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宁致远轻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就知道我老婆是一个坚强的人，我会陪着你的。”
对江春丽的审讯被安排在了上午九点钟。当她被带进审讯室的时候，张维、时明亮、陈锋已经身着警服坐在审讯桌后。
江春丽被桎梏在审讯椅里，她的脸色虽然苍白，表情却很平静。扫视一眼对面的三个人后，眉头微微轻蹙了一下，旋即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
在核实了身份之后，张维将一组照片举到江春丽的眼前，率先开口道：“江春丽，认识上面这些女孩儿吗？”
江春丽的身形颤了颤，眼前正是连环案中被杀的那些女孩儿的照片。她迅把目光从照片上移开，低垂了眼眸，默不作声。
张维放下照片，冷哼了一声：“不要以为你不开口就行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曾经在这些女孩儿身边出现过。你利用假身份取得她们的信任，从而了解到她们的个人信息。当然了，你接触过的不仅仅是这几个人，凡是你能找到的出生在农历七月十五的女孩儿，你都去接触过，只不过这几个符合你们的要求，所以最终被你们杀害。”
“而奸杀却不是你们的最终目的，你们要的是她们的血，可以让你们完成祭奠的处子血。为了一个荒唐的故事，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就陨落在你们手中。你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你就没想过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如果你的儿子被残忍地杀害，你会怎么样？”
听张维提到了自己的儿子，江春丽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怎么样都跟我无关。”
“跟你无关？”张维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江春丽，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林舒平？徐正荣？或者是谢冬梅？”
江春丽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林舒平和徐正荣是她最近这几年的身份，警方想要掌握并不困难，何况她还以林舒平的身份面对过警察。可谢冬梅这个身份可是她多年以前使用过的，如果不是刚从张维嘴里说出来，她甚至都忘了她曾经用过这样一个名字。
坐在监控室屏幕前的安静从打江春丽出现在画面里，就一直紧盯着她。时隔多年，当初那个女人已经苍老了许多，但经过仔细的辨认，她还是认出屏幕上的就是当年曾与安心住在一套房子里的谢冬梅。
确认了这一点之后，她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了上来，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使她放松下来，她才感觉到指甲陷入掌心带来的疼痛。
转头便对上了宁致远那充满担忧和心疼的目光，她摇了摇头，努力挂上一个微笑：“我没事儿，只是看到她有点激动。”
宁致远无视同在监控室的方建业，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可以确定吗？”安静用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什么时候可以直接跟她见面？”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准备好了就行。”宁致远声音低柔地说道。
安静深深吸了口气：“我准备好了。既然她不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那就让我来当面戳穿她吧！”
审讯室里的江春丽并不知道此刻正有人通过监视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坚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陈锋起身去打开了门，江春丽也跟着扭头看过去。宁致远并没有急着走进来，而是站在门口说道：“我们又见面了，林舒平！”
趁江春丽愣神的功夫，宁致远进了审讯室，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跟在后面的安静便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当中。
当年的安静还是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姑娘，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稚气已脱的她有了很大的变化，江春丽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可并没有想起她是谁。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安静怒瞪着江春丽说：“好久不见了，冬梅姨！”
一句“冬梅姨”立即唤起了江春丽的记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这才现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这眉眼之间分明与当年的安心有几分相似。
“你、你是安……”惊诧之间江春丽忘了掩饰，居然差点说出了安心的名字，随即她就想到安心早就已经不在了，那眼前的这个姑娘是……？她突然记起安心有一个妹妹，当年经常去安心的住处，想必就是她了。
“想起我是谁了？”安静语气平和，眼睛里却充满了愤怒的光，“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当初害安心的人是你，现在害其他人的也是你。七月十五出生怎么了？难道只因为这点就要被杀害吗？既然你这么迷信，你就不怕所有被你害了的人来找你索命？”
“事已至此，你不要再妄图替凶手开脱，只有认罪伏法才能洗脱你们身上的罪恶。否则你们将永远受到谴责，灵魂永远得不到安宁！”
本来因为安静的出现就感到心虚的江春丽，此刻被那酷似安心的眼睛怒视着，又听到这么一番话，身体不禁开始颤抖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开始有汗珠从额头流淌下来，整个五官因惊恐而变得扭曲。
“不、不……你别过来！求你不要过来！”看着安静向前一步，与自己距离更近了，江春丽使劲地往椅子里缩了缩。
安静停下脚步，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害怕了吗？你也知道害怕？那些被你害了的人也都很害怕，她们企求过，挣扎过，却最终难逃噩运。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没有想过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