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时明亮把几个证物袋放到了庄文林面前的石桌上:“这些东西我们需要带走,请你在物品清单上签个字。”
  庄文林的目光从几样东西上扫过,石桌上是几张身份证,一个日记本,还有一本很旧的线装小册子。对于其他几样东西,庄文林并没在意,当他看到那本线装的小册子时,目光倏地一紧:“这是我们家家传的,你们不能带走。”
  “我们只是借用,一定会小心翻阅,等用完了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你。”宁致远的话虽然客气,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庄文林皱了皱眉,想要反驳却也觉得没有什么意义,只能在物品清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他把笔扔在石桌上,站起身冷着脸说:“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我要休息了。”
  “有件事情我要通知你,”宁致远盯着庄文林的眼睛说,“你母亲江春丽企图服毒自杀。”庄文林闻言怔愣了片刻问:“我妈她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抢救过来了。”宁致远面色严肃地说。
  庄文林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是松了口气,却又有些紧张,他急地眨了几下眼睛问:“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宁致远摇了摇头:“江春丽暂时还不被允许探视。不过,有什么消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你最好跟你们单位领导打声招呼,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d市,以方便我们随时跟你联系。其他就没什么事情了,告辞!”
  不等庄文林回话,宁致远已经带着其他人走出了江春丽家的小四合院。
  把证物送回到局里,再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宁致远怕吵醒安静便在客房的卫生间里冲了个澡,然后轻手轻脚地进了卧室,看着床上安静的睡颜,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奔波了一天,本来有些疲惫,在看到安静的一瞬间,顿时觉得所有的倦意都一扫而光。
  他刚想在安静的身边躺下,却看到安静突然睁开了眼睛,当看清眼前是宁致远之后,她欠起身:“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我这就去给你做。”
  宁致远躺到床上,把想要起身的安静拉过来揽在怀里:“睡糊涂了吧?这都半夜了,还做什么饭呀。”
  安静扭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的确已经是半夜了,这才晃了晃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是睡糊涂了,我以为刚天黑呢。你饿不饿,我今天做了法式烤布蕾,你要不要尝尝?”
  “哦?我老婆现在这么厉害,连法式烤布蕾都会做了?”宁致远宠溺地摸着她的顶,赞扬道。
  “我去给你拿。”安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跳下床去了厨房。不多时端着一个玻璃小碗回来,用小勺敲碎焦糖外壳,从里挖了一块软馅送到宁致远的嘴前:“尝尝味道怎么样!”
  “嗯,口感不错,绵腻香甜。”宁致远由衷地赞叹道,“我老婆的厨艺越来越强了。”宁致远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地叫着,让安静又觉得脸上烫,她把玻璃小碗和勺子塞到宁致远的手里,嗔怒道:“没个正经,自己吃,我不伺候你了。”
  “那我伺候你好了,张嘴!”宁致远将小勺递到安静的面前,安静却闭着嘴摇了摇头,退了两步才说:“我晚上吃过了,现在不能再吃东西,会胖的。”
  宁致远哑然失笑:“你那么瘦,还怕胖?就算是胖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减肥。”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他也没再强制安静吃东西,而是自己把一整碗的烤布蕾都吃光了。
  把碗勺送回厨房,宁致远又在卫生间漱了口才回到床上,见安静已经没了睡意,他轻声道:“今天春丽了。”
  安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宁致远所说的“江春丽”就是当被化名“谢冬梅”与安心合租房子的那个女人。她咬了咬嘴唇说:“终于落网了?那她有没有交待谁是她的同谋?”
  宁致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小女人还真是心急,这么迫切地想知道凶手是谁,“江春丽在被抓的时候企图服毒自杀,在我打掉她手里的药丸之前,她舔了一下,结果在半路上就产生了中毒反应,送到医院急救后保住了性命,但还没有完全清楚过来。”
  “好歹毒的人呀!”安静咬牙道,“对自己都能这么狠得下心去,难怪会杀了那么多人。”
  宁致远转身关掉了床头上的夜灯,将手搭在安静的腰上说:“离案子水落石出的一天不远了,江春丽的落网对凶手肯定会造成一定的刺激,相信他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安静将头在宁致远的怀里蹭了蹭:“嗯,我对你,对你们特案队都有信心。”
  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方建业就打来电话说,江春丽已经醒了,但是无论问她什么,她就是一言不。医生查过房,说她的情况已经稳定,除了口舌上的伤会影响音之外,并无大碍,如果需要审讯的话,随时都可以进行。
  宁致远没有急着去医院审讯江春丽,而是让方建业再与医生沟通一下,让江春丽尽早出院,等押回到局里再进行审讯。
  之后,他开始研究从江春丽家带回来的那本线装小册子,据时明亮说,之所以要把这个小册子带回来,是因为他在中间的某页现其中提到了处子血。但因为册子里都是繁体字,又是晦涩难民的古文格式,所以没弄明白这个册子与案子到底有何关联。
  宁致远打开小册子看了几页,现这实际上是一本地方志的翻抄。里面的内容大多是记载着当地生的一些奇闻越事,但册子里却没有说这个地方是哪里。而这里面的故事现在看来却没有什么值得称奇的,无非是一些当时无法解释的事情或是现象,被人为地冠以神鬼之说。
  可当宁致远看到册子中间记录的事件时,他的目光倏然一紧,这则故事所讲述的正是如何用处子之血来祭奠青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