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命咒,冲卡

  “萧惊澜,凤无忧是本太子的妹妹,本太子想送就送,你能怎么着?”
  贺兰玖终于反应过来,立刻不甘示弱地嚷回去。
  萧惊澜停步转身,盯了贺兰玖半晌,很是吝啬地说了两个字:“会碎。”
  贺兰玖:……他又是一脸懵。
  因为会碎所以不能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那是不是他以后送凤无忧都只能送银子?
  这个总不会碎吧?
  “萧惊澜,你到底什么意……”贺兰玖刚嚷嚷了一半,冷不防萧惊澜一伸手。
  “干吗?”
  贺兰玖立刻后跳一步。
  他总觉得,萧惊澜这种状态,很可能会和他打一架。
  “药。”
  萧惊澜这一次总算肯多说几个字:“止血去瘀生肌的药。”
  贺兰玖终究不算太笨,前后结合了一下,总算弄明白了。
  “本太子送给无忧的玉碎了?
  那块玉伤到了她?”
  萧惊澜沉着脸,不怎么情愿地点了下头。
  贺兰玖就算猜到了,也不会知道那块玉是在哪里碎的,又给凤无忧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在大腿肌肉的伤口里碎掉,那种疼痛,他几乎不能想象凤无忧是怎么忍下来的。
  贺兰玖终于知道萧惊澜臭着张脸的原因,精神总算放松下来。
  他?给凤无忧的那块玉是挡劫的,应了劫自然会碎掉。
  可是,只因为碎了一块玉,就摆出这么可怕的样子,萧惊澜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贺兰玖一边往外拿药一边咕哝:“刚才不是说不准本太子给无忧东西吗?
  怎么现在又要开了?”
  萧惊澜忍了几下,终于说道:“你若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以为自己还能在船上呆着?”
  留下这出来之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萧惊澜劈手夺走了贺兰玖手里的药,再次回到舱下去了。
  离安陵码头距离已经不远,他要尽快处理好凤无忧的伤才行。
  贺兰玖空着手站在江上的寒风中,泪流满面。
  他好歹也是南越的太子,好歹也在营救凤无忧的行动中出了大力好不好?
  只不过因为碎了一块玉,就被人嫌弃到这种地步?
  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祭坛附近的白雾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散尽,那些从远处赶来的援军,也都到了慕容毅身前。
  慕容毅没有理会他们的请罪,只是直接吩咐:“立刻去找。”
  去找什么,根本不用交代,这些人心里也自然知道。
  除了凤无忧,还能是谁?
  当下,到达祭坛的人,还有陆续赶来的人,全都投入了搜索之中。
  而慕容毅略一沉吟,没有去萧惊澜可能离开的方向,反而转向祭坛。
  凤无忧被带走,那也就是说,仪式失败了。
  他要去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大的祭台上,只有乌觐一个人。
  而在祭台不远的地下,江桐正艰难地爬起来。
  他的运气实在不够好,贺兰玖那一招,直接把他从十多米高的祭台上扫了下来。
  若不是有武功护身,只怕他现在已经直接摔死了。
  “皇上!”
  看到慕容毅,他连忙想要行礼。
  可是慕容毅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直接掠向了祭台上方。
  “怎么回事?”
  乌觐浑身都是鲜血和碎肉,但慕容毅视若不见。
  他拽起乌觐的领口,只问自己关心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乌觐疯狂大笑,血和碎肉更是潮涌一般地吐出。
  “贺兰玖……他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乌觐痴痴地笑着,笑容里说不出的快意:“他不是想要补偿凤无忧吗?
  他不是喜欢凤无忧吗?
  我就偏偏让没办法补偿。”
  “你到底做了什么?”
  慕容毅面色紧绷。
  乌觐没有说话,眼睛斜着看向自己的四周。
  在他身周的地面上,鲜红的血色画出一道道弯曲的痕迹,那些痕迹本来就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再配着鲜血的色泽,组成了一幅让人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花纹图形,就更是让人心底发毛。
  慕容毅更紧地揪住乌觐,再次问道:“这是什么?”
  “咒术……”乌觐笑道:“南越最高的秘术,命咒,你听过没有?”
  “我的命,和凤无忧的命,连在了一起。”
  乌觐扬起手掌,他的手上血色一片,有他的血,也有凤无忧的血。
  玉碎在腿上的伤口里,血染了祭台,却也让乌觐找到了机会。
  贺兰玖一掌断了他的生机,他活不了,当然死也要拉上一个。
  所以他挣扎着趴到石床边上,蘸着凤无忧的血,还有他自己的血,透支所有的灵魂之力,布下这一个以性命为代价的咒阵。
  他反正已经活不了的,性命根本不值钱?
  可是凤无忧呢?
  她的死,一定会让贺兰玖痛不欲生吧!“我死!她死!”
  “哈……哈哈哈哈……”乌觐疯狂大笑,一口一口往外吐着鲜血和碎肉。
  贺兰玖那一掌可真狠啊,狠到一丝生机都不留给他,就连他知道的那些秘术,也没有一个能救得了自己。
  可是,贺兰玖一定不曾想过,他竟学了南越这种禁术吧!这个禁术,他本来是打算万一他和贺兰玖两败俱伤的时候,用在贺兰玖身上的。
  这样,就算他死了,也不会让贺兰玖得到好处。
  可是现在,用在凤无忧身上,更好。
  贺兰玖那个蠢货,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凤无忧。
  他若是知道,凤无忧马上就要死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会是何种表情。
  “哈哈哈哈……”乌觐更猖狂地大笑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几乎已经快要把内脏都要吐光了。
  “来人!”
  慕容毅猛地起身:“叫御医来,立刻!”
  他伸指在乌觐胸前数处大穴飞快点下,也顾不上这些真气会不会伤他更深,硬生生地止住了他的血。
  他要让乌觐活下去,至少在太医到来,拿出更好的方法之前,让乌觐活下去。
  这样的行动,本就会有御医随时待命,很快人就到了。
  慕容毅把一身是血的乌觐往太医怀里一丢,冷声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着。
  否则,拿命来赔!”
  太医手忙脚乱地接住丢过来的人,还未来得及说话,眼前光影一闪,慕容毅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梓江之上,一队七艘大船离码头关卡越来越近。
  黑漆漆的江面上,这么一支船队格外引人注目。
  “停下!”
  江上巡逻的卫兵看到,立刻大喝出声。
  “你们是哪里的船队?
  还没有到开关放行的时候,立刻停下,听到没有!”
  见船队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士兵喊得更大声了。
  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几艘大船借着上游水流的优势,不仅没有停下的意思,就连减慢速度的意思也没有,依然一路保持着极高的速度,直往江面上的这些巡逻船冲来。
  “你们……”在水面之上巡逻的士兵们也慌了,一边快速地划船往两边撤退,一边仍旧大声喊着:“再不停下靠岸,我们就要放箭了!”
  回答他们的,是船只猛然加速,而且,船头的木板忽然撤去,露出了精铁包制,夜色下金属光泽闪闪的尖利船头。
  这根本不是商船,若是再装上些兵器,改一改形制,就是战船了。
  他们江上巡逻的不过是些小艇,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撞击。
  “放箭!放箭!”
  这些士兵哪里还不明白这些船是要闯卡了,一个个地大吼起来,更有人挥动着手中的火把,向岸上的同僚发出拦截的讯息。
  两侧岸边伸出数百只弓弩,纷纷往船上射来。
  这些箭中的许多都是带着火的,对于水战,火是最好的利器。
  箭矢呼啸着落在船上,但这船显然经过改装,两边的船舷乃至于舱房的材料都被特殊涂装过,一般箭矢就算落下也很难扎在船上,而火箭落在上面,也很快就会熄灭,一时半会儿休想引燃。
  水上巡兵的心头更是大惊。
  这些船准备的这么充分,明显是有备而来。
  船上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该不会……是钦犯吧?
  轰!在他们手忙脚乱应对的时候,最前面的一艘船,已经撞在了江面上一只巡逻小艇上,小艇当即倒翻,艇上的人全数翻在水中。
  大船连停顿片刻都没有,擦着小艇就继续往下游驶去,若不是艇上众人都精熟水性,说不定早就被卷起的水流压在水底喂鱼了。
  当先一艘大船过后,后面的六艘船只紧随其后,都极快地往下游行去。
  眼见着岸上的这点手段无法拦住他们,把守码头的将官也是急了,大声吼叫:“起拦江锁!”
  今夜城中发生的事情级别太高,如他这种小官根本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更不知道他们方才其实猜对了。
  这些船上真的是钦犯,而且,还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那种钦犯。
  西秦悬赏额最高的萧惊澜和凤无忧,还要加上一个南越实际掌权人贺兰玖。
  这种规格,哪是他们这些人能猜得到的?
  他虽不知道船上到底是什么人,却也知道这些人深夜冲卡定然不简单,若是让这些人逃掉,他绝没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