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一章 面见霍雄

  第九百四十一章面见霍雄
  林涛离开医馆后,一路上迈着比上坟还要沉重的步伐。
  走出新民街,远远地看着马路对面那家鸿运茶楼,林涛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耷拉着脑袋,穿过马路,步入茶楼。
  “有位姓霍的先生在等我,他在几楼?”
  来到前台,林涛无精打采的问了一句。
  服务员诧异的看着他的模样,低声道:“在二楼甲字包厢,你姓林是吧?”
  林涛咬着牙,点了点头:“我自己上去。”
  说着,独自一人走上楼梯。
  这是一个‘之’字形楼梯,也就是一层距离,算不上漫长,但在林涛的眼中,简直要比黄泉路还要漫长。
  尤其是当他一只脚踩在二楼的木质地板上后。
  唰!
  几乎在一瞬间,无形无质的危险感,宛如针扎一样,遍布林涛全身。
  那不是实质性的真气威压。
  但确确实实是一种让人心底发毛,浑身汗毛竖起的难受感。
  不是所谓的第六感,而是一种切切实实的危险。
  “草!”
  低头暗骂一声。
  林涛迟疑数秒,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茶楼二楼,目光在包厢门扫了一眼,一步一步,步履拖沓的来到了甲字包厢。
  嘎吱!
  古香古色的木质包厢门推开。
  诡异的情景出现了。
  那种宛如噩梦一样,包裹林涛的危险感觉,霎时间消散的无影无踪,好似林涛做了一场噩梦一样。
  当然,对于现在的林涛来说,这点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举目四望,摆设简单的茶楼包厢里面,并未看到韦诚。
  视野之中只有一个人,一个老人。
  身材并不算特别高大,大概接近一米八,不过身材显得有些消瘦。
  当然,并没有普通老人那种佝偻与虚弱,相反,哪怕是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非常挺拔,犹如松柏一样的感觉。
  这种坐姿并不刻意,相反那是一种十分随意的坐姿。
  让人看得出来,老人应该是属于那种体格非常好的一类。
  而他所穿的,是一件灰色条纹的翻毛西装。
  不是凡品,稍稍有点眼界的人都能看的出来,那无比契合身材长短的尺寸,配合上精密的缝合针脚,绝对是纯手工裁制。
  再加上他那鼻梁上的薄薄的金丝边眼镜。
  这简直就是一个活成了所有老年人梦寐以求的样子。
  是能够让无数广场舞大妈为之像追星少女一样痴迷抓狂的老人。
  虽然玉树临风用来形容他这种年纪的人,有些用词不当,但事实,他所呈现出来的气质与穿着打扮,足矣配得上玉树临风,风度翩翩这样的赞誉之词。
  硬朗的身体,不俗的衣品。
  如果说这些还只是硬件满分的话。
  那消瘦脸庞眉宇间所流露出的从容与温和,简直就是带着致命的吸引魅力。
  没有杀伐与霸气。
  这是一个不仅帅气,且充分展露了腹有诗书气自华的真谛的老人。
  实际上,这话也并不是过度赞美,而是事实。
  想想人家随手一幅草书,几十万的市场价多少收藏家疯抢,哪怕不提他的特殊身份,仅仅书法造诣,也是当代华夏书法界自成一派的泰山北斗级大师。
  简直牛逼坏了。
  面对这样的人,林涛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挖坑,把自己脑袋埋进去。
  “进来吧!”
  放下手上的茶杯,坐在窗户前安静的老人,突然偏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林涛。
  “……”
  嘴巴扯了扯,林涛硬着头皮走进去。
  来到桌子前,林涛没有大大咧咧的坐下去,而是驻足于此,叹息一声,道:“霍冶文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老人说着,抓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随后又给林涛倒了一杯,并伸手示意林涛落座。
  林涛却不为所动:“霍老……”
  “殷亥青已经给我说过事情经过了。”
  霍雄见林涛不坐,也不催促,而是自顾自端起茶杯,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后,转头看了一眼林涛:“听说笔录是你做的?”
  “霍老,笔录是我做的,当时情况特殊,那只有我一个,我能抓住霍冶文,我为什么要杀他?”
  霍雄听着林涛的辩解,低头露出一个足够让无数广场舞大妈为之心境梗塞的浅笑:“我不相信殷亥青。”
  让你作,让你作,看看现在作出事了吧?
  这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
  林涛内心对殷老头疯狂吐槽。
  但脸上的紧张却渐渐松懈了下来,道:“霍老,那你是找我,是想要获得霍冶文死的第一手消息?”
  “是,也不是。”
  留给林涛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之后。
  眼前的霍雄收敛那浅显的笑意,目光深邃而哀伤道:“我有三个儿子,老大痴呆,老二,资质愚钝,老三……其实他们走不走武道修行这条路,我期望并没有那么高,但他们在我有生之年,平平安安,这点要求,总不会过分吧?”
  “……”
  “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说着,霍雄的呼吸有些急促。
  显然,他的内心正在剧烈的波动。
  这场面落到林涛的眼中。
  内心咯噔一下,林涛明白,今天这事怕是无法善了。
  “霍老……”
  “你想告诉我,霍雄不是你亲手所杀?”
  林涛立马点头:“我相信霍老大概已经见过霍冶文的尸……遗体了,你应该知道,霍冶文的死因是氰化钾,而不是被我所杀的。”
  这一点,霍雄倒是并不否认。
  但他也没有点头任何林涛的话。
  而是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包厢窗外的江林夜景,慢悠悠的扔出一句话,飘入林涛耳中。
  “但他说到底,还是死在了你的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干什么?
  赖账啊,非得让我给你儿子抵命?
  “我不知道冶文这孩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我也不想知道他是被你亲手所杀,还是因为逃不掉,被迫自杀,这些事其实都不重要了,毕竟,他已经死了。”
  霍雄这话并没有让林涛心安下来。
  果不其然,略微停顿一下,霍雄便继续道:“但是,这件事总得有人为之负责,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