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雀郭郎

  二技的名字,郭威在入境兰前就听说了,《安西唐军长拙艾及》里头他也是一咋,煊赫的名字尽管进入河西以后表现不如先前活跃,但天策军第一先锋的宝座依然很稳,而且谁都知道。他乃是大元帅的嫡系亲信。
  郭威听丁浩等结识了石拔。微微吃了一惊,说:“你们怎么认得他的!”
  “哈哈”丁浩说:“说来也巧,那日我们仍在小朱坊的擂台上角力。大哥你没来,那座小擂台便我们几个称雄,不想到了旁晚时分来了几个骑士,走到擂台边看了几眼小当时田安在台上,我在台下,便听其中一个骑士说:“台上这人。武艺有章法!不是野路子啊,可惜还不纯熟
  郭威道:“这人就是石拔?。
  “对。其实我之前去甘州见过他一面,不过前日他穿了便装,我又没想到他会来小朱坊,当时便没认出他来丁浩说:“他的手好像痒痒一般,就对身后的人说:“我上去试试。就跳上台来。与田安斗在一起。他也真是了得!田安对上了他竟然没有还手之力,挡了他有一顿饭功夫。便听他大喝一声,竟将田安抓起扔了下来!我们虽然吃了一惊,但见他武艺高强。就将台上的彩金给他,他却不要,我们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钱虽然少,但河西擂台的规矩不能坏!他听了这话心头欢喜,说:“好,就冲你这句话,我收了”将钱收了,却跟着又说:“我请你们喝酒
  郭威点头说:“看采这位石将军不但是一员猛将,而且是一条豪爽的好汉”。
  “是啊”田安说道:“我们也是这般敬重他,便请他一起去喝酒。说这里是我们的地头,我们做东!他这人没架子,也不推辞,就答应了,忽然之间田浩将他上下打量,说:“兄台长得可有些像咱天策军的石拔将军”他身后的人一听都大笑了起来。道:“什么像!他刻,是”我们这才大吃一惊,拜倒在地,他却将我们扶起来说:,在这里。拜什么拜”我们都知道天策军的牙,帅、将军、大臣们都很亲民的,心里虽然诧异,却也就起来了。石将军让我们带路,就跟我们到小巷子里头的酒馆来了
  小巷子?”
  “哈哈”。田安还没说话,店主在旁边打趣说:“就是小老儿的这家小店,石将军前日就坐在郭郎君你现在坐的这个地方!”
  郭威听得有些出神,道:“我听说,他年纪不大
  “是丁浩道:“才二十来岁!
  郭威怅然有失。心想:“人家二十来岁已经纵横万里,名扬天下,我三十了,却还一事无成,连妻儿都不能在身边又问:“后来呢?”
  “后来,那就是喝酒。喝酒,喝酒啊!”丁浩说:“我们言语之中泄露了石将军的身份,店家听说后也来拜见。又欢喜得将珍藏的一坛老酒也拿了出来。看看喝得兴起,石将军说,他的武艺本来也没章法。后来是在军中得到老都护、郭都督、杨都督郭师庸老将军的指点。这才武艺大进,见我们的武艺也显然是练过的。不是寻常莽汉,而且也不像江湖路数,便问我们在哪里学的。”
  郭威道:“那你们就将我说出去了?。
  “是啊”。田安说:“天底下谁都晓得。这个石将军是大元帅的爱将。而且我们见他又是这样的重英雄、识英雄,我们几个便都起了一介,心思,觉得大哥你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委屈着做个上门保镖,就在石将军面前大大夸耀了一番,丁浩还说小石将军你的武功虽然厉害,但要是遇到郭大哥,那可就不知鹿死谁手了。咦,大哥。你怎么了?不高兴么?”
  原来郭威想起自己的身份来,心想若是自己被石拔这样的天策军高层注意到,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怕难说,脸上便微有不豫之色。但想想几个兄弟是一片好心。便道:“没什么,你们继续说
  丁浩接着说道:“石将军当时喝了酒有些多了,一听就说:“真的假的!可别乱夸口!哼。当,我石拔从新碎叶城杀到这里,说到行军布阵,军中比我强的大有人在。说到武艺,可还真没遇到对手”刻让我来请大哥,可惜前日我们找遍了半个凉州城,就是寻不着大哥你
  郭威道:“前日我刚好跟东家有要事要办那是三天前,桑维翰忽然寻着了一条门路,找到了接触天策军重臣慕容归盈的机会便寻了过去。经过打点,昨日带着郭威从偏门求见。不过慕容归盈却偏偏又遇着要事出去了。只是这些事情。郭威却不好和丁浩等直说,丁浩等人嗟呀不已,说:“可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不过石将军说了,他以后若得空还会来这附近打擂喝酒,或者我们可以到他家去寻他。大哥,要不我们刻找个时间,弄几斤好酒,上石将军府上拜访拜访如
  田安也劝道:“是啊,大哥,我们这些天跟你学些拳脚,听你的言语也看得出你不止武艺好。而且还懂得兵法,如今天策军正在用人之际,张元帅又是不世出的明主!你这一身的好本事,若是能够到军中投效。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现在明摆着有这样一条明路在这里,不可放过。好男儿正该趁着还有气力,上边疆一刀一枪杀出个功名来。那总远胜过在这里空叹苦闷。”
  郭威却默然着,喝了一杯。才说:“东家对我很好,其实我没什么好怨的。我刚才苦叹。不是为这个。”
  “那是为哪个?”几个汉子一起问。
  郭威道:“我的妻子远在中原,我离家的时候她还生着病,我还有个儿子。也在老家,才十来岁家务就都是他在操持。我一个人在这里,与你们吃肉饮酒,快活是快活,但一想起他们。心里就郁结难散。”
  丁浩等都道:“原来是为了嫂子和小哥儿。”
  田安道:“大哥,其实凉州是好地方,更难得的是有个好主子,这半年来东来西往的商人和尚我们都见得多了,人人都夸这里好,你现在虽是客居,但有我们这群人帮衬着,要在这里生根不难,不如就想咋。办法,将嫂子和小哥儿都接来,那样就不用日夜相思了。”
  郭威却摇头道:“我东家的这生意,不晓得做到什么时候,或许还要一年半载,或许一二个月内就要回去了。”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丁浩道:“跟商贾人家打工,又不是给王侯卖命,宜则来,不合则散。若你有心要在凉州定居,原本不需要跟他们回去。”
  田安也道:“之啊,大哥,且不说你在这里,走石将军的门路兴许能得个功名,就是不行,有我们帮衬,就自己开个店铺也没问题的。”
  郭威听得心中苦笑:“你们哪里知道,我也是有主的人!都指挥使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才将这重任付托给我。男子汉奉命行事。岂能见着好乡好土好人家就变志?”只是无法跟丁浩等直说,便道:“容我想想。”
  他回到住处,正耍和桑维翰说,却早被他拉进密室里头去,桑维翰道:“有消息了!”
  “慕容归盈?”郭威问。
  “不是他,是个更厉害的!”
  “那是郑渭?还是薛复?”
  桑维翰笑了起来:“郑渭算什么!他不过是个办事的。薛复算什么。不过是跑腿的。算来都还不是至亲。我下午见着的这位。现在虽然没什么实权,但比起他们来,却更不简单。”
  郭威忙问:“究竟是谁?”
  桑维翰道:“曹家!”
  “曹家?”
  “对!曹家!沙州曹家!”
  郭威虽是下属。却忍不住摇头道:“桑书记,沙州曹家已经是前朝往事了,是商朝时的纪。是周朝时的宋,张迈既然一统西北,他们能够做介,富家翁就已经不错了。军政大事没他们的份儿!现在掌握军政大事的。不是他们这一脉。”
  桑维翰笑道:“郭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见到今天,没看到明天。只见到长大成*人的,没见到肚子里头的。”
  “肚子里头的?”
  “于闽福安公主的肚子!”桑维翰道:“沙州一系,虽然变成附属。但实力毕竟不可小觑。何况张迈迟迟没有子息,福安公主如今又有了身孕。只要她生出来的是个男孩,凉州的局势只怕就要有变。于阅国主是外藩,不能直接到凉州来。福安公主最亲近的,就是她的两个舅舅曹元深、曹元忠,不靠着他们。还靠着谁?沙州文武一直被排斥着,也都眼巴巴地盼着福安生出个带把儿的来!只要生出来的是个儿子。到时候只怕连慕容归盈、张毅等人都有可能会靠过来。加上轮台都督杨易又是福安公主的妹夫,这些干系牵扯起来,沙州曹氏的地个肯定会大大不同。”郭威沉吟道:“只是我看张迈的行事作风,似乎并不是任人唯亲的路子。”
  桑维翰道:“这不是任人唯亲,曹牙,忠、慕容归盈等未必就没有能耐,只是现在被压制住罢了。再说,张迈起家的根底出自郭氏,从宁远到疏勒到高昌,处处都是郭家的影子,我想张迈也总得寻另外一支人马来制衡制衡。曹氏在河西的势力根底肯定大过郭氏。又间接与杨易结了亲。将来东方的大事,或许就是他们说了算。”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说:“其实现在当政掌军的郑渭、薛复。若不是对我们关上门。我们原也不用介入得这么深,但现在他们既然对我们将门关上,则曹氏这条路,我们也得试上一试了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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