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二章 让我们来谈笔生意

  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角度，作为灰胡子雇佣军的领袖、第四任灰胡子，凯恩自然不会跟星灵客气，冒充星际共产友人。
  双方的交涉，就是在晾衣架号的休息室中进行的。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曾经的穷比，凯恩不可避免的拥有两项特征。
  第一就是勤俭节约，恨不得石头里边榨油，以及块变废为宝这个调调。
  其次就是有点小资情调，或者说闷骚，摆土豪阔气的那一套他有点没法向自己交代，毕竟过去一天到晚喷暴发户，如今自己也这么搞，太打脸，于是就是时不时小资一下，往好了说，就是低调的奢华。
  就像这晾衣架号，作业舰船，并且多半还要冒着一些这样那样的风险作业，换成一般设计者，自然是恨不得将每处空间都利用起来，强化防卫力或专业能力。凯恩的设计，却有着不逊色银河英雄传说宇宙帝国旗舰宫殿级别的厅室。
  只不过银英中用来做舰桥兼指挥室，而凯恩则用来做会议室，休息室。
  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玩过家家，偌大的军队好好连个参谋部都没有，但在军事上，他的风格还是比较严谨和简约的，除了向战锤宇宙致敬的灰胡子，基本不玩华丽奢豪那一套。
  作为在不久前的战事中做出一定贡献的阿瑞斯师指挥官，里昂?福克斯也被允许登舰，他自然是暗自腹诽灰胡子的‘荒淫无度’。
  以联邦的战巡为例，从内到外都有种像20世纪80年代工业风致敬的嫌疑，很多大兵就都称之为金属牢笼。人员的居住环境，能跟那个时代的军用舰船人员居住环境媲美，相对于星际航行的文明级别，真的是堪称苛责。
  舰船官兵们的起居条件这么差，不是因为相关部门不懂得以这个时代的制造技术水平，装饰装潢真的就是捎带手的一件事。
  而是因为联邦要求军队保持肃穆。据不可靠消息称，类监狱工厂的设计，有助于巩固中枢神经再社会化者的思想状态，是一种有利的环境约束。
  另外，联邦真的是太想将战巡舰打造成万能单位，恨不得将能塞进去的都塞进去。像休伯利安号，内中居然装有MCV，也就是基地车的组件及其他部件。
  可以想象，这些设备的确是很容易玩殖民拓张，到那里都展开成一个基本自给自足的前哨站式的基地。可空间占用量也是刚刚的，对船员，以及搭乘的陆战队员而言，完全就是噩梦。
  因此别看里昂?福克斯创始家族出身，进入到军队这个规则森严的体系，很多时候，想不同甘共苦都不成。
  这也是他特别憎恨或者是嫉妒灰胡子之流的战争鬣狗的地方，给他的感觉，这些杀杀人、跳跳舞的家伙，活的才是真的潇洒。
  “但是，妹子呢？”里昂暗忖，他从一进来就用眼角四下打量，根本就没见到养眼的靓妹服务。
  “短裙大长腿，盘儿靓胸傲人，这样的硬件条件，不是正应该配备制服诱惑吗？有豪舰豪厅没美人可久太遗憾了，这根本不会玩啊！莫非灰胡子是一帮基佬？”
  凯恩根本没怎么理会里昂的心情，在他眼中，里昂就是卫生纸，需要时拿来用，不需要时扔到一旁，当道具都嫌掉份儿。
  现在他的主要交涉对象是星灵。
  他一口气提了差不多十项技术交易内容。当然没有直说具体的名称，而是全都以黄金舰队某某处体现出来的相关技术来代称。
  毕竟作为灰胡子，他不应该对星灵的科技又太过深入的了解，他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塔萨达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他说自己比较了解人类，可不是胡说，而是真的对科普卢星区的人类文明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
  最为博大精深的文化、哲学这块儿，确实差些，可对社会形态，军事，科技等领域，就真的是堪称是精通了。
  塔萨达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很会拿捏分寸，他提的技术，都是比较高端，但又没有碰触星灵底线的。
  所谓星灵的底线，就是跟凯达林水晶相关的那些技术。一方面，这类技术是星灵科技体系的核心，另一方面，这些技术都是建立在凯达林水晶上的，想剥离也做不到，而星灵不可能将凯达林水晶技术用来做交易。
  凯恩可不仅仅会拿捏分寸那么简单，凯达林水晶相关，白给他都未必要，毕竟是SC宇宙所独有的，去了其他宇宙都用不出，这样缺乏泛用性的技术，再高端也没用。
  正被挫败感折磨的阿尔达瑞斯心情很不好，凯恩的狮子大开口让他极为反感，他很直白的将之表露了出来：“你简直就是人类贪婪无度的最佳诠释。”
  凯恩却不以为意，保持着平和心态。情势现在对他有利，作为握有主动权的一方，总是会显得更宽容一些，甚至乐于欣赏对方气急败坏的吃瘪模样。
  他道：“我们人类有这样一个说法，叫做‘你可以漫天要价，我可以落地还钱’，意思是说，交易的真谛除了诚心，还在于杀价，一个双方都能不算太满意，却又能接受的价格，才是最好的，那意味着对彼此而言，都是不偏不倚。所以，你应该先听听我这边的报价。”
  阿尔达瑞斯对凯恩这副嘴脸相当的不感冒，正想再次回呛，塔萨达制止了他，塔萨达也不喜欢凯恩这种奸商嘴脸，但塔萨达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私人好恶影响正事，塔萨达暗中提醒阿尔达瑞斯：他们是来交涉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交朋友的，更不是来吵架的。
  没错，星灵的友谊可一点都不廉价。原历史线吉姆雷诺能获得塔萨达等人的友谊，除了其过硬的品德节操，和仗义每多屠狗辈的行事作风，还因为当时星灵们所面临的局面，可要比现在严峻的多，惨的多。
  塔萨达当时为了忠于自己的信念，在星灵中已经是人嫌狗弃，身边只有狐朋（泽拉图）狗友（雷诺），秀了数把患难见人心，才奠定了跨种族友谊。
  凯恩可没有命运之子的那份运气，他也宁肯不要那种以牺牲了无数无辜者才达成的背景条件。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他没打算交朋友，塔萨达他们同样将之视作钱货两清的一次交易。以后需要对手砍对方的时候，也不用犹豫。
  有卡拉之道，阿尔达瑞斯自然是能很好的理解塔萨达的思路和真实态度，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听凯恩报价。
  凯恩给自己倒了些酒，然后打个响指，穿着军服的服务人员用托盘端上来香水瓶般的容器，内中装着紫色液态物质。
  “人类的自然科学，分析并寻找万物的本质，然后加以利用。幽金和态化氢，也在这个范畴。这是我的研发团队生产的新一代精神致幻剂，利用幽金解决态化氢容易上瘾的问题，效果不错。相信对你们而言，能当做能量饮料使用。”
  塔萨达和阿尔达瑞斯哑然，尽管凯恩已经一再表现了自己的神通广大，但两人仍旧没能想到他竟然还能拿出招待星灵的物品。
  有自主酒吧想喝什么随意的里昂?福克斯此刻自然是没心情喝酒，而是眼珠冒火，他心道：“福克斯家族有专门的风投公司，眼珠不错的关注市场，寻找那些能成为摇钱树的项目，为什么就没有发现类似物品？否则用来讨好星灵，岂不是事半功倍？”
  谈事都在酒宴上。
  这个说法的真谛在于，吃吃喝喝容易放松情绪，促成较好的对话氛围。否则一帮活的越久就越喜欢狗的人精，想要开诚布公的谈谈都不容易。
  现在的气氛就有所缓和，塔萨达和阿尔达瑞斯都尝试了一下，这种熏蒸式摄取的液态能量，作用出乎意料的好。
  纯粹，还没什么副作用，塔萨达感到振奋，而阿尔达瑞斯则情绪舒缓，觉得自己透露了艾尔的坐标，也不算什么罪该万死的事了，想办法补偿吧。
  凯恩则开始他的报价。
  塔萨达、阿尔达瑞斯和里昂，事先都以为凯恩最大的依仗，就是被晾衣架号牢笼封锁的利维坦残骸。结果凯恩表现的比他们想的有节操的多。
  凯恩表示，利维坦残骸，不过是块敲门砖，是促成这次交涉的物品，而不是交易物。
  凯恩拿出的也是技术。比如说晾衣架号上使用的电磁力场技术。
  “技术本身并不算特别高端，依照你们星灵表现出来的能量科技，知晓思路后，研发出来也不会太久。但现在星灵最缺的就是时间，这时才研究，不赶趟啊！而如果能直接拿到这个技术，迅速的投入使用，产生的价值有多大呢？”
  为了说明这个技术的价值，凯恩还提到了他之前扮演的神棍天使。
  “事实证明，不管你们是否愿意看到，事情都按照那位超凡存在所说的来了。异虫的确是剑指星灵，也极有可能被某种力量约束，占据星灵母星的神庙成为其至高目标。这一点，相信回头通过深入研究脑虫，能够彻底确认。”
  “那么问题来了，那位天使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卡拉之道，会不会也被利用呢？”
  “我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相信你们若是真当回事，至少做些准备，总好过万一真相被不幸言中，而损失惨重吧？”
  “我对你们的卡拉之道并不是很了解。但既然是网络，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我们人类所使用的互联网。这网路传递信息是很便捷，但网络病毒传递起来也同样便捷。在我们人类的互联网世界，以计算病毒等手法入侵的黑客，和专职防范的红客的较量，可以说天天都在上演。”
  “我不指望离你们的卡拉网道也搞这种正邪对抗，但起码的保护，比如网关什么的该设置吧？具体可以建立局域网，并有相关负责人，说白了就是层层制约，不至于一个终端被攻破，就导致整个全域网被感染。”
  “而除了从软件方面入手，硬件方面也得跟上。我这电磁力场的价值就得以体现了。彻底隔绝，包括灵能交流，这是加入了量子通讯技术逆推出来的防共振技术的电磁力场技术，无孔不入的虚空之力，也无法渗透力场屏障。”
  “并且耗能少，布置方便，是成熟的技术，网道管理体系再加上这种格局技术，卡拉网道的安全就有了极大的保障。用它来交换你们的静滞囊技术，我觉得你们并不亏。”……
  凯恩逐项跟星灵掰扯，基本都是这个套路，用貌似是星灵急需的技术，来换取其真正高端的技术。
  “我承认，就技术的真正价值而言，你们的技术更具含金量。但如果把附加价值算上，难道亿万星灵同胞的安危，价值很低？我们人类的一位伟人曾说过：留地失人，人地两失。只要星灵们在，艾尔失陷也可以再夺回来，即便流浪他域，星灵种族也依旧长存昌盛。反之，呵呵……”
  当然，凯恩也不是没上干货，像光矛技术，凯恩就很大气的拿出来交易了。
  里昂还为此急的险些失控，就差直接骂：数典忘祖，卖族求荣了。
  但不粉不黑的说，以星灵的技术，攻克光矛其实难度并不大。
  他们很久以前就制造出了AI，并成功将族中精英的人格，通过AI再现。这样的技术底蕴，用于射击轨道即时演算什么的，没多少压力的。
  而德拉肯钻机的技术虽然很黑科技，却未必黑的过凯达林水晶。
  总的来说，凯恩认为，心灵没有光矛，很大程度是因为他们的种族文化不似人类这般血腥求生。
  人类文明可没有人扶，一路杀出条出路，包括杀同类。
  人类文明三大主题之一，就是战争。
  各中科技发明，也总是优先战争运用。
  你说它穷兵黩武也好，说它残酷好战也好，一个结果是不可争辩的，那就是人类在战争艺术方面的成就，甩星灵好多条街。
  当然，人类也被异虫甩很多条街，异虫就跟凯恩的铁血虫群差不多，只有两个状态，战争和备战，严格的说都不能算是完整的文明。
  说回到星灵，星灵欠缺的，其实不是科技，而是战争相关的思路，从兵器到战术，等等。
  所以今天光矛当众一亮相，凯恩琢磨着，星灵多半回头就会启动这个研究，看能不能研制出类似的武器，否则被远距离吊打，那太坑了。
  不仅是星灵，异虫也同样会想自己的办法。这是拥有星际航行能力的文明所该有的科技底蕴，这是文明之间的较量，但凡能打的起来，就意味着彼此在技术方面差距并不是太大。
  一招鲜吃遍天，文明作为亿万个体汇聚，各路人才层出不穷的群体所建立的代称，基本不存在这种情况的。
  再者，凯恩也不愿赌星灵的人品，和德拉肯国际以及其联邦权贵的节操。星灵可是一直暗中窥视人类的，盗了专利请问要找谁仲裁打官司？而联邦那些家伙，没机会创造机会恐怕也会卖钻机相关技术的。
  凯恩觉得，他们卖，就不如他卖。首先他壮大自身的核心目的虽然不是当一个纯粹的**，但确实是为了救尽可能多的人。
  其次他的光矛是现成的，不久前才展示过。这意味着他比联邦更具谈判资格。为什么塔萨达肯卖面子跟他交涉，而不是一声令下，让黄金舰队抢晾衣架号？还不是因为有玻璃渣舰队的光矛打击镇场子？至少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联邦呢？凯恩觉得里昂?福克斯就很有代表性，哪怕来谈生意的交涉人员在谈判上比里昂更专业，可弱国无外交，狗给人衔回来一块狗头金，能指望人给狗买相当于那块狗头金价值的带骨肉？人家一句“给你那么多，你吃不了放时间长都臭了”就把狗打发了。
  所以，他这个拿到对等交涉资格的来卖，才能要的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