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残琳被赶出侯府

  说来也巧,马重舟订的雅间,就在欧阳少弦,镇国侯等人隔壁,墙壁虽隔音,但雅间内的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耳力敏锐,凝神细听,能够听清马重舟和慕容琳的谈话。
  马重舟身为东道主,提前来准备一切,他宴请的客人还没到,整个雅间只有他,慕容琳和伙计三人。
  马重舟按照客人们的喜好,点好了酒菜,小二退出后,慕容琳从旁滔滔不绝的夸奖着客人们:“重舟,你的朋友真的很是与众不同呢,他们很热情,也很有耐心,并且,见多识广,各地的人文趣事,讲了一个又一个,听的人好兴奋,像我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都禁不住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这次你宴请的,还是那些人吗,我还想再听他们讲讲各地趣事呢……”
  马重舟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上次慕容琳硬跟着他来雅间,明明说好了只在外室坐坐,哪曾想,她在他们谈生意的关键时刻走了进去,客人们猜测她是马重舟的未婚妻,她也不反驳,笑嘻嘻的招呼着客人,还指挥着马重舟做这做那,俨然是马重舟的管家婆。
  慕容琳不懂商场之事,却偏要装懂,将事情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满桌的客人都对她很无语,马重舟更是连连叹气,最后,一名朋友出来打圆场,将慕容琳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人文趣事上,尴尬的局面才算缓解了。
  如今,慕容琳还说要见马重舟的客人,马重舟除了无奈,就是叹气:“二小姐,不是我不想让你认识我的朋友,只是,你是姑娘家,他们都是跑生意的大男人,你们之间,没有那么多共同话题可讲,二小姐应该多找找名‘门’贵‘妇’们,你们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彼此之间,会有许多话题可聊……”
  上次慕容琳险些将他的生意搞砸,这一次,无论如何,马重舟也不会让她见他的客人们。
  “名‘门’贵‘妇’们聚在一起,每天除了夫君,儿子,就是聊刺绣,首饰,这些事情,我都听烦了,哪有你朋友讲的各地趣事好听!”
  慕容琳不与贵‘妇’们聊天,不是因为没有共同话题,而是贵‘妇’们不愿意理她,她每天闷在镇国侯府,受侯夫人,宇文倩,甚至于下人的白眼,很难受,才会悄悄跑出来,想找个可靠的男人改嫁,马重舟就是她的目标。
  “你那些朋友们与我很投缘的,光是讲人文趣事,就讲到天黑呢!”若非慕容琳要在晚膳前赶回镇国侯府,她一定会再继续听下去的。
  马重舟彻底无语了,慕容琳只顾着听故事,就没看到讲故事的人一直在紧皱眉头吗?
  “二小姐,你是镇国侯府的儿媳‘妇’,有夫之‘妇’,还有儿子,清誉很重要,不能天天和我们这些大男人‘混’在一起!”马重舟列举着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您的清誉受损,镇国侯府,忠勇侯府,甚至于楚宣王府,可能都会跟着受累。”
  马重舟不提这些事情还好,他一提,慕容琳美眸中顿时盈满了水雾,紧咬着下‘唇’,楚楚可怜:“我的夫君‘花’心风流,‘精’尽人亡,我的儿子……与我不亲,在镇国侯府,没人理我,任我自生自灭,我不想孤苦无依的老死在后院,才会趁着现在能走能跑,出来见见世面……”
  马重舟暗暗叹了口气:“二小姐,宇文二公子‘花’心风流,是他不对,他的死,不能怪到你身上,镇国侯和侯夫人是丧子心痛,顾不上二小姐,二小姐不必太过在意,等时间长了,他们从悲痛中走出来,一定会关心,爱护二小姐的……”
  “重舟,你是不是有些喜欢我?”慕容琳每次纠缠马重舟时,都会给他一些暗示,可马重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一直不明白她的意思,口口声声赶她回侯府,慕容琳暗骂一声笨蛋,将事情说的更加直白。
  “这……”马重舟一愣,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慕容琳,可慕容琳是‘女’孩家,脸皮薄,如果直接说了,太伤人心,委婉的拒绝最好,可是,要如何委婉才能既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又不伤她心呢?
  马重舟低垂着眼睑,久久不语,慕容琳以为他默认了,心中喜悦,面上却是更加的楚楚可怜:“重舟,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咱们当初有婚约时,我就准备好做你的新娘了,可恨宇文明,强行我,让我有了身孕,我才不得不嫁给他的……”
  慕容琳哭的悲伤,趁机依偎到马重舟怀中,马重舟反应过来,伸手想拉开慕容琳,无奈慕容琳抱他抱的紧,他怎么用力都拉不开她:“二小姐,别这样……别这样……”
  慕容琳死抓着马重舟,哭哭啼啼:“重舟,镇国侯府的人都欺负我,将宇文明的死怪到我身上,都不将我当人看的,每天吃的是残羹剩饭,如果我继续呆下去,会被他们说道死的,你带我离开那个魔窟吧,咱们两人一起做生意,再生个健健康康的小宝宝,一家人和和美美……”
  慕容琳在镇国侯府的日子的确不好过,不过,也没她说的这么凄惨,为了获得马重舟的同情,她当然是有多惨,说多惨了。
  马重舟重重的叹了口气,慕容琳误会了他的意思,又纠缠他这么紧,他也顾不得什么委婉不委婉,伤害不伤害了,咬咬牙,冷声道:“二小姐,其实我根本就……”
  “砰!”马重舟话未说完,雅间‘门’被人狠狠踢开,满面怒意的镇国侯闯了进来,身后是紧随而来的慕容修。
  慕容琳一懵,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公公,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琳,说话做事,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敢不敢对天发誓,刚才说的都是实情?”镇国侯面‘色’铁青:“当初你嫁给明儿,说好的是两情相悦,怎么眨眼功夫,就成了他强行你了?你嫁到镇国侯府,我们虽没有当成祖宗供着,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少了你的?”
  “明儿死在了你的‘床’上,你婆婆伤心,训了你几句,除此之外,我们可曾说过半句打击你的重话?”
  “倩儿与你不和,你生下孩子后,她的确和你吵过架,可我也罚她面壁思过了,算是给你出了口气,吃,穿,住,用哪一样亏待了你?你说下人欺负你,可我看到的却是她们对你言听计从,根本没有半分忤逆……”
  镇国侯字字严谨,铿锵有力,气势‘逼’人,态度坚定,一看就知道,他是被气坏了!
  “公公……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真的误会我了……”慕容琳反应过来,急声解释着,严格算算,镇国侯对她还是很不错的,主人虽然对她不理不睬,吃的饭菜总是白菜,但衣食还算无忧,并且,她得了‘花’柳梅毒,每天都要喝‘药’,‘药’材很珍贵,是一笔大‘花’销。
  镇国侯摆手制止了慕容琳的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年轻,还有美好的未来,不想守寡,但你也没必要这般诋毁我镇国侯府吧?我们有说过让你老死在内院吗?”
  “公公……我……”慕容琳眼睛急转,思索着最好的解决方法,她今天这番话一出,已经得罪了镇国侯府的所有人,再回侯府,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更何况,镇国侯府里没了她想依靠的夫君,那个怪胎儿子,她也没兴趣理会,带着她的嫁妆,嫁给马重舟,下半生有依有靠,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慕容琳正‘欲’说话,镇国侯抢先开了口:“你今天这番话倒是提醒我了,你还很年轻,没必要为明儿守寡,既然你和马公子两情相悦,我也不阻拦你们!”
  “振儿,马上回府,命下人将慕容二小姐陪嫁来的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送来予她!”
  出嫁从夫,‘女’子出嫁时所带的嫁妆,也算是夫家的,尤其是慕容琳还生了儿子,就算她嫁人,嫁妆也应该留在镇国侯府,给自己儿子,镇国侯这么做,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他即便慕容琳诋毁镇国侯府,他也不打算苛刻她。
  镇国侯的大度与慕容琳的无事生非,胡‘乱’诋毁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算慕容琳说的话里有真事,别人也不会相信她了。
  言毕,镇国侯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从今以后,慕容琳与镇国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声低低的叹息随风飘来:“明儿,慕容琳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不要伤心,在那边,一定要生活的好好的……”
  慕容琳听出了镇国侯的话外音,是嘲讽她不守‘妇’道,夫君死了几个月就想着改嫁,一腔怒气萦绕‘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宇文明是得‘花’柳病过世的真相讲出,昭告天下,可随即又一想,她是宇文明的妻子,如果宇文明是得‘花’柳病过世,别人肯定怀疑她也得了病,那马重舟就不会娶她了……
  虽说慕容琳是真的得了‘花’柳梅毒,但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她哪还有颜面上街,见人……
  镇国侯走后,慕容修怒气冲天的怒视着慕容琳,咬牙切齿:“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夫君死了几个月,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嫁人,还胡‘乱’编造事情,诋毁镇国侯府,说到底,还是做父母的教的不好,忠勇侯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我慕容修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一句话,慕容琳和忠勇侯府断绝了关系:“以后不要再到忠勇侯府来,不欢迎你,守着你的嫁妆和新夫君过日子吧!”
  一甩衣袖,慕容修大步走出雅间,慕容琳刚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镇国侯一番辩驳,让他明白,是慕容琳不甘寂寞,想要改嫁,镇国侯府没有半点对不起她,这样的‘女’儿,真是耻辱,他也懒得再理会她了,马重舟是个不错的人,应该会好好对待慕容琳的。
  雅间里再次剩下慕容琳和马重舟两人,慕容琳哭的悲伤难过:“重舟,夫家,娘家都不要我了,我只剩下你了……”马重舟的生意越做越大,嫁给他,吃穿不愁,‘花’柳梅毒的‘药’,也可以照喝,就算没有镇国侯府和忠勇侯府的照顾,自己照样活的好。
  “二小姐,你误会了,其实,由始至终,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当年,他坏了她的闺誉,出于责任,不得不答应娶她为妻,在外游历几年,他变的成熟,稳重,听到慕容琳另嫁他人的消息后,他心中是万分欣喜的。
  回到京城,他想开始另一种生活,不想再与慕容琳有过多的‘交’集。
  马重舟从未喜欢过她!
  慕容琳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你……在开玩笑吧……”为了嫁给马重舟,她和忠勇侯府,镇国侯府断绝了所有关系,无依无靠了,可马重舟居然在这时候说不喜欢她。
  “二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虚言,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来都没有!”一直都是慕容琳在纠缠他,他从未对她说过半点喜欢,爱慕之言。
  “重舟,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能抛弃我,不能丢下我不管啊!”慕容琳揪着马重舟的衣服,苦苦哀求,美眸中盈满泪水。
  “二小姐,对不起,我不喜欢你,我们之间,没有未来!”马重舟抓着慕容琳的手,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拉开,目光坚定,语气凝重:“回镇国侯府,守着你的孩子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挥开慕容琳,马重舟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绝决的话语全部说出,以后不会再有人纠缠他,他的生活变正常了,心情莫名的轻快起来,走路的速度,也快了许多……
  “重舟,你不要走,不要走啊……”慕容琳反应过来,快步去追马重舟,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如果马重舟不娶她,她还怎么活。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门’槛儿,重重摔倒在地,马重舟的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既然下定决心与慕容琳断绝来往,他就不应该再犹豫不决。
  “重舟,重舟……”身后,传来慕容琳悲伤绝望的呼唤,马重舟充耳不闻,大步前行,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集了,绝情一些,让她对他彻底绝望,就不会再来烦他了……
  “呜呜呜……”慕容琳坐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醉情楼内,客人来来往往,无人理会她的哭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慕容琳停止哭泣,顶着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慢腾腾的回到镇国侯府,‘门’口,摆了二十只箱子,是她出嫁时的嫁妆,一名‘奶’妈抱着她的怪孩子站在‘门’口东张西望,见慕容琳来了,眼睛一亮,快步走上前:“慕容小姐,您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琳的眼睛哭肿了,很疼,透过眼睛缝隙,望着二十只大木箱子,心中升起一阵凄凉,镇国侯,真的要赶自己出府么?
  “侯爷说慕容二小姐遇到良人,镇国侯府上下愿意成全二小姐,嫁妆,孩子,您可以一起带着改嫁!”‘奶’妈将镇国侯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给慕容琳。
  孩子已经吃过东西,睡的正熟,四条胳膊四条‘腿’都在襁褓中,小脸很瘦,但闭着眼睛,睡的很香,一眼望去,就像是个正常的孩子:“这可是宇文明的孩子,镇国侯也不养吗?”
  慕容琳怒气冲天,太过份了,镇国侯府的人真是不讲道理,她犯了错,赶她离开她没有怨言,可这孩子是已逝宇文明的骨‘肉’啊,他们看他有缺陷,怕他给侯府丢人现眼,就不养孩子吗?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这……”‘奶’妈为难的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她只是一名下人,哪里知道主人在想什么,镇国侯是这么‘交’待的,她当然得照做,哪里敢问为什么。
  慕容琳怒视着镇国侯府大‘门’,不肯接孩子,‘奶’妈便将孩子放到一只大箱子上:“二小姐,奴婢话已传到,侯爷的意思,您也应该听明白了吧,奴婢告退!”
  转过身,‘奶’妈头也不回的大步跑进镇国侯府:“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将慕容琳,怪孩子以及满地的嫁妆关在了‘门’外。
  “开‘门’,快开‘门’!”慕容琳气不过,冲上前,狠狠的踢着镇国侯府的大‘门’:“给我滚起个人来……”
  大‘门’猛然拉开,一盆冷水对着慕容琳泼了下来,她躲闪不及,被泼了满头满身的水,头发,衣服瞬间变的湿答答的,紧紧粘在身上,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慕容琳,是你背叛二公子在先的,我们也不与你计较那么多了,从现在开始,镇国侯府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带着你的孩子和嫁妆快些离开吧,找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
  ‘侍’卫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里的冰水,将慕容琳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心中仅存的一点儿希望也被浇没了,她和镇国侯府从现在这一刻起,完全没有关系了。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到晚膳时间了,各家各户燃起了明亮的灯火,阵阵饭菜香气飘来,慕容琳这才察觉到,她两顿没吃东西,早就饿了。
  抱着孩子跪在忠勇侯府‘门’口大半夜,大‘门’依旧紧闭着,没有半点打开的意思,夜‘色’越来越深,阵阵冷风吹过,卷起片片黄‘色’的落叶,冷意透过衣服缝隙,直直灌入,慕容琳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街道,衬托出她的凄凉与无助。
  子时到,忠勇侯府内闪过一丝光亮,大‘门’打开,几名‘侍’卫走了出来:“二小姐,侯爷有令,如果你再不离开,就让卑职们强行请您离开!”慕容琳的所作所为,让慕容修非常寒心,现在的他正在气头上,慕容琳来找他,他当然不会有好脾气。
  望着面无表情的‘侍’卫们,慕容琳大吼:“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会走!”原以为忠勇侯府看在孩子的情份上,原谅她,哪曾想,他那么绝情,见都不愿见她一面。
  在这一瞬间,慕容琳感觉到,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就像一只流‘浪’狗,孤苦无依,被所有人抛弃了!
  慕容琳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凡事都雇人帮忙,需‘花’费不少的银子,再加上她每天三顿都要喝贵重‘药’,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每天拿嫁妆典当着,坐吃山空,没多长时间,好几箱的嫁妆就被用完了。
  孩子还小,慕容琳离开镇国侯府后,为了节省开支,没有找‘奶’妈,每天喂他喝些稀粥了事,时间一长,本就瘦弱的孩子身体更弱,时时生病,每天夜里,哭泣不止,吵的慕容琳睡不着觉。
  “哭什么哭,还嫌咱们的生活不够‘乱’啊!”慕容琳对着孩子大吼,都是他不争气,长成了这副怪样子,才会被镇国侯府抛弃,如果他长正常了,又是宇文明唯一的子嗣,镇国侯府哪里会抛弃她们母子。
  屋外,风大雨狂,树枝摇摆,大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屋顶上,地面上,哗哗作响,孩子身体难受,对慕容琳的怒斥毫无反应,哭的更加大声,可谓震耳‘欲’聋,吵的慕容琳心烦意‘乱’,潜意识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别哭了,烦死人了!”
  “啪!”巴掌重重的甩到孩子脸上,瞬间肿起一座五指山,尖锐的哭声戛然而止,孩子紧闭着眼睛,头歪向了一边。
  慕容琳‘胸’中的怒气消了些,早知道一巴掌能让他闭嘴,她早就打了,哪会被他烦大半个晚上。
  孩子哭泣时,挣扎的‘激’烈,小小的襁褓被拱开一起,‘露’出不正常的胳膊,慕容琳紧紧皱了皱眉头,这么难看的胳膊,还敢‘露’出来,真是讨厌。
  抓起小胳膊,慕容琳用力塞进了襁褓中,纤手划过孩子的鼻子,没察觉到呼吸,微微一惊,纤手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孩子鼻下,那里空空的,她感觉不到丝毫气息了。
  慕容琳双手紧抓着孩子的襁褓,惊声高呼:“你没死,一定没死,不要吓我,醒醒,快醒醒啊……”
  她不过生气打了他一巴掌而已,他怎么可能会死呢,她还准备将他养大些,教的有出息些,认祖归宗呢……
  无论慕容琳如何摇晃,孩子依旧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身体慢慢变凉:“你醒醒啊,不要死……”
  风突然大了起来,将窗子刮开,阵阵冷风夹杂着冷雨灌进房间,将房间打湿一大片,慕容琳凄惨的哭声透过窗子,传出很远很远……
  同样冷风冷雨的夜,楚宣王府轩墨居里的气氛比慕容琳好了上百倍。
  “雨儿,冰(和谐)糖银耳,芝麻核桃粥做好了,尝尝看,味道如何。”夜‘色’已深,欧阳少弦挥退丫鬟,嬷嬷们,端着几样小粥走进内室。
  慕容雨有孕,少吃多餐,晚上也要吃宵夜,不过,宵夜的膳食很简单,就是几样可口小粥,慕容雨酷爱喝芝麻核桃粥,每天的宵夜,都有这道粥。
  慕容雨每样小粥喝了一些:“味道很不错,厨子做粥的水平来越来越高了!”
  “你喜欢喝,明天让厨子再多做些!”
  “不用多做了,这些我都喝不完……”四五样小粥,慕容雨是每样喝上两三勺就饱了,再多做,真的是‘浪’费了。
  夜‘色’渐浓,慕容雨已经沐浴完毕,头发也熏干了,喝过粥,漱完口,上‘床’休息:“少弦,慕容琳怎么样了?”
  设计当天,慕容雨在楚宣王府,没有亲眼看到‘精’彩一幕,不过,想想也知道镇国侯府,忠勇侯府都与她断绝了关系,她无依无靠的生活,绝对好不到哪里。
  “据暗卫调查,慕容琳被赶出镇国侯府后,在近郊租了个院子,每天典当嫁妆过日子,除了正常的吃饭,买东西外,她还在喝‘药’……”
  “喝‘药’?”慕容雨眼眸一转:“好好的,喝什么‘药’,该不会是她被传了‘花’柳梅毒吧!”
  慕容雨送礼物给宇文明后,慕容琳和他发生过不止一次关系,染上‘花’柳梅毒,也不意外。
  “聪明,暗卫调查的结果,就是她得了‘花’柳梅毒,不过,她的症状尚轻,不知何时才会发病!”慕容琳是久居内宅的‘女’子,不懂做生意,也不会做其他事情,每天坐在宅子里,典当嫁妆,坐吃山空,总有一天,嫁妆会被她吃完,到时,看她还怎么生活。
  从现在的情形,已经能预知慕容琳以后的悲剧生活了。
  “少弦,京城平静下来了吗?”慕容琳的生活会越来越凄惨,慕容雨也没心思再去理会她,京城的局势,她有些担心。
  “叛军差不多都被铲除,表面上看,京城是平静了,不过,太子,三皇子,九皇子的皇位之争,即将拉开帷幕!”在新皇没有登基前,皇位争夺战,是不会停止的。
  此次叛‘乱’,朝堂中暗藏的叛军官员全部被踢出问斩,许多官位空缺,秋试科举,是朝廷广纳人才的好时机。
  “父皇,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才华高绝,儿臣曾试过四人的才能,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礼部‘侍’郎(正三品),钦天监监正(正五品),兵部尚书(从二品)都有空缺,调四人前往任职,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假以时日,定能有一番不俗的作为,不知父皇意下如何?”三皇子欧阳夜翼,拿着中举名册,轻声向皇帝提建议。
  “三皇弟,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才华的确高绝,不过,他们初入官场,还没有检测过他们的能力如何,不宜封这么高的职位,如果他们能力强,能够胜利职位,最好不过,如果他们能力不够,将重要事情‘弄’的一团‘乱’,岂不是会让大臣们非议父皇的不是!”
  有实权的高位,基本都是皇帝亲封的,若官员能力不够,就是皇帝看走了眼,是对皇帝能力的无声嘲讽。
  大理寺少卿,礼部‘侍’郎,钦天监监正,兵部尚书可都是有实权的职位,三皇子这么做,明摆着是想安‘插’他的人掌权,太子岂会同意。
  “我已经测过他们的能力,这些职位,他们一定能够胜任!”三皇子原本是悄悄来向皇帝请求职位的,哪曾想来到书房方才发现,太子在这里,手中的奏折已经写好,他断没有转身离开的道理,硬着头皮递给皇帝,请求时,果然遭到了太子的反对。
  “三皇弟,人的能力,是要日积月累,慢慢体现的,通过一两件事情,对人对事,了解的不会太过彻底,就像北郡王一家,三皇弟一直很重视,可到了最后,他们居然是叛军,幸好父皇没有封他们高官,给他们实权,否则,这次叛‘乱’,没那么容易平息!”
  太子变相嘲讽三皇子没有眼光,他之前将北郡王一家看走了眼,谁能保证这次不会将状元等人看走眼。
  “北郡王一家是个意外!”当时,三皇子看重的是欧阳少陵的能力,哪会想到他是叛军。
  “人生有太多意外,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太子礼貌微笑:“状元,榜眼,探‘花’,进士的文章我也看过,的确是才华高绝,不过,未经考验,直接安‘插’高位,肯定会让大臣们不服,不如这样,先将他们安个普通职位历练一番,若是真的能力不错,再提升不迟……”
  三皇子不肯善罢甘休,这件事情,太子说了不算数,要皇帝开口拿主意:“父皇,儿臣以为……”
  “行了,都别吵了!”皇帝摆手制止了三皇子没出口的话:“夜辰说的没错,每个臣子,要从底层开始锻炼,让他们知道,在朝中做官不容易,打下坚实的基础,才能胜任高职,成为国之栋梁,若是一开始就封他们做大官,就像不劳而获那般,不懂珍惜,只会成为朝堂的驻虫!”
  太子,三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皇帝心中清清楚楚,不过,他不会阻止,也不会干扰,只要他们两人做的不过份,他就懒得理会,想做皇帝,必须要经过这一劫,在相互算计中增长见识与能力,增强自己的实力,打倒对方,赢得高位的同时,他的能力能得到很好的锻炼,会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皇位,有敌来犯时,也能强势的捍卫自己的清颂国。
  三皇子强压着‘胸’中的怒气:“儿臣告退!”他的计划被欧阳少夜破坏,目的没达到,再留下来,也是被嘲笑,教训的份。
  “叶贵妃娘娘到!”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叶贵妃轻轻笑着,款款走进书房,身后跟着的宫‘女’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参汤。
  “皇上,妾身为您准备了……”踏进‘门’槛儿,叶贵妃看到了欧阳夜辰与欧阳夜翼:“太子,三皇子也在……”
  “贵妃娘娘……”太子温和的笑笑,三皇子却是淡淡招呼一声,目不斜视的走出了书房,身后,传来叶贵妃温柔的询问:“我是不是来的不时候,你们在谈什么?”
  “在谈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应不应该直接封高位!”欧阳夜辰的声音很高,是故意说给欧阳夜翼听的。
  “臣妾是后宫嫔妃,不应干涉内政,不过,臣妾觉得,状元,榜眼,探‘花’,进士四人皆是平民出身,即便才华高绝,能力还不能确认,应该先让他们在其他职位上历练一番,若是能力真不错,再提升不迟……”
  叶贵妃势力不弱,状元四人被三皇子拉拢的事情,她早有耳闻,今日前来,就是阻止皇帝封赏他们四人的,三皇子的势力弱一分,就少一分争斗的能力,她可少费些心神。
  “贵妃娘娘虽是后宫嫔妃,但对人对事很有见解,与本宫不谋而和!”太子和叶贵妃都在打压三皇子,对这件事情的想法,看法自然是相同的。
  “太子谬赞……”
  身后,叶贵妃和太子还在谈论这件事情,三皇子面‘色’‘阴’沉,大步前行。
  他在京的时间最短,势力一直在秘密发展,但和太子,叶贵妃相比,他还是最弱的,拉拢的北郡王府是叛军,让他的信誉度受损,势力又弱了一些。
  叛军围攻京城时,欧阳夜辰用了个卑鄙的办法,将他的人派上前应战,消耗他的实力,最后,叛军虽然被抓了,他也立了功,但他损失的势力,却是无法再找回来了。
  让他更气的是,欧阳夜辰也立了大功,并且,牺牲的都是他的人,欧阳夜辰的实力,保存的好好的,没有丝毫损伤!
  书房外,阳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温暖如‘春’,但欧阳夜翼却觉得蚀骨冰冷,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否则,自己的势力还未发展起来,就会在叶贵妃和太子的打压下消耗怠尽。
  太子,叶贵妃都知道自己在发展势力,时时刻刻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无论自己做的再严密,他们也一定能查到蛛丝马迹,并且,为了打压自己,他们两人都快要联手了。
  自己何不想个周密完美的办法,让他们两派相互残杀,到时,他们一定没空再来干扰自己培养势力,说不定,自己还能坐收一些渔翁之利……
  北郡王府覆灭,南宫雪晴有功,没有受牵连,欧阳少陵已死,她也不再是北郡王世子妃,不愿再居于北郡王府,回忆那些痛苦之事,皇帝特赐了她一座府邸,并许诺,再为她寻位寻夫婿。
  “高寒之地的茶叶果然与众不同,很是清香!”南宫雪晴在清颂认识的人不算太多,与那些个贵‘妇’又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在府里闲的没事,来找慕容雨聊天。
  放下茶杯,南宫雪晴望了一眼慕容雨隆起的腹部:“再有三个多月,王妃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吧!”南宫雪晴不再是北郡王世子妃,当然不能再称呼慕容雨为嫂子,否则,她每叫一声嫂子,就是对她的一次嘲讽。
  “是啊!”慕容雨喜吃酸的,面前放了一盘酸梅,酸酸甜甜的味道入口,樱红的嘴‘唇’格外‘诱’人。
  南宫雪晴和欧阳少陵只比慕容雨,欧阳少弦晚成亲一个多月,如今,慕容雨的孩子都六个多月了,南宫雪晴却与欧阳少陵天人永隔,两人有没有感情暂且不说,南宫雪晴的大义灭亲虽得了皇帝夸奖,却让许多年轻英俊的少年儿郎对她望而却步,试问,谁愿意娶一名连夫君都出卖的‘女’子为妻。
  “公主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再为公主赐婚的,公主可有中意的男子?”那天晚上,飞进轩墨居的白‘色’信鸽,就是南宫雪晴故意放飞的,上面记载着欧阳少陵的大致计划。
  南宫雪晴微微一笑:“暂时,还没有!”男人的心里只有权和‘欲’,非常不靠谱,她来清颂和亲,是想逃避离月国那些人,掌握自己的命运,嫁给欧阳少陵,是形势所‘逼’,如今,终于再获自由身,她又怎会自钻牢笼,再将她的命运‘交’给其他男人!
  南宫雪晴最讨厌别人要挟持她,欧阳少陵看到了她在离月国皇宫后山的一幕,本身就该死,他还不自知的反复拿那件事情‘提醒’她,她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想想她来清颂的最大目的,南宫雪晴望望周围的丫鬟,嬷嬷们,微微一笑:“王妃刺绣之技高绝,能否赐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