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杀佛毁庙
山间道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顺着那声音看过去，七八道人影从远处疾驰而来，为首那人面庞宽阔，腰间一柄宽口窄柄的弯刀，眉宇间泛着森然！
若是仔细看不难发现，此人正是当初追杀小尼姑的那名丽景楼首领，此刻，他正奉罗刹之命，前往悬崖之下搜寻小尼姑的踪迹。
是死是活，总要给督主一个交代！
“首领，前方有个村子，就在悬崖之下，可以去问问！”
众人策马而行，很快便是远远的看到了掩映在山林之间的那处偏僻山村，其中一名手下喊了一声，这名首领便是调转了马头，朝着那山村之处疾驰而去。
希律律！
几乎是片刻，众人来到了这处村庄之前，而随着那马蹄声渐渐减弱，他们的面色，也是逐渐变的凝重，甚至还有几分苍白了起来。
他们从济南府过来，绕过了这座山，距离当初小尼姑屠戮整个村子已经有三五日，此时此刻，村子里已经是一片腐烂尸气冲天！
整个村子没有一个活人，地面上的泥土都已经因为鲜血而变得发黑，甚至还凝固了不少的血块儿，而那些散落的尸体，更是都开始腐烂发臭，有蛆虫攀爬，甚至这秋意寒重的天气里，也是多了不少的苍蝇！
“首领，被人屠了！”
其中两名丽景楼手下策马绕着村子转了一圈，皱着眉头来到了这名首领面前，低声汇报道，
“那边儿还有一个破烂的寺庙，里面的和尚也都死了，发现了那尼姑的僧袍，虽然破破烂烂的，但应该是那尼姑所留无疑！”
“我知道了！”
这名首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色有些凝重的扫了四周一眼，低声道，
“那臭尼姑应该没死，还把整个村子给屠了，走吧，既然没死，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也找不到她了，回去如实汇报罗刹大人！”
“是！”
众人纷纷勒紧了战马缰绳，调转马头又朝着来时的路疾驰而去，那身影，在天地之间的山道上，显得越来也远。
……
济南府驿站。
阳光依旧是明媚的刺眼，苏善盘膝而坐，眼睛微微的闭着，身上散发着一种玄妙而强大的气息，满头的银发微微激荡，不过，他的气息仅在周身半尺之内，对这屋子没有丝毫的影响，依旧是安静宁谧如常！
呼！
这种状态持续了片刻，苏善便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那气息也是飞快收敛，消失不见，他感觉有些十分的舒适，然后笑眯眯的来到了铜镜之前。
光线从光滑的铜镜上反射出来，他看到了里面那张已经完全恢复五官，甚至比以往更多了几分阴柔俊美的脸庞，还有那飘散的银发，眉眼之间露出了更急浓郁的笑意。
“终于是彻底突破了天地无相，葵花宝典大成，这五官，也是恢复了！”
“不用戴着那破斗笠了！”
苏善轻轻的笑了笑，随后挥动袖袍，一缕劲气射过，将那距离铜镜不远处的黑色斗笠给震成了碎片，布条和竹篾飞舞，他那脸上的笑意，也是更浓。
这种感觉，就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很是惬意！
更主要的是，他的实力，也是真正的达到了大圆满的极限！
而接下来，也可以修炼那部天地无极功了！
“恭喜督主！葵花宝典圆满，实力更进一步！如今，怕是这悬空寺还有武当山上，再无能和督主匹敌之人了！”
小玉儿推门而进，然后便是看到了苏善如今五官恢复的模样儿，她那娇媚的脸蛋儿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欢喜，轻声说道。
“那可说不定！”
“若是没有见到小尼姑，不知道蓬莱仙岛的时候，我或许会这么认为，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现在已经确定，先天大圆满境界之后，应该还有更高的境界！”
苏善轻轻的笑了笑，双手负在身后，回到了书桌之前，然后眼瞳里闪烁着凌厉，笑道，
“悬空寺，武当山，都是数百年甚至千年的沉淀，当代无可比拟的武学圣地，这种更高境界的高手，应该也存在的！”
“不可小觑啊！”
“督主说的是！”
小玉儿点了点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苏善的对面，她拱了拱手，继续道，
“督主，那臭尼姑，有消息了！”
“丽景楼的人在悬崖下，发现了她遗留的僧袍，还有被屠杀的整个村子，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那臭尼姑大难不死，而且逃走了！”
“这都没死？”
苏善听闻此言，那眉头忍不住的皱了一下，这小尼姑的生命力倒是够顽强，不过，如今他已经看破天地无相，也没什么忌惮的，轻轻的笑了笑，道，
“暂且不用管她，以她的伤势，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来找我的麻烦，准备启程，去河南道吧！”
“江湖之事，也不能再拖了！”
“是！”
小玉儿微微拱手，准备退出屋子的时候，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低声问道，
“督主，山东守将徐良印和巡抚赵志双得知咱们要离开，曾多次派人过来打探，督主是否有时间，他们想给督主践行！”
“哼，无用之举，不用理会，回绝了便是！”
苏善对这些官场上的事情有些不喜欢，直接冷冷挥手拒绝，以前的时候，他对各方掌控的还不是特别的严格，许多事情必须参与，如今，有秦定安辅助，再加上东厂配合推行的那诸多新政，东厂在大魏朝的地位，已经算是稳固了下来！
这些拉拢人心的事情，他就不屑去做了！
他现在，只想带着东厂，踏破了大魏江湖，痛痛快快的杀一场！
“奴婢明白了！”
小玉儿听懂了苏善的意思，也没有多说，微微点头，便是退出了这阁楼的屋子，周围重新变的安静了下来。
苏善起身，推开了窗户，看着小玉儿飞身离开，去安排启程河南道的事情，他则是脸上带着慵懒和轻松，看向了那不远处的校武场！
场上人数倒是不少，有不少的六扇门之人，还有原本东厂之人，都是在苦苦的修炼着武艺，那热火朝天的场景，让他颇为的满意。
“呼……都在修炼，我虽然突破了天地无相，但距离那更高的境界，却还有很大的差距，此行悬空寺，也不知道那位传说中的达摩祖师，是否还在？”
“如果在的话，那也应该是超凡之类的高手了！”
“不能懈怠啊！”
心中喃喃自语了几句，苏善又是回到了座位上，然后打开了那因果系统，刹那后，他便是将那早就选定好的天地无极功给兑换了出来！
轰！
一股子无法形容的浩瀚复杂信息涌入了脑海之中，苏善闭着眼睛，安静的感受，而那身上也是因此散发出了一阵淡淡的浩然之势，连银发都微微的飘舞了起来。
大概半刻钟以后，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瞳孔里，掠过了精芒！
“天地无极，以心正法！”
“这天地无极功，和普通的武功修炼，倒是有颇多的差异，内力的修炼，都几乎没有，只有借天地之势而行的诸多招式？”
“三重境界，无为，无我，无妄？难道这便是大圆满无相之后的更高境界？”
心中思量了许久，苏善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中继续熟悉起那些诡异精妙的招式，然后牢牢的在心头记下！
此时此刻，他的眼前，好像是出现了一道虚影，在这屋子里闪转腾挪，演练的不少的招式，起初的时候，这招式生涩缓慢，随着时间的流逝，住家开始加快！
轰！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两三个时辰，苏善的眼睛突然是睁开，那眼瞳之中闪烁出了更加难以形容的凌厉，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咻！
下一瞬，他的身影从那座椅上飞掠而起，然后便是出现在了屋子的中央，他安静着心神，缓缓的舞动起了身子，那姿势，与之前虚影的姿态，一模一样儿！
咻！咻！咻！
随着这般舞动，他对这些招式越来越熟悉，而那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到最后，他的身影变的模糊，然后又幻化成了四五道身影，好像有数个苏善，都在这屋子里闪烁。
呼！
又是持续了许久，苏善的影子突然是全部停下，然后陆续的回归到一起，他站在了那屋子的中央，阴柔俊美的脸庞上，闪烁出了无法形容的震惊！
刚刚修炼到最后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天地之间有种奇妙的气息，进入了自己的体内，这些气息，他之前感受到过，就是刚刚突破先天大圆满的时候！
但那时候，这些气息，只是零星的进入。
而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和天地彻底沟通，这气息，便是如同奔涌江河，汹涌而入，澎湃异常，同时，他丹田之中原本的那些天蚕内气，则是在被明显的压缩，并有驱散出去的迹象！
这说明，他的内气，在发生改变！
由普通的天蚕内气，转变为天地之间的那种玄妙气息！
“好神奇！”
苏善心中欢喜无比，之前，仅仅有一部分那种玄妙气息的掺杂，自己的实力便暴涨了无数，而这一次，如果借着天地无极功将所有的内力转换成这种气息，那自己的实力，会涨动到何种地步？
他几乎不敢想象！
哗啦！
哗啦！
苏善这般惊喜之时，耳边又是传来了一道道低沉而清脆的破裂之声，他皱了一下眉头，扭头看去，只见那地板之上，出现了一个个的脚印，脚印凹陷进入了地板之内，周围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纹扩散。
甚至，在那脚印底部，那些木质的地板，都是变成了一层碎屑！
“这是……我刚刚练功之时产生的？”
苏善目光闪烁了一下，那脸庞上的惊喜之色更加明显。
方才练习之时，因为是初次，他并没有动用任何内力，只是简单的比划而已，没想到，竟然无意之间，就产生了这么大的力量！？
所踩踏之处，就留下了这么深的脚印，连木板都被踩踏成了碎末？
这实在不敢想象！
“先天无极功，果然非比寻常！”
“真的是有些期待啊，不知道这神功大成之后，我是不是可以……翻天覆地？”
苏善看着地板上的脚印，那脸庞上的笑意和期待之色，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而略微沉静了许久后，他又是重新摆好了起手式，缓缓的熟练起了这先天无极功的招式！
实力的提升，那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先天无极功修炼大成！
……
济南府外，大概四五里地的位置，一处简单而安静的山林之中，有着一座清净的寺庙，寺庙的规模并不算大，不过，因为靠近济南府，而且又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座寺庙，这香火倒是不错！
逢年过节的时候，人数极多，就算是这平日里，都有着不少的客人，上山敬香！
此时此刻，在那蜿蜒而上的石阶道上，有着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袍女子，正有些蹒跚的朝着那寺庙的大门走去。
这女子面色平静，眼睛有些发红，头上没有头发，只有几处尚未愈合的血痂，正是从那悬崖之下走出来的小尼姑，无念！
而这时，她已经恢复了真名，为岳无双！
不过片刻，岳无双已经是走过了长长的石阶，来到了那佛门之前，朱红的大门颜色鲜艳，还有几分深重和威严，顺着洞开的大门看去，大雄宝殿上的佛祖之像也是隐约可见。
它通体金黄，慈眉善目，盘坐在那一众冉冉升起的香火之中，就好像在安静的审视着这天地之间的芸芸众生，那一张脸庞之上，充满着安宁！
还有怜悯！
“施主，请问祈愿还是添香？”
守在门口的小沙弥，看到了突兀出现的岳无双，他觉的这个女子有些奇怪，没有头发，像是僧侣，却穿着一身很鲜艳的大红衣服，眼睛里的光彩，似乎也有些和常人不同！
但是，他本着出家人不为外物所惑的本念，还是上前来迎接。
“不是祈愿，也不是添香！”
岳无双抬头看了一眼那小沙弥，那脑海里突然就是出现了在悬崖之下发生的那些事情，她皱了皱眉头，眼瞳里闪过了难掩的杀气。
轰！
那红色的衣袍，也是在这一瞬间，凛然而动！
“施主您……”
小尼姑被月无上这般模样儿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颤抖的问道，
“您……您要做什么？”
“杀佛毁庙！”
岳无双眼神儿有些恍惚，但那嘴角儿上却是露出了笑意，话音落下的瞬间，不等那小沙弥说出话来，她的身影，已经是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而那右手，也是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嘎吱！
手腕猛地一抖，小沙弥直接被掐断了脖子，然后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杀人啦……”
“杀人了……”
周围还有一些小沙弥，以及来这寺庙里上香的宾客，人们本来就觉的这红衣女子有些奇怪，都盯着呢，突然见到她暴起杀人，杀了小沙弥，一个个都顿时惊恐无比，纷纷仓皇的朝着山下，或者是寺庙之内四处逃窜！
那场景，顿时变的混乱不堪！
“你们都被骗了，这佛陀，只会享受人间供奉，从不会真的管人间疾苦！”
“善恶有渡，都是这些臭和尚骗人的！”
“他们才是最恶之人！”
岳无双有些僵滞的扭过头，目光恍惚的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人们，大声笑了起来，那声音里充满这冰冷，还有怨毒！
咻！
而紧接着，她的身影，又是直接朝着那大雄宝殿掠去，她所过之处，留下了四五个小沙弥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瞬间后，她来到了那大雄宝殿门口！
她的身影，好像挡住了那万千的光线，整个大雄宝殿之内，都是顿时昏暗！
就连那金黄庄严的佛像，都似乎暗淡了一些！
“阿弥陀佛，施主……”
老方丈早已经听闻了此处的闹事，匆忙的跑了过来，他面容慈悲，目光无惧，挡在岳无双的面前，双手合十，想要劝阻！
噗！
但是，岳无双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那右手，直接是探出，然后是带着刚猛霸道的掌力，拍在了老方丈的胸口。
方丈口吐鲜血，倒飞而出，砸在了巨大的金黄佛像之下！
“你信的佛祖，没有渡你，也没有护你！”
“信他何用？”
岳无双掠至老方丈之前，将他拎起来，指着那上方的金黄雕像，凄声质问。
哗啦！
不等老方丈有所回应，她又是猛地挥手，直接将那方丈的脑袋砸在了佛像的脚下，脑浆崩裂，鲜血飞溅，老方丈顿时便是气绝身亡！
周围更是一片混乱，凄凉无比！
咻！
岳无双即便如此也没有罢手，她飞身而上，落在了佛像的肩膀，然后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那佛像的脑袋之上。
哗啦！
巨大的佛像脑袋，翻滚而下，砸烂了香炉，砸烂了几案，然后落在了那青石板的地面上，哗啦一声，佛头碎裂，满地狰狞！
“我岳无双，见庙毁庙，见佛杀佛！”
“谁也别想阻我……”
“哈哈……”
又是一声张狂凄凉的大笑声传出，就见那岳无双踢翻了香炉，又把那燃烧着的油灯，扔向了这寺庙的各处！
轰！
一场熊熊烈火，奔腾而起……
不久后，刺眼的光芒，照亮了这大半个山峰！
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