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安静顿时脸色涨红，尴尬地别过脸不去看他，刚才只顾着感动了，倒是忘了他让方建业送来了干净的衬衫。
趁着宁致远换衣服的功夫，安静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问：“谢冬梅，不，江春丽会说出她的同伙是谁吗？”
宁致远知道她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情，垂眸看着她说：“这个还不好说，一是要看她的心理素质如何。另外，还要看这个人与她是何种关系。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找到凶手的。”
审讯室里的江春丽在恐慌中目送安静离开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姑娘外表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可她身上的那种气势却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尤其是那双与安心长得极象的眼睛，让江春丽不敢直视，总觉得里面有一种光会摄了自己的心魄。
“江春丽，现在你还想狡辩吗？”张维在审讯桌上敲了敲，将江春丽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茫然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说：“我没什么可狡辩的。我承认我认识安心，曾经跟她合租过一套房子。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巧合？你用不同的化名认识不同的被害人，这都是巧合？”张维对于江春丽的回答嗤之以鼻，他从桌上拿起另外一组照片，“这个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这是你们家门口的内影壁墙。这个看似普通的东西，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张张照片被放到江春丽的面前，她的瞳孔缩了缩，最终定格在那张已经揭掉“五福捧寿图”露出里面深褐色血迹的照片上。眼睛里开始出现了震惊，她早就料到那本线装的小册子会落入警方的手里，可册子里只是提到了青山石，现实当中没有人知道青山石长什么样子，放在哪里。
但她没想到的是警察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影壁墙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被现，就意味着她的计划无法再进行下去，这些年来的努力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在这最后的关头要功亏一篑，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耳边，张维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传来：“这道影壁墙，不，更确切地说，这块青山石上深褐色的东西是人的血迹。我们从中提取到了好多个人的血液样本，经过dna鉴定，这里面不仅有刘薇、齐飞飞的，还有其他被害人的，甚至还有多年前就已经被杀害的安心的血液。”
“你冒用谢冬梅的身份接近安心，不就是想进一步了解她是否符合你们的条件吗？现在你还能说你与安心认识是一个巧合？你们用活人的血涂在这块毫无生命的青山石上，企盼着它会给你们带来记讯息，助你们找到传说中的宝藏，你不觉得这种行为有多么荒谬吗？”
“就是为了这么个荒谬的故事，多少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葬送。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我还能隐瞒什么？”江春丽颓然地蜷缩在审讯椅里，“是，这些都是我干的。我用假的身份去接近那些女孩儿，在确定她们符合条件后就杀了她们，用她们的血去祭奠那块青山石。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批宝藏。我一直做着最低贱的工作，赚很少的钱，却要看着别人的脸色，我已经过够这种日子了。我想要变成有钱人，让别人也来看我的脸色。这些都是我做的，我承认我犯下了弥天大罪，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既然你已经决定认罪，那就不妨交待得彻底一些。”张维盯着江春丽说，“你的同伙是谁？”
江春丽抬了抬眼皮：“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人无关。”
“江春丽，你不用急着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时明亮冷哼了一声说，“这些案子不仅仅是杀人那么简单，还有强奸，这你不是不知道。你一个女人是如何完成强奸的？况且，以你的体力在没有对被害人下药的情况下，根本就不可能制服每一个被害人。”
“你负责锁定目标，而真正实施犯罪的另有其人。你不要妄图为你的同伙掩饰，事实摆在面前，就算你冒用了多个人的身份，可你终究是个女人，变不成男人，更做不出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儿，你没有那个功能。”
一边的陈锋嘴角抽了抽，时明亮用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呀。
江春丽皱了皱眉，虽然她已年过半百，但与陌生的男人说这方面的事情还是有些不自在。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我真没有同伙，我……我没有，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我用假身份去接近那些女孩儿，杀了她们，用她们的血去祭奠青山石……我要变成有钱人……”
之后，江春丽就象祥林嫂一样，无论怎么问，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张维三人被她唠叨得头都要炸了，无奈手上没有更多的证据，审讯只能就此中断。
安静在情绪稳定了之后本来是要自己回家去，宁致远不放心，非让她等到午休时间，亲自把她送了回去，并叮嘱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外出。
宁致远返回特案队办公室时，正看到张维靠在沙里揉着太阳穴。“致远啊，这个江春丽快要把我折磨疯了。”张维抱怨道，“她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坚持说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做的。”
“哎，张维哥。”方建业用胳膊肘拐了拐张维，“会不会真的就是她自己做的呀？”
“你傻了！”时明亮不屑地睨着方建业，“一个女人用什么去做？手指头？”
张维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个人：“你们俩还能再恶心点儿不？其他人我不敢说，刘薇和齐飞飞的尸体我是亲眼看过的，绝对是男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