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有人怀疑她了 3

  白天的不愉快,消弥于无形。
  这夜,杨涣差点就喝醉了。
  幸好东方晞没有趁她之危,及时把酒收走,还叫了白云红叶来照顾她。
  他走时,绿珠刚回。
  兜了一身的寒气,面颊鼻头都冻的红红的。
  两人错身而过时,东方晞说:“难得她今夜高兴,明日再说吧。”
  绿珠侧身看他。
  他已跃身而起,翻过墙头,向外而去。
  进屋时,杨涣正歪在软榻上养神。
  绿珠有些犹豫,还没拿定主意是说,还是不说,她已先开口:“如何?情况不太好吧?”
  绿珠往前走了几步:“军中一直都是那样,没什么好坏。”
  杨涣的眼睛睁开,炯炯有神地看着她:“你跑这一趟没见到人?”
  “见到了。”
  “那你就问出这么个东西来,白跑一趟?”
  不行了,瞒不过她,还是得今晚说。
  绿珠正了正神,将东方晞走时的话扔到一边,跟杨涣说:“守城内乱。”
  “内乱?怎么个乱法?”
  绿珠道:“各军将领不服秦隐,时不常的都会找事,先前有幽龙族威胁,要对抗外敌,情况还不太明显,如今却越演越烈。”
  杨涣的眉头皱了一下:“苏进这么说的?”
  “嗯,他说是秦军师来信说的。”
  杨涣沉吟片刻才摇头:“不对,这信来的有点怪。”
  绿珠不明所以,只是看着她。
  杨涣道:“秦隐的能力不在我之下,我能压得住他们,他也能。”
  绿珠的看法却与她不同:“将军,当年您是有战功在身,杨家军又是老将军一直带下来的,就算有人不服,也不敢多说什么,可秦军师不同。”
  杨涣再次摇头:“你还是军龄太浅,不懂其中规则,凭他是谁,没有真本事,也压不住军中大势。
  你当那些膀大腰圆的大老爷们儿,都跟京城这在酒囊饭袋一样,看着谁上头有人,就不敢动吗?
  不是,没有真本事,他们就算明着不动,暗底里也会把这人绊倒,让他爬不起来。”
  绿珠很想说,她的军龄并不短。
  可在杨涣面前,炫耀自己的军龄……
  她还是闭嘴换词吧。
  “那秦军师的信……”
  “他的信有问题,就算军中真有这样的事实,以秦隐的性子,也不会把这等事跟苏进说。”
  苏进不是他可商量的人,更不是能给他主意,帮他的人。
  他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这样的事,秦隐决不会做。
  静默片刻,杨涣突然问她:“苏进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绿珠摇头:“他是军师的朋友,我一点也不了解,但看样子,是个稳妥的人。”
  杨涣笑了起来:“坏人还能在脸上写字不成?”
  说完,又问:“你手里那些人你了解多少?”
  绿珠马上正色:“都是生死兄弟。”
  杨涣笑着问了一句:“他们就没怀疑你为何要帮我做事?”
  绿珠愣了一下才回:“有人问过,我说是混口饭吃。”
  杨涣笑的更大了:“你可真不会撒谎,混口饭吃要让他们帮你做那么多事吗?建安城里哪儿找不到一口饭,要你冒这么大的险,做这等事来?”
  绿珠:“……”
  杨涣还问:“他们每次帮你做事,都没有新的疑问吗?”
  绿珠再次答不上来。
  她一心只想着帮杨涣把事情做好,根本没想身后之事。
  那些人,会有问题吗?
  杨涣也没就此事下定语,只道:“秦隐的这封来信,应该是让我看的,有人怀疑我了。”
  绿珠更为不解:“可是小姐您现在是傅相的女儿……”
  杨涣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国师既然能把我安到傅清歌身上,难保不会有人也想到这层。”
  她起身,看了一眼炉子道:“里面的炭少了,再加点,睡觉吧,以后再做事时,留点心。”
  她先去了内室,留绿珠坐在炉火旁,一直想一直想,想到身上发抖。
  一低头,看到炉子里的炭火差不多都灭了,才惊觉起身。
  次日,朝堂上又是一片唇枪舌战。
  有人竟然开始提议立太子之事。
  太子立长,这是各朝传下来的规矩,站在大皇子那边的自然,拿此说事。
  可也有人借着传言,说立五皇子白昭,毕竟是天命所归。
  这里面的人其实表面分不清楚,捧杀和真拉关系的,都说的头头是道,分不清真假。
  反而是二皇子那边,因为缺少人支持,便显的很是冷落。
  圣宣王白晨便站了出来,恭敬地说:“皇上正值盛年,暂时无需考虑立储之事吧。”
  他的话,立刻遭到一帮老臣的反驳。
  什么先立储,就可以避免皇子们相争,还能提前培养太子立事,也好为皇上分忧等。
  唾沫横飞,说了一车的理由。
  看上去圣宣王好似妥协了:“既是立储,也当立贤能者,至于什么长幼天命,又怎能顺天下,治黎民?”
  有人便站出来问:“圣宣王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立二皇子?”
  白慕赶紧撇清:“本王只是根据诸公说法,阐明自己的观点而已。不过陆大人,你这么说,是认为二皇子最贤能吗?”
  被他问到的陆大人,即可哑口。
  白晨便往白慕那边看了一眼:“还是圣宣王心思独到。”
  众朝臣都以为他后面还有话说,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高公公的一句“退朝”。
  下面的官员一等白晨走,立马议论起来。
  白慕不掺和这种无意义的话题,自行离去。
  要出宫门时,一名太监从他身边经过,快速递了张纸条给他,然后便匆匆分开,直往内宫而去。
  白慕出了宫,才把纸条展开。
  只扫一眼,便弯身挖了一把地上的雪,扣在掌心里暖化了,又把纸条揉搓其间。
  直到那纸条碎成纸浆,他才连带着雪一起扔掉。
  中间步子没停,面上的表情也没变,一直都是悠静闲适的。
  他哥白晨可没他这等福气,这日散朝后,刚回中定宫,就看到庄妃已经守在那儿了。
  “皇上,昭儿还小,并无立储之意,您不要听外面那些人瞎说,贵妃娘娘定然是听了国师什么话,所以才会故意夸奖昭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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