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华镜出狱
莫非,这宁叶竟然是有武功的?只是为何却要瞒着世人呢?
宁叶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顿住脚,硬生生地接下了王尽欢的下一拳。
云裳见靖王的神色微微变了变,知晓定然是他授意王尽欢试探的宁叶,只是,靖王莫非也在查宁叶?
云裳对着宁浅使了个眼色,宁浅会意过来,目光淡淡地望向打得正热闹的两人道,“郡王爷和王公子感情这般好,浅浅便不奉陪了,两位继续,浅浅先退下了。”
那两人急忙分了开来,异口同声地道,“浅浅,不要走。”
宁浅没有应声,转身朝着画舫走去,宁叶连忙跟了上去,王尽欢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咬着牙道,“本公子还就不信了,宁叶你个臭小子,你给本公子等着。”
身后传来踏踏的马蹄声,随后便想起了一个声音,“禀报靖王,太尉大人有事禀报,在王府中等了半个时辰了。”
靖王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才转身对着云裳道,“抱歉,本来说带你出来玩的,可是还没有开始玩,便又要走了,我先送你回宫吧。”
云裳应了声,转身朝着山坡下走了下去,上了马车。
两人一路都没有开口。
回到宫中,云裳便问浅音道,“那个刘倾雅,就是在除夕宮宴上封为昭仪的女子,进宫了吗?”
浅音摇了摇头,除夕之后锦妃娘娘便出了事,加上后来皇后也被软禁了起来,刘昭仪本来是皇后封的,如今皇后不在,也没有人做主让她进宫。
云裳沉吟了片刻,才道,“给琴梦嘱咐一声,让她明儿个去给明太妃请安的时候顺势提一提。”
浅音应了声,云裳又吩咐道,“给我换衣裳吧,我去趟勤政殿。”
云裳换了一身碧色宫装,又重新梳了发髻,才带着浅音去了勤政殿,郑公公没有在门口,另外守在门前的内侍见到云裳连忙迎了上来道,“公主,皇上不在,去长春宫给太妃娘娘请安去了。”
云裳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长春宫走去。
宁帝果然在长春宫中,云裳到的时候,正坐在桌子旁喝银耳羹,云裳便笑着朝着明太妃道,“太妃娘娘果然偏心,裳儿来了这么多回了,太妃娘娘也不曾让裳儿喝过银耳羹,就只给父皇喝。”
殿中的明太妃和宁帝闻言都哈哈大笑,明太妃朝着云裳招了招手,让云裳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和蔼地道,“你这般说,你父皇还以为本宫亏待了你似得,玉嬷嬷,给裳儿端一碗来吧。”
玉嬷嬷应了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端了一碗银耳羹上来,云裳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道,“好喝。”
宁帝笑了笑道,“今儿个你不是和靖王一起踏青去了,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可是靖王惹你不高兴了?”
云裳摇了摇头,“哪有,只是他太忙了,刚玩了一会儿呢,王府里便派了人来请了,我一个人在那儿带着也不好玩,便回宫了?”
“哦,他送你回来的?”宁帝眯了眯眼,嘴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云裳心中有些诧异,为何今儿个父皇似乎对靖王特别的感兴趣呢,嘴里却连忙应道,“是啊,我让他先回王府,我自己回宫就好,他却非说担心我的安全,这皇城治安这般好,哪里用得着担心。”
“你一个女儿家,自然应当担心的。”宁帝轻声道。
一旁的明太妃听见两父女说起靖王,便想起之前自己得到的消息,说是除夕夜晚上宁帝将云裳赐婚给了明太妃,心中顿时有些烦闷,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开了口,“我听说皇上将裳儿赐婚了靖王了?”
宁帝点了点头道,“是啊,母妃,靖王是儿子看着长大的,他脾气虽然倔了些,性子也稍稍冷了些,只是对裳儿却还是不错的,如果裳儿嫁给他,儿子也放心些。虽说裳儿是他名义上的侄女,不应当赐婚的,不过靖王只是父皇的养子,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儿子才将裳儿赐婚给了靖王。”
明太妃叹了口气道,“只是靖王今年都已经二十八了,裳儿不过十五岁,这差的也有些多了,况且,虽然靖王与裳儿不是亲的叔侄,终究是背着叔侄的名分,世人难免不会有非议。若是那日我在,定然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
云裳挑了挑眉,心中有些好笑,说得倒是冠冕堂皇,恐怕心里却是有别的打算吧,靖王本就是李氏一族最大的对手,李氏一族最不希望的便是靖王通过联姻的法子和别的势力结成联盟,不过好在靖王一直对女人没什么大的兴趣,父皇将她赐婚给靖王,李丞相恐怕又得重新掂量掂量了。
宁帝笑了笑,“靖王虽然年岁比裳儿大了些,但是靖王也一直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一个女子,而且这些日子儿子也观察过,靖王对裳儿也是十分不错的,他们过的好便好了,那些什么非议的,便随它去吧。”
明太妃闻言,便沉默了下来,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声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过裳儿可千万不要早早的便嫁了,不然,这宫里便越来越冷清了,皇后如今也被关在栖梧宫了,锦妃去行宫养胎了,镜儿也……若是裳儿再出嫁了,连陪我说话的人儿都没有了。”
云裳闻言微微挑了挑眉,笑着道,“听太妃娘娘这么一说,倒真有些冷清呢,不如父皇,你办个选秀玩玩吧,裳儿之前便听说皇上可以选秀,可是都没有见过呢。哦,对了,除夕晚上母后不是封了一个昭仪吗?那位小姐舞剑舞得真漂亮,不如父皇将她接进宫来,裳儿也想学舞剑呢。”
明太妃被云裳这么噎了一下,顿时咬了咬牙,良久才道,“选秀还是罢了吧,劳命伤财,而且,女人太多也不好,那位昭仪既然封了,我便让人安排让她入宫吧,让她教裳儿舞剑……”
云裳点了点头,笑着道,“这真是好,那样裳儿就可以学舞剑了,裳儿学会了给太妃娘娘跳。对了,父皇,皇姐也被关了好久了,裳儿知道皇姐犯了错,可是皇姐被关在狱中那么久,定然也反省了,知道错了,听说狱中很可怕,还有老鼠蟑螂的,皇姐一个女孩子,在那里面怎么办呀,父皇不如把皇姐放出来吧。”
宁帝与明太妃闻言,俱是一愣,明太妃目光一直盯着云裳,却见云裳一脸的平静,想了想,也开了口,“是啊,镜儿毕竟是皇家血脉,不管犯了什么样的错,知道错了便是好的,况且,那件事情,饶是我听见也觉得有些蹊跷,镜儿不会那般做的,皇帝你便下旨将镜儿放出来吧。”
宁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朕回去想想。”
明太妃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满意,面色有些不好看。云裳笑眯眯地喝完了银耳羹,宁帝便站起身来要离开,云裳也站起身来,向明太妃辞了别,跟着宁帝走出了长春宫。
走在路上,宁帝突然问道,“为何突然想起要替你皇姐求情?”
云裳笑了笑到,“皇叔让的,皇叔说让裳儿跟父皇说,夜郎国三皇子悄悄入皇城了。今儿个裳儿乘靖王府的马车出行,一个男子突然窜了出来,被马车撞了,那男子故意激了裳儿身边的宫女,裳儿下了马车他便故意刺了裳儿几句,知道了裳儿的身份。皇叔说,那人是夜郎国的三皇子。”
宁帝闻言拧了拧眉,心中顿时明白了靖王为何让裳儿求情,让将华镜放出来。夜郎国三皇子求娶的是华镜,来到皇城之后,定然知道了华镜入了狱的消息,而他知晓了此事之后,却使了法子见到了云裳,恐怕是对裳儿有所意图。
宁帝的目光落在裳儿身上,暗自摇了摇头,不行,裳儿是锦妃的女儿,他已经对不起锦妃了,不能再让锦妃伤心。
宁帝想着,心中便有了几分主意,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你不要出宫了。”
云裳应了声,“皇叔也这般嘱咐的我,裳儿不会随意出宫的,父皇放心。”
宁帝点了点头,“你突然提议想要让刘昭仪入宫,也是靖王吩咐的?”宁帝的眼中闪过一抹防备,若是这样,那刘昭仪,便宠幸不得了。
云裳摇了摇头,低着头,似乎有些害羞的样子,“裳儿那日见她舞剑舞的极美,想着皇叔常年在外打仗,也许会喜欢那样的舞蹈,所以才想学一学。”
宁帝闻言,见云裳娇羞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朕的裳儿长大了啊。”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云裳便辞了宁帝,回到了清心殿。
第二日,宁帝便搬下了圣旨,说除夕夜毒害李莹莹的真凶找到了,是李莹莹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为,那女子的母亲是个婢女,身份搬不上台面,所以李丞相的大公子便也没有承认那女子的身份,只让她做了一个婢女,侍候在李莹莹的身边,那女子心中怨恨,便下毒想要害了李莹莹。
没有人去计较只是一个丞相府的婢女,如何在戒备森严的宫中将毒抹在了李莹莹的琴弦上。
华镜便被放了出来,不久,宁帝又搬下了第二道圣旨,让华镜与驸马和离了,因为赵英杰还活着的消息被宁帝刻意的瞒了下来,世人倒是没有说啥,想来也是,一个尊贵的公主,怎么会甘心守寡,在宁国,寡妇是很不吉祥的,若只是和离的话,她再嫁的阻力便少了许多。
云裳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华镜,你以为你逃过一劫了吗?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呢……
“公主,宫外来了消息,说华镜公主今日回了丞相府,约莫要吃了晚饭回公主府呢。”浅音凑在云裳身边轻声道。
云裳挑了挑眉,“哦?那我得出宫一趟了,给浅浅说了吗?待会儿你记得戴上人皮面具,躺到床上休息去。”
浅音点了点头道,“浅浅说已经安排好了。”
天渐渐暗了,云裳换上夜行服,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浅音戴上宁浅特意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躺在床上装病。
虽然已经是春天了,天黑起来还是很快,云裳到宫外的时候,天便已经黑尽了。云裳找到宁浅和几个下属,守在了丞相府对面。
华镜的车驾不一会儿便驾了出来,云裳带着人悄悄跟在后面,走了一大段路,一切平静,云裳皱了皱眉,走到前面放置了一块石头在地上,华镜的马车走了过来,压到那块石头,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便停了下来,马车内传来华镜有些不高兴的声音,“怎么了?”
那马车车夫连忙道,“没事,公主,压到一块石头,颠了一下。”答了话,正欲上车继续走,却瞧见马车前站了一个男子,“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那男子冷冷笑了笑道,“我?我是公主的一个故人,还请公主出来一见。”
马车上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推开了车门,华镜探出头来朝着那男子看了过去,却猛地一顿,“你,你怎么来了?这儿可是宁国皇城……”
那男子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笑容便又冷了几分,“果然是你呢,不知公主是想要在这儿说,还是去前面稍稍远点的地方?”
华镜转过头,望向那车夫和身边的侍女,手放在腹部,良久,才咬了咬唇道,“那边去吧。”
说着,华镜便下了马车,朝着远处走了一段距离,却仍旧在车夫的眼睛范围内,估摸着那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才道,“仓觉青肃,你疯了吗?本公主可没听说你来了皇城,你是偷偷来的?”
原来,那男子正是夜郎国三皇子,仓觉青肃。
仓觉青肃冷冷一笑,“本皇子若是不来,怎么知道,你竟然那般大胆,连本王都敢骗?你不是说你是宁国的惠国公主吗?怎么变成了华镜公主。呵呵,本皇子也是傻,竟然信了,却没有想过,那惠国公主不过十五岁,十五岁怎么可能长成你这样。”
华镜咬了咬唇,良久才呐呐地道,“在那种情况之下,我怎么敢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仓觉青肃哼了一声,“你都是嫁过人的人了,怪不得在床上那般……熟练……你竟然欺骗本王,还教唆本王写信求娶惠国公主,你该当何罪?”
华镜闻言,也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夜郎国如今正是争储君之位最激烈的时候,若是你能够求娶到我的皇妹为妻,得到父皇的支持,定然胜算更大一些,你定然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如若不然,你怎么会这样眼巴巴的跑到皇城来?”
仓觉青肃闻言,倒是笑了出声,“本皇子可对一个十五岁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女孩儿不感兴趣,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你确定她能够活着到夜郎国?若是她病了,死在了路上,那宁帝不仅不会帮我,还会想方设法的为他的女儿报仇,况且,你的父皇已经将惠国公主赐婚给了靖王,本皇子可不想和靖王抢女人。”
华镜咬了咬唇道,“靖王都喜欢的女人你真不感兴趣?你便不要父皇的支持了吗?”
“呵,这儿不是还有更好的选择吗?你的母亲不是皇后么?你的外祖父,不是权倾朝野的李丞相吗?若是本皇子娶了你,岂不是更好,除了宁帝,还有皇后和李丞相的支持。怎么,你可是和本皇子春风一度过的,就不想帮我?况且,你已经嫁过人了,这宁国中还有谁敢娶你呢?本皇子若是成了夜郎国的太子,你就是太子妃,若是日后登了基,你便是皇后,你便不想当皇后?”仓觉青肃眉眼一挑,目光灼灼地望着华镜道。
皇后……华镜的眸中闪过几分贪婪,半晌,却终究摇了摇头道,“本公主可是父皇和母后最宠爱的女儿,他们不会舍得我远嫁的。至于亲事,便不劳三皇子费心了……”
仓觉青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又渐渐换成了轻佻的笑意,“那日在营中的床上,公主与我的身子倒是契合得紧呢,本皇子对公主也是十分想念呐,公主便不想我吗?好不容易,本皇子偷偷到了这皇城,不如,公主,咱们今儿个晚上便重温一下那日的美妙滋味,你瞧如何?”
华镜身子一震,咬了咬唇,良久才道,“你疯了。”
仓觉青肃凑到华镜身边道,“我疯了,我是疯了,不过也是想公主想的,公主不如先回公主府等着我,本皇子一会儿便到。”
华镜皱了皱眉,想反驳,仓觉青肃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公主,你没事吧?”侍女见仓觉青肃走了,急急忙忙上前询问道。
华镜跺了跺脚,狠狠道,“没事,府中有多少侍卫,今儿个让总管吩咐下去,全部值夜,若是遇见什么不速之客,直接杀无赦。”
那侍女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仍旧低低地应了声,“是,奴婢知道了。”说着便扶着华镜上了马车,马车才又重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