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八章 不讲道理造物主

  以阿曼苏尔为首的万神殿一系，代表着秩序守恒。
  所以其造物，包括艾泽拉斯的守护者一族，以及具体的苦力，像山岭巨人、海巨人等等，也都是具有永恒特质的造物。
  凯恩觉得可以称它们为永恒族，除非是意外横死，否则的确可以存在很久很久。甚至没有死这一概念。
  没有死亡，便不入轮回，能够一直充当秩序的维持者，以及众生的监管者的角色。
  所以黑化后的希尔瓦娜斯·风行者说的那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牢笼。”没毛病。
  希尔瓦娜斯有着自己独特的视角，当然还有野心，以及上层精灵基本都有的傲慢。
  当然，凯恩也明白，有一类人，头角峥嵘，从来就不是为了讨谁的欢心而存在，但他们却总是能推动历史，希尔瓦娜斯便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对凯恩而言，希尔瓦娜斯终究还是有着起点太低的致命短板，哪怕命运给其疯狂开挂，赠予其追赶极机制，仍旧羸弱。
  凯恩甚至希望这个世界能用事实打他的脸，比如说某个时刻、探索中的他发现、希尔瓦娜斯已经成长为某种原力的代言人。
  如果是那样，他也只是伤些面皮，却更有把握赢在里子上。毕竟希尔瓦娜斯就算获得了‘上桌’资格，多半也没什么积累。一个新王，在他眼中，宛如肥羊。
  凯恩能想到希尔瓦娜斯，主要是因为其力量属性，令其成为最有可能在当前这种恶劣环境中，仍能保持独立性的存在。
  这个地方的环境着实糟糕了些，死能侵蚀了这里，却又并不彻底，不是感染未完成，而是似乎遭受了某种力量的抵抗，最终反生了异变，就仿佛嚼吃了一半又呕出来的呕吐物，给人的感觉更恶心。
  浓郁的灰色调，萧索、阴霾、颓废、脏污，这些概念是其特质。
  什么都脏，地面，空气，还有那流水。
  灰乎乎的水，透着原油般的黏稠，还不时的冒着泛白的泡泡。
  空中漂浮着灰色的飞絮状物、和丝丝缕缕的烟，它们是异化的魂力残渣。
  对于灵魂而言，它们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简单的比喻，如果灵魂是一团火，那么它们就是易燃物。
  而燃烧不过是一种常见的能量转化方式，这些易燃物在燃烧的过程中，会改变这团火的性质。
  具体就是为这团火添加一些额外的信息，负面的信息。
  因此对那些不能妥善保护自己灵魂的人而言，接触这种东西，轻则莫名变得抑郁，重就是造成永久伤害，乃至直接疯掉，就看接触并自动吸收了多少了。
  凯恩的记忆信息中有关于这种现象及异种能量的信息，但不够详尽。
  当初的凯恩·孙分魂，由于能力有限，并不能做到抵达一地，便解析万物，像这种对其而言都会造成持续耗损的有害区域，往往是走马观花的记录下概念信息后，便趋吉避凶的离开了，以后有时间和实力时，或许会回头尝试解析，但显然凯恩没能等到这类以后。
  而此时此刻的凯恩不同，他有足够的软硬实力，继续发扬优秀猎人沉着淡定的作风，不急着找出路，又或侦测，而是可以就地开始破解。
  实际上，光是这里的现象，就已经为他提供了一定的信息。
  比如说，哪怕是对于死能而言，魂力也是最难转化的那一类。
  这里的异种魂力，就可以理解为转化不完全。
  又或者说，至少死能在转换魂力时，没那么顺利，这才让抵抗其转化的法则力量抓住机会，生成了这类异种能量，而不是只余死灰。
  还有一个细节，那就是这里留存的异种魂力，全部是负向的魂力，那么正向的魂力呢，有关希望、爱、英勇、正义良知等等的那些去了哪里？
  被消耗掉了？
  有这个可能。
  但凯恩好歹也算是灵魂研究向的大师，如果真的是消耗掉，他自信是可以找到残渣的。
  因为他开启造物主逼格的情况下，是能够逆转死能的。
  只不过这样做不仅消耗大，意义也有限，就像给一个被打成筛子的水箱注水一样。
  没有正向魂力，也没有其残渣，凯恩认为，最大的可能，就是正向的魂力事先就被带走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个魂力污坑，就精神层面而言，比旧式的旱厕还脏的那种。
  “不好了，帮主掉粪坑里了！”
  孤独的凯恩，总是能用梗自娱自乐，来自‘大话西游：月光宝盒’的台词和那一幕被忆起，令这位贵为造物主的存在，能够淡定的在这种环境中做事。
  凯恩渐渐虚化，然后变得不可名状。
  他在切换状态。
  尽管绝大多数他会保持人形态。
  但那其实只是出于思维惯性，和人性中根深蒂固的大人类主义。
  不知不觉，他已经晋升为凡人说不能理解的生命模式。
  就外形而言，旧支的不可名状，反而才是适性最强最广的那个，毕竟旧日支配者，生而就是以多元宇宙为舞台的掠食者。
  换个说法，旧支形态，才是适合在各个未知宇宙探索初期使用的万金油形态。
  当然，凯恩切换这个形态，不是因为缺乏信心或过量防范，而是为了更好的施展神术。
  尽管他一直以来都以‘科魔合一’作为自己的招牌，但他也得承认，有些特殊环境，科魔合一也未必好使。
  因为科技的性质是唯物的，它建立在物质的基础上。是实体宇宙比较合用的科技。
  而魔法的性质表面上是唯心的，实际上唯能，超自然能量，是魔法的根基，若没有超自然之力，比如他的故乡，那么魔法就是魔幻，是假大空，是虚妄。
  而眼前这个地方，既有物质，也有超凡，理论上科魔很合适，但它被一些终极力量一再破坏，其中死能又是终结中的终结。
  因此这里既没有物质基础，也没有超自然能量基础。
  在这样的环境下展开活动，只能是挖掘自己的力量。
  也就是自带物质和超凡，建立实验项目，从而获取和确认这里的详细信息。
  在这样的需求下，没有什么比旧日支配者形态更合适了。
  作为多元宇宙的掠食者，旧日支配者有人前显贵、风光无限的一面，也有隐忍承受、艰苦卓绝的一面。
  如果说多元宇宙是鱼群，那么单体宇宙就是那些大部分时候都是单独生存的鲸鱼、海龟之流，而虚空则是无尽汪洋。
  而且虚空的汪洋比人们认知中的汪洋荒寂的多，旧日支配者往往需要大量的时间用于寻找合适的猎物，在这个过程中得不到任何补给，一切只能靠自己。
  这样的情况造就了旧日支配者有着自己的一套完整内在生态体系，可以理解为五脏俱全的超级远航星船。
  凯恩切换成旧日支配者形态后，便可以利用旧日支配者的技术体系，来解构这个世界。
  更准确的说，是黑暗旧日支配者。
  黑暗不光是一个有逼格的头衔，还让凯恩成为旧支中的佼佼者，掠食者中的生存猎。
  只要有黑暗存在，凯恩就有基本的力量可支配，并能孕育出光，若是手上还有一些神秘要素和真灵，那么便能造物，当一名创世神，哪怕创建的只是微缩宇宙。
  切换成黑暗旧支形态后，拥有独有信息的凯恩无法再被这个世界的法则完全解读，于是自辟维度，世间便不再能看清其全貌，不可名状由此而来。
  本体的大部分缩在维度神国中，黑暗的触手则延伸而出，仿佛是在真实与虚幻的夹缝中，形成一种有无之间的诡异效果，它们在获取，在分析，这需要时间，然而在维度神国，只要凯恩舍得花费，那么就可以操控时间。
  因此对于这世界而言，凯恩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儿，便又切换回正常形态。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他是头怪物，刚刚只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不小心将自己的本来面貌暴露，而现在又变回人了。
  而后，就见他双手隔空互动，两手之间，渐渐出现了一个光球。
  这个光球是半透明的，里边有更加明亮的光旋，越来越多、并且还包裹着金色的符文。
  这是一个复合神术，它的细节若是拆开来，比奔驰汽车的组装流水线还要复杂几十倍。
  因此，这个神术完全可以理解成一次性的系列设备，它造好后，就被凯恩推到空中。然后开始运转了。
  光球不大，却产生了强大的类引力效果，但它是有针对性的，受其影响的，不是普通事物。
  而它表现出来的效果，则像是一种立体的神妙除污，就仿佛将死寂的黑白世界，重新一点点还原成色彩斑斓的鲜活世界般神奇。
  当然，实际上即便被还原，这里的环境仍旧是单调而缺乏美感的。但给人的那种感觉却就神奇的复原，哪怕单调，但至少正常。
  凯恩造的这个光球，的确是在改造这里的环境。
  不过那不是它的主要目的，而只是附带效果，它的主要目的是封印死能和异能，算是环境大扫除。
  只不过这种大扫除的逼格略高，其摄取死能和异能的过程，不受物质和能量的阻隔，甚至不受这里法则的影响，宛如要素抽取般，直接剥夺，无论被剥夺的这种能量以何种形势、埋藏于何种事物之中。
  还好，这个空间的存在性，就已经说明，其基本的法则机制还在，所以当凯恩利用光球进行了这种要素剥夺之后，机制随即令这里实现了新的自洽，而没有发生时空崩溃坍塌事故。
  甚至，正是因为光球抽走了死能和异能，这里的法则机制能够较为正常的运转了，这才恢复了几分本来面貌。
  ‘叮’！
  一颗珠状结晶从光球中诞生，它是灰色的，但外层有玻璃质感。
  这层玻璃质感就是封印力量，神域力场的一种态，内里的则是被封印的死能和异能。
  凯恩收起封印珠，又收起了光球。这造物还能用几次，而接下来，多半还有施用的机会。
  一个瞬移出现在这个空间的某个尽头，凯恩像是入水般，没入了岩石之种。
  这不是什么遁术，而是利用独有信息所带来的不可识别逼格，无视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从而穿过一切实体，或者说在一个临时存在的相邻维度行走，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造物，这就是典型的旧日支配者的不讲道理。
  就这么行了一段路之后，凯恩探手一抓，便在岩体中掏出一个空间。
  然后他将光球放入这个空间。
  光球需要与这个世界进行更多的互动，才能完成死能和异能的汲取。
  很快，光球就又凝出了一枚封印珠，不过这次是铁灰色的，因为异种能量较少，死能较多。
  接下来的一百多个小时，凯恩都是在这种枯燥而乏味的反复操作中度过的。
  当这项工作完成，大约有三百立方公里的一个大略的球形空间，被凯恩清理完毕。
  凯恩并没有打算在‘粪坑’里清理出一片干净地儿，然后放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巢穴。
  他的操作，更多的是出于观测和实验，以及更宏大操作的前置。
  现在，他的目的达成了。
  于是使用造物主神术，将这片干净区域的物质直接能量化，使之成为巨大的空心体。
  这可不是脱了裤子放屁，若没有前置，神术就算能成功施展出来，效果也不会好，而且消耗还大。
  现在他可是自负盈亏，并且下次补给还不知道在哪里、什么时候，当然宁肯谨慎一些、稳一些。
  掏空整个区域的物质转化的能量，属性和品质都不怎么样，随手就被他挥霍了，用于支撑这个空间的存在性，而不被压塌。
  而后，他就造了一个大号的光球。
  原理一样，功率更大。
  十几个小时以后，凯恩终于满意了。
  第一阶段的操作顺利告一段落，死界门扉漏洞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污染，已经被他彻底清除了。
  他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爱和正义，而是排除一个不稳定因素，令这个世界变得更简单，更透明。
  死能这种低端东东，涉及独有信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析的。
  那么就将它先踢出局，以免成为探索和冒险的变数。
  要素越少，能够组合出的变化种类就越少，就越方便他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