一穷二白,她爷爷临终的时候还说要好好对待他家人,更是定了两家人的婚事,把刚刚出生的她,就说给了应一柏。
  她家人对他家不薄,可是他们却贪得无厌,最后更是犹如蛀虫一般,处处要他家接济,一有不和更是拿着当初救她爷爷的事来说,披着一张伪善的脸,却骗了她的家财,害得她最后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连她的死,都是因为抓奸在床,被他恼羞成怒的从楼上阳台推了下去!
  如今,再次看到他。
  宋锦瑟更是恨的牙根痒痒。
  “知义?”
  地上的男孩一听到他的喊声,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原本清秀的脸,此时鼻涕眼泪抹了一堆,看起来略有些狼狈,但是五官却一如记忆中的一样,只是青涩了些,一见到她的身影,顿时擦了擦眼泪,伸着手有些可怜却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锦瑟,你看我被咬的,都快疼死我了,快给我吹吹。”
  吹吹?
  她是该给他好好吹吹!
  宋锦瑟在心里冷笑。
  但是面上,却是一副担心坏了的模样,看着他凑过来那血肉模糊的手,二话不说的就从旁边捡起了一块土疙瘩,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的在他的伤口上抹了两下,顿时听到了杀猪般的惨叫!
  应一柏连蹦带跳的把手抽了回去,看着伤口上抹了一层土灰,更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跳着脚怒视着她,
  “宋锦瑟,你干嘛!”
  “我记得以前还看你拿土疙瘩擦屁股来着,你那流血了,拿这个擦擦,不也是一样的嘛?”
  宋锦瑟稚嫩的小脸上写满无辜。
  看着他疼的跳脚的模样,心里更是一阵畅快。
  疼麽?
  只是个开始而已。
  应一柏疼的脸蛋都苍白一片,本来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下又被拿着土疙瘩狠狠的搓了两把,他都觉得伤口那里又疼又麻的,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尤其是听着宋锦瑟这么说,更是气的大喊大叫,
  “那屁股能和手比吗?”
  “咋不能比呀,不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嘛?再说,我还见你拿手扣屁股来着,那时候你也没说有啥不一样啊。”
  宋锦瑟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