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果
“不用这么麻烦的，直接上贡就好了啊……”在托尼欧背着全套厨具于帝都四处晃之时，有一个女神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女神的生活比想象中还要无聊，无聊到聆听信徒们的心声都变成消磨时间的方式，现在突然出现一种新的享乐手段，芙蕾雅怎么能放过——要不是布莱斯汀的警告放在那，她早就做出各种小动作了。
不准让托尼欧每天上贡？那就一道神谕下给厨房里面的女仆，让她每天偷偷躲着上贡，这你就管不着了吧？
不准让托尼欧一步登天？那就一道神谕下给女王，让她偷偷地给托尼欧各种特权，将他稳稳地拉拢住。
不准过度干涉托尼欧的步调？那就促成他经营一间餐馆，然后自己天天隐姓埋名去人间吃饭。
废柴女神就是这么不要脸！
不过，就像前面所说的，她可能不要脸，却不会不要命，所以直至布莱斯汀再次出现在神界之前，她都没有半分动作。
“……刚好你是主管植物生长的女神，之后我可能需要你其他方面的配合。”布莱斯汀冷着脸说道。
“没有问题~！”芙蕾雅摆出狗腿子的笑容，“话说，每七天一次的上贡……”
“等他这一次上贡结束后，再给他颁布任务。”
“哦……”虽然不是最想要的答案，不过也只能接受了……再说，现在也不像是可以讨价还价的气氛，“那个，布莱斯汀小姐……是不是不太高兴？”
“？”布莱斯汀顿了几秒钟，突然露出假得要死的笑容，“不，恰恰相反，我现在心情还不错哦~”
“！！！”看见这笑容，芙蕾雅只想找根柱子躲起来。
“我最爱戴的父亲大人，给予我一次最为亲密的亲子互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至此都是真话，承受了迪亚的N次攻击的布莱斯汀，反而更喜欢老爹了，“只是，对自己有点不满而已啦~”
这份虚假的笑容，大概也是收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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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欧的身份说普通也普通，除了一起在厨房工作的女仆们，谁都不会太重视一个厨师，但说特殊也特殊，毕竟三公主亲自发过话，勉强算一个特权人士。因此，他刚来王宫工作几天就被准许外出闲逛摸鱼，但不会有王室护卫跟在后面保护他，出事了也没有人替他善后。
还好，尽管全民修炼的异世界某种意义上比不控枪的美国还要危险，男女老幼都有杀人的本事，但精灵的种族文化摆在那，他们所建立的城市将“和平安定”这四个字完美演绎，就算是托尼欧这样的菜鸡也不担心自己的小命遭到威胁。
一边在那些他不想称之为“餐馆”的地方品尝充斥着异味的食材加工物，一边在不太繁荣的商业街见识异世界的食材，托尼欧在对这个世界的厨艺彻底死心的同时，也彻底兴奋起来。
最终，花费了数天的时间，他在一间魔法道具店中，找到了上贡给女神的【带有异世界特色的料理】的食材！
史莱姆，一种果冻状、半透明、可以变换形状、能够分裂的怪物。
智能低下，几乎完全倚靠本能而行动；鲜少大群出现，就算因环境因素而聚集，也没有战术合作一说；行动缓慢，只要不是双脚残废都能跑开；不会腐蚀衣服，这种为卖肉而存在的技能不存在于传统魔法世界中；糊脸窒息攻击，一个冒险者要是在一分钟之内都找不到办法甩开脸上的史莱姆，死了也活该。
综上所述，只要那只史莱姆不是叫“利姆露”，那就是最弱的怪物。
不过，
“托尼欧先生……史莱姆真的能吃吗？”就算史莱姆再弱再常见，似乎之前从未有人想过吃这玩意，厨房里的女仆们均表示极大的忧虑。
托尼欧微笑着回答：“不要担心，我拥有‘毒物感知’的技能，整只史莱姆都是无毒的……剩下的就是口感和味道的问题了。”
对厨师来说，‘毒物感知’可比‘毒素抵抗’和‘毒素无效’都好用。
“这样啊……”女仆们脸上的忧虑少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少了一些’，还是很不看好这大胆的尝试。
“那么，是时候开始了——红色魔术师！”托尼欧打开装着一只绿色史莱姆的玻璃箱的顶盖，史莱姆立刻往箱外蹦，却被出现在托尼欧身旁的替身一把捉住。
附带一提，或许是体内拥有魔力的原因，这个世界所有人都看得见托尼欧的替身，而托尼欧的替身已被定义成‘神赐下的魔法’的一种，完全可以明目张胆地使用。
“将它的核心扯出来。”
托尼欧一声令下，红色魔术师一手扎进史莱姆的体内，将其大约是内脏的东西一把扯出来，扔到早就准备好的空盘子上。
托尼欧本人则是连忙挪开玻璃箱，双手捧着一个木桶接住失去核心后无法维持住果冻状的形态、从伤口流出来的绿色透明液体。
绿色透明液体全部流失后，红色魔术师手上只剩下一张同样颜色的薄薄得一层透明膜，同样放到另一个准备好的空盘子里。
史莱姆的内脏、史莱姆的体液、史莱姆的薄膜，至此分离完毕。
“首先是内脏。”
以小刀切下一小块内脏，以红色魔术师操纵火焰，完成加热处理，放入口中——瞬间露出嫌恶的表情，但他还是强忍着咀嚼了一段时间，最后咽下去。
“然后是体液。”
以勺子舀一勺，小心翼翼地吸入口腔——点点头又摇摇头，意义不明。
“最后是薄膜。”
以熟练的刀工将史莱姆薄膜切成细条，拿起一条吃下——相当满意的样子，一边吃一边点头。
“怎、怎么样了？托尼欧先生。”忧虑归忧虑，好奇归好奇，看见托尼欧还真的跑去吃史莱姆，众女仆忍不住围上去询问结果。
“内脏就算了吧，我本来就不太擅长与内脏相关的料理。”就算年轻时汲取了世界各地的厨艺，托尼欧也无法做到全能，再说，他这个意大利厨师也是有自己的口味偏好的，自己都不喜欢吃的东西何必做给客人。
“薄膜口感接近鱼皮和海蜇，稍微调一下味道就是一道很棒的凉菜，”说是这么说，考虑到这个世界的调味水平，这个调味的配方还是需要托尼欧亲自操刀，“倒是体液……嗯，有点在意。”
已经被调动起好奇心的女仆们齐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就跟热奶牛不停在表面生成奶皮一样，如果史莱姆没有遭受超乎其承受极限的创伤，它的体液会在接触空气后很快地变成薄膜，”这个例子未必很好，但托尼欧这个厨师只能举出食物的例子，还请担待一二，“换言之，现在这些水汪汪的体液拥有变成那种形态的潜力。”
“一只史莱姆就可以制造很多薄膜？”女仆们拍手道。
“也有这种可能性吧，不过，”可惜，她们猜错了托尼欧的心思，“考虑到这些体液略微有些咸的味道，要是加足够的糖，再调整好这些体液的状态……嚯嚯嚯……”
总而言之，上贡的料理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