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 契爷的情谊
但在题材正火的当时，其确实能吸引许多观众，而且道义上，也常占据着制高点。
尤其这类题材的电影，还常常喜欢在媒体上炒作，鄙夷原作“美化黑暗”，一边靠别人赚钱，一边理直气壮地骂对方。
赌片横行，影视圈一群“赌王、赌魔、赌鬼、赌后”，看得多了就越发无聊，这时候猛然出现部烂赌鬼、因为赌博而家破人亡、亡命街头的电影，自然会收获许多票房，网络上相关的炒作，也从来没有断绝过。
只是林牧再不是当初那个单打独斗，被群同行骂，就只能回敬的“一页书”了，现实里一大堆的正经事，梦寐以求的全息网游就要在自己手里在出现，他哪里还会在意影视圈这个小坑里的破事？
再说了，《赌神》系列电影，一直有意无意地遵循着“赌徒无善报”的思想，高进因为赌斗，《赌神1》里女票被女干尸，《赌神2》里老婆被挖去腹中胎儿、红颜知己被枪杀，这些惨剧，或许比那些反题材电影的中心还要深刻些。
骂破了天，也没见林牧出来搭理他们，甚至林牧都没注意有这事，这就尴尬了。
想到这些东西，已经三十多岁的周小马就忍不住好笑，“一页书教人赌博”的帽子没人接，自己这个“赌神”，就被盯上了。
不过，那些争议，对自己反而是一种曝光，经过这一两个月的酝酿，自己的名气反而越发壮大，“票房毒药”的帽子消失不见，反而成了一页影视如今旗下最知名的艺人。
……
边擦着身上的冷水，边与周围的“狱友”说笑聊天，都是男人，换衣服什么的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看得旁边的一众人马亲近无比。
“要说小马人就是好！老板看人也准，小马，还有当初的程龙，个顶个的脾气好，我跟了有十几个剧组了，还真没见过一线明星不耍大牌的，一个个还没什么名气呢，都拽得二五八万，看着就让人生气！”
“没办法，将熊熊一窝，别的导演整天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底下还能有什么好鸟？你看咱们这的，别说路导、英叔、达叔了，就是林导来了，不也是跟咱们称兄道弟，没见外过么？要我说，咱们年前就该去林导老家，三师兄结婚，咱们怎么着也得喝杯喜酒再说……”
“要你说？可那时候不正是《赌神》忙的时候么？达叔都只是送上一份礼物，没空过去，咱们又哪走得开？听说三师兄到广州去了，有机会的话，咱们再给他补上！”
“……”
听着这些闲聊的话，周小马没说什么，脸上挂着笑，长久的沉寂生活，早就把他的心智磨炼得沉稳无比。
坐在窗口的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达叔那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自己来之前，一页影视旗下捧红的程龙，正与剧组里的达叔聊着话，要不是英叔在别的地方拍僵尸片，恐怕程龙的情绪能好一点。
对于程龙，周小马是很好奇的，对方一直拍摄的也是功夫片，与自己不相关，两人没有利益上的冲突，想必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杀青饭上，周小马找了好点的机会，与程龙坐到一块，没多久，两人就畅快地喝起酒来，聊得入窍。
碎片化的消息中，对于程龙的近况，周小马也渐渐开始了解深入。
对方的合约，大概还有两三个月，英叔、达叔早就和他打过招呼，让他别再和罗伟续约，程龙很干脆地答应，毕竟他也不想一直在罗伟手下赚那三千块的工资。
不过星艺那边并不愿意放人，其领导高层都被惊动，罗伟又带着程龙拍了两部虽然赚钱，但风评一般的电影后，星艺高层那边，就给程龙一次很大的自主权，让他来试着拍出一部电影。
依照自己对自己的理解，程龙选择了《蛇形刁手》这个剧本，那些在旁人看来起很无厘头、很无聊、尴尬的情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觉得能够驾驭。
现实没有让他失望，一部《蛇形刁手》不仅让程龙再一次火爆了一段时间，还让星艺高层，见识到了程龙身上的灵性，在与罗伟一翻深谈之后，罗伟也确定了程龙的“武打喜剧片”的风格，有着“契爷”这层身份，两人关系已经和缓许多，罗伟也数次地在饭桌上，提起续约的事。
可惜程龙早不是头一次吃亏了，装傻卖愣的，硬是给搪塞过去，气得罗伟大骂“人情薄如纸”。
“这无耻的话也说得出来！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连个特效替身都不够，就这样还好意思让你续约？罗伟这个人我听过，对钱看得太重了！不要理他，赶紧回来一页影视，在这里咱们兄弟一起打拼，不比去给人当奴隶要好？！”周小马劝道，听程龙的遭遇，听得一肚子火。
自己当初因为“票房毒药”被人轻视，但也没见过哪家剧组，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罗伟这次做事是太没底线了！
程龙笑了笑：“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小马哥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个诚心我交朋友的，以后我要跟我多学东西了，三个月，最后三个月！”
脸上挂着笑，程龙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的。
他再也忍受不住罗伟的手段，如上次一样，眼看着合约要到期、或者自己显出利用价值了，就把往常欠自己的工资，一次补给自己，还当成一件多么大恩大德的行为似的，纵然当初罗伟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现在自己也足已报答他数倍，真的没耐性，再被对方利用了。
……
醉酒连连，程龙摆手辞别了达叔这边，整个人就坐着出租车，回到了自己入驻的酒店里，“副导演”的身份，让他单独有了一间房。
进了房间没多久，就听到罗伟那熟悉的脚步、敲门声，程龙烦不胜烦，又跟往常一样，想趁着自己喝醉后神智不清，骗自己把合约签上了！
如果单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的，是罗伟仍旧没有谈薪酬。
还想着3000块对付我？？”
眼前脸上带着笑，却无耻异常的来递刀子，这种事‘契爷’你怎么做得出来？”
心里愤怒如狂，表面上的程龙脸色就有些僵硬，没聊两句就话不投机，随意敷衍了两句就送对方出了门。
这是让程龙最烦的，最近热播的《人民的名义》里，那个黄毛，其实就是《人民的名义》的一个导演，大概算是副导演的位置。
原本是没有这货镜头的，但导演透露说，这货牛皮糖一般地缠了他几个月，这样才让总导演同意他出演镜头，背地里又不知道耍了什么功夫，让他的戏份硬生生贯穿始终，恶心死人不偿命。
天知道自己每次追剧看得好好的，猛地看到对方那跟蛤蟆一样的嘴中，废话连篇，就烦得想摔鼠标。
现在，黄毛的身影与罗伟重叠了……
程龙感觉自己都要烦死了，脑袋里的嗡嗡声好容易才小了点，每天想着自己回到一页影视时，会是个什么样的轻松过程，每次想起，现在的生活，就无趣得令人想打人。
“就这三个月了！罗伟这边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我还需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彻底摆脱他……”
……
旁边的“导演间”里，罗伟脸色铁青，自古人情薄如纸，自己带着程龙出道，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对自己置之不理，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海港城几家大的影视公司，上世纪未回归前，就是黑社团赚钱的工具，一个个背后的靠山都这么强硬，影公司的手段，自然也是极其的霸道。现在虽然已经回归了十多年，但这种作风霸道的风气，仍旧很严重，罗伟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
“真要做的话，那就是翻脸，就要等到关键时刻，已经再没别的选择时，再走这条路……”
罗伟醒了醒酒，一口咽下，什么味道也没尝，眼里只是透出凶光。
……
星艺影视公司里，许多人都感受到了这种气氛，离合约到期只有两三个月，是续签还是另投他处，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有个选择，但现在看来，程龙与罗伟的斗气，恐怕要等到那最后一刻的算计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圈里里的各种新闻，也依次传来。
林镇英又拍出部僵尸片了。
达叔正在做《监狱风云》的最后剪接。
路一菲那边《水浒传》剧组已经开始火爆地拍摄，每天花费的钱，都让人看得心惊，但从没听说过林牧对此有恋钱的意思。
周小马正在与达叔一起剪片，一群人气氛活跃。
“我本来也该在过这样的日子，不用再看人脸色，自己心里的想法，总是能得到尊重！偏偏，每次都是罗伟做最后决定！
这一次，我要决定自己的命运！”
程龙心里的疯逛狂，已经持续了近三年，就在这一次，彻底结束！
洗漱完毕，心里想着这些话的程龙，刚打开门想出去做最后的告辞，但等他看清自己门口有着什么东西时，只觉得一股凉气透心而来，全身一阵寒意。
眼前的酒店门框上，正挂着一只血淋淋的猪头，双目圆睁，再没有平日里的蠢笨模样，那种冰冷的死亡味道，甚至能让人感到恐惧！
程龙就被吓了一跳，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本想了无数次的计划，一下子乱了起来。
“猪头肯定是罗伟放的！”
心里这样疯狂呐喊着，程龙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对方既然敢把东西放自己面前，那肯定手脚干净，就算是酒店里的监控，估计现在也消失不见。
小的时候，程龙跟着戏班学艺，在乡间电影布上，也曾看过几个“挂猪头”的电影剧情，当时年小的他还没感觉到恐惧，只是很奇怪，奇怪一个猪头有什么可怕的，主人家拿回去炖肉不是挺好么？
但当程龙几乎是贴着脸地看到这个恐怖的猪头时，那股寒意，根本无法向外人诉说，就好像真的有人人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一般，只想着自己怎样才能避过罗伟的威胁。
……
想了一会，程龙总算稳下心来，也没报警，直接找袋子把猪头一装，扔进了垃圾筒，全当这事没发生过。
去意已决！
只是当程龙开上公司领导给自己配的车，车库里还没走两步，旁边一辆车闪过，自己车顶上就开始着起火来，火势不大，后车厢拿着灭火器就灭了，但这种行为，却是让程龙越发地感觉不安全起来。
心里的郁闷，几乎要让他破口大骂了！
“你想留我，倒是开出合适的价码啊！一直让我拿3000块的工资，真的就好意思？！
整天说着什么‘帮你一把’，帮帮帮！我也要生活，我也想向上发展，让自己的事业更好一点，你怎么就不理解？你看看现在哪个地方的一线明星，会拿着3000块工资的可笑待遇的？！赚到的钱，也是给公司大头，怎么你就非要压榨我到极点？
我不过是想求一份符合常理的待遇，怎么就这么难！放猪头，被泼火，这种下作事情，你真能干得出来？
我叫你一声‘契爷’，你就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么？！”
程龙没有再往星艺公司赶，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眼前总是出现那个血淋淋的猪头，左飘右荡，让人烦躁无比。
罗伟又来了，威胁之后，又是那一副友善的笑脸，只是语话强横了许多，看想子就是想逼自己害怕，逼自己就范！
但……
“罗叔！我最后叫你一次‘契爷’！你真就觉得这样没事么？你真就觉得这样很公平么！
我实在无法理解你的思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我还有半分的‘契爷’情谊的话，那就放我离开，以后我仍旧把你当‘契爷’看，你真的就不给我这么一个机会么？！”
PS：感谢拿着刀子捅的2000打赏，关于放猪头、泼油点火的事，当初的龙叔确实经历过，还有更过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