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三章 七年终咬饵

  阿米塔格为绿皮即将发明火炮而心惊胆战。
  他有些失神的挤出人群，脑袋里尽是本就疯狂不畏死的绿皮们操控着火枪大炮攻城略地的场面。
  不久之后，一段鼓点节奏异常鲜明的歌声传入耳中。
  伙计，你是个只会大声嚷嚷的小子。
  四处游荡鬼混，希望有一天能成为老大。
  你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把屁精到处踢来踢去。
  唱吧……
  我们要让你摇滚起来。
  我们要让你又摇又滚！
  老兄，你是个大块头，一条硬汉。
  在街头叫嚣，总有一天要接管这个世界。
  你脸上流著鲜血，狼狈至极。
  一次次寻找出头的机会。
  唱吧……
  我们要让你摇滚。
  我们要让你又摇又滚！
  老兄，你老了，穷光蛋一个。
  眼中丧失了热情，不再做打一场好架的美梦。
  你搞得灰头土脸，狼狈至极。
  在郁闷中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唱吧……
  我们要让你摇滚。
  我们要让你又摇又滚！
  大家一起唱……
  我们要让你摇滚。
  我们要让你又摇又滚！
  我们要点燃你心中的火，让你动起来。
  竞技精神，磨砺武技，Waaagh就在你前面。
  又摇又滚，竞技精神，摇滚！摇滚！
  毫无疑问，这是凯恩无耻的剽窃了本源世界的名曲‘Wewillrockyou’。
  在凯恩的记忆中，皇后乐队的这首歌曾做过电影{圣战骑士}的主题曲，有着神曲特征，感染力强且易上口。
  他将这首歌的词改了改，作为大竞技赛事的主题曲用个，效果一级棒。
  当这歌声响起，就意味着滚霸又一次战败了大竞技场优胜的冠军战团。每次都是由凯恩领唱，然后数万观众齐声唱，最后基本上都是大竞技场外面通过神术投影观看角斗比赛的绿皮们也都一齐唱，超大规模的大合唱，场面极其震撼。
  大竞技场联赛，就是属于绿皮们的世界杯，这样的操作形成了向心力的凝聚，而给阿米塔格这样的外来者的感觉，则是恐惧，那种百万合唱所造就的气势让人灵魂都为之震颤。
  对阿米塔格这样的有心人来说，可以从绿皮社会的各种细节中感受到力量，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些感受反馈回纳格隆德，会让混沌矮人很痛苦。他们有着统一黑暗之地的梦想，并且一直都做的不错，他们无法忍受这个梦想受到威胁，甚至有灭绝之险，他们必然要搬开绿皮这块挡路石，为此不惜铤而走险。
  这次阿米塔格觐见，奉上更多的精良武器、还有各色用品，以及混沌矮人们酿造的冰霜火酒。
  凯恩正好从大竞技场归来，假意志得意满，又因混沌矮人献上的礼物而格外欢心，就多喝了几杯。
  喝的醉醺醺，就开始大着舌头吹牛皮。
  阿米塔格本就是间谍，怎么会放过这个趁机打探消息的机会。便使用交际技巧，语言、表情一齐上，刺激凯恩。
  于是滚霸说漏了嘴，还拿出了他的秘宝。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的大宝贝，混沌之心！”
  阿米塔格是混沌矮人，自然对混沌的之力感知敏锐，他敢说，他活了近千年，连听都没听说过竟然有这样力量纯粹的宝石。
  哪怕是隔着数米远，那颗发光宝石的能量波，都引发了他躯体的变化，就仿佛泡在暖水里，又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每一个细胞都在雀跃，感觉难以言喻的棒。
  实际上，这所谓的混沌之心，是人工提纯淬炼而成的。它的本质，是神奇、玄奇、灵奇的聚集结晶体。
  这的确是超级宝物，甚至可以说，即便对于那些超脱于宇宙之外的高维度存在，它都是稀有的、不可多得的。
  凯恩估计，如果他还是一名轮回者，那么用这个东西，多半能从万象门体系那里换到自由，并且是不减少任何已获得能力、物品的前提下。
  而对于以宇宙为生存环境存在的神祗，这混沌之心，就是无出其右的至宝。毕竟它是一个宇宙的精华，是另一个宇宙卵在没有生成之前的浓缩。
  面对混沌之心，阿米塔格险些当场失态。他本能的感觉到混沌之心那无与伦比的伟岸力量。
  他知道，有了这东西，眼前这头绿皮必然能够成神，绿皮横扫黑暗之地，也将只是时间问题。
  他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高穆斯山区，之前连装装样子跟绿皮们在奴隶交易上讨价还价都懒得做了，他现在就想着尽快将消息送回去。
  他觉得若是帝国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那么混沌矮人应该躲入深深的地下，或者迁徙，以避开黑石绿皮的锋芒。
  “最多再有3年，黑石绿皮必然会发动Waaagh战争，任何已知的被选中的种族，都将只有被摧毁的下场，除非黑石绿皮们选择攻打混沌深渊！”
  这是阿米塔格在报告会中，以最严肃的态度对一帮混沌矮人的大佬所说的。
  混沌矮人内部并不和谐，阿米塔格以自己多年积攒的荣誉和信誉为代价，促成了这次集会。
  他甚至不惜以损害自己的灵魂为代价，让术士先知们，用法术，当场呈现他所看到的，甚至他的感觉。
  混沌矮人的大佬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论残忍，混沌矮人跟绿皮可谓各有千秋，两者最大的不同，无非是一个严肃，一个欢乐。
  阿米塔格这番举动自然不是因为对哈苏特的虔诚和对混沌矮人深沉的爱。事实上以混沌矮人的社会环境，是不足以培养出拥有虔诚、忠诚之类美德的个体的，至少不够纯粹。
  阿米塔格赌对了，他的举动，成功的吸引到了哈苏特的注意。
  之后，阿米塔格也拿到了他的报酬，他成为哈苏特的眷顾者，被当众擢升为术士先知。
  为此，阿米塔格事后很是开心了一段时间，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计算之内，不考虑出身，他差不多是地位提升最快的混沌矮人了。
  当然，哈苏特觉得，它才是那个最大的受益者，并且是理所当然。
  在它的认知中，混沌矮人的作用之一，就是像延伸出去的触手般，帮它寻找宝物。有助于获得更多力量的宝物。
  它知道这个世界有这类东西，对于它这样的存在而言，世界就像一个过滤器，经这个世界过滤之后，就可以被它吸收和利用。
  而在凯恩眼中，这叫不学无术，实际上所有的亚空间中的扭曲之物，都带着这种坐享其成的特征，它们的诞生、成长以及所在的环境，决定了它们没有‘奋斗’的概念，而将轻易的获得视作理所应当。
  这类玩意用东方的哲学说，就是应势而成之物，大势一去，天地不予，立刻身死道消。不过宇宙级的兴衰循环，以凡人的时间观念看着实是太过缓慢，一般很难等上看人家‘楼塌了’的笑话。
  大魔哈苏特虽然不学无术，但毕竟活的够久，它虽然不认得混沌之心，但仍旧很快就判断出，这东西对它有大大的好处。
  “果然，经世界法则的酝酿，果然有这样的奇物诞生了！我的，它必须是我的！”哈苏特的贪婪之火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点燃了。
  它被这股火烧的饥渴难耐，一刻也不想多等。事实上这种有好东西就占为己有，不抢到手，就寝食难安、夜不能寐的特性，几乎是每一个亚空间生物都有的。并且贪婪程度与实力成正比。
  只不过，好东西也分三六九等，对高端者而言，寻常之物难以入眼。
  而混沌之心的诱惑力，主要在于其对灵与肉的双重增进效力。对于好不容易打造了肉体的哈苏特而言，没有什么宝贝比它更适用了。
  这造物自然不止适用于它，凯恩也是用的到的，黑暗金字塔在熔岩地心中游荡了20多年，凯恩第二次过来后，又先后制造了92台更具专业性的黑暗金字塔搜集混沌物质，所获得的奇物，也就造了这么一颗混沌之心。
  它确实是好宝贝，只不过阿米塔格看到的，其实是个虚有其表的样子货。混沌之心最丰美的部分，已经被凯恩、赫敏他们分着用掉了。
  用凯恩的话说：“我们来这个世界，所为的确实主要就是它。有了它，我们才能迅速补足岁月积累方面的短板。跟我们自己的实力提升比起来，能不能钓到一头大魔，反倒是次要的。”
  的确是，正所谓计划赶不上不变化，凯恩当初刚来的时候，拿来主义的毛病再度发作，看混沌矮人眼热，觉得这帮即便都被扭曲了，仍旧秩序井然，很有DND宇宙九层地狱的那些魔鬼的风采的黑矮子们，会是不错的发展科技的劳工。
  可要想打包这些倔驴劳工，就必须以釜底抽薪的方式，干掉哈苏特。否则以哈苏特的尿性，必然会不惜一切的发动圣战，结果就是即便最终胜利的是他，混沌矮人多半也死伤殆尽了。
  接下来的数年岁月中，一直都没能获得坑掉哈苏特的机会。混沌矮人的价值也一路走低，越来越低。
  最主要的贬值来自两件事，其一就是思路的转变。冷静下来的凯恩发现，他其实并不缺乏秩序阵营的劳工，他缺的是像绿皮这种于自由混乱中，靠着三分钟热度玩激情创意流的。
  另外一件事，就是光精灵的创造。
  跟光精灵比，混沌矮人就难以入眼了，低效落后的奴隶制-度，贪婪成性，内斗不止，这些都会严重制约生产力的提升。
  凯恩赫然发现，哪怕是在原历史线，混沌矮人的牛掰，也就是矬子里边选大个，在各有各的烂的背景下，差不多彻底融合了混沌影响的这支矮人势力，反倒是一直稳定的发展，不似其他种群，各种反复轮回，王朝更迭。
  然而这样的鲜亮，其实并不值得他期待。又或者说，见识了诸天万界的他，过于心高气傲，容不下任何走弯路的种群。
  可走弯路才符合客观规律，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文明发展的过程，往往就是一次次路线证伪的过程。
  相反，像他这种站在历史下游，利用前人无数次失败尝试所积累的智慧，挥斥方遒、吹毛求疵的，才算是不正常以及不要脸吧？
  等时间拉长，将这些关窍都一一想明白之后，凯恩收复混沌矮人为己用的心思也就淡了。
  说个私心话，天大地大，自己最大。以他现在的情况，提升核心团队，也就是他和赫敏、玛利亚、瑟琳的实力是第一要务。
  其次是他的神国势力，也就是战争部分的虫群体系，和经济部分的魔法工业体系。
  然后才是外围势力，比如已经在旧世界活跃了近30年的‘血色旗帜’，又比如修整了7年的黑石绿皮，再比如有可能被拿下的混沌矮人。
  这都是有次第顺序的，任何资本的投入，都应该以之为准绳，而不是东搞一下，西搞一下，最后哪个都搞的不太好。
  有了这核心指导思路后，凯恩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操作，他和赫敏、玛利亚、瑟琳，最需要的是神奇之物，通过吸收消化，达成高速强化的效果，等于是缩短了成长时间。
  像现在，凯恩不但将过去的亏空全都补了回来，本体还爬升到了圣灵阶的中层水准。
  以天国的力量体系排位，这算是大天使阶。
  但实际上天国的力量体系也混乱的很，有很多大天使因为耶和华的恩赐或特殊际遇，实力远超同阶。
  所以天使九阶，也不过是个相对参照，而用DND宇宙的神格划分法，则相当于神格3。
  神格1是微弱神力，2-5是弱等神力。
  不过凯恩不是信仰神祗，神祗他都不屑于将信仰体系算做自己真正的力量。因为他觉得该种力量太易被剥夺，掌控度较低。
  而且作为黑暗次元之主，他有一个神奇的后盾，所以单纯的用DND法则来判定他的实力等级，同样不合适。
  没有哪种划分法是真正适用于他的，毕竟他本就不是任何一个体系中的嫡传正宗。用那句东方神话的时髦话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当然也有烦恼，黑暗之力对他神魂的侵蚀越发的强力了。差不多是成正比的，过去他的魂魄还是凡人的灵魂而没有转变成神魂时，感觉侵蚀就没这么严重。
  还好，这方面他一直未雨绸缪来着。赫敏、玛利亚、瑟琳，她们并非花瓶，建立光暗循环体系，就是要通过这种转变，来有效的分担侵蚀之力。
  就目前而言，效果还不怎么明显，但前景可期。
  他跟赫敏她们，这7年来有闲的时候，经常研究这个。这种研究，也有助于更好的理解能量的性质和能量之间的转换，而更好的运用力量，无疑也算是实力提升的一种体现。
  再加上旧支需要解构，势力需要发展，外围势力也得时不时的招呼一下，凯恩的日子真的是过的很充实，7年都没什么感触，就那么一晃，就溜走了。
  如今，贪欲大胜的哈苏特终于咬钩，它没能鉴破凯恩的阴谋，也没能辨别出混沌之心的真伪，甚至都没跟它世俗的仆人打招呼，就急火火的扑向黑石高原。
  在哈苏特看来，尚未成神的一只绿皮，就算手握混沌之心这样的至宝，也没办法充分利用，根本不是它的对手，更别说它打算以突袭的方式，先拿下一举夺得宝物，顺手再捏死滚霸，然后在黑石高原放把大火……
  在哈苏特眼中，几百万绿皮也不算什么，没有高端战力，单位区域内所能容纳的数量是有限的，能释放的战力就那么高，连它的防护都无法攻破。
  当实力的差距拉的太大，以量取胜就是个笑话。
  另一方面，哈苏特毕竟是在亚空间那个怪物堆中历练出来的，起码的谨慎还是有的。
  它倒是没有怀疑混沌之心是个陷阱，黑暗之父哈苏特，原本是它临时起意布置的闲棋，是后来混沌矮人们搞的有声有色，有别于一般混沌生物的一味打打打，让它觉得有点意思，这才慢慢重视起来。
  也就是说，知道它和黑暗之父关联的几乎没有。
  再者，黑暗之地，被称作废土，生灵稀少，并不能吸引大魔们的注意力。这也是它能在这里愉快的装神弄鬼玩耍的原因。
  最后，黑石绿皮的崛起时间尚短，以亚空间中魔物的时间概念，7年差不多真就是一眨眼。
  综合起来，哈苏特觉得这不是一个坑，而的确是善花结善果，这些年的耕耘终于让自己成为第一个发现宝贝的幸存者。
  当然有一个似乎比它更幸运的，一只绿皮，哈苏特琢磨着，或许将这只绿皮烹饪一下吃掉，对它的神躯也是小有补益的。
  “能化作营养，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也算是你的一种荣幸吧！”哈苏特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