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身在方外,未必心在方外

  其实木锦年想错了,如杜清泫一般的高人,虽然高深莫测,但越是高深之人,出手越是简单,所谓大道至简,如果让他知dào
  三姓村地皮的症结点就是一处孤坟的话,他不用请示毕问天,自己出手就能破了杜清泫的局。只可惜,有时想得过多反而会错失良机。
  施得告别几人,回到方外居,何爷还没有睡下,正在院中打太极拳。
  “施得,你明天去石门,记住一件事情,有机会的话多到公园转一转,放生以及日常生活的善事不要断,说不定你会遇到你的亲生父母。”何爷收拳之后,冲施得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施得大吃一惊。
  “什么?”施得想起元元转告的毕问天的话,没想到何爷也有了他父母的消息,“他们离开京城,去石门了?”
  “初步推算是这样,但未必一定正确。不过我总是感觉,你的父母应该是在石门。”何爷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夜空,“根据你的命格和你父母的命数推算,你们重逢的地点就在石门。”
  施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何爷,如果我真在石门找到了他们,他们会不会认我?”
  “呵呵……”何爷笑了,见施得关心则乱,劝慰他说道,“你比我更了解你的父母,他们会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清楚。”
  施得一想也是,何爷虽是运师,却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他嘿嘿一笑:“算了,不去想了,他们认我,我就尽孝道。他们不认我,我也没有办法。对了,何爷,您隐居闹市几十年,大隐隐于市,而毕问天一直被琐事和生意上的事情缠身,为什么您在运师的境界上,和他一样?您现在应该比毕问天高上一等才对!”
  何爷见施得总算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点,淡淡一笑:“我是一直隐居在闹市之中,没有被身外的功名利禄缠身,所以这里才起名叫方外居,是方外之人居住的意思。不过,身在方外,未必就心在方外。如果这些年我一直人静心静的话,别说运师高门了,说不定早就突pò
  命师境界了。”
  施得听出了何爷的言外之意,心中一惊:“这么说,何爷您也有什么看不开的事情和放不下的过去?”
  “我又不是神仙,当然有看不开的事情和放不下的过去。”何爷微微叹息一声,“杜清泫和毕问天,都有家庭,我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你说,正常吗?”
  孤身一人的老人有很多,社会发展了几千年了,孤寡老人和流浪儿童一直存zài
  ,从来就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过问题。不过何爷当然不能和一般的孤寡老人相提并论,以他的本事和能力,再以他相貌堂堂和一米八以上的身高,想成家的话,不是难事。
  施得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何爷,虽然他和何爷关系密切,亲如家人,但他还是不想问及何爷的过去,怕触及何爷的伤心之处,他想了想说道:“古来圣贤皆寂寞……何爷孤身一人,也许是不想被婚姻和家庭牵绊了。”
  “不说了,不说了。”何爷微微摇了摇头,“以后也许等机会合适了,你会知dào
  一些真相。”
  施得默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一句。
  次日一早,天气晴好,施得驱车来到一碗香。才早上7点多的光景,没想到花流年和元元已经到来了。
  二人同乘一车而来。
  几人在一碗香吃过了早饭,然后上路。花流年故yì
  没开车,将车扔在了一碗香,非要坐施得的车,说是同坐一车,路上好说话。施得强调他肯定不会和花流年同时返回单城,这一次去石门,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花流年不以为然,说她到时肯定可以想到办法,或许有人会主动送她回单城也不一定。
  “就是,照我说,花姐一出马,贾宸默必然拜倒在裙下,到时花姐要回单城,贾宸默肯定要大献殷勤,主动充当护花使者。”元元掩着嘴,一脸俏笑。
  算了,施得不再多说,开车一路向东,直奔高速路而去。
  秋天的原野,一半是成熟景象,气象万千,一半是衰败景象,收割了庄稼之后的土地,在死寂中等待下一个轮回。成熟和衰败的对比是如此强烈,让人不对无常心生敬畏都不行。无常是一种无迹可寻却又无处可在并且人人逃脱不了的破坏力,在时间面前,管你是帝王将相还是乞丐孤寡,终究会被无常力无情的摧毁。
  许多人害pà
  无常,其实从本质上讲,无常力就是时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无常力可以毁灭一切。在沧海桑田的变化之中,有多少人为了追求美好和幸福而孜孜以求。生命,正是因为孜孜以求的奋斗才美好。
  高速公路的两侧,没有什么树木,才建成没有几年的高速,绿化还没有形成气候,只有一些多年生的木本花草点缀在路上,在秋风吹动之下,摇曳生姿,为单调的行程平添了许多色彩。远处,是广袤的华北平原的腹地,极目四望,有农民在田间劳作,就如一副盛大的山水画中的点缀。
  其实,施得的行程并不单调,毕竟车上坐着两大美女。花流年坐在副驾驶上,元元坐在了后座。一上高速,花流年就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了。
  “施兄弟,相面这种东西,真有这么神奇?为什么可以知dào
  一个人即将面临的好运和厄运?以前我一直觉得相面是封建迷信,现在真zhèng
  接触到了才知dào
  ,原来还真有一定的科学知识。”花流年不但说个不停,还吃个不停,她还带了瓜子,一边说,一边嗑瓜子,还将瓜子皮扔得到处都是。
  施得拿她没办法,也懒得说她,正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元元却抢答了:“花姐姐,相面术本来就不是封建迷信,在古代是识人之术,在现在,是命理学,或者说是管理学。在唐朝的时候,一个人考中了进士,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唐朝时的进士录取率非常低,一年才三十几人。但就是这三十几人想要当官,还要再过四关,哪四关了?身言书判。身关就是要先看一个人是不是体貌丰伟,通俗点讲,就是是不是五官端正。如果长得歪瓜裂枣、尖嘴猴腮,那么对不起,再有才学也当不上官。在唐朝,有考中进士之后二十多年还得不到官职的人。”
  “哎呦喂,元元可真有学问。”花流年牙疼一样笑,笑得很牵强很不以为然,“那不叫选拔人才,那叫以貌取人。”
  “古代的官员都是代替皇上管理百姓,如果长相很丑的话,有损皇上形象。其实现在也一样,从面相学的角度来说,相由心生,长得丑的话,是心里丑恶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要是我说了算,我一定不会让丑八怪当官。”元元“哼”了一声,义愤填膺的样子,好象她真的忧国忧民一样,“丑八怪当官,上电视的话,既影响食欲,又有损国家形象。以貌取人没什么不对,真zhèng
  的高人,向来都是以貌取人。一般的人,也往往都喜欢以貌取人,要不电视剧中的男男女女,为什么都是帅哥和美女,而没有丑八怪呢?要不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美女美女都喜欢帅哥呢?”
  “打住,打住,元元,我是想知dào
  相面是怎么看出一个人的命运的深奥问题,不是要和你讨论以貌取人的问题。”花流年对元元的跑题有点不满,“不过你说得也对,男人喜欢美女,女人喜欢帅哥,人人喜欢花朵而不喜欢狗尾巴草,就说明美的事物具有天然的优势。但话又说回来,长得帅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好人吗?不是说相由心生,一个心中没有美好的人也长不好kàn
  ,对吧?但又并不是所有好kàn
  的人都心中有美好,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正好施得最近也一直在思索相由心生的真zhèng
  含义,他笑了一笑说道:“相由心生,境由心转,话说来简单,道理其实很深奥,而且很不容易做到。虽然从面相学上来讲,心底纯朴之人,面相也会纯朴。心底丑恶之人,面相也会丑恶。日常生活中的经验,也会验证这一个论点的正确性,比如满脸横肉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人。慈眉善目的人,也不会是恶人。不过如果具体到俊男靓女身上,似乎又另当别论了……”
  施得一开口,花流年和元元都不说话了,侧耳倾听,尤其是花流年,一只手靠在车窗,托出下巴,出神地盯着施得,似乎施得是她无比仰慕的偶像一样。
  “一个人长得帅或者漂亮,从长相上来说,是好事,但从面相学上来说,帅和漂亮未必就是好面相。红颜薄命,历史上有名的美女,有几人有好命?所以,面相学不以长相为判断标准。而且根据历史记载,古往今来的大官大文豪,没有几人是帅哥。最出名的历史上的帅哥是潘安,但潘安为人轻躁,趋炎附势,最终被诛灭三族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