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三章 神仙亦被人情扰

  鼠人们抓到生命进化教的教主时，这位教主大人正在开无遮大会。
  有时候，若非亲眼所见，真的很难想象人的愚蠢下限。
  就以这教主为例，且不说他搞出的大被同眠，既有违普世伦德，又是开时代的倒车，就说他的模样，得多重口味，才能跟触手怪玩的津津有味？
  这教主就借着跟死亡藤蔓有机融合，将自己变成了触手怪。
  并且是C凯恩在漫威20K宇宙中的本体模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大量的、像是菊花花瓣般层叠众多的触须。
  不过C凯恩的触须不是刻意生成的产物，而是旧支基因的显性，同时正经功用很强大。
  这教主的倒也是正经功用，用于繁衍。可实际上他已经是怪物，生殖隔离让他再努力娇惯，也不会结果。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如此一来，他热衷于繁衍，图的是个啥，也就不言而喻了。
  偏偏这家伙还振振有词，宣称‘只有受神钟爱的，才能孕育出圣胎，然后母凭子贵，获得前往彼岸的船票。’
  而那些蠢女人，竟然也就信了。
  哦，还有蠢男人，竟然鼓励自己的女人多努力。凯恩对此也是相当服气。
  他觉得，从某方面讲，这些人比他的境界更高，脱离‘人’的范畴更彻底。至少已经剥离了雄性动物普遍都有的交配独占欲，送女送的心无挂碍，他比不了。
  总而言之，邪教成员的脑回路，已经不能以常理度量揣测了。
  凯恩看了报告，便知道除了教主，余者不过是工具人。
  就算是那几个搞事的办事员，也不过是工具人中的优秀分子。宛如狂信者般，打从心眼里信教主忽悠的那一套，从而自主性极强的完成使命。
  教主很快就被带到了凯恩的面前。
  主要是考虑到线索就这么一条，让鼠人们拆着玩，缺乏收获保障。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恰恰是这种仗着‘本事了得、势在必得’的思路，被针对了。
  那教主直接来了次灵魂爆破，紫色的光焰，在0.01秒内波及半径五十米区域。
  哪怕是凯恩，也没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逃脱，而只能是防御。
  十三级法术，神性侵蚀，释放方式就像是一颗炸弹，简单有效，对神也极为有效，触发引信就是对那教主施展搜魂类超凡手段。
  这是一次可以类比超强辐射作用于普通人的打击，凯恩传奇阶的领域防护，第一时间便告破。
  然后就是衣服。
  凯恩的外套没有太多讲究，经常随心所欲的变幻，但内衣却是法器。
  谨慎已然是他的习惯。
  尤其是回归后，竟是干些屠神灭圣的事，自然也会提防着被复仇。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使用凯恩·沙菲克这个身份，与昔日朋友互动的一个原因。
  而现在，精良的法器内衣也没能支撑哪怕1秒。
  接下来就是躯壳。
  总是说躯壳是第一工具，不是没有原因的。既然是工具，那么真到了需要的时候，还是舍得牺牲的。
  凯恩以细胞为依托，灌注超过细胞承受限制的黑暗之力，与侵蚀的神力对抗。
  这其实就是人体版的城市焦土防御策略，可以说是寸土寸血。
  只不过速度非常快。
  当然这些其实只是表象，本质还是法则的交锋。
  这次十三级法术所代表的法则，非常纯粹，就是一个概念，破坏！这这种纯粹而又强力的法则面前，哪怕凯恩能施展光明、时光、甚至命运这类上位法则，但由于相对而言太过浅薄，又失了先手，仍旧是不堪一敌，相继告破。
  也只有最核心的黑暗，确实撑住了。
  但具体保住的，只是里子，没有糟糕到需要以神魂之力，直面侵蚀。
  若是那样，那就是撼动根本，是比损失大量神秘要素还亏的一件事。
  而现在损失的仅是面子。
  但看起来却触目惊心。
  就见凯恩的血肉整个儿被染成了紫色，然后从明紫到暗紫，最后发黑，化作飞灰簌簌而落，由外而内，次第有序，层次分明。
  至于半径50米内的其他物质，一瞬间便荡然无存了，就仿佛被生生掏走了一块儿，只余影响的最外缘，宛如岩浆般透着熔毁效果，不过颜色是紫色的。
  比核弹爆炸后的核心等离子火球还强悍的伤害力，却没有造成次级伤害，不是出于怜悯，而是精于控制。
  将所有伤害都集中于目标区域，多一分外泄都没有，这样的表现，也是手段高明的佐证。
  凯恩悬浮在空中，并没有急着恢复，而是任凭躯壳进一步崩解。
  然而等了差不多有两分钟，他意识到等不来反杀机会了。便施展时光之术，作用于损毁的酒店部分，然后瞬间挪移离开。
  掌握了时光法则之后，顺时而下、逆时而上，只是最基本的操作。像凯恩现在这一手，就是相对复杂的时光之术，却也不单纯是时光之术。
  通过时光追溯，核对酒店破损区域原本的样子，然后以超凡版全息打印的方式，复制还原，损坏的部分就又恢复原状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之而死亡的人，想要捞回来，相对要难上许多。
  还好，魔法国会为了伺候好维克多·库伦这位捏着大家小命的野爹，将整个酒店都包了下来。
  这样也就避免了闲杂人等出出进进，省事了很多。
  因此，这次被牵连而死掉的，仅是几名押送生命进化教教主过来的鼠人，以及一名在酒店进行日常清扫的保洁。
  凡人命不值钱，凡人中的穷人，更是命贱如草。
  就本心而言，这时的凯恩其实也已经是高高在上，不怎么将人命当回事了。
  但他还算有一定的原则。因他而受牵连的，他一般都会给个说法。
  这次他给出的说法，既没有赔钱了事，也没有时光回溯复活那名保洁。
  前者确实简单，别说是正常高额保险级的理赔，就算是所谓天价，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但太粗暴了。
  后者则过于麻烦。时光回溯复活人，不光是复活那么简单，而等于是开了时空支流，哪怕只是一个凡人，本应死，却又活了，其活过来之后正常生活所引发的蝴蝶效应，也十分磅礴。
  若是死个人就搞这么一出，那么他的对手只需要当着他的面努力波及凡人，就能让他无比痛苦。
  届时，是坚守原则，结果将自己搞破产呢？还是放弃原则，让心灵多出一个漏隙呢？
  所以哪怕贵为造物主，很多事也只能是适可而止。
  凯恩的具体赔偿，是造个假人。
  保洁的克隆体，没有灵魂。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添加了一个智慧型傀儡，而不是一个活人，两者的区别就在于灵魂层面的信息计算量，才是大头，如果是非自然人的造物，没有被自然法则赋予真灵，那么其产生的数据，仅仅是凡世层面的，这点负担，对于正在解析整个黑暗HP宇宙的黑暗法则宙域封禁体系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如果只是一名凡人，即便加了真灵，信息解析度也不算什么，凯恩是能在解析之后，相对容易的抚平‘死而复活’引发的一系列时空、命运等法则波动的影响的。
  关键在于先例不能开，以免被利用。
  保洁死了，不是几分钟，而是永远。但对于他人而言，她只是消失了几分钟。
  她还是酒店的一名员工，还拥有之前的专业素养和优秀品质，以及一些小毛病。
  而对于保洁的家人，她也还是那个妻子、那个母亲、那个女儿，只不过在同事的撺掇下，卖了张彩票，却因为‘新人运旺手红’的原理，意外中奖，家里会不会因为这笔横财而上演‘可共患难，但无法同富贵’的戏码，那就不清楚了。
  凯恩完成血肉傀儡的制造，便将后续适宜移交给米兰达，自己则去了破碎大地。
  这里是特殊维度，是法外之地，方便他干许多事，包括以造物主的格位重塑一具在尘世行走用的躯壳。
  堕天使号仍旧在建造中，不过基本已经不妨碍使用。接下来最主要的建设项目，就是将之与这个维度捆绑。类似于奥西里斯在冥土神国干的那些事。
  只不过凯恩可不稀罕‘维度之主’的头衔，与堕天使号捆绑，主要也不是为了更好的利用法则，打造主场优势，而是为了不让进入这个维度的对手利用法则。
  而他的选择也意味着，哪怕是让堕天使号为维度陪葬，他都是不愿意的。为此宁可不享受那份主场加成。
  重塑身体之后，他便又回到了主物质世界。
  原本因为他的失踪而慌的一匹的傲罗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凯恩真要消失不见，不用等到死神通告兑现，他们的上峰就会先要了他们的命。
  虽然凯恩消失与否，完全不是他们的主观意愿所能决定的，但上峰表明了就是不讲理了，他们也只能是受着。
  说到这个，凯恩霸道的使用死神通告这种行为本身，人们其实是见怪不怪的，而是很多社畜都遇到过、且不止一次的常态……
  在凯恩看来，死亡藤蔓的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个陷阱看起来是愿者上钩，钓到谁算谁，他只是恰逢其会。
  但其一死亡藤蔓是旧日支配者系列的上级独立种族。其二未来赫敏跟他说过的那些时空分支中，并没有死亡藤蔓这一出。因此，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这是针对他的一场额外添加的戏。
  他心说：“加戏就加戏吧。”
  凡杀不死我的，便会让我更强大。
  更何况只要黑暗法则宙域封禁不被破坏，其他都是不影响大势的细枝末节。只不过做好了不仅能防微杜渐，还能锦上添花。总比主动权由对手掌握，积蓄一波，直接威胁他的操作根本来的好。
  既然告一段落，也就无需继续整蛊魔法国会的那帮人了。
  不过，没有个好的说法，就这么高举轻落，也不是很合适。
  可再反过来说，之前表现的那么高贵冷艳，现在主动跑去解释，同时是毁人设。
  于是最后就借鼠人之口，表达了‘暂且先这样’的态度，死神通告解除了，但死神印痕却留下了，就在脖颈上，不仔细观看，只会以为是一条褶皱，但实际上却是惹人遐思的死线。
  头颅暂且寄存，下次也许就不是通告，而是死神之镰直接沿着死线切割收人头。
  魔法国会的公职人员们，自然又是一通鸡飞狗跳。
  好也闹、歹也闹，悲也闹、喜也闹，人活着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折腾，真正的平静安宁，可以在死后去享受。
  所以这帮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又集中到鼠人筑山这件事上了。卧榻之侧有了他人，人们都淡定不能。
  法国的艾莉萨·方丹，千里迢迢的跑过来想要见凯恩一面，奈何已经人去楼空。
  艾莉萨·方丹年岁已经不小，在圈子流也算是成了名的大高手，地位高、不肯受杂事束缚，不碰权柄，日子过的本来挺逍遥。
  可再逍遥，也是跟圈子里的其他人，乃至这个世界互动的。不畏强权，不受厚利，那么人情呢？
  到了她这个级别，人情最是难还。毕竟一般不会动用，但凡动用了，就没有容易事。
  所以她还是来了波士顿，想跟维克多·库伦谈谈。
  结果人已不在，艾莉萨也不晓得自己是该松一口气好，还是大失所望好。
  其实凯恩本人也有点烦这个。
  因为维克多·库伦的底子被挖出来了，所以有人已经托关系到哈利·波特的姨夫弗农·德思礼那里。
  谁让维克多·库伦自称是詹姆·波特的姑舅兄弟，还数次招待德思礼一家到德州的农场等地度假，而说服德思礼一家的价码有相对较低来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有效呢？
  都说东方是人情社会，西方其实也是。人类是感情动物，人情往来再正常不过，受其所累，也在所难免。
  这也是凯恩开喜欢开小号的一个原因。
  像现在，维克多·库伦这个小号就暂时封存了。时间是最好的人情降温剂。也不用刻意做什么，过他个十年八年，自然就凉了，如果是几十年，人都凉了，更不用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