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笑话

  木念卿和南宫诚唯一不同的便是这双眼睛,南宫诚的眼睛随了自己的父皇,而木念卿的眼睛则是随了他这位父亲,木西的眼睛好像是一个寒潭,看似表面云气缭绕,实则一入便有去无回。
  木念卿在这一点上跟他的父亲还差一点。
  木西松开了萧素的手腕,他说道,“的确,我没有打算烧死你们,我只是不喜欢这中殿之中还有你们的气息,我思来想去,唯有一场大火才能消散你们的存在过的痕迹。”
  “要不然等你们死后,总是有人睹物思人,那便是不好了。”
  萧素勾唇一笑,“您还真是有意思啊,您要如何磨灭我们的痕迹?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中域子民,不像是您,外来者鸠占鹊巢,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
  即使被萧素指桑骂槐,木西也丝毫不恼,甚至就连嘴角的弧度也变大了许多,“你说的没错,就是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我想你也知道,刑罚堂的人会撤出中殿是星也的主意,但是啊,他死了,没有人会拦着我了。”
  “丫头,你说你这背后的乐字应该有很多人都知晓了吧,不知道你那个认来的爹知不知道啊?”
  木西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见翩翩公子气息,满满的恶劣气息充斥在他们这片空间当中。
  萧素脸色一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您这是来给我一个警告吗?警告我不要再插手中域了吗?”
  “并不是,我是只是来告诉你,你还有多久要死。你该知道刑罚堂和素锦山庄对于这个乐字是什么态度吧,你觉得萧至还会保护你吗?”
  “您觉得刑罚堂是以前的刑罚堂吗?还是您又觉得素锦山庄是以前的素锦山庄呢?”
  木西轻笑出声,“好啊,好一个死不认账的小丫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星也会有那种心思了。我拭目以待,只是你到你死的那一天的时候千万别哭,你娘亲死的时候可是硬气的很。”
  萧素看着木西离去的背影,手中的茶杯不知道何时被自己用内力给震碎了,她捂着自己发痛的胸口,即使没有刑罚堂这件事情她也活不长了,不是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她可不是木流光那种女子,被人通知了死亡时间就会一直等待,做那些没有用的事情。
  她要的,她要完成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成为阻拦。
  她说过要刑罚堂付出代价,那么她一定会在自己死之前做好这件事情。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南宫诚来茶楼找到萧素,不过他一眼就看见了萧素桌子上有两个茶杯,不过他什么都没有问,现在有些事情不是自己问就可以的,还是要萧素自己说出来才是可以的。
  萧素看着南宫诚,迷茫的眸子有了焦距,“回来了?可有人受伤了吗?”
  “没有,只是有几个家丁在救火的时候受了一点轻伤。”
  “那就好。”
  南宫诚牵起萧素的手,轻声说道,“那我们回家吧。”
  萧素通过窗户看着那已经快要变成废墟的地方,好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好,我们回家。”
  萧至他们没有在前厅等着,是因为前厅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所以他们找了一个很偏僻很偏僻的小厅,这里几乎没有受到火灾的侵害。
  萧至看到萧素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可是吓死我了。”
  萧素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那些人都在,而且身上似乎也没有伤痕,她这才放心下来,之前说是不担心,但是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随即她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灰头土脸的襄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怎么回来了?回来了还弄的这么狼狈?”
  南宫诚接过话说道,“他跟着在厨房救火来着,我当时没注意是他,把白面扔到他身上了。”
  襄霖幽怨地看着南宫诚,并且表示他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受到注意。
  随即萧素做出了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走到萧至面前跪了下去,“爹,我有一句话一直没有跟您说,这一场大火是孩儿惹来的祸患。”
  “是刑罚堂烧的。”
  南宫诚见萧素那一下噗通跪在地上,心里心疼极了,他不能叫萧素起来,于是也跟着一起跪了下去。
  撒须在一旁看着萧素那凝重的样子,仔细想一想萧素没有说的秘密也就剩下那个了吧,刑罚堂能知道那件事情,就说明刹还是找到了刑罚堂的地方。
  他猛然想起了当初青客告诉刹这件事情的场景,想起了他第一次跟萧素提起这件事情时萧素的反应,也是那个时候起,有间九才正式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等撒须回过神的时候,萧素已经将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撒须观察着这里面的每一个人的表情,这里的人都是来自中域和素锦山庄的人。
  所以没有人不知道这个乐字,他们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无言的沉默,很久很久无言的沉默,这狭小的小厅好似是变成了一个地狱牢笼一般,撒须甚至都能看见这看不见的丝线朝着萧素慢慢合拢。
  曾经青客跟他说过,萧素是唯一一个能跳出棋局但是却跳不出去的棋子。
  旁人总觉得自己被青客利用,其实并不是这样,能成为一颗棋子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像是木流光这种货色,更像是青客心血来潮的傀儡,而不是那白玉棋盘上的棋子。
  棋子被傀儡高贵,可是棋子却比傀儡悲哀。
  这是他们之间的区别,也是他们之间的差距。
  萧至看着跪着的萧素,目光飘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间霖靠在一个柱子上,没有说话,萧妍也没有说话,宥云天搂着萧妍的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眭则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袍,众人都是沉默的。
  但是沉默并不代表漠不关心,他们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萧素了,或许他们的安慰在萧素眼中都是无用的,他们此刻的沉默只是在想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叫萧素能安心在家将孩子生下来。
  突如其来的笑声打破了这份沉默,萧素缓缓站了起来,“也不知道你们整天都在想什么,我只是说了一件事情,你们倒是要去打仗一般,只是可惜了这个宅子了,也不知道晚上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