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春天的曲折 第290章 进退之间
蔬菜与土豆制成的沙拉、青菜、胡萝卜、豆腐打底的排骨砂锅炖菜、烤奶酪鸡肉三明治还有一盒制成的细点心。
向来吃相斯文不苟言笑的流川枫,见到这么一桌东西也不觉两眼放光。
“饿坏了吧?”樱一边说,一边将排骨剔去骨头放进他碗里:“多吃点钙质,伤会好得快些。”说着又递上一块三明治。
还有什么事情比饥饿的时候吃上美食更令人兴奋?此时此刻流川是找不到第二件这样的乐事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自有魔力,原本还在隐隐作痛的左肩现在也暂时老实下来,乖乖随主人享shòu
着爱心晚餐的乐趣。
樱的食欲显然没有他旺盛,她用胳膊肘支住简易餐桌,漫不经心地吃几口,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流川。
他吃得津津有味,看上去简直有点乐不可支,当然,用这个词形容流川枫不太适合,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如此简单的一顿饭,就能使伤痛中的他高兴得如同一只刚捉弄完别人的狐狸,而就是这样简单的晚饭自己却也总没机会做给他吃,想到这,樱有些内疚地看看左手上精美的小颗钻戒。
突然,对面的流川枫发出“咕哝咕哝”的古怪声音。
她回过神一看:原来他吃三明治噎住了嗓子。
“哎呀!”樱慌忙站起身拿过水杯递过去:“快喝两口!”
流川怪苦恼地接过杯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地鼓起面包脸喝下几口。
“狐狸君,好吃吗?”樱放低声音问。
大快朵颐的流川哪有嘴用来回答,只是使劲点着头。
“那就多吃点。”说着,樱又拿起一块三明治准bèi
递给他。
谁知,流川动作却比她快。
他修长好kàn
的手指托着个小纸盘,上面是一块精美的细点心。
“??”樱愣愣地看着他,不明就里。
“红豆馅的。”流川解释一句,“你爱吃。”
“呃~”樱红着脸伸手去接,她的手指与他的指尖微微碰触,力量极其轻微却又那样酥麻。
“狐狸君,”樱垂下眼帘问,“你怎么知dào
这是红豆馅的?”
“唔。”流川的面包脸瞬间又一次鼓起来,却不再回答。
“告sù
我嘛~”樱贿赂一样将一块剔去骨头的排骨精肉夹到他碗里。
“呃~”本质老实的阿米巴显然经受不起贿赂,结结巴巴开了口:“从侧面看到的。”
“侧面?”樱惊讶地睁睁眼。
果然,这种细点心分上下两层,馅子就在两层之间,如果从侧面仔细观察,能够看见豆沙那种红晕晕的色泽。
“狐狸君,你真聪明!”樱眯起眼睛笑着称赞。
“……”流川不再答话,专心致志重新对付碗里的排骨。
饭后收拾停当,夜已经很深。
“你去做什么?”看到流川拿着块大毛巾向浴室走去,正在擦桌子的樱警觉地问到。
“洗澡。”流川的回答十分简洁。
“开什么玩笑?”樱皱着眉头将抹布放好:“这样不注意,骨裂是不能长好的!”
“可是我要洗澡。”流川也皱着眉头坚持:从小就非常爱干净的他怎么能够忍受打完剧烈的比赛还脏着睡觉??!的82
况且,同样爱干净的她还在自己身边。
两个人僵持在狭小的客厅里。
流川枫的犟脾气发作,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过这九头牛同样拿樱木樱毫无办法。
反正我要洗澡~这是流川枫的想法。
你那个肩膀稍微一动弹都很危险!樱茶金色的眼珠严格地盯着他。
谁也拗不过谁。
最后……
樱叹口气,打开浴室的壁灯,放好毛巾摘下花洒。
“狐狸君,过来~”她试试水温,招呼道。
流川枫听话地走上前来,任凭她像侍弄娃娃一样脱下自己的衣物。
他的皮肤在男生中算很白皙,而且由于大运动强度,这皮肤似乎从里而外散发着一种结实的力量。
樱纤小的手轻轻揉揉流川黑色的头发,随后抚上流川后背形状优美又有力的肌肉,一面为他淋湿一面打上浴液。
虽然两个人已经是那种关系,但在灯光下这样相对还是头一次。
她欲盖弥彰地穿着他的一件半旧T恤,而他则在下身围了条毛巾。
同浴室里流畅的水声相反,气氛尴尬得有些可笑。
然而,当她的目光移到他红肿的左肩头时,便不知不觉暂时放下了羞涩。
“很痛吧?”樱踮起脚尖,“你千万不要动。”
流川看着她小心翼翼抚摸着自己红肿不堪的肩头,一面用湿毛巾擦拭一面有些心虚地吹着气。
这动作活像刚刚满月、不谙世事的小猫。
“吹吹就不疼了~”樱微笑着解释。
你还真把我当小孩么?流川忽然想起小时候摔伤胳膊肘,妈妈也这样安慰过自己,不免哭笑不得。
樱的表情却远没他轻松。
由于花洒水流比较急,她身上的大T恤也已经半湿,腰部以下紧紧贴着身子,能看出虽然依旧纤细,却也有了软软的线条。
不知何时开始,曾经淡漠青涩如同花苞的她,也有了绽放的温度。
流川垂下浓密的乌黑睫毛,俯视着樱栗色的发际。
他好久没反应,樱抬起头,正看见他专注的眼神。
黑发被水浸湿后更加顺直,平时白皙的脸颊也由于水蒸气而现些粉色。
她红着脸抽出条干毛巾,伸长胳膊道:“弯下腰来,帮你擦头发。”
由于没有带睡衣来,樱只能穿流川的T恤凑合。
说是凑合,她却乐得其所。
流川枫的T恤质地大都很好,套在她身上倒像个晃荡来晃荡去的大布口袋。
她似乎很喜欢身子在大布口袋里飘摇的感觉,快步走着铺好床铺,又将冻好的冰块取出来包进保鲜膜里。
“我们该做冷敷了~”她笑着跪坐下来对流川说。
“哼~”本来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流川只好不情愿地露出肩膀:这么上心做什么?小小的裂缝很快就能好。
但是在樱心中,他肩胛骨上这条小裂缝或许比东非大裂谷还要严重。
“难受的话就说一声。”她一边说,一边轻轻将冰块包敷上他宽阔的肩膀。
难受倒算不上,不过素有冰山称号的流川枫这次可算领教了什么叫做大冰块……
以前眼睛被南烈撞肿后也冷敷过,但那冷敷面积毕竟很小,现在可好,这么一大块皮肤浸在冰天雪地里,他真有些吃不消。
不过,骨裂的疼痛可以忍,当然这种冰冷也不在话下。
流川枫咬咬牙,转转脑袋。
突然,他的左手臂感到些异样。
好像有水滴落在上面。
这房子漏水?!流川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看天花板:然而是干的。
水滴似乎还有温度,暖暖地从他的手臂上滑下。
他恍然大悟地低下头来,右手托起樱拼命按下去的下巴。
果然不出所料。流川暗地里想。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从她的眼眶里坠落,滴到他的手臂上、床铺上。
“那,那个~”樱挣脱开,用手臂狠狠擦擦眼睛:“很不舒服吧?”
流川默默望着她。
“那么肿~我一想到里面还有骨裂~我~”樱哽咽着说,继xù
擦着不争气的眼泪。
这点小伤,有什么好哭的~流川觉得她真是小题大做。
“喂,”为了安慰,阿米巴虫笨嘴拙舌地开口想说句玩笑,“我又没死。”
谁知,这句话一出,樱的泪却更加泛滥。
早知dào
还不如不说~弄巧成拙的流川枫鼓着比肩膀还肿的大面包脸,简直无计可施。
“那个,”流川硬着头皮继xù
道,“一点不疼。”
“肿成这样不说,你还胡说八道~”樱侧过身子,用手腕继xù
擦着眼泪。
融化的冰水透过保鲜膜的缝隙,滴到她裸露的膝盖上,膝盖的主人却都毫无知觉。
“都说了不疼~”流川嘟囔道,伸手帮她擦去膝盖上冰冷的水珠。
樱拼命忍住眼泪,扭过脸重新为他冷敷起来。
“喂,”流川冷不丁的开口堵住了她的抽噎。
“嗯?”樱抬起睫毛湿漉漉的眼睛。
“你心疼么?”流川指指红肿的左肩。
“说,说什么,”尽管脸红,但她仍然肯定地说,“这还用问么,当然心疼了~”
流川冷冰冰的眼眸里忽然闪过一丝得yì。
她心疼了吧,而且还心疼地流下了眼泪。
正由于心疼,所以她才会以最快速度为自己准bèi
最美味的饭菜,才会一举一动都那么小心翼翼。
要是从这个方面说,骨头裂条缝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愧是出了名的单细胞,流川的思维只能走这么远。
他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使她与自己挨得更近些。
做完冷敷已经是将近凌晨的深夜。
“明天早晨的训liàn
就暂停一次吧。”樱轻手轻脚地躺在流川左侧说。
晨练他已经坚持了十多年,根本就是风雨无阻。
“不行。”流川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现在有伤,不能蛮干!”樱着急地分辩:她很清楚,眼前这只大狐狸只要认定的事情根本没人能改变。
“有什么不行。”流川猛地翻过身,正好碰到患处,不由“咝”地吸口冷气。
“你看看,”樱将他扳回原位,劝阻中加些训斥的口气:“这样能训liàn
么?抬起胳膊估计都不能够!”
“哼。”流川别扭地背对着她,像个赌气的小孩。
“算了,”樱长叹一声:“明天一早,先给教练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再说吧?或许他会允许你进行轻微的运动。”
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办了,流川默认了她的话,喉咙里咕噜一声。
“樱,”他说,“躺下。”
樱没答话,只是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有自己的打算:这个姿势,就算他乱动,也不会轻易压到受伤的肩膀。
“晚安罗,狐狸君。”她说着,额头贴住他宽阔的后背。
殊不知此时此刻,流川枫正匪夷所思地鼓着两个脸颊。
好像不大对劲←任性地想。
在后面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真是白痴……果然对白痴这个词语很有爱,肩膀痛也不忘挑剔她一下。
不过……
她的躯体是那样温润,就像一个小暖炉;虽然看上去瘦削得很,但他的后背也能清楚地感应到她实jì
上挺柔软的胸部。
睡不着……这个晚上,流川枫自己也搞不懂自己进入梦乡时已经是几点钟。
老医生果然负责,再加上已经知情的樱木花道向来有添油加醋的爱好,第二天一早还不等流川打电话,教练急匆匆的来电就如同闹铃般将二人吵醒。
“流川!你肩膀骨折了??!!!”惜才的教练声音火急火燎。
“不是骨折,”流川枫暗地里叹口气,“骨裂。”
“反正就是伤到骨头了!你等着,我马上接你去医院进行会诊!”教练似乎在一边打电话一边动身。
由于并不是严重的情况,会诊很快就得出一致结论:轻微骨裂。
麻烦,还要查!流川对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实在没好感。
明星球员加坚实主力伤到骨头,这消息可令所有篮球队成员都非常担心,不过也有例外。
“臭狐狸!骨头那么容易就裂啊?你是不是缺钙??”樱木嬉皮笑脸地作出要捅流川肩膀的动作。
“樱木花道你干什么!?”赤木夫妇立马做出要撕人的凶恶样子来。
“那么凶做什么?本天才又不是真捅~”樱木撇撇嘴。
“我看你是真白痴。”流川瞪他一眼。
伤势轻微原本是好消息,不过坏消息也有一个。
那就是,国家篮球队禁止了流川枫一个星期的训liàn。
一个星期!!!流川枫满脸怨念地鼓起面包脸。
如果说昨天晚上他还庆幸自己受伤,那么现在就是打死他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为了以后的训liàn
还有你的身体,这一个星期的绝对休息是很必要的!稍微忍耐一下吧?下周你就可以进行基本的训liàn
了。”队医们宽慰着。
“是啊!就算给自己放个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也很长时间没好好在一起了。”赤木太太掩口偷笑,望望和晴子站在一起的樱。
到底是女人~赤木刚宪当然知dào
妻子的话并不错,但他却更深知,流川枫没有篮球,简直一刻都活不下去。
“这个星期你就睡大觉吧小子!”樱木花道有些失望地嚷嚷:没有这可恨家伙的一周,估计自己也会变得无趣!
“少在那里说风凉话,白痴!”流川没好气地顶他一句。
“流川,”赤木刚宪突然走到他面前:“这周既然需yào
休息,那么就帮篮球队作件事情可好?”
“?”流川诧异地望着他,众人也静了下来。
“你也知dào
,我们队与东京残疾人俱乐部的篮球队向来有关系。前几天他们正巧打电话来说想请一个技术指导,我们还没有定下人选,如果你有空,这周可否麻烦一下?”赤木道,又补充说:“还记得吧?中村仍然在那里打球。”
“大猩猩我看你是找错了人!臭狐狸这种自私的家伙怎么会去当义工??”樱木反对。
“我去。”流川盯着赤木刚宪黝黑的脸,“什么时候开始?”
一边问,他一边打着哈欠。
“就你这幅模样,去了肯定被当做小脑瘫痪不成!!”樱木指着流川明显睡眠不足的脸抢白。
“给我闭嘴~哈欠……”流川已经懒得和他争吵,又问赤木:“什么时间?”
“明天开始,每天的下午3点到点,俱乐部会出车接你过去,”赤木回答,又看看妹妹身边的樱:“小樱木如果愿意当然也可以去。”
“老公,你最后这句话还真是善解人意。”赤木太太爽朗地笑起来。
“你说什么~”赤木坚毅黝黑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
“嗯!猩猩大嫂就是有两下子!”樱木哈哈大笑。
“你不叫我猩猩大嫂,我会对你更温柔点~”赤木太太挂着甜滋滋的微笑,一面很凶地摩拳擦掌。
当流川被队医送回宿舍休养时,赤木夫妇仍没有停止对樱木的修理。
当天下午,千鸟非气喘吁吁按响了流川枫公寓的门铃。
“非姐,辛苦了!”前来应门的樱接过她手中的一堆零碎东西,一边说。
“你也知dào
我辛苦啊??”千鸟戳戳她:“笔记本、衣服……各种资料,累死!”
一抬眼,正看到流川枫走出房间看着自己。
“流川,”千鸟潇洒地抬起手问候。
流川礼貌性地点点头,目光便移到千鸟带来的一群东西上。
“过完新年再回学校,不要紧吧?”千鸟有些担心地问。
“不要紧不要紧!”樱笑着说,“论文资料还有稿件都在笔记本里,在这也可以写。”
“那就好,”千鸟拎起包,“你的猫先放我那,有什么消息我会随时通知你,这些天……”她看看旁边的流川,“你就好好当保姆兼护士吧!”
“我才不是保姆兼护士!”樱分辩道。
“那你是什么?”千鸟促狭地反问,流川也竖起耳朵等她的回答。
“是老师兼家长。”樱用不容置疑的权威语气说。
千鸟头上滴下一滴汗,流川也鼓起面包脸。
“你们聊着,我先走了。”千鸟无力地说,转身关上门。
“怎么那么落魄?”樱奇怪地看着她。
“那当然了,白痴。”流川嘟囔着,打开冰箱拿出块昨天晚上剩下的三明治。
“狐狸君!不加热不许吃!”
流川继xù
我行我素。
“真是的!这么任性吃坏肚子怎么办?”
“……”不善言谈的两个人,也会有聒噪的几分钟。
虽然被禁止训liàn
,但是流川因祸得福,从此开始了几天舒坦日子。
“狐狸君,在美国都吃什么?”樱一边将米放进电饭煲一边问。
“唔~”虽然据说北卡的饮食相当科学健康,但挑食的流川觉得其难吃程度也不是盖的。
“肯定要吃脱脂奶酪之类的,是不是啊?”樱一边忙活一边问。
流川抓抓头,弯下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一只只拨皮的土豆。
“狐狸君的下巴很尖,所以我的肩膀很疼。”樱闭起眼睛扬起下巴埋怨。
“我的下巴才不尖!”流川一动不动。
“反正比我的尖。”樱别扭地想挪开身子,却从身后被流川紧紧搂住了腰。
“哼。”他的下巴更加用力地按在她的肩膀上。
“真是的!小心你的伤!”樱哭笑不得地抓起块土豆皮贴在他的脑门上警告。
“哼~”流川枫却照样我行我素,脑门上贴着土豆面膜。
“真是怕了你。”樱发xiàn
,和他争自己从来没有赢过。
百战百胜的流川枫,倨傲地用脸颊摩擦着她丝缎般的栗色长发。
第二天下午,二人来到东京近郊的残疾人俱乐部。
“欢迎欢迎!”日本最优秀的篮球新星流川枫光临,俱乐部负责人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哎?”再看到他身边的栗色头发女子,这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你是樱木樱小姐吧?我没看错吧?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您的表演我去看了!很喜欢!很喜欢!”看上去这位大叔是个很容易激动的人。
“哈哈~”樱和蔼地笑着。
想不到,自己与她都不知不觉跻身惹人注目的名人之列,樱木花道十分喜欢这种变化,但是流川与樱却明显不太适应走到哪里都要被认出来的势头。
“对了,听说您和中村认识。”负责人大叔用不言而喻的狡黠目光快速打量了一下二人后,说道,“他现在可是我们篮球队的顶梁柱!现在去复健了,一会就会回来,他复健效果也相当不错,或许还有希望站起来,不过想到他可能以后会离开我们这,还是挺不舍啊!”
“这么说,中村君还是有可能恢复罗?”樱问。
“嗯,医生是这么说来着,他自己很努力,又坚强,也难怪比一般人恢复得好啦!”大叔推推眼镜。
“太好了!”樱兴奋地抬高声音对流川说,“中村君还有可能恢复!那该多好啊!”
流川也重重点头:说实话,自己受伤后,才知dào
篮球究竟有多重yào
,一个选手的生命,就寄托在这颗橙红的球上,不论怎样,究竟是篮球救了中村忍,还是中村忍重新认识了篮球,但这种息息相关是肯定的了。
一边等中村,流川一边开始了技术指导。
“听说您最近有些小伤,所以您不必做示范动作,只要规范下球员的姿势还有布局就好。”负责人关切地叮嘱。
流川点点头,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只要与篮球相关,他就能够忘记一切。
“樱小姐,您愿不愿意参观一下我们俱乐部的其他部门?”负责人大叔招呼道。
“那太好了。”樱微微一笑。
“我们这里有一个时装工作室、一个画室、一所幼儿园……”大叔一边介shào
,一边为樱打开房门。
虽然不多说话,但流川枫却十分擅长一语中的,他对于篮球的娴熟与高超智商使得这些轮椅上的球员十分敬佩。
“师兄!”训liàn
正如火如荼,忽然中村的大阪腔跳进了他们的耳朵。
流川回头一瞧,只见中村拄着双拐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那张端正可爱的脸上还带着明朗的笑容。
“中村!你回来啦!”
“小子气色还是那么好!”队员们纷纷摇动轮椅上前问候。
“嘿嘿嘿~俺回来咧!”中村笑眯眯地与大家问候,“师兄啊,你来了俺好高兴!不过听说你最近受了些小伤?
“
“没事。”流川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结实的肩膀。
显然,中村恢复得极其好,或者说是奇迹般顺利才对。
“开始吧。”流川对他说。
“俺这就去准bèi!”中村兴高采烈地熟练挥舞着拐杖走出篮球馆。
“我们的时装工作室很有名,总是有很多义工来帮忙,而我们的成员们都非常努力,他们做的衣服,就连那些专业人士看了都称赞不知呢!可惜现在还没有戏剧方面的组织,不然的话一定请您来做指导。”大叔一路上滔滔不绝。
“您过奖了。”樱礼貌地微微一躬。
“那么请进吧!这就是我们的时装工作室!每天都有专人来担任义工……”负责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门:“大家!有客人哦!”
“请进来吧!”几个甜美的女声不约而同地招呼。
樱不觉惊讶地睁大眼睛:装修简洁大方的屋里井然有序地挂着一排精致的成衣,7,8位姑娘坐在桌边,仔细地工作。
“她们中间有哑巴,有下半身瘫痪……可是却都热爱时装这种美丽的东西。”
“小樱!??”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樱从惊讶中唤醒。
只见相貌平平却气质淡雅的大岛由美娉婷地站在樱的面前,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又惊又喜。
“由美!??”樱也吃了一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我们怎么也有一年多没见了!想不到能在这里……”
“怎么?樱小姐?你和由美认识??”这次轮到负责人摸不着头脑了,“由美她是东京一家时装公司的实习职员,虽然大学还没有毕业但有时间就会来我们这里当义工。”
“是啊,由美,你也没有毕业呢。”拥,“我还以为你在京都。”
“没有,”大岛由美笑着摇头,“我去年就在东京找妥了工作,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东京了。”
虽然在京都大学的专业并不是服装设计,但是不可否认,大岛由美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她不仅顺利地签下了工作,还在残疾人俱乐部干得很开心。
“这些衣服都是你设计的?由美?”樱难以置信地看着五光十色的衣物:“很特别!”
“由美小姐设计的衣服很可爱吧?我们做着都很高兴呢!她以后一定能自己创立个很受欢迎的服装品牌!”看样子,时装工作室的成员对大岛由美很有好感。
“小樱,你和流川君订婚了?”大岛忽然看到樱左手上的钻戒。
樱一愣,不好意思地点头默认。
“哦。”大岛抬起手,理理耳边的头发,又瞬间开朗起来:“等你结婚的时候,能穿我为你做的婚纱吗?”
“结~结婚~哈~”结婚这件事情问得多少有些突然,樱微微一愣,继而笑着点点头:“好啊由美。就穿你送给我的婚纱。”
“一定了。”虽然笑容中夹杂些落寞,但大岛由美的声音依旧充满了热情。
和残疾人球员相处的几天对于流川枫来说,多少有些不寻常,或者说,对篮球的理解有了改变。
篮球在他,是生命,而在他们,则更是一种寄托。
被命运戏弄后或残缺或不在灵活的躯体,都由于这颗球呈现出新的生命力。
到底哪个才是篮球的最高境界?
流川枫不敢说篮球的最高境界是无我,但他至少感觉到,篮球也绝对不是单纯以击败对手为终极目标。
他开始尝试透过篮球去看一些东西,比如技艺,比如未来。
篮球这种运动可以体现的精神实在是太丰富多彩,关注、参与这项运动的过程或许一开始懵懂,但最后几乎都可以看到人类一切的优点与不足。
赛场上,除去拼搏还会有勾心斗角,会有互相伤害,但是,与之相反的执著,努力,不懈,进取,自信,永不放qì
,对胜利充满渴望,从不认输,还有那强烈的好胜心……等等等等,这些都是流川枫从一开始就拿定主意要做到的事情。
樱也天天陪同前往,只不过她更多是与时装、绘画工作室的成员,或者幼儿园的孩子们呆在一起。
肢体的不自由无法束缚人的灵魂,这点深深触动了她。
与其说他们两个人更加成熟,不如说他们对于生命中的某些因素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种认识能够令人生就这样安稳地走下去,也成为两个人中间一条新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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