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未动

  四周已沉寂无声,就算闭上眼睛也可以依音辩动;风止,铁索桥像熟睡宝宝的床不再摇荡,这是少有的事情,普通的人现在要从这里走过,估计不会太难。
  但这里除了金子为和严守义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就算有人真要从这里走过,他现在也一定会识趣地走开,如果非过不可,无论是谁,倒宁愿从这里跳下去好些。
  金子为和严守义两人相对而立,相隔两丈开外,站得挺直,他们谁也没有动,连眼睛也没有眨,甚至呼吸都没有声息。
  时间好像不再转动,大地已静止,但落日却不为所感,依旧偷偷溜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刻钟,两人还是站在那里,还是那个姿势,难道高手过招,刀剑未动,胜负也可分晓?
  严守义两手垂放下来,看上去并不十分紧张,他的剑也不知藏在哪里,但该出现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好像早已通灵,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就是他的剑最可怕的地方,此时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剑客,也不是来决斗的,倒像一位儒雅的诗人,沉湎于山水美景之间,要不是他那如犀电般的眼神散发出来的杀气,你绝对想不到,他就是曾叱咤江湖的无痕剑客。
  金子为也没有动,在盯着严守义的眼睛,虽然相隔不近,但稍有变化,一定可以看得出来,他总认为,只有眼睛,才能最快地反应一个人心理的变化,这种变化虽然细微,却可以真实地反映出对方将要做出的举动。
  如果一个人将要做什么都给对方揣测出来,那么他的每一个举动岂不是都会受到限制?
  但严守义的眼睛却是没有变化,连眨都没有眨,所以金子为左手握着的刀还是没有拔出来,右手自然垂下,这个动作看似跟一般的人没有区别,但却是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时间把刀拔出来,而且是最富于变化,谁也没法看出他到底是怎么拔刀的,连严守义也不敢确定。
  时间依然溜走,落日早已等得不耐烦,不肯为此逗留,摇摇欲坠般地快要落下,但似乎又心有不甘,还伸出一个头来,挂在半山腰,不断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