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秦军从来不吃亏!

  张家口台子山。
  就在刘暹进逼北京城下的时候,张家口这么个要害之地,数千云集来的义勇军也被八旗新军逼得不得不向着大山里退去。
  满清在北直隶的控zhì
  力着实不是山西可比的。
  北京站无论是投入还是精英,都比大同站来的深厚的多,可北京站施展浑身解数,也只能拉起十三支队伍,大同站却比之整整多出了十支,并且后者组成部分还多是刀口舔血的马匪。不说人人都见过血,却真的要比北京义勇军绝大部分没经lì
  过真zhèng
  厮杀的新兵菜鸟强劲。
  随从清廷抵到张家口的八旗新军足足有三万人,这大大挤压了这些义勇军的生存活动空间。而且这些义勇军最大的作用不是占地盘,而是袭扰八旗的迁移大军,组建的就都云集到了宣化府。并随着八旗新军的剿杀,很快汇聚到一处,总兵力高达五千人。
  但是近乎山穷水尽的八旗新军,倒地还是爆fā
  了一把战斗力。水泉堡、左卫城两战,义勇军丢了一千多条人命,狼狈的落跑大山。
  台子山下,穆图善面色阴沉,望着从山上溃下来的八旗兵,他知dào
  自己来晚了一步。那群逆匪已经靠着台子山构成一道防线了。现在逆匪居高临下,占了地利,而且之前两战虽然连败,但士气不落,底气十足。如此挟着秦军之威风,局势明显有利。不过清军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因为眼前的义勇军不仅人少。更缺少总火炮。
  “军门,贼兵势大,不如且退吧!”一个军官对着穆图善进言。反正要不多久。炮兵就会抵到。到时候看山上的贼兵还如何抵挡。
  穆图善则目光犀利的怒视着军官:“略有小挫就要撤tuì
  ,朝廷就是让尔辈给败坏的。拔选骁锐,再行试探!告sù
  弟兄们,赏银翻倍!但谁他娘的敢妄退一步,休怪老夫手中宝刀不认人!”
  “喳!”
  军官还能说什么呢?一句劝,险些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还劝个屁啊。
  军门大人既然要打,下面的人谁也不会有意见。只能督促部下调整队形。选拔骁锐敢战勇士,当作敢死队的一样向前冲。
  ……
  这样的一幕还发生在山西,发生在四川。用打硬仗来消耗一些杂牌,然后趁机分化再组合,一个个秦军之外的小山头就立kè
  被摁成了粉齑。
  在这场涉及到北直隶和山西的‘义勇军’暴起当中,有多少家庭因之而破败、残缺。刘暹不知dào。他也不愿去理会。要得到总要有牺牲。义勇军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他们也让迁移的满清大部队停驻了脚步。
  不知dào
  多少满人逃散,不知dào
  清廷急成了啥样。
  满清的八旗新军表现出了一定得战斗力,可是他们要携带的旗人数目太多了。而且更重yào
  的是,这些养尊处优的八旗子弟,短时间内根本完不成身份的迅速转变。要让这群人乖乖的走上万里征途,可比一群地位最底下的老百姓、佃户难多了。
  加之山西的多山,这也就意味着满清的大部队会有很多不得不防的漏洞。否则那些漏洞就会成为义勇军打击、骚袭他们的通道。虽然义勇军在清军的打击下损失很不小。
  七月初三。四川资州。
  苏家弯刚刚经lì
  过一场激战。战事过后,苏家弯清军阵地四下是一片破败的景象。木栅胸墙周遭,满满的都是紫褐色的血迹。现在还依旧是夏日,烈日炎炎,不过是一天的时间没来得及掩埋尸体,尸臭味已经在整个苏家弯左近弥漫开来了。
  川军就在提督唐友耕的亲自督促下,开始清理尸体,收拾修筑工事。
  这的一战,虽然是清军获胜了,但是要比较伤亡数字却也是清军的较多,几乎达到了秦军死伤数额的两倍,如果不是成都八旗子弟真的豁出了命了和刘卓的准bèi
  似乎是不足,这一战打到最后真是胜负难料。
  而在各部清军当中,损失最大斩获最少的无疑就是唐友耕部。因为他们在秦军的冲击当中是被击溃了的,然后秦军被八旗新军挡住,一番激战,余勇不足的秦军败退处苏家弯来,战场的战果自然全是八旗新军的了。
  唐友耕损失了一半兵力,斩获却是寥寥无几的,甚至有好几十个被秦军俘虏割去了辫子后,又趁着秦军败退的机会而逃出来的川兵,都让旗兵斩了脑袋报功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川南几乎全部沦陷,重庆的湘淮大军也要投降了。李鸿章正在坐船向着重庆赶来。满清连北京都要丢了,江山摇摇欲坠,川兵本来就军心有些动摇,现在又经了这么一遭,川军军心动荡啊。
  无数川兵这一刻都在咬牙切齿的咒骂着魁玉和八旗新军。之前一战,他们这些兵也是在豁出命在打的,虽然被秦军打溃了,但也为八旗新军的集结、调动争取到了时间。不说功劳,苦劳总该是有的吧?而且还死了那么多人。怎么都要从优抚恤一下不是?
  他娘的打赢秦军的功劳全给八旗新军贪了不算,还把几十个兄弟当作反贼砍了脑袋。这群该死的鞑子,还真以为是二百多年前啊?现在江山都摇摇欲坠了,还他娘的要耍横?
  几十条人命啊。不由分说的就砍了脑袋,这些旗人还是不拿汉人当人看啊!
  忒狠了,也太让人寒心了。
  唐友耕是带兵的老手,立kè
  就意识到苗头不对。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出啥法子来安抚人心。甚至说就连他自己的心,现在也在怨着吴棠和魁玉。
  自己沙场百战才走到今日的宿将,这资州之战的最高指挥竟然是成都的一副都统,简直欺人太甚。
  亲兵队长压低声音道:“军门,小心军心生变啊!”
  “哼,军心已经生怨了。我看这回资州还如何保!”
  如今军心,至少唐友耕本部,那是再一逼难立即就会有变。秦军再打来的时候,这眼前的三千多人,全都会转身就逃。看你成都八旗浑身能有多少铁,能打多少钉!?
  “大人可不能这样啊。这样以来,队伍就散了。甚至都可能会倒戈。”亲兵队长吃惊的看着自家主子。
  “现在安抚军心就得靠银子,本军哪来的银子?我可向成都要不来银子。临阵倒戈就倒戈吧!反正老子这个提督也当的不是滋味。倒戈了拉到。”
  与此同时,明心寺清军营地里,建昌镇总兵刘宝国的中军大帐内,刘宝国和重庆镇总兵吴奇忠也都是一脸的怨气,和手下的几个将佐一块儿喝酒发着牢骚。
  “这叫什么事儿!?苦仗、硬仗都是我们在打,最后连口汤都喝不上,好处都是旗人的!弟兄们拼命就白拼了啊!?死了连份烧埋银子都没有?这么大的胜仗,可是击毙了秦军三千多人呢,一分银子都没,军门以后这兵还怎么带?谁还肯拼命啊?”
  吴奇忠的语气里全是苦水,从今儿中午开始到现在还没有倒完,陪他喝酒的刘宝国等人也都是愁眉苦脸,一点不像刚刚打了胜仗的样子。
  因为他们两人,他们两部,都是每家的孩子。那建昌和重庆一个已经姓秦,另一个马上也要改姓秦。他们所有的粮饷全都靠上头拨调,碰到眼下这情形,心寒啊。
  夜色里,刘卓一脸沉重的从伤兵营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到了卧房,连警卫都下去了,那脸上挂寒霜一样的表情立kè
  就消失了。
  清军还是很够劲的。一仗干掉了小四千秦军,但这四千秦军全是杂牌。算上其他的消耗,大军北上以来,只是战死的就接近六千人了。而受伤的、伤残的,两万多杂牌六成已经没了。
  这一仗打的惨痛。那些攻城掠地‘战无不克’的家伙这下全挨了痛击。接下来秦军的嫡系部队就要登场了,然后一路打到成都去,说不准还能再消磨掉一层。那么到了成都,重庆的湘淮军也规矩了,就可以结构整顿湘淮军的机会,把这群杂牌一块吃了。
  现在刘卓唯一不爽的就是自己名头要抹黑了。
  一战死掉了四千人。还打了败仗。秦军起兵以来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不过这种事情,刘卓相信皇上是会明白的。自己虽然有些不好,但绝对不会真zhèng
  地吃亏。只要皇上能记着自己的好,名声算什么!
  怀着欢快的心情,刘卓沉浸入了梦乡。然后半夜里他被警卫叫醒了。苏家弯和明心寺派人来了,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抵到了秦军的北线和西线。这消息立kè
  就被反映到了刘卓指挥部。
  刘卓脸上的睡虫瞬间飞去了,“哈哈哈,哈哈哈……”高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派人来见自己,会是什么事儿?用脚后跟想,刘卓也能想到。实在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是双喜临门啊。
  “快,带他们来指挥部。错开道路,分别安置。”
  整个指挥部都是灯光大作,刘卓在来者抵到之前,传令了全军各部——组织兵马,报仇的时候到了。
  七月初四,秦军顺利突pò
  资州清军防线。清四川提督唐友耕,建昌镇、重庆镇总兵刘宝国、吴奇忠率部战场起义。川中八旗新军大败,被奸六七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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