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我要她活着
夏沐晕过去了,却极不安稳,浑身滚烫,额头冒了一层层冷汗。
焱尊把外套脱了将她包住,然后让她躺在他怀里。
云煜晨担心的看着夏沐不乐观的状况,突然想到什么,手摸进自己的口袋,“我这还有点吃的。”
他递上去一板巧克力。
焱尊偏头,看着云煜晨手里的唯一的食物。
如果只有他,他就算饿死也不会接的。
敛神,他抬手接住,将巧克力分成两半,把剩下的一半还给了云煜晨。
云煜晨摆摆手,“我不饿的,你吃吧。”
说完,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吃吧,你的身体应该快顶不住了。”
焱尊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可却是第一次,不掺杂别的负面情绪。
云煜晨怔怔看着他,而焱尊抬着的手也一直没动。
过了会儿,云煜晨看出他的坚持,接住了剩下那一半。
云煜晨微张唇,想喊焱尊一声“哥”,可下一秒,焱尊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我不欠人的,回去以后我会让人给你打一笔钱。”
云煜晨讪讪回答,“不用了,是我得谢谢你,没有对我见死不救。”
“反正也出不去,我们不过是恰好待在了同一个地方而已。”焱尊可不想领功。
之后,两人便没有了交流。
云煜晨怕突然发病,提前服了贴身带着的药,然后吃掉了巧克力。
焱尊说的没错,他的身体的确快顶不住了。
焱尊将仅有的半块巧克力含在嘴里融化,喂给夏沐。
云煜晨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落在夏沐闭着的脸上,看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和别人接吻,即使是这种情况,也很不好受,最可悲的是,人家是名正言顺的,而他一点机会和资格都没有。
不想再看下去,云煜晨移开视线,盯着地面。
夏沐的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变得格外干裂,焱尊注意到,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出事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他不确定外面的人还要多久才能找到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煜晨无意间一个扫眼,余光瞥见了一个东西,突然僵直身体。
下一刻,他冲到了焱尊跟前,紧紧抓住焱尊拿着刀的那只手,“你要做什么?”
“松开。”焱尊不耐烦的说。
“我不松,你拿刀想干什么?”
云煜晨一脸严肃,他想到刚才焱尊的动作,脑子里划过很恐怖的想法,一脸警惕和震惊的说,“你……你想杀了她?”
莫非觉得夏沐是个累赘,所以给她喂个巧克力当做补偿,然后就打算要了她的命?
思及此,云煜晨看向他的眼神变得不屑。
焱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一个用力,将被云煜晨握着的那只手扯出来。
随即,对着自己的另一只手,用着不算轻的力道割了下。
血很快就涌出皮肤,焱尊面无表情的将伤口的地方放到夏沐的唇边。
“你……是想给她喂血?”云煜晨的猜想推翻,可事实依旧让他大吃一惊。
焱尊抬眸,“她伤口发炎,一天一夜都没有进水了。”
说完,焱尊不再看他,
云煜晨沉默,望着同胞哥哥的眼神变得复杂,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他很想问他一句,你不一样一天一夜没进水了么,而且,刚才你还把巧克力都喂给她了。
最终,云煜晨什么都没有说,他看着焱尊将大量的血喂给夏沐,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焱尊觉得差不多的时候,扯碎一处衣服,不同于给夏沐包扎时的注意和小心,他随便绕着伤口处缠了几圈便罢。
他没想让伤口好,只是暂时止血而已。
万一一会夏沐还需要的话,他就不用麻烦的再割一道。
抬头见云煜晨还站在原地,目光怔怔的盯着夏沐看,焱尊脸上划过一丝不悦,像面对自己喜爱的东西要被抢走一般的不爽,他拉了拉夏沐外面裹着的衣服,将她的脸蒙上。
云煜晨的思绪被焱尊的动作打断,他抿了抿唇,问,“你还好吧?”
焱尊意识到云煜晨问的是他的伤口,淡淡的恩了一声,见云煜晨还是一副承受不了很难置信的模样,他冷冷勾唇笑了下。
果然是温室里面长大的花朵。
“知道,我自有意识以来,知道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不明白焱尊莫名其妙的这句话是何意,云煜晨疑惑的蹙眉。
焱尊继续说,“在狼群中,如果遇到敌人或者被困,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活着的狼需要吃掉同伴的尸体来保留实力。”
他在狼群里生活了那么久,看惯了这些东西和血腥的场面。在动物里面,不存在什么优质有品质的生活,活着就是他们每天需要担心的事。
云煜晨脸色倏地变白,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哥哥还在狼群中生活过。
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差点忘了。
焱尊见他这样的反应,冷讽:“被吓到了?”
好半响,云煜晨才试探的问出口,“如果,我们短时间内出不去,你会……牺牲自己吗?”
焱尊微微敛眼,没有正面回答,只说了五个字,“我要她活着。”
云煜晨的胸口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紧接着,他就看到焱尊抬头,冷冰冰的用着威胁的口气说,“这些事,不许对她说。”
说完这句话,焱尊便像没了力气一样,靠在墙上,薄唇没有什么血色,抿地紧紧的。
他的身体再强壮,也抗不过这么折腾。
爆炸之前,他的体力便因为跟江海对打而耗费了一大半,如今长时间不吃不喝,又给夏沐喂了不少血,已经和她差不了多少了。
之后的时间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云煜晨的心脏病隐隐有发作的迹象,他忙又吃了次药,躺在地上不敢再耗费体力。
夏沐一直没有醒过来,焱尊又给她喂了两次血。
黑暗渐渐吞噬着矿道里仅有的微光,终于,在快要不行的时候,一丝光亮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