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就是说,徐正荣趁林舒平病重偷偷拿走了她的手机卡,并在她去世之后冒用了她的名字。不仅如此,她还冒用了林舒平的身份,她之前对宁致远说过自己是孤身一人,没结过婚,更没有孩子,这些都是林舒平的亲身经历。
  编造这些的目的无非是要掩盖她的真实身份,以至于宁致远怀疑徐正荣这个名字也是冒用的。不过这些还仅仅是他的猜测,需要再次进入户籍系统进行查询。
  看过照片之后,陈锋帮林舒丹将影集又放回了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宁致远准备告辞,林舒丹却拄着拐杖站起身说:“警察同志,你们找徐姐是不是她犯了什么事儿呀?”
  宁致远摆了摆手:“没有,我们找她是想了解她的一个雇主的情况。因为之前一段时间,徐正荣一直在那个人家里做钟点工,我想她对雇主家里的情况会知道一些,所以想找她核实一些事情。”
  林舒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原来她现在去做钟点工了,也不错,如果遇到个好人家,会比在公司里当保洁员赚得多些。警察同志,如果你们再见到徐姐,麻烦你们告诉她我挺想她的,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嗯。”宁致远点了点头,“如果我见到徐正荣,一定会转告她。”
  宁致远和陈锋回到特案队,第一件事就是重新登录d市户籍系统查找徐正荣的个人信息。如宁致远所料,d市登记在册的十几个徐正荣没有一个是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其中一个年龄最接近的徐正荣已于三年前车祸去世了。由此可见,徐正荣的身份也是被冒用的。如今这个女人除了一张不是十分清晰的照片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可循。
  “宁队,这个老太太真是太可疑了。”陈锋唏嘘道,“她专门冒用死人的名字,这是要干什么?”
  宁致远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嘴唇,沉吟道:“如果她真的跟连环案有关的话,那她一定也曾经在齐飞飞身边出现过。”
  陈锋挠了挠他的小平头,不解地说:“可是上次从齐飞飞公司拿回来的离职人员名单里并没有叫林舒平或者徐正荣的呀!难道她现在还在那家广告公司,并没有离职?要不要现在给广告公司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宁致远摆了摆手,“如果这个人真是连环案的帮凶,不会在齐飞飞死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还在那家公司里的。况且她之前的身份一直是保洁员,是保洁公司派去的,根本就不在广告公司的员工档案里。”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弃了?”陈锋明显很不甘心。
  “当然不能放弃。”宁致远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傍晚五点多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直接去广告公司和兴海保洁公司,让他们辨认一下照片。今天就到这儿,我先回家了。”
  宁致远说完不等陈锋再问其他问题,直接拿着车钥匙下楼去了停车场。
  回到家里,安静正在准备晚饭要用的食材。宁致远从她手里把正在切菜的刀拿过来放到了流理台上,拉着她进了客厅。
  安静不明所以地挣脱他的手说:“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我手上还有菜叶呢,弄得哪儿都是。”
  “你先去洗洗手,我要给你看个东西。”宁致远拍了拍安静的后背。
  虽然疑惑,但安静还是赶紧去卫生间洗干净手之后回到了客厅里。宁致远拉着她坐到沙上问:“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与你姐姐安心合租房子的那个阿姨长什么样子?”
  “你是说冬梅姨?”安静不明白宁致远为何提起了那个阿姨,“我跟她一共也没见过几次面,还过去这么多年了,只能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吧。”
  “你先仔细回忆一下她都有什么特征,闭上眼睛慢慢想,不用急。”宁致远轻抚着安静的后背,让她放松下来。安静闭了一会儿眼睛,待她再睁开时,宁致远已经把手机上拍的那张照片拉大到后排那几个人的位置:“你看看这里面有她吗?”
  安静的眼睛在照片上那几个人的脸上来回睃巡了几圈,不太确定地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说:“这个有点儿像,其他几个人肯定不是。不过这个人比那个冬梅姨要老一些,我也不能十分肯定就是她。”
  宁致远把目光从安静的脸上移开,顺着她的手指看向手机屏幕,安静指的那个人正是后排最左边的徐正荣。
  “你再好好想想她的面部特征有没有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宁致远将手机放到茶几上,目光带着期待投在安静的眼睛上。
  安静微垂下眼眸,微侧着头,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抵在额头上,思索着说:“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吧……”
  突然她眼睛一亮:“对了,我记得她的眼睛里有一个小红点,在……”安静用手指在自己的双眼前来回比划了两下,“我也忘了是哪只眼睛了,反正应该是在靠鼻梁这一侧。”
  “左眼。”宁致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啊?”安静一时没反应过来,“也许吧,我真的记不清了。只是觉得她那个小红点儿挺奇怪的。”
  “是左眼内侧有一颗很小的红痣,大概只有小米粒大小。但因为在眼白上,颜色反差比较大,所以在与她对视的时候还是能现的。”宁致远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你怎么知道?”安静不解地问,“难道你见过冬梅姨?”
  宁致远将放在安静后背上的那只手搭在她身后的沙靠背上,伸展了身体说:“见过,只不过我见到她的时候她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另外一个名字。”
  “另外一个名字?她改名了?”安静更加疑惑了,“她跟我姐合租房子的时候就有五十岁了,现在得有六十来岁了吧,这么大岁数还改什么名字呀?”
  宁致远长出了一口气:“不是改名字,而是她冒用别人的名字和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