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血战
北辰映雪细细打量这书童,甲胄裹身威风凛凛,手中一把六脉偃月刀,寒光烁烁,而胯下坐骑更是一匹重铠铁甲高头大马。
看来大狗子这几年在外面还是混得不错,学到不少真本事,不说他怎么样,单看这个书童的装备就让人垂涎欲滴了。
“北辰映雪,你杀了我家主人的弟弟,你的死期到了。”
北辰映雪不屑于他的身份,道:“就你个小小书童狗仗人势?”
书童大怒,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句话。
“哼,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催马轮刀,一人一骑一道追云黑风,飞云掣电般大刀凌空劈下,瞬间刀中的六脉灵气被激发,光芒四射,寒气逼人。
北辰映雪见势不妙,这若放在他以前修仙学院的本事,就这样不可一世的又如何,还不是他一个弹指间。但今非昔比,他不敢硬来,只能躲其锋芒,再寻战法。
好险,大刀划过,碎发斩落,只一刀,就令他差点儿人头落地。
如此了得,这是什么境界。
但也顾不上看境界了,眼见刀过处,那重铠铁甲的马儿欺来,只有闪身匍匐在地上,才算又饶幸从鬼门关过一回。
趁着对方策马回转之际,北辰映雪不敢怠慢,一个意念将蚂蚁打出。
蚂蚁好似早已懂得他意,不打人不打马身上的铠甲,就冲着马儿的眼睛而去。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纵然他书童随大狗子身经百战,骁勇善战又怎样,还不是乖乖卧槽。
霎时马儿惊起,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一头撞在了大树上,将个马背上的书童一下子摔倒。
人尚在空中,北辰映雪却人已到,他哪能给对方喘息,不待对方身子落下。他知道,一旦落下,对方必然有了立足之地,就会反扑,自己就死定了。
不待落下,人已到,一脚将其再次踢飞,然后再不待落下,却是腾空而起。
“巨石之力加成,纵然老子没有了游戏币不能召唤巨石分身,那至少,这战技是有的。”
战技灌注于双膝,凭空就将他的本力翻倍,纵然丹田没有了灵力,这一击也……
凌空而下,泰山压顶,双膝咚的一声巨响,压塌在书童的胸膛之上,令其一口鲜血如箭一样喷出,手中刀也不自觉地滑落。
滑落,一把拿起,哗的一声,一刀砍下。
一片血光,旁边那匹瞎了双眼的战马就被这一刀一下斩为两半,大片的鲜血如喷涌一样哗哗的浇注在书童的脸上身上,只吓得他浑身发颤,以为自己死了,相信他这辈子也不敢再惹北辰映雪了。
魂飞魄散,再无战力。
“暂且饶你一命,回去对你家主人说,他弟二狗子犯下滔天罪恶,罪当死,劝他,不要执迷不悟。”
言罢,甩了那刀,直奔家门。
……
高处,一少女正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见到顷刻间竟然连克三员,不禁惊呼:“这才眨眼间,难道他又精进了。”
此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绿衣绿剑绿纱巾”。
……
心急如焚,直奔家门。
眼见要到家了,旁边又闪出一人,却是自己的堂*/*弟*黑剁头。
黑剁头一把拉住他,道:“不可回去,族长正派了大量的守卫将你家包围,你这样回去必然被抓。”
北辰映雪不屑道:“被抓了怎样,难道我怕了吗。”
黑剁头道:“你知道为什么抓你?”
北辰映雪道:“还不是因为那二狗子,我杀了他,大狗子要报仇,而族中二长老也要报仇,他族长能偏向我,肯定会派兵来。”
黑剁头却摆手道:“非也、非也,抓你并不是因为二狗子。”
“那是为谁?”
“为草。”
“为草被我插上威武楼?”
“是的。”
原来今天早上……
……
原来,今天早上,那族长在家吃过夫人亲手做的棕子和大蒜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威武楼。
之所以疲惫,是因为昨晚出了一件大事。
昨晚,族中一对夫妇在失踪几个月后忽然归来,结果被慕容家族驻北辰堡的执事“慕容蛇”发现并抓住。
慕容蛇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说这对夫妇与同样几月前失踪的几十名北辰堡族人精英有关,而这些精英很可能是背着他们慕容家族去大山私自开矿去了。
但矿山在哪里,他们不得而知。
严刑拷打,可这对夫妇守口如瓶。无计可施的慕容蛇就将这对夫妇的两个孩子掳来作威胁,胁迫他俩招供。
得知这个消息,族长与五大长老联名去救那两孩子,结果孩子总算救出来了,可两夫妇却命悬一线。
一夜折腾,疲惫不堪,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威武楼。
今天是端阳节,族中有龙舟赛和端阳节比武的风俗,他作为族长,是主心骨,岂能不来。
一边走一边习惯地在手中转动着一对“把灵球”。那“把灵球”是万魔坑里的玄铁铸造,不仅能吸收光线,而且里面有重力法阵,十分沉重,一个少说五千斤。
“把灵球”是历届族长代代相传的衣钵,是权力的象征,是至高的荣誉。
把灵球很大,占满了他的手掌,这若换作别人,岂能像他一样玩的得心应手,必然会时不时掉落,砸在脚上,惹人笑话。
来到威武楼前的广场上,龙舟队的水手们早已精神抖擞地等他。
龙舟细长,雕饰得非常华丽,而龙头更是引颈亢奋,威风凛凛,仿佛正驰聘于江河之上。
见他来到,龙舟队员马上站列的整齐,等他训话,而一旁的鼓乐队也行动起来,大鼓“嗵嗵嗵”地敲了起来,震耳欲聋,好不热闹。
不由得他喜形于色,昨晚的疲劳一扫而光。
典礼正式开始,第一步——祭祖。
祭祖。只见香案前供着一尊面庞祥和仁厚的神灵,这人不是三皇五帝,也不是天上的哪位神仙,而是当今大唐皇室李家的先祖——“西凉国”的开国皇帝李暠。
李暠,三百五十年前“十六国时期”,在这凉州建立了“西凉国”,为大唐皇室李家鉴定了夯实的基础。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这位先祖,就没有后世的李洲、李世民,更没有现在的大唐王朝。
祭典完这位祖先,族长就开始放声吟唱当代皇帝“李隆基”的诗歌《端午》。
之所以吟唱这首歌,一是对现世皇帝李隆基的尊敬,二是,这聚宝镇三大家族都是皇室李氏旁系的子孙啊。
李氏旁系?
是的,虽然姓氏不同,但他们确实是李氏的子孙。
原来三大家族“北辰、南宫、慕容”都是“西凉国”李蒿时期指定的陵墓守陵人的后代。世代守陵,世代为李家人。虽然外界不知道,但他们三大家族的心里却都很清楚,秘而不宣。
守陵,是为谁守陵?守的是谁的陵?这连他们也茫然。因为众所周知,西凉开国皇帝李蒿的陵墓不在这里,而在肃州,肃州据此几百里。肃州城西15里处,那才是他的陵墓,是大唐历代皇帝祭祖之地,要守也应该守那里呀。
唯一能解释的是,三大家族分别据守了通往后山的仅有的三条险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后山则有传说中的“龙穴吉壤”。
“龙穴吉壤”的意思就是出龙出凤的风水宝地,但那个宝地在哪无人知晓。
也幸亏无人知晓,不然蜂拥而来枪占宝地的人会踏平了他们三大家族,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秘而不宣,三大家族一直默守着祖先的祖训,默默地守护在这里,从不对外张扬“龙穴息壤”之事。
隐隐中还是有一丝端倪显露,只是不轻易被人察觉。那就是,大唐一直以来以三大家族是他们李氏旁系为借口,在财力物力资源和政策上对三大家族倾斜。
现在,祭祖中的北辰族长放声吟唱《端午》,这是当今皇帝李隆基的诗作:
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
盐梅已佐鼎,曲糵且传觞。
事古人留迹,年深缕积长。
当轩知槿茂,向水觉芦香。
亿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
忠贞如不替,贻厥后昆芳。
他一边吟唱,一边顺着诗意眯起了眼睛,仿佛完全陶醉于其中。
陶醉中,他仿佛看到了大唐盛世,人民安居乐业,端午、仲夏,梅子、佳肴,万众共庆,举杯遥祝祖国大好河山。
诗,真是好诗,大唐人民最崇尚的就是诗和诗人。因为这首诗,皇帝李隆基被人民爱戴。
族长也曾经梦想成为一个诗人,但只恨自己没在娘肚子生的好,没那个天赋,只能修仙之余,作诗颂词,泼墨挥毫,趋文附雅间倒也在聚宝镇小有文气。
正因为喜欢诗,他对当今皇帝李隆基也是敬畏有加。佩服有余,只要是李隆基的诗,他都会吟诵。
同时,他还佩服李隆基的书法和曲。
书法上,李隆基造诣很深,书风雄秀,结体丰丽,用笔遒厚,丰润浑茂,是典型的唐风佳作。
曲,李隆基一曲《霓裳羽衣曲》脍炙人口,令无数风流才子自愧不如。
李隆基,皇上,试问,这样英明且多才多艺的皇帝,古今有几人!
佩服、佩服,他陶醉其中,崇拜之中,感叹开元盛世的繁华,感叹人民安居乐业的祥和,这样的盛世古今又有几回!
但是,乐极生悲……
吟唱之后,他悠然想到了现在的三大家族各自为政,心怀鬼胎,尤其是慕容家族,借着族中英雄辈出,对另两大家族进行白色恐怖式的统治,以至于像昨晚那种令人发指的事时常发生。
昨晚为了那对夫妇,为了那两个孩子,他整夜奔波救助,到现在疲惫不堪。
不由得,他心情不好了起来,看来大唐也并非表面的繁荣稳定,背后的黑暗和腐败也在与时俱进。
“慕容家,慕容家族,我们同为李氏子孙,同为英明的皇上效力,相煎何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