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做自受

  木挽香备的八月节礼,被杨涣送去木王府,这事在他们离开木王府后,就传回了相府里,
  原因自然是有人打开节礼看了,然后看到里面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不是废铜烂铁,就是不堪入目的一些零碎,甚至还放了一些女儿家的中衣。
  木挽香为了整她,煞费苦心。
  现在木王府把消息传给她,她当然不能说实情,于是给傅柏游编了一套谎言。
  说自己备的礼很丰厚,是傅清歌贪图节礼,偷梁换柱,弄了一堆废物去木王府应付了事。
  事情真假未定,傅柏游当然要把傅清歌叫去问话。
  杨涣也没急着辩解,慢悠悠拿出一份礼单,递给傅柏游。
  傅柏游刚开始没发现问题,可越往后看眉头拧的越紧,最后真的看不下去了,转头问木挽香:“怎么如此贵重。”
  木挽香可有理了:“相爷一直想要结交中书令,难得现在有此机会,给他们的节礼,当然要好。”
  说到这里,还故意瞟了一眼傅清歌:“不然三小姐也不会红眼,把这些东西换了。”
  杨涣看着她笑,天真无邪。
  木挽香的毫毛却一下子竖了起来,她狠狠瞪杨涣一眼,继续给傅柏游吹风:“三小姐如今在建安城里,声誉都要盖过相府了,光是这胆子就无人能及。”
  傅柏游把目光移到杨涣身上。
  杨涣两手一摊,很是无辜:“父亲你不用看我,只看礼单就好,这上面的东西,您确定咱们家都有?”
  这么一提,傅柏游又连忙低头去看。
  相府有些什么,他真不清楚,不过所有东西都是有帐目的,把管家叫来一问便知。
  他才刚张开口,木挽香就先发话了:“三小姐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相府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堪,什么贵重物品都没有,只有你宫里做贵妃的姐姐,才拥尽天下珍宝?”
  明显的带节奏,曲解原意,给她加罪。
  杨涣岂会看不出她的阴谋?
  从她把东西送到木王府,便把这个局想好了。
  木挽香吵闹的越凶,她便越冷静。
  杨涣的眼神像看戏,任着她上窜下跳的表演,只待后面一幕开锣。
  傅柏游有意偏木挽香,可如今的傅清歌,也跟过去不同了,他不能明着偏袒。
  最后还是把管家找来。
  账目上的东西,很好查,相府库房的出入,都有登记,不用片刻,便对的清清楚楚。
  大部分都是有的,而且木挽香这两天也在上面出过帐,以证明自己确实备了这些东西。
  杨涣心里便有数了。
  从相府挪出去的财物,都被她私吞了。
  这事她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不管节礼是送去孙家,还是木家,最后都会落到她的手里,然后给杨涣扣一口大黑锅。
  傅柏游再次看向杨涣:“这些都是夫人亲手备下的,有出帐记录,你搁在何处了,如实说,只要把东西找回来,父亲不会怪你。”
  杨涣伸手指着礼单上的两个地方:“父亲,刚才这两个好像没有对到。”
  木挽香再次抢话:“就算有遗漏,可大部分是有的,你只把这些拿出来就行。”
  杨涣笑道:“夫人怎么会有遗漏,您前面不是说了,孙家非比旁人,您是很重视的,所以才备厚礼,这么重视的事,会出此等纰漏吗?”
  傅柏游眼神有些复杂,又转了方向。
  木挽香答不出来,支吾两下,想糊弄过去。
  杨涣岂能容她这么算了?
  “夫人,你倒是好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件东西可不同寻常,一个是黄金琉璃盏,整个大宛国也没有几件吧?
  另外一个是金镶雕凤如意摆件,看着还像是宫里的东西,你是怎么写上去的?
  这帐目我刚也看过了,咱们家库里好像都没入过此物,那你为何会写?”
  木挽香:“……”
  都是宫里的东西,她想黑住傅清歌,让她去求德妃,赔给相府。
  可惜算盘拔乱,把自己算进去了。
  内里曲折,傅柏游已看出眉目,又一句句的都被杨涣拿住,他只能端出严厉的架势:“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挽香捏了一下眉心,低头时还瞪了一眼杨涣:“相爷,是我疏忽了。”
  “夫人疏忽的真好,这么多东西,一疏忽就全不见了,反而扣到我身上来。”
  木挽香一下子抬起头,瞪视着她道:“除了这两件,别的都有。”
  “是吗?那你告诉我都去了哪里?”
  “这就要问你了。”
  杨涣看着她笑,皮笑肉不笑:“早上我出相府时,父亲知道是几时,到达木王府时,那边也知道是几时。
  走这一路,车夫没换,行人都看见了。
  我有没有动手脚,我说了不算,咱们现在就把人都找来,一个个的问过,这样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何需再找?真相早就大白于三人心里。
  傅柏游既是想护木挽香,此时也说不过去,但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道:“夫人,东西到底去哪儿,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杨涣拦住两人要走的脚:“府里事务烦杂,我怕夫人净操心这些,根本就想不起来,不如让她去祠堂,那里清静,一定能想出东西来的。”
  “傅清歌,你不要太过份了。”木挽香怒极。
  可杨涣又不怕她,挑衅道:“夫人这话真有意思?府上丢了这么多东西,还差点把中书令家得罪了。
  连你自己都觉得犯了错,却不肯认罚,这又是什么道理?
  要照夫人这种方法,那相府以后,人人都可犯错,反正说说就罢了,又不会怎样。
  我父亲做官养家,也不容易的,给你这么败,能败几天?”
  她故意把傅柏游拉上,这样才好压住木挽香。
  一通话,句句在理,字字针对,却让两人拿不出反驳的话来。
  傅柏游也是心疼银子的,也觉得自己做官不易,还有孙家的关系,如果真把那些东西送去,孙老估计要恨死他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恨木挽香。
  再加上杨涣的加持,便故意叹道:“夫人,找个清净的地方想想也好,相府一直都是你在管理,出了这样的事,应是太过操劳。”
  还不忘丢根胡萝卜安慰:“东西事小,你的身体最重要,祠堂就不用去了,这两日不要出幽香阁就好。”
  如此,也算给杨涣一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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