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五章 因由（上）

  相比于其他多元宇宙，漫威多元宇宙算是较为特殊和复杂的一类。
  其特殊性之一，就是在单体宇宙的基础上，还有额外维度的概念。
  额外维度又被称作子空间，如果将单体宇宙视作一个巨蛋，那么额外维度就是挂在单体宇宙上的葡萄又或黄豆、当然也有可能是苹果或西红柿，具体的大小不一而足。
  最关键的是，单纯讨论大小其实没有意义。
  主宇宙之所以能称之为核心，关键在于法则的完善及平衡。
  就这一点而言，套用超凡宇宙的位面、半位面与主物质位面的关系，一点都不会觉得违和。
  负空间便是漫威单体宇宙的一个子空间，是宇宙大爆炸后形成的一个特殊区域，其中的所有物质都带有负电荷，在这个空间中，有大气层，也有生物。
  生物中比较有名的种族，比如巴鲁尔人，又比如湮灭虫群（都是神奇四侠系列中的反派）。
  C凯恩是知道它们的，但不是很多。
  随着时间推移，‘无限宝石’篇章的时间线被翻篇，C凯恩丧失了先知优势，也不得不为未知的未来多做准备，并提高警惕。
  毕竟被扭曲了时间线的漫威电影宇宙，是带有黑暗特征的。既然在无限宝石篇章期间，就能因历史被改变而出现哨兵，且星耀会的幕后领袖真面目至今没有揭晓，那么，其他利害角色登场也绝对有可能。
  比如单体宇宙级别的强者，混沌之王、秩序之王。
  半多元宇宙级别的舒玛?格拉斯，维山帝。
  多元宇宙级别的五大创世神明。
  还有更强的超越神族，分子人、生命法庭……
  总之，正是因为大漫威宇宙的牛逼存在太多，随着历史线的扭曲，以及始终摆不脱的‘黑暗’前缀，C凯恩才渐感如坐针毡，忍不住派麾下主动搞事试探。
  他就怕，怕憋的越久，爆发越猛。
  没想到打开局面的，既不是绿虫毁灭克里人帝国，也不是人性化身为先锋的异域探险，而是靠大漫威宇宙内部比较常见的超级英雄平行宇宙互动。
  大漫威宇宙的超级英雄是出了名的能搞事，本世界不够他们耍，平行宇宙，以及过去未来，各种穿穿穿，也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极端漫威宇宙。
  相比而言，C凯恩所在的这个黑暗漫威199999远不够惨，更谈不上被玩坏。只不过由于其自身的种种特色，一旦出现灭世危机，很难做到东边不亮、西边亮，因此历史线快速崩毁，如今更是进入了青黄不接的死水微澜状态。
  而这次搅动一池水的，又是神奇先生里德?里査兹。
  没办法，作为漫威宇宙有数的智慧人物，‘神棍德’是个全才，且善于跟各色牛逼到不行的大人物沟通，人脉强悍，是漫威大宇宙最活跃，同时也是‘保质期’最久的英雄之一。
  时隔百年，当年引发超丧病毒危机的罪魁祸首，自然是浮出水面了。
  这也导致多年来为这事耿耿于怀的惊奇队长和卤蛋尼克?弗瑞恨屋及乌，险些就将漫威宇宙的第一家庭跟彻底铲除。
  关键时刻，神棍德的大忽悠本领再显神威，一通利害陈述，首先将尼克?弗瑞安抚住了。
  至于惊奇队长，虽然是个很有担当的英雌，但不得不说，她有美国大妞大咧咧和傻白甜的一面，所以只要不是见面就被一波莽死，比尼克?弗瑞好哄的多。
  尼克?弗瑞没怎么犹豫，就通知了C凯恩。这些年来，他努力加强与C凯恩之间的互动的方针一直未变，这次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C凯恩确实很看重有漫威第一家庭之称的神奇四侠一行，主要是看中其掌握的技术，毕竟这一家来漫威199999避难，靠的就是技术，而不是运气。
  见面的具体地点，就选在了纽约时代广场。
  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时代广场别有一番景致。
  凯恩就在最著名的纳斯达克大屏顶端生成了一个平台，作为会晤的临时场所，从这个平台上，能够俯瞰‘疯狂三角地’，神奇先生他们的穿梭机，就在那里。
  “世界十字路口，寓意不错。”凯恩说着扭回头，目光依次从里德、苏珊、还有他们的儿女富兰克林和瓦蕾莉亚身上扫过。
  这四人此时此刻都有些拘束，不是因为尼克?弗瑞事先‘打了预防针’，而是他们本就知道凯恩的牛逼。
  不但知道凯恩的强大，甚至了解凯恩喜欢直来直去的习惯，于是里德作为代表，很直接的就说：“凯神，我们知道次元壁，或者说，第四面墙。”
  第四面墙，是戏剧术语，简单的说就是演员在演全景戏的过程中与观众互动。
  代入到这个世界，意味着神奇先生他们知道自己是漫画、影视中的人物。
  同样是这次会晤的参与者的尼克?弗瑞，眉头紧蹙，显然他听懂了。毕竟百年岁月没有白过，尼克?弗瑞的知识储备远超常人。
  里德这时向尼克?弗瑞致歉：“对不起，按照指示，只有在凯恩在的时候，才能畅所欲言的说这些事。”
  尼克?弗瑞哼了一声，他自然听懂了里德的意思——只要凯恩在，如果不愿意让他获知相关信息，事后自然能通过清洗他的记忆都办法搞定。
  凯恩也听懂了，呵呵一笑：“从某种角度讲，我们都是一路人，不过我个人更喜欢尼克?弗瑞，因为在我的记忆中，光照会虽然也有为了大多数、牺牲一小撮的噬罪品质，但过于傲慢，从这个秘密组织成立，基本上就没干成过一件有益于群体的事。尽管初衷都很不错。”
  里德神色有些赫然，他就是光照会的固定会员，光照会的所有行动他都有参加，那些经历也都历历在目。
  谁能想到，这个由钢铁侠、奇异博士、X教授等最聪明的英雄组成的秘密结社，竟然一再的好心办坏事，真的是有够糗的。
  凯恩的表态让尼克?弗瑞很受用，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揪住‘第四面墙’这概念，确认的问：“这么说对于某个高维世界，我们甚至整个宇宙不过是书著、影视、之类的存在？”
  里德神色沉重的点点头，他的妻子儿女们的神情也很不好看。显然，直到现在，他们都无法真正坦然的面对这些信息。
  尼克?弗瑞又看向凯恩：“那么您呢？一直知道。”
  凯恩撇撇嘴：“嗯，现在抛出这个概念，让我感到有些尴尬。”
  尼克?弗瑞努力装平静：“要说我这些年有什么长进，那就是任何奇说怪论都能接受。在我看来，这世界真实不虚，我的人生真实不虚，这也就够了。”
  “能这么想是好事。更何况，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将历史扭曲的面目全非开始，你所受到的所谓‘宿命’影响，就已经很低很低，你一直在谱写自己的人生，以及传奇。唯一特征十分浓烈，现在则获得了‘超然’属性。”
  这次尼克?弗瑞是真的感觉好了很多。毕竟凯恩没有必要恭维他，也没有这方面的习惯。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番宽慰之言就显得格外真实，以及让人受用。
  “曾经我是‘宿命’的傀儡，但过去的一大段时间和现在，我在书写自己的历史，创造由我选择的未来。”
  在尼克?弗瑞自我肯定的时候，凯恩已经转头看向里德，问：“这么说你们是冲着我来的，你们的宇宙发生了什么事？”
  “第四次秘密战争。”在凯恩面前，里德没有任何保留且言简意赅，不敢随意开嘴炮忽悠。
  “嘶……”凯恩下意识的吸气。
  尼克?弗瑞见此，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知道，凯恩没有故作姿态的毛病，他这样的反应，只能说明情况非常、非常的严重。
  于是下意识的就插话问：“很麻烦？”
  既然已经说破，凯恩也就不再扭捏。
  虽然自古就有‘机事不密则害成’的说法。
  但就像凯恩刚才表达的态度，相较于里德、苏珊这些人，他更凭信尼克?弗瑞的三观和智商。
  无论是对相关信息的保密，又或因此引发的思索和行事，他都更信赖尼克?弗瑞可以做出正确的、或者说他能接受的选择。
  所以当尼克?弗瑞问，他就很坦然的解释了一下：“漫威多元宇宙，是本源世界的人们，对你们所在的这个多元宇宙的称谓。漫威是一家公司的名字，以漫画起家。而我对于漫威多元宇宙的最后先知记忆，就是第四次秘密战争。”
  他又道：“从漫画的角度分析，第四次秘密战争代表着重启之作，之后就进入一个全新全异的新阶段。说白了，漫画创作者的脑洞也是有上限的，并且受时代、商业运作等等要素影响。”
  “人类作为短寿种，也很难规划出一个足够宏大、长远且详实、而又总是符合时代需要的设定。再加上激情创作的率性，所以不可避免的出现‘吃书’的问题，一而再。”
  “再后来，就不仅仅是吃书了，笔下的漫威英雄们在多元宇宙各种装比、各种飞，终于到了一个随手灭世、创世的极致程度，再继续下去，又尬又无趣。”
  “毕竟‘皇帝的金扁担’已经膨胀到以普通人的思维，去臆测整个多元宇宙全知全能的神的认知和思路的程度，自己都觉得编的不像，同为凡人的读者们也很难产生共鸣和认同。”
  “进入信息时代后，作品的表现形式渐渐向更直观、更富有感染力的影视所取代，而影视又受篇幅、特效技术等影响，不得不进行改编，于是就诞生了这个宇宙，漫威电影宇宙，编号199999。”
  “电影宇宙才是时代的新宠，被更多的人所认可和追捧。反过来影响漫画，正好漫画也进入到了空洞乏味的虚高状态，那就来次毁灭后的新生喽。”
  “所以，第四次秘密战争的大概玩法，是捉对碰碰消，单体宇宙与单体宇宙之间的。或者更细致些说，平行宇宙与平行宇宙之间以一种激烈的方式进行融合。只能存在一个，谁该生，谁该死，自然是要争上一争的，而最后的最后，是只剩一个，且受到了巨大影响。皆亡、随即皆生，但已经完全不同，这就是全新全异的意思。”
  “当然，所谓的完全不同，也不过是创作者从基本逻辑的角度，给读者一个合理吃书的理由，无论如何，刻画了那么多年才通过一个个故事立起来的漫威英雄，是不会彻底放弃的，这里边既有情怀，又有商业价值等等。这些相信你们都能很容易想明白……”
  随着凯恩的讲述，尼克?弗瑞下意识的不停吞咽口水，而神奇先生一家，则各种情绪包，一副五味杂陈的样子。
  他们尽管知道第四面墙，却也不能像凯恩这般轻易的就跳出界外进行分析，直指本质，实在是他们作为漫威英雄，‘只缘身在此山中’，沉浸的太深了，尤其是投入了太多的感情，说拔出来就拔出来是做不到的。
  反倒是尼克?弗瑞，更为冷静客观“无论如何，从他们接触到您开始，‘宿命’的影响势必淡化。”
  凯恩很无情的泼冷水道：“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次元壁的玩法骚的很，漫威英雄跑去跟组着对峙，要求修改剧本，甚至进行了屠戮。当然对本源世界的人而言，这都不是真的，可对漫威多元宇宙的人而言呢？所以我的存在，也未尝不能是一部扑街同人的故事。”
  “所以说，思虑之害甚于酒色。过于放飞自我，想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是自寻烦恼。”
  尼克?弗瑞点点头，道理他明白，但人从来就不是光是明白道理就能做出正确应对的，还有情感的部分，实在是投入太多，想要回头或就那么轻轻放下，谈何容易。
  当然凯恩也有类似的苦恼，但不是这个口，所以他可以装理性的比装到飞起，心平气和的扭头问神奇先生道：“战争进行到哪个阶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