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如夏花---2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是唐代大诗人杜牧的一首赠别诗,历代文人对汉江河诉说总是那样充满了柔情。李悦娣接到孙策的来信已经是深秋的时节,南城这个六朝古都对与一个生活在四川农村的小姑娘来说,总是如诗如画,充满着向往。
李悦娣把自己到南城的想法告诉了父亲母亲,父亲李老汉一脸的不高兴,在李老汉看来,虽然悦娣学兽医不适合,但是毕竟跟着自己学习了将近三个月了,孩子比较聪明,加之他细心的手把手的传授,悦娣已经有点入门了,现在刚刚有一点眉目就立即放弃,他总是有些不舍。可是不管怎样,学兽医对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来说,的确有一些难堪,特别是配种,采**等活,说出来,别人总是很难理解,所以李老汉虽然有几分不高兴,但是,只要自家姑娘愿意放弃这个又脏又难堪的活,他的心里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接受归接受,那当初那么犟着学这兽医干什么,这个死孩子,真是讨厌。
他想到女儿与孙策的关系,这也许就是孩子未来的幸福,可是她们真的会有结果吗?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农民,这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虽然孙家并不嫌弃自己的姑娘,可是咱自己也要有点自知之明,人家到南城去上大学,自己姑娘追到南城去干什么,自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贴上去有意义吗,有脸面吗?现在看来关系还可以,只能说明孙策那小子没有忘记旧情,时间长了,见得多了,这之间能没有矛盾吗,到时候自己的姑娘受了委屈,向谁去说去,现在跑到南城去,年轻人把持不住自己,滚到一起,最后不明不白的肚子大了,怎么办呀?李老汉想到这些,他决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婆钱老太太,劝说孩子,不要去南城。
钱老太太也认为女儿李悦娣去南城的事欠考虑,老两口的看法不谋而合,可是无论父母怎样劝说,李悦娣去南城的念想也没有被打消。钱老太太很不高兴,近似于气愤的对悦娣说到:“你个死人,你去南城,以后闹出笑话,哭都来不及”
悦娣说道:“我会有什么笑话,会哭都来不及?”
钱春丽说道:“什么笑话,笑话很多,到了南城,钱花光了,孙策要上课,管不了你了,饭都没得吃,饿死你;到了南城,一看孙策身边都是漂亮女孩,气死你;遇到坏人弄死你,灰溜溜跑回来,人家笑死你;和孙策滚到一起,大了肚子,羞死你”。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这样小看你们的女儿,钱花光了,我可以去挣钱,孙策哥哥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人,我也有文化,想骗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至于你们所和哥哥滚在一起,那就更不用担心,我和孙策都不是你们看到的那种人,不自尊,我会很好的保护自己的,你们就放心吧”。
老两口一向惯着自己的小女儿,知道女儿死犟,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劝说她,让她改变主意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学兽医就是一个例子,不让学,她非学不可,结果怎样,现在不是想要放弃吗,没办法,只好给她多备一点钱,让她个死人去撞一回南墙,只是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女儿受罪,老两口心理很是不好受。
李老汉知道自己的闺女是个啥东西,没有办法,他对女儿只有一点要求,就是出门在外,安全是第一位的,没有安全什么都没有,他要女儿悦娣跟他练习几天简单的女子防身术,学到可以灵活运用了才可有出门,否则绝不答应她去南城。悦娣想,老家伙死脑筋,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不开化,还以为拳脚可以打天下,有事可以找警察呀,学那个干什么,可是仔细想想父亲的用意,也是出于对她的爱和不放心,学就学吧,学会了也没有什么坏处,免得老家伙不放心。李老汉花了五天时间,没有让悦娣出一次家门,一招一式的耐心的教导着悦娣,直到悦娣完全能够灵活熟练的运用这些简单的防身术。其实李老汉的防身术,就是一点简单的散打擒拿的常识,对付没有一点武术常识的小流氓还是可以的,即使对方身强力壮也没有问题,如果要对付那些有一点武术基础的人,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李悦娣练习的很认真,很快就达到了父亲的要求,南城,这个梦想的天堂,她就要来了。
李悦娣在这之前从来也没有走出比县城更远的地方,她是学文科的,高考考得不好,但是在书本上的知识也还是学到了不少,她对南城的情况还是有一些书面上的理解,比如什么中山陵、雨花台、什么汉江河、黑龙湖、南城大屠杀、总统府、长江大桥等等。
10月12日这天,李悦娣坐了两天的火车,终于到达了她梦想中的南城城,孙策早已在出站口等候了,当悦娣走出站台,正在四下里张望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把她抱了起来,悦娣知道这一定是哥哥孙策了,他赶忙挣脱,哪里能挣脱的开,孙策放下她,把妹妹转了一个身,又抱了起来,悦娣大声说道:“哥哥放下,哥哥,放下,羞死人了,这里人这么多”孙策高高的抱着妹妹,说道:“人多怎么了,又没有谁认识你,不要害羞”“哎呀哥哥,挡着别人的路了,等会儿、等会儿”。孙策放下妹妹。拿上行李,走出广场,径直走向黑龙湖边。
他们在一条长凳上坐下,凝神静气的彼此目光交融在一起,千言万语,百般柔情涌上心头,孙策一把拉过妹妹悦娣,悦娣顺从的融入哥哥的怀中。
李悦娣、孙策热性已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孙策站起身,提着妹妹的行李,牵着妹妹,漫步在黑龙湖的湖畔小道。
黑龙湖不愧是“江南明珠“,江南三大名湖之一。悦娣赏玩着这紫金山脚下的中国最大的皇家园林湖泊,秀美的九华山,古色古香的鸡鸣寺,她被眼前这美好的景致深深地吸引着。
孙策问道:“妹妹,你对这黑龙湖有所了解吗”
悦娣说道:“我知道关于南城的知识很少,哥哥你给我讲一讲”
孙策说道:“南城确实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城,风景如画的地方有很多,这个黑龙湖是南城城的风景名胜之一,黑龙湖神奇传说更是吸引了天下游客,多少名人画士,迁客骚人,更是流连忘返,我先给你讲一讲关于这黑龙湖的动人的传说吧”
相传南朝宋文帝时期,有一年大旱,湖底朝天、土地龟裂。上至皇帝,下至百姓,个个烧香求佛,龙王就是不下一滴雨。宋文帝有个大臣叫江左,专管农桑,眼看庄稼颗粒无收,急得整天吃不下,睡不着。江左有个十八岁的女儿叫江玉,……所以后来也改叫黑龙湖了。
李悦娣静静的听着哥哥的讲述,她为江玉的机智和勇敢深深的感动着,孙策一边讲述,一边搂过妹妹,缓缓的漫步在林间的小路,他告诉悦娣,“妹妹这是月季园了,你的名字中就有一个“悦”字,虽然不是月季的月字,但是你就是我心中永远盛开的月季”
哥哥:“你也是,你不能用花来比,但是你就是那颗高大的银杏,我愿意永远在你身边开放”
黑龙湖的月季园面积虽不大,但是在悦娣孙策的心中,他们都是那园中的一份子,他们彼此依附,彼此欣赏,彼此烘托,共同妆点着这美丽的黑龙湖。
孙策李悦娣在湖边一直逗留到夜幕降临,他们才从黑龙湖边走了出来,他们要到汉江河边的孔子故里一带去,找一家王记牛肉汤饭馆,妹妹下一段时间的城市生活将从着里开始。
李悦娣在这之前关于汉江河只知道一首诗: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这首诗里可以看到是,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文人骚客云聚之地,历来就商业发达。现在汉江河就在身边,闲暇时应该去走走,李悦娣心理这样盘算着。
王记牛肉汤是孔子故里一带最有名气的饭馆,店面不大,前堂后座加在一起不超过100座,慕名而来的食客,常常是在外面排起长队,生意异常火爆。
接待他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是这家牛肉汤饭馆的老板,大名叫王国强,可能在家中排行老三,店里的很多人都叫他三老板,王老板看看李悦娣,说道:“瘦了点,长得很有样子,要壮实一点就好了,这里的活比较重,你干不干得下来,我有点担心,我现在这里招收的是洗碗工,会很忙的”。
孙策说道:“王老板放心,我妹妹很有劲的,应该没有问题”
王老板说道:“干不干的下来,用一用就知道了。先给你说说规矩和待遇:第一、每天工作时间不定,店里有客人了,你的工作就开始了,店里没有客人了,你就下班了,大体上是早晨的6:30到晚上的12:30,中间活干完了可以休息,但是,可能休息时间不会太多,店里的客人比较多。第二、工作要认真,每出现一次错误,扣工资10元,错误就是指没洗干净,损坏东西要照价赔偿。第三、你工资是每月400元,和你一起洗碗的现在工资是500元,她是熟练工,等你熟练了也可以涨到500。第四、饭馆包吃住,一个月休息两天。第五、如果不想干了,至少要提前10天打招呼,否则不结算当月的工资,如果没有意见,就可以签一下这个用工合同,马上给你安排上班,吃住”。
李悦娣从来没有签过这类合同,他俩在合同面前,没有了注意,向老板说道:“稍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一小时后做决定”
他俩走出饭馆,来到一个石凳处坐下,细心的研究着那份合同,孙策看完合同,总有一种把妹妹卖给饭馆的感觉,而且这个工作实在是太过辛苦,他知道,在南城类似这样的工作机会是很多的,先不做这个工作也是可以的,李悦娣认为先不要再找了,先干着,有机会再找,她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找一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再说。孙策心中还是有些不忍,他想和王老板再商量商量,一个方面能不能每月多休息几天,还有就是工资能不能再增加50元,合同可不可以先不签,试用10天以后再说,李悦娣似乎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工钱的确不算太低了,在高中时的刘丽丽老师的工资也基本上就是这个水平,但是,钱是没有人会认为太多的,当然是越多越好,这里管吃管住是很大的优势,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存问题,唯一感到不合适的地方,就是休息时间太少了,自己到南城来打工,很可能逛南城都成了一种奢望,更不要说和哥哥见面了约会了。
他们和王老板讨价还价之后,工资涨了50元,可是休息的时间没有能够争取到更多,李悦娣觉得王老板这个人很不错的人,于是就答应签订了一个为期一年的用工合同。一年之中如果有变动,必须提前一个月打招呼,方可解除劳动合同。国家法定节假日也不能休息,当然春节也不例外,回家过年的想法必须提前打消。
到店的第二天的早晨五点半,李悦娣就起了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六点,赶到饭馆吃早饭,早饭比较丰盛,三两个小菜,三四种点心,一两种稀粥,比她家吃得好多了,老板也和员工一样,二十多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混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热情,很开心,几个年轻的师傅还替她夹菜,显得随和轻松,只是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不停的盯着她从头到脚的看,似乎在品味着悦娣吃饭腮帮子蠕动的样子,悦娣都有点不好意思多吃。她想可能是人家看到他这农村女孩吃的太多了的缘故吧,她心里没再多想。六点半,第一天工作就开始了,她的工作室是一个大约15平米的房间,与另一个洗碗的房间有一墙之隔。房间里是一大排水池,每个水池都有四五个个水龙头,一个常压水管,和三四个高压水管。李悦娣负责45个座位餐具的清洗。前堂的服务员把各种餐具分类放到了洗刷池中,每种餐具一个洗刷池,餐具累积到半个池子的时候,就必须要高速的把他们清洗出来,然后烘干消毒杀菌,归类,装进餐具篓中。洗涮的设备都比较好,一般不需要手工用抹布擦拭。后堂管事是王老板的哥哥,给她大体讲了讲各种要领,接下来就只有自己摸索着干了。李悦娣还没有完全熟悉各种设备的使用方法,她负责的餐具就回来了,她在各类餐具池都加上清洗剂,放水浸泡五分钟,盖好玻璃盖子,扣好玻璃盖子的门扣,启动加压水泵,水流发出巨大的刺耳的“嚓嚓嚓”声响,瞬间池中的水就满了了出来,李悦娣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整个房间霎时油水饭渣四处横流,她赶忙打开玻璃罩,刚刚松开门扣,几个盘子就飞了出来,连汤带水的泼了她一身,悦娣赶忙放下玻璃罩,她从头到脚全都被油污的水浇了一个透心凉,她狼狈不堪,赶忙喊人,另一个洗碗工赶忙过来,关上了压力泵,原来李悦娣没有打开水槽的排水口,极为简单的一个技术问题。满房间的油汤和剩饭残渣搞得李悦娣感到十分的难为情,在李悦娣看来,这种可以预见的问题让她感受到自己笨蛋到了极点。
来帮忙的洗碗工也是一位20来岁的农村女孩,叫梁玉梅,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匀称,端庄大方。他安慰着悦娣,说自己刚开始也犯过同样的错误,并帮他一起收拾起来,梁玉梅一边打扫一边告诉悦娣使用器具的一些基本的要领,房间器具很快打扫干净。她还告诉了李悦娣另一件事,让李悦娣感到心里颇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