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远谋之名

  人呢？都走了？”一个清脆又性感的声音响起g。却是会议还没结束的时候出去了一趟处理什么突发事件的琴女神，这一回来，会议室却是就剩下亚克西了。
  “琴女神，会议散场了。都准备去吃饭了呢。”亚克西一边应答着，一边开始收拾需要带走的资料。逗趣归逗趣，但是这些资料的重要性他还是知道的。
  “怎么样？这些天是不是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我在想，或许以你的人生经历来说，如此消耗脑力之后还自己感觉很愚蠢的时候不多吧？”琴女神浅笑着，也跟过来帮着收拾资料。
  “姐，可别再取笑我了好不？刚刚才被他们调侃完。我都感觉自己快不是个正常人了。”亚克西瞬间就觉得琴女神过来帮忙并非全都是好意，脸上忍不住的又是哭丧起来。
  “这是好事儿啊。如果我们一直都走在一条无比顺利的道路上，毫无挑战，你难道不会觉得挺没劲儿的吗？而且，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别说是你，连我都被这些科技领域的大师的演说感到震撼，我本来时刻都有关注着地球网络，但是实在数据庞大，专注不了那么多，垃圾数据更是汪洋大海一般，加上很多真正的核心科技和信息都会被严格加密保护起来，所以我对地球的科技了解的也大多是停留在表明。这些天，这些来自华夏的科学家们，让我认识道，这对于符文之地来说，何尝不是一个跨越位面的神奇世界呢？如果按照女娲计划的危机意识来假想的话，地球文明如果是我们的敌方，你觉得我们符文之地有多少把握能够对抗地球文明？”琴女神稍微停下了手里的忙碌，认真思考着对亚克西说道。
  “这无法比拟，我们可以说毫无胜算。不同类型的文明一旦发生战争，毫无人道主义的底线将会导致战争一旦倾斜就是毁灭。地球有太多我们未知的科技，这是个很奇特而有强大的世界。坦白说，听懂一些，更多的听不懂，这些天的会晤，科学家们的言辞，更多的是让我心生不安和自我无能的挫败感。如果对于我来说，仅仅是领悟地球文明都变得这么艰难，还敢去想奇特更深奥更晦涩的文明吗？甚至，这还仅仅只是华夏方面不完全的个别领域的科学研究。”亚克西由衷的感叹道。、
  “你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吗？对于一个人来说。就像，我们这样的人。或许你曾经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天资聪颖的绝世天才，但是当视野变得辽阔以后，你就会接触到更多的绝世天才，更多妖孽一般的聪慧头脑。”琴女神似乎是要劝慰亚克西。
  “是什么？姐您就别饶我了，我都快急死了。”亚克西焦急道。要不是顾念这是姐夫的女人，他都恨不得马上抱大腿讨好了。
  “地球上曾经有一个很伟大的生物进化论的科学家，他曾经提出过一个如今依然被当成至理名言的八字法则。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很多人解读这八个字，认为这是天地间万物难逃其中的生存规律，但我认为，这八个字还有隐含的意义可以解读，物竞天择，是说世间万物，都主动或者被动的存在于竞争环境当中，适者生存，看上去，是说生存之道，去适应随时变化的环境，更深层一点读取的话，那就是学习能力。只有不断的学习，成长，才有去适应环境进化的可能性。”琴女神侃侃而谈道。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亚克西随即领悟琴女神想表达的话中寓意。
  “你姐夫其实在最初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一样，想必如今你接触到了华夏，甚至地球上更多的人和科技以后，你会发现，真要是去对比的话，张家明其实就是这芸芸众生当中一个并不起眼的平凡人。可是，如今的他，又是如此的独特和与众不同，这些年，我们在符文之地对抗诺克萨斯，反击暗影岛，平息恕瑞玛混乱，再后来，是全面对抗虚空来袭，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不再是最初的那个他了，他成长了，一直都在努力的成长着，甚至到了如今连我都需要努力去追赶的程度，说来你可能不会相信，当初我奉师傅之名联络地球华夏，希望寻找到一个可以跨越位面达成合作寻求符文之地长久和平的可能，当初师傅选择了张家明，而我是持怀疑态度的，仅仅是出于对师傅的绝对尊重才没有放弃，如今看来，或许师傅历经岁月，早已经将很多未来的可能看得无比透彻，而事实也证明，师傅他老人家的选择是对的。你姐夫的身上，还具备什么样的潜能没有爆发，他还会制造出什么样的奇迹，连我现在都不敢想象。最起码，这一次的女娲计划，就远远超出了我的理解。他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我们都需要去努力追赶的人，而且很可能我们终究都无法追赶上他的步伐，我们或许终究会成为他的追随者。”琴女神回溯往昔，牵引当下，一时间，思绪翻飞，很是复杂。
  “姐，您是不是也感到挫败和无能为力的无奈？”亚克西发现琴女神明显有些愣神的凝思。感同身受的他，试图去稀释这样的不良气氛。
  “不，我并没有感到一丝挫败。他能走得越远，飞得越高，对于我们，对于符文之地，以及对于他的家乡来说，都是巨大意义的幸运。我也不会感觉到无奈，我从始至终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就算是我某一天无法追赶他的脚步一起前行，我也会努力的做好一个追随者。我只是感叹，时间好快啊，仿佛眨眼间，再回想起当初混乱征战的符文之地，到如今的盛世太平，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一晃而过。定下心神来看，我们居然都已经到了今天这样的时候了，幸运的是，我们一直都走在一条拥有光明的道路上，或许，有的人，如同师傅那样的人，如同你姐夫那样的人，他们注定不是世俗的眼光能够去衡量的，他们的生命里，早就已经被种下了耀眼不凡的宿命。而我们作为同路人也好，追随者也罢，要做的，就是不放弃的学习，努力成长，给他们更多的助力，而且我也相信，他们这样的人，注定不会让我们被辜负，也不会让我们孤独和感到不安。”琴女神浅笑嫣然道，言语之间里涌起的幸福感无比明显。
  “对比起姐的豁达和智慧，看来我还是过于局限了。不过放心吧，持之以恒，学习成长，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亚克西的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动力来，无比意气风发道。
  “等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再去回想年轻时候的自己，或许你自己都会惊讶的发现，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成为了一个当初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人。所以，加油吧。最起码，你现在回想，十年前的自己，和此刻的自己，是不是已经值得惊讶了？”琴女神笑道。
  “是的。十年前的我，哈哈哈哈，还真是不敢想。丢人啊！”亚克西顿时忍不住的就回想了一下十年前的自己，还真的是很臭屁的自以为很聪明呢。可是对比起拥有如今的眼界和格局的亚克西，还真的是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走吧，这些资料得仔细研究下，我们先去吃饭，不然他们把好吃都吃完了。”琴女神抱起了一部分资料，示意出发。
  “好勒。”亚克西跟随着琴女神，抱起一堆资料走出会议室。
  诺克萨斯，不朽堡垒。这座原本恢宏无比，威严四方的高大建筑，如今逐渐被新起的高楼大厦淹没了。商业的巨大发展，让诺克萨斯焕发出了全然不同以往的生机，以前的诺克萨斯街道上，大多是彪悍来往的军人，雇佣兵，商人和商铺稀少，更多的都是什么铁匠铺，铠甲锻造商店，酒吧和取乐的场子。崇尚武力让这个国家整体都显得那么的不可一世，而内里却是那么的空虚和糜烂。而如今的诺克萨斯不朽堡垒周围，商业蔓延开去，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是形形色色的男女，类别繁多的商品占满人们的视线，商业发展的背后，彰显着人们的口袋里有了更多的富足资本，生存的危机已经逐渐被生活的品位追求所取代。
  生活品位这个词，还是斯维因几次和张家明等人在接触华夏的潮流后听来的。很有那么点境界。对于这个词，斯维因觉得听着都让人觉得舒服。品位，透着一股那么富足安乐之余的情调，这对于曾经的诺克萨斯来说，绝对是难以置信的事实。
  “将军，我们的军队，还要进行裁员吗？这里边很多可都是当年死命追随我们的兄弟啊！”颜色厚重的会客厅里，斯维因今天要接见的一位军中故旧，同时也是一位素来值得信赖的下属。这一刚刚进门，这位故旧下属就迫不及待的表达着愤慨不满。
  “军队裁员是肯定的，我甚至可以说，以后军队还会裁员。如今的符文之地，战火不会轻易燃起，再养着这么数量庞大的军队就有点浪费我们的人力了，如今全国范围内都在重视农商，大量土地上需要兄弟们去发奋努力，解甲归田，安享生活，本也是个善终的安排。我们之前太过于看重常规的军队武力了，几乎搞得全民皆兵的地步，如今的局势，不允许我们再这样下去了。”斯维因镇定的坐在宽大的酒红色木质大椅上道。
  “可是兄弟们只会打仗，上阵杀敌，这打了半辈子的仗了，现在告诉兄弟们要回乡种地，兄弟们不服啊。当年，兄弟们无不是想着凭借着脖子上一颗脑袋，跟着将军就算是刀山火海，也照样不惜生死去冲去杀，可是如今，将军成了大人，我们却只能还乡种地！”这位明显已经四十多岁的故旧下属，如今也算是军中中层军官，此番愤慨的言辞，却是说得声泪俱下，心中的辛酸寒冷，溢于言表。
  “我知道兄弟们在感伤什么。战争时代，需要我们喷洒热血。可是如今，战争远去了，我们的热血好像失去了用处了，是吗？我告诉你，热血依然是需要的，只是，不再需要的是我们提着刀剑去鲁莽砍杀罢了。你知道这些天我去了何处吗？联合国的张将军的家乡，那是一个如果你们去了，足以震撼你们的国度。你知道我得到诸多的感悟中，最深刻的是什么吗？”斯维因看着曾经的军中下属，调整着情绪，尽量以平缓的语调向下属揭开他心里堆积的太多感受。
  “将军，您请说。”下属对于斯维因，绝对的信服的。此次前来代表军中兄弟发声，仅仅是对于斯维因做出裁军这一举措实在感到不安和惶恐。
  “你得承认，如今的符文之地，早在张将军等人的参与以后，已经变得和以往的符文之地全然不同了。以前的符文之地，谁不是努力的发展军备？谁不是内心里惦记着扩张领土？谁不是废寝忘食想着占据更多领土后抢夺资源？诺克萨斯以武力建国，以武力立国，这么多年来，这个方向我至今反思，依然不会觉得有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行军打仗征战四方，消耗的是什么？仅仅是兄弟们的一腔热血和脖子上的脑袋吗？不。还考验着我们国家的国库有多少财富储备，国土内能够支撑打仗多久的粮草马屁，或许你会说，以战养战的戏码，我们诺克萨斯用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用？可是诺克萨斯这些年来，耗尽国库，民不聊生，家国岌岌可危，征战四方下来，我们到底获得了什么？我们的国家除了领土稍微扩充了一些之外，我们的牺牲对比所得，成正比吗？这明显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方式在拼杀。就算我们赢得最终胜利，坐拥的成果也不过是一片废墟罢了。”斯维因努力的回想整个诺克萨斯在他的掌控后发生的前后变化，而这个变化如今想来，已经让斯维因都感觉到沧海桑田。第一次前往皮尔特沃夫洽谈停战的时候，那些煎熬他头发泛白的日夜，那些返回诺克萨斯后，静坐在不朽堡垒中无法入睡苦苦思索诺克萨斯未来到底在何方的深深不安，那些眼睁睁看着德玛西亚，弗雷尔卓德，甚至是恕瑞玛艾欧尼亚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强大着，一点一点，一天又一天，这样的强大，对比起诺克萨斯的停滞，那么的让斯维因赶到内心里的狂躁，恐惧，担忧。
  斯维因终究找到了那条路。让诺克萨斯跟上时代发展的道路。
  可是，经历万千思索折磨后找到诺克萨斯未来的斯维因，如何让自己这个下属明白这其中的艰辛和不容易呢？
  “将军，就算是不打仗了，还是要防备万一啊。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甚至弗雷尔卓德，以前都被我们进攻过，他们难免不会再以后稍微强大了反攻我们啊。要是把军队都裁军了，以后拿什么去对抗敌人啊！”下属坚持着，呼吁不要裁军。
  “你不会懂，最起码，你现在还是没懂。符文之地的战争其实一直都没停息过。只是，战争的方式早已经不再是以带着几十万人锣鼓齐鸣之后血肉砍杀了。战争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让人警觉的方式悄然在符文之地的每一个角落继续每时每刻发生着。德玛西亚的土地上多长出一片庄稼，恕瑞玛的沙漠边缘或者内和沿岸多收获一船玉米，弗雷尔卓德的辽阔土地上多播下一季药材种子，艾欧尼亚的丛林里多哺育出一个农场的幼崽，或者，皮尔特沃夫的工厂里又研发出一个新品科技，对于诺克萨斯来说，都是遭遇打击，都是在承受失败，都将面临在这些领域上埋下被取代的可能。你想象过吗？或者你能相信吗？一场战争，仅仅从发动开始，到结束，只用了不足四十八个小时，就彻底摧毁了一个原本最为强大的国家，让这个国家从军队到百姓面临生死挣扎，而这场战争，仅仅投入了不足百人。而我，几乎亲眼见证了这场战争的全过程。”斯维因难以掩饰内心依旧翻腾的震撼，看着下属目光灼灼道。而斯维因谈起的这一场不足四十八小时的战争，就是张家明等人发起的死神浪潮经济战！
  “啊！”故旧下属被一时之间的言语震慑得说不出多余的一个字来。
  “你们的思想落后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战争，已经远离了你们，用它诡异的方式，抛弃了你们。靠着一腔热血提着刀剑上阵杀敌的方式，已经被进化后的战争抛弃了。懂吗？”斯维因五味杂陈道。任何的进步，任何的变革，伴随而来的，其实都是痛苦。只有在这痛苦中，涅槃重生的人，才有资格再次加入新的竞争。诺克萨斯之幸，有斯维因这样的人，以远谋之名，引领着诺克萨斯走向新的时代。
  “将军”故旧下属不知道想说什么，或者，他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
  “我已经不再是将军了。我是诺克萨斯会议议长大人。好像从我不再是将军的那一刻起，这个国家和符文之地，就在遭遇着史无前例的沧桑巨变。”斯维因感叹道，饱经风霜的斯维因，内心里经受过多少的折磨的苦思，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曾经的这些亲如兄弟的下属，不也是对于如今的他无法理解了，不是吗？
  “将军不，大人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故旧下属感染到了斯维因言语里的无尽悲壮和沉重，终于是开口试图为这个素来尊重的将军，领袖，去分担些许压力。
  “回去告诉兄弟们，听从安排。他们为诺克萨斯付出的血汗，不会被辜负的。我自有安排。解甲归田，做个安乐踏实的农民或者商人，没什么不好。如果有一天，我们还能遇见，希望他们都有富足的生活，而不是沦落成为流浪汉。不要留恋战场，战场不值得我们有丝毫的留恋。新的战争，要我们以新的方式应战，他们的回归家乡，依然是在为诺克萨斯的强大做贡献。准确说，我们无比迫切的需要强大，农业，商业，工业，甚至更多的方面，都需要他们和万千诺克萨斯的人民去齐心协力努力。我不妨直白一点告诉你吧，如果我们能在商业或者工业甚至农业的发展上领先于其他国家，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碾压其他国家，甚至危急到他们的生存可能，虽然这样的可能性很微弱，但是道理就是如此。进化后的战争，不叫武力，不叫热血刀剑，它叫发展，它叫国力强盛。我们并不是全然不顾军队，任何时候，诺克萨斯都需要有军队守护发展，只是不再是以以前的方式进行罢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军队也将更新换代，进行蜕变。”斯维因展望未来，同时，也是希望给这位故旧下属一个美好的，他能够理解和想象的诺克萨斯的未来。
  “大人，诺克萨斯，还会是诺克萨斯吗？”下属问出一个直击内心的问题。
  “诺克萨斯从来都是诺克萨斯。诺克萨斯也一直都在变化，可以说，诺克萨斯一直都不再是以前的诺克萨斯。这或许很重要，或许完全不重要。但我更在意的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你，我，还有其他人，在未来的岁月里，不受战争侵略之苦，不受饥寒交迫之饶，不受食不果腹奔波四方之难。在未来的岁月里，这里是乐土，是家园，是我们可以不需戒备卸下所有警惕安然入睡的地方。”斯维因也忍不住的被这样的畅想里的美好感染，嘴角轻微泛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