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株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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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大后提起武穆侯夫人薛陶氏,静妃也看向任夫人。
  任夫人察言观色地和静妃对视,“太后娘娘好记性,我那媳妇确实和武穆侯夫人出自同一个陶家”
  太后似是不经意地道:“这样说来,陶家的事你也知晓了?”,
  太后像入定般静等着任夫人的下文。
  静妃不经意地抬头,正好对上太后深沉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静妃顿时一阵心惊肉跳。
  皇太后的这些话仿佛是冲着她来的。
  任家处置了瑶华,就等于和薛家站在同一立场上,得罪的就是静妃娘娘。姻亲的关系牵一发动全身,她是想冷眼看看外面的动静再作打算,却没想到太后娘娘会向她询问这件事。
  任夫人拿定了主意。
  “说到底都是嫡庶的关系”任夫人目光闪烁,“京里这么多年也没出过这样的事,明明还是无凭无据却找上门去”陶家做的也太过分了。”,说着脸上也委屈起来,“连我们家也牵扯在里面”武穆侯夫人非说我们家媳妇不重孝道,其实谁不知晓呢,孝敬陶大太太的还不是我家的媳妇。武穆侯夫人是平日里对娘家不闻不问,找到机会就重伤嫡母……妾还听说,武穆侯夫人还想将身边的丫鬟……”,说着闭上了嘴。
  任夫人道:“妾也是听说来的,做不得准”所以不敢说了。”
  “武穆侯夫人要将身边的丫鬟给陶家大爷呢。谁都知晓陶家大爷先天不足”那丫头仗着武穆侯夫人的势做了正室也不一定。武穆侯夫人这次扶着陶家二爷做了长子嫡孙,又在陶家大爷身边安插了人,将来整个陶家还不是要听武穆侯夫人的了”,任夫人整理手里的帕子,“一个已嫁女手伸的也太长了,说不得是有什么图谋,否则怀着身孕怎么还有精力这样折腾。”,
  有些事再往深说就涉及朝政,既然是闲话家常,女人就该说女人的事。任夫人道:“无非就是女人心肠。”,说着正色起来”“妾说的都是外面的传言,真正的情形妾也不知晓。”皇太后和薛老夫人毕竟有往年情谊在,在皇太后面前她不好说的太过分,“京里向来传言多,妾也是道听途说,许多事还是要问武穆侯夫人才能清楚。”
  常宁伯夫人字字句句都直指薛家,若是果然如常宁伯夫人所说,李家不但没有罪过,武穆侯夫人反而故意陷害嫡母,这样心肠的妇人怎么还能做朝廷的诰命夫人。只怕到时候”武穆侯夫人薛陶氏要被休,薛家也要落得管束不严的罪名。常宁伯夫人的这番话,足以将整件事颠倒过来。静妃安静地坐在一旁。整件事就看皇太后的决断了。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皇太后才看向任夫人,“有些传言没有证实就不要乱说”免得重伤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任夫人也惊诧地跪下来,“妾谨遵太后教诲。”说着低下头,心脏慌跳不停几乎要从胸口跃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静妃站起身走到皇太后脚下规规矩矩地跪下来,“太后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母家出了事,臣妾是心急如焚,臣妾大母皆是本分之人,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你母家的事薛家并未参与,薛陶氏也是听从陶氏族里安排,陶氏族里手中握着你母家签下的当票和一应证物,看来也并非是冤了你母家。”
  静妃整个人一僵“陶大太太失德,陶氏一族整治的是家事,也并没有去衙门状告你母家侵吞财物,至于外面传的闲话,常宁伯家知道的倒是更多些。”
  静妃还没仔细想明白皇太后的意思。
  静妃脸色顿时苍白的难看。皇太后是怀疑她和常宁伯家有联系,这才让任夫人今天进了宫。今天她在慈宁宫遇见任夫人是早就安排好的,根本不是巧合。昨晚皇上和她说要武穆侯夫人进宫也是要试探她的反应。
  静妃想到这里堆坐下来。皇上最恨后宫和前朝有牵连。静妃心中害怕顿时红了眼睛,“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母亲进宫没有说起常宁伯家里的事,臣妾知晓后宫不能干政,从来不曾问起前朝。”
  皇太后目光深沉,让身边的女官进屋将静妃扶起来,“哀家也希望是如此。”
  静妃战战兢兢地起身又慌张地坐在软榻上。
  皇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吩咐女官,“将昨天皇上拿来的锦盒还给静妃娘娘。”
  那女官应了一声,连忙从套间小柜子里将锦盒拿来恭敬地递给静妃。
  静妃望着那颜色鲜艳,丝滑的绸缎上绣满了遍开花朵的锦盒,忽然感觉到有些烫手,不敢伸手去接。
  皇太后挑起眉毛,“这是你的东西,拿着吧!”
  静妃这才将锦盒接在手里。母亲拿进宫中的东西她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皇上要了去,现在皇太后物归原主,她却连打开都不敢了,只是紧紧地握着,手心的汗渐渐将锦盒润湿。
  皇太后将摆在自己身前的锦盒打开,“这是常宁伯夫人送给哀家的东西,难得她知道哀家有一套东珠头面松散了,正需要这样大小匀称的东珠”,皇太后说着顿了顿,“自前朝起哀家就甚少见到这样大小的东珠了。”
  静妃看着那些珠圆玉润的东珠,只觉得耀眼,抬起头来皇太后的目光更是逼人,仓皇的自己就倒映在皇太后的眼睛里。
  在皇太后面前由不得她申辩。
  静妃掉下眼泪,重新跪在皇太后脚下,“太后,您要信臣妾,臣妾一心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不敢有别的念头。”
  皇太后望着瘫软在地的静妃,半晌叹\\1口气,“回去歇着吧!”
  静妃被人扶着回到翊坤宫,进了内室,静妃低头看手里的锦盒。
  她早该想到,皇上怎么会对一只锦盒感兴趣。
  静妃咬紧牙关,颤抖着手慢慢将盒盖打开。
  容华手里打着绺子,眼前浮起陶大太太扔在她脚下的凤头钗,若是没有静妃和瑶华,她也不会就那样死在大太太手里。
  静妃设下圈套冤她拿了大太太的银票。
  容华的手指捏在丝线上,眼睛微微一亮。
  任家送给李氏的礼物应该远远超过了陶大太太那时送给静妃的银票。贪财的人也该尝尝贪念带来的个中滋味。
  静妃想要的不就是今天的富贵吗?
  李家想要的,任家愿意给,当真是珠联璧合。
  锦盒打开,静妃手一抖将锦盒掉落在地上。
  饱满丰润的南珠顿时滚落了一地。
  原来她竟是输在了一盒珍珠上。
  常宁伯家送了皇太后一盒东珠,她娘家进宫就送了她一盒南珠,谁也不会相信这是巧合。
  她母家并非大富大贵,怎么能买得起这么贵重的南珠。
  有这些珍珠在,她是百口莫辩,更何况皇上已经对她起了疑心。
  她母家和常宁伯家有牵连,常宁伯连着庄亲王爷,也就是说皇上如果细想,她和庄亲王茶……”,……
  静妃顿时起了一身的冷汗。
  静妃身边的女官正在捡珍珠,只听头顶传来威严的声音:“好好的珍珠怎么撤了一地。”
  那女官吓了一跳,静妃也惊讶地要起身迎驾。
  皇帝眉毛上扬,脸上似是带了淡淡的笑容,眼睛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免了吧,小心被地上的珍珠绊倒,伤了朕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