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四章 权力成本废渣街

  相比于艾娃，UPL的一些操作，就显得有猪队友嫌疑。
  UPL竟然都没有询问艾娃的意见，就让矿坑镇的黑团伙，对劳动者协会展开了行动。
  如果从钓鱼的角度来看，黑团伙倒是干的不赖，他们打死打伤几十名劳动者协会的人后，成功钓出了狼灭团队。
  不过‘狼灭’可不是白叫的，他们并没有展开人质营救，而是对黑团伙的巢穴展开清剿。
  三人一组，而狼灭有近三百人。
  也就是大约一百个战斗组同时展开行动。
  凯恩唯独不需要收集战斗人员，作为克隆兵源，因为他有高端且全面的大兵人格模板。
  这些模板套在狼灭团队成员身上，让它们在悍不畏死的同时，有着极强强大的战斗素养，再辅以邪神细胞系列的生物技术，和超时代的兵器技术，相比于黑团伙，简直可以看做个个都是英雄单位。
  通过这次行动，狼灭团队再次向这个世界展示了它们作为战争机器是多么专业。仅仅二十分钟不到，盘踞矿坑镇几十年的黑团伙，就被覆灭，其成员死亡率高达90%。
  也就是说，除了这样那样的原因，恰巧不在矿坑镇，以及对劳动者互助会动手的那部分团伙成员，余者都被杀死了。
  而绑肉票的这部分黑团伙成员，在绝望中杀死了所有人质，之后又对附近展开无差别屠戮，结果刚开始没多久，就被击溃。
  这部分黑团伙成员的下场非常惨，他们亲眼目的最在乎的事物被蹂躏和毁灭，狼灭们没有管被毁灭者本身是否无辜，他们就是要表达一个态度，得罪他们，十倍以报。至于那些孤身一人的，敢在惩罚降临前自杀，算是运气，否则必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战斗并没有因为黑团伙的覆灭而结束。UPL好不容易引出目标，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他们的军事行动部门制定了双管齐下的战略。
  一方面，集结了强悍的战斗部队，对狼灭团队展开战术袭击。
  另一方面，对战力最为集中的区域，也就是人质屠戮点，以天基武器进行打击。
  为了能一次性大量的消灭敌目标，军事行动部门无视了大量普通人被波及这一客观问题。
  然而，就在天基武器刚就位、试图发威前，便被来自矿坑镇附近一处山体中突然现身的星球大炮给摧毁了。
  智能炮弹直接飞出大气层，命中后发生剧烈爆炸，又引发殉爆，天基武器站粉身碎骨，碎片大部分坠入大气层，化作了流星雨。
  紧接着，UPL军事行动部门调集部署在附近区域，作为后备力量的轻型舰队就遭到了炮火打击。
  让UPL军事行动部门大呼恐怖的，是超高速的实体炮弹，以及奇准无比的命中率，百分百命中，十二门炮，总计开炮一百零散，无一射空，就连失速飞坠，舰载AI都无法准确判断自身轨迹的一艘战巡舰，都被两次补刀成功，硬是被打的凌空爆炸，化作大礼花。
  这次事件，可以说是直接破除了UPL最后一点有能力在军事力量上碾压这股邪恶势力的幻想。
  原本觉着己方起码有制轨权、乃至制空权，邪恶势力天然被动，根本无力证明一较长短。
  并且还觉得，邪恶势力只有轻度武装，只能以刺客的方式展开军事行动，正面战场无力应战。
  可随着星球大炮的登场，专业人士分析，这股邪恶势力，根本就是老手，他们并非是缺乏技术以及军工生产力，而是走在一条跟星盟主流军事体系大相径庭的风格道路上。其专项技术水平较之星盟，只强不弱。
  这个推论最有力的证据，不是星球大炮，而是地底城镇。
  UPL的间谍，利用藏于衣服中的纳米材料，成功的自制定位装置，标出了乐土镇的位置。尽管时间不长，一度还被UPL误认为设备出了问题，但最终UPL还是选择相信了邪恶势力的巢穴在数百公里深的地下。
  UPL也知道这颗星球地下有许多的超级穹隆，但还是无法想象在垂直地表数百公里的地幔层建设巢穴，那里已经不是环境恶劣那么简单了。
  当然，归根结底，主要还是资本的无利不起早，地底开发的成本相对非常高，没有足够的利润，资本不会支持相关的技术研发。
  因此，太空去得，地底却去不得。
  现在遇到拥有该类别技术的敌人，想要迅速将之拿下的心思自然化为泡影。
  而且，UPL的专家还脑补了这邪恶势力为毛招揽矿工和拾荒者的原因，取长补短，对方窃取了星盟的矿业、废物筛选回收技术，却没有善于运用这些技术的人，于是招揽养着，学习其专项经验，乃至专业思路。
  有一部分UPL的专家，甚至认为邪恶势力是地底文明。其成因，很可能是某个阶段，这星球的人类遁入地下避难而形成的。并且该文明多半延续了乌托邦式的公有制，财富共有。
  这样的制度，还是比较适合物资匮乏，以及小规模团体社群的。后来形成了惯性，制度也就那么延续下来了。封闭的社会氛围，以及人口的相对有限，成为‘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各司其职，杜绝懒惰’的基础条件。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极度憎恨资本，认为其实颠覆其认知的终极堕落。
  UPL的大佬到是对这种推论没有太当真。他们不是学者，没兴趣拍脑门去想，去臆测，他们只关心客观事实。
  现在的客观事实是，这股邪恶势力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难缠，并且已经打草惊蛇。
  就目前所获取的情报来看，矿坑镇下面的这个邪恶巢穴（乐土镇），仅仅是对方新开辟的居住点，其总部在哪里，又有多少人口和分巢穴，这些还都是未知。
  但对方有着不弱且极具特色的军工体系和战斗部队，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跟这些比起来，其实UPL大佬们更为在意的是对方在情报方面表现出的能力。
  无论是及时获取情报，先敌开火，毁掉天基武器，还是弹无虚发，打掉空天舰队，都再一次的印证了该势力在情报方面的能力。
  当然，这也跟其躲在暗处，且很可能多年前就展开情报刺探工作，而星盟在明处，力量又相对分散，处处被动有关。
  但不管理由如何，情报战己方落后对方数筹，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个方面不能逆转，己方就会处处被动，受制于人。
  然而，情报方面取得进展最为突出的艾娃，却因为己方的这一轮行动事实而陷入被动。甚至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所以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的恶劣，不只是表面上损失一支轻型舰队，一座天基武器战，以及若干战斗人员和一个小城的夜壶众那么简单。
  UPL大佬中，甚至有人提议召开大会，以对待敌国的态度，来针对这股邪恶势力。
  自然有人提出相左意见，问这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这般问，到也不全是对这股邪恶势力真的就轻视。而是UPL的权力实施，也是有成本的。
  UPL的本质，是为了保障资本们顺利收割韭菜。
  天下无贼，约等于花费少、效果好。OK！这套领导班子很Nice。
  反之，你突然要开大会，意思就是有麻烦，需要额外摊派费用了呗？这说明这套班子不行呀！
  资本们不太会体谅UPL管理者们的苦衷，他们只会说，摊派费用没少给你们，你们又能借组织构架赋予的职权，上下其手，为自己谋好处，我们也睁一眼、闭一眼的认了，结果在该你们干好的专业方面没干好，这究竟是你们太无能，还是掏腾的太恨，以至于猎犬们缺吃少喝缺训练缺武器，连抓贼的能力都没有了？
  资本们是不相信，或者话说不愿意相信突然就出现这么个需要以敌国角度来对待的新敌人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唬谁呢？一个能跟星盟掰手腕的敌人，不需要发展和成长就能成型？还不如说是外星人来的靠谱些。
  关键是证据，没有足够的证据，是没办法让一帮资本们掏钱的。
  哪怕明知UPL是正确的，现在以敌国对待不是什么小题大做，而是防患于未然，将敌人扑杀在摇篮阶段，也会因为利益，昧着良心装疯卖傻。
  至于邪恶势力权贵的令人发指的行为，在这些人眼里，很可能会被看做是机会。
  正好，清理竞争者，而且是杀的干干净净，连直系继承人都无。正经派专业刺杀组，都未必能干这么利索。空出的蛋糕份额，自然是等事态稍稳，就由我们来吞吃掉。又是一波肥美可口的大肉，嚯嚯！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一系列原因，所以才说，施展权力，是有成本的。有的权力，用起来风光，却等于以自断前程为代价。
  就以这次大会为例，这次大会召开，并促成了大型军事行动，令数个整编舰队将这颗星球团团包围，然后展开一系列攻伐，即便一切顺利，这届领导班子，多半也干到头了，不要再想着还能连任什么的，这就是资本爸爸说了最算的结果。
  谁掌控财权谁是真BOSS，政客们不过是为资本服务的黄金打工仔。业绩不好，当然要滚蛋。
  而当UPL常委理事会的几位大佬在为这几件事左右为难的时候，始作俑者凯恩，则已经出现在了恒光城。
  恒光城是UA国际的大本营，人口1.3亿，典型的一流巨构都市，具体又分为三个大区。
  下城区，囊括了名为废渣街的商业区，大部分人直接以废渣街代称下城区。
  中城区也没几个人叫中城区，而是称之为都会区，取大都会的意思。
  上城区则被称作云上区。该区确实够高，平均高度都位于低雨云之上，大多时候凭栏四望，脚下都是滚荡如海波的乌云，叫云上区名副其实。同时，该区也是权贵们的乐土。就是出趟门光是正常的小费，都够废渣街一个成年人两三个月生计开销的那种。
  凯恩对云上区和都会区都没太大兴趣。他就喜欢看基层生态。
  尽管很多公知大V都说，这个时代，人类的进步已经与底层无关，他们完全可以被自动化机械取代。
  起步就是中产，混的好则入权贵，这个社会结构，才能真正代表现在现在的人类文明水平。
  说白了就是底层人士已经不应该当人看，而是大牲口。但在凯恩看来，底层人士仍旧是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社会金字塔的基座。
  有很多问题，是不能光从经济角度去看的。也不是科学家所说的，只要保证多少的人口基数，令基因库丰度有起码保障，人类就无需担心种群灭亡。
  关于这个话题，凯恩觉得多说无益，不如做。
  他就打算玩个大的，这个社会不是对底层无感么，可以，我都收走，你们继续秀你们的高科技精英文明。
  不过这个计划显然有点过于宏伟，毕竟星盟有1200亿以上的人口，其中可以视作整数为底层，他的计划，等于是将人口搬空了。
  可事在人为，以他掌握的技术，一旦工业体系达到某个水平后，就会开始几何速度扩张，满足供养1200亿人口的生产力和设施条件，也远谈不上有生之年。因此是完全可以期待一下的。
  那么这些年，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浪。
  说的更好听一点，则是打响知名度。
  但本质上，知不知名不是重点，力大砖飞，拳头够大，届时直接抢人口，星盟也只能是干着急。
  要说赛博朋克风，恒光城的废渣街，真的是很有内味儿。永远的阴天，永远的冷雨，永远的霓虹光污染，永远的冷冽萧瑟与火爆活力并存。
  1.2亿人，底层超过1.1亿，这么大的盘子，可不是哪个黑团伙能一统江湖的，UA国际也不允许有这种超级夜壶存在。
  因此，废渣街很江湖，既不缺械斗火拼，也不缺各种歪门邪道。
  不过凯恩没兴趣再像矿坑镇光彩街那般被当凯子宰，所以两组赛博傀儡，有一组乔装跟随。
  废渣街是有警察的，军警。并且他们的主要饭口，就是抓人罚款，因此比较卖力，这也使得禁枪实施的较为不错。
  当然，反过来说，在这个义体当道的时代，玩不了几手枪械内藏，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江湖的。
  因此各种奇葩的手枪、喷子（霰弹枪）、能量铳、大行其道，创意让人大呼过瘾。
  可禁枪终究是有用的，起码很少见大威力连射步枪，类似RPG、机炮之类的更是少，这就相当程度的限定了黑团伙的火拼烈度、甚至模式，再加上求利才是主要目标，因此废渣街只是废渣多一些，还没有沦为战场。
  在这样的背景下，跟随凯恩的赛博傀儡一身高分子雨衣的统一着装，既显得有范儿，也能相当程度的证明并不好惹。从而少了很多是非。
  可终究还是有人试水，派出的第一个探子，是个十多岁的男孩。
  在废渣街，夜里21点以后还在街上活跃的这个岁数的孩子，90%是扒手。
  这类扒手的生存手段之一，就是利用人们已经少的可怜的同情心，和源自基因传承信息的对‘幼兽’的宽容本能。一旦被抓现行，叔叔大爷一通求饶，也就被放过了。
  如果不行，他们的后台就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类管理小孩的混混叫做小爹或幺爸。
  试探的男孩手手指夹着比手术刀还锋利的薄刃，借擦身而过，划一名赛博傀儡的大衣。
  这并不是偷盗，而是材料检验。
  赛博傀儡很轻松的就制止了男孩的动作，然后探手将其脑袋拧了下来。
  这种表现，即便是在废渣街，也不太常见，附近有两个站街女目睹了全过程，其中没忍住失声叫了一嗓子，从而引来更多的人的侧目而惊讶，以及紧接下来的露出畏惧和愤懑表情的同时，加快脚步离开。也有人用义体内置的通讯装置报警。
  与此同时，凯恩则指了人群中的一个赛博飞车党造型的男人。
  两名赛博傀儡，立刻风一般扑冲了过去。
  那个男人先是一怔，随即拔腿就跑，并且甩胳膊，就试图使用义肢小臂中暗藏的能量铳滞敌。
  可赛博傀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还没等瞄准，已经近身，‘咔嚓！’，男人的胳膊就被撅断。
  另一个则则探手捏住男人的脊骨，刺入、攥紧、抽拉，直接将合金脊骨连着头颅撤了下来。
  躯体栽倒，蓝血横流，赛博傀儡拎着脊骨连接的头颅，回到凯恩面前复命。
  凯恩看了眼功能类似动脉，尚在汩汩流蓝血的人造血管，以及少了半张人造皮肤，露出内里的合金颅骨的脑袋，道：“我知道你能听到，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你就有机会坚持到警察赶来续你一命。”……
  三分钟后，凯恩点头示意，赛博傀儡将那根人造血管打了结，令其停止继续冒蓝血，然后连同那男孩的头，顺手吊挂在附近颇为霸道的抢占空间的一面霓虹灯招牌上，随后快速追上凯恩一行，离开了。
  又过了两分钟警察赶到，一番商询后，决定暂时放弃追查。
  然而凯恩，却没打算停止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