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 九殿下吃醋咬元歌,华待选被刷

  一直没见踪影的叶问筠也跟在叶问卿身边,大概为了遮掩脸上的指印,戴着一方紫色面纱,闻言冷笑一声道:“堂姐不必再问了,这个裴元歌被退了婚还四处晃荡,不就是想钓个金龟婿吗?九殿下眼光高,未必会看上她,不过,能跟九殿下相处,她还不赶紧抓住机会诱惑九殿下?”
  说得真自然,经验之谈吧?
  不知道叶问筠是不是就是这样把安卓然勾到手的?裴元歌撇撇嘴,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应付叶问卿。早在宇泓墨说出意图时,她就在考虑怎么解这个局,早就计议算定,遂装出一副天真幼稚的模样,歪着脑袋道:“我不懂叶小姐的话什么意思?我也不知道九殿下找我做什么,只听到他一直问我我家大姐姐的事情。”
  裴元华?
  叶问卿一愣,妒意和怒气暂时停歇了下。
  看到素来眼高于顶的五表哥对裴元歌一直如此在意,她以为九哥哥叫裴元歌过去,肯定是看上她了。但听裴元歌这样一说,好像九哥哥是为了打听裴元华的事情?对于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她也有所耳闻,据方才所见,眉目如画,身姿玲珑,正如一朵怒放的牡丹花,芳华盛艳,煞是惹人注意。
  再看看眼前的裴元歌,虽然美貌,但神情中犹有稚气,一团的孩子气,甚至身材.….…。小豆芽一棵!
  相比较起来,的确是成熟大方的裴元华更能吸引人的目光。
  而且,以九哥哥的个性,才不会轻易让人看出他的心思,难保不是故意拿裴元歌做幌子,故意掩护裴元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恶,居然这样苦心积虑地为那个裴元华打算!叶问卿跺跺脚,满脸愤然。
  裴元华那只狐狸精,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裴元歌,九哥哥都问你了些什么?你又是怎么回答的?你都告诉我,我自然会给你好处!”叶问卿盛气凌人地道。
  “九殿下问我家大姐姐会写什么,平时喜欢做什么,为人怎么样。我就说,大姐姐为人很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平日里都喜欢弹琴作画。九殿下又问了些细节,我说我从前不大出门,所以跟大姐姐不太熟,很多事情都不清楚。九殿下好像很失望,就没有再问了。”裴元歌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十足的纯洁天真,让人很难怀疑她的话语真实。
  如果说方才裴元华不算计她,这会儿她也不会栽赃陷害她。
  就让冰雪聪明,才华横溢的大姐姐去应付这位妒意中烧的叶大小姐吧!
  见叶问卿怒意更甚,似乎相信了裴元歌,叶问筠一阵着急,急忙道:“堂姐,你不要被她骗了,这个小丫头狡猾放肆得很,方才在门外还打了我一耳光!你要为我出气,不能轻易放过她啊!”
  焦急之下顿时暴露了真实的目的。
  “叶姑娘,我知道你和镇国候府世子两情相悦,但我和他的婚事,是打小就由父母做主定下来的,并非我所能主宰。如今裴府和镇国候府的婚约已经解除,皇后娘娘也下旨为你和安世子赐婚,你已经如愿以偿,我已经声誉扫地,你却还这样苦苦相逼,到底想要怎样?难道一定要逼我去死才肯满意吗?”
  裴元歌清泉般的眼眸慢慢荡起涟漪,看到有人走近,立刻染上盈盈的雨雾,声音气愤悲苦,让人怜惜。
  来人是一位身着月白色圆领通身锦袍的少年,绣着深蓝色碧海丹心图,顶冠上一颗硕大的明珠泛着莹莹的光泽,素来温和的脸上难得的带上了几分强硬,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了裴元歌身前,神态坚毅:“两位叶姑娘,你们一位是吏部尚书的千金,一位是皇后的亲侄女,更应该以身作则,怎么能够在这里仗势欺负裴府的小姐?这太不成体统了吧?”
  眼眸中带着深深的不悦,却是许久未见的寿昌伯府世子傅君盛。
  陪在他身边的是裴府二小姐裴元巧,默默地站在了裴元歌身边,悄声道:“四妹妹,你没事吧?”
  裴元歌摇了摇头,白玉般的小脸上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叶问卿问到了想要的答案,仇恨已经转移到了裴元华身上,加上亲表哥宇泓哲似乎对裴元歌有些想法,又想起要靠裴元歌完成的雪猎图,而且寿昌伯也是皇后姑姑想要拉拢的人物,犯不着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吃干醋的叶问筠得罪傅君盛,微微缓和了声音道:“我可没欺负裴四小姐,都是叶问筠不懂事!叶问筠,还不给裴四小姐赔礼道歉?”
  叶问筠难以置信地看着叶问卿:“堂姐?”
  她居然帮外人,不帮她?
  叶问卿眉眼一竖,喝道:“给裴四小姐道歉!叶问筠,你想清楚了,我能让皇后姑姑应了你和安卓然的婚事,我就能让她改变心意,你自己权衡轻重,看到底要不要道歉吧?”
  叶问卿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看得和女儿一样,而她却隔了一层。叶问筠无奈,只能忍气吞声地福身道:“裴四小姐,我刚才冒犯了你,给你赔不是了!”这个叶问卿,需要用她时就许诺利诱,一旦自己目的达到了就不管她的死活,居然折辱她来示好傅君盛‘…‘…
  假如将来有一天,她落到自己的手里,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裴元歌摇摇头,声音娇糯道:“没事的,叶小姐不必如此,只要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就好了。”
  叶问卿自觉这一手很显示了她的宽厚仁慈,公众严明,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啦好啦,没事就好啦!裴元歌你也别哭了,我许你以后来找我玩!”后族势力雄厚,叶问卿又是皇后的亲侄女,想要逢迎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她之所以肯给裴元歌这份殊荣,还是看在她绣工出色,要帮她绣雪猎图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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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叶问卿的傲慢,裴元歌很不以为然,婉拒道:“多谢叶姑娘的好意,只是.…。元歌不才,被镇国候府退婚,声誉受损,若与叶姑娘过往甚密,恐怕会带累叶姑娘的清誉,所以.…‘…。”
  想到自己身边有个被退过婚的女孩,的确不像话,叶问卿也就点点头,随口道:“也是,那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说着,目光盯上了裴元歌身边的裴元巧,“你是裴二小姐还是裴三小姐?算了,不管你是谁,我问你,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裴元华在哪里?告诉我,我把手上这玉镯子赏给你!
  裴元歌是嫡女,她还给三分颜面,面对裴府的庶女,直接就当下人般了
  裴元巧受惯冷落,虽然有些不忿,却也忍住,答道:“我过来时,隐约看到大姐姐在那边的院子里,跟许多大家小姐在说话。”说着,指了指前方的院落,却没有去接她的玉镯子。
  叶问卿也不在意,得到裴元华的所在,立刻带着叶问筠和丫鬟们追了过
  裴元歌有些遗憾,叶问卿这种听风就是雨,自以为聪明的草包,绝对不是裴元华的对手,搞不好三两句话就被忽悠过去了。不过没关系,裴元华即将参加待选,而叶问卿在皇宫内有很大的势力,裴元华如果只是争强好胜倒也罢了,如果要对自己不理,叶问卿会是一把很好的刀,有了今日的事情做铺垫,以后想要挑拨两人并不算难。
  想着,对着解围的二人福了半身:“傅哥哥好,二姐姐好,多谢你们解围!”
  裴元巧哪敢受裴元歌的礼,慌忙让开,低声道:“四妹妹不必如此。”
  傅君盛则看着裴元歌,神情错愕。他上次见到裴元歌时,她还是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没想到数日不见,竟然如同换了一个人,清丽脱俗如出水白莲,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道:“元歌妹妹好,咱们两家是通好,本就是应该的。何况你‘…。”
  忽然顿了顿,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再说下去。他那次从裴府回去后,父亲已经悄悄跟他透了消息,说有意让他与裴府的四小姐定亲。虽然见面时,裴元歌容貌寻常,那那双泪盈盈的眼眸,娇糯的声音,以及聪慧的心思却在他心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中倒是很愿意。
  如今见裴元歌这般秀丽婉约,飘逸出尘,自然更加中意这门亲事。
  “傅哥哥,二姐姐,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裴元歌好奇。
  “上次柳贵妃的赏花宴,我也接到了帖子,可是因为.….…因为病了,就没去,没想到却错过了元歌妹妹你大展才华的场面。”傅君盛顿了顿,没说是因为知道那是场相亲宴,而当时寿昌伯已经透漏出属意他和裴元歌定亲,所以才没去,而这次听说裴府小姐也会来,这才匆匆赶来,“这次接到温府的帖子,母亲就带着我过来了。我来时,正巧看到二小姐在四下顾盼,问了才知道原来你被九殿下带走。正巧看到叶问卿的身影,我想,跟着她或许能找到元歌妹妹。没想到真让我撞到了!你没事吧?”
  裴元歌摇摇头,很承他的情:“幸好傅哥哥及时赶到,我没事。”
  “那就好。”傅君盛小声道,只觉得裴元歌那娇糯的声音叫着“傅哥哥”,比任何人都叫得悦耳动听,脸上又是微微一红,却慢慢漾起了柔和的笑意,看了看身旁的裴元巧,道,“对了,我刚才看到温小姐也在到处找你,恐怕也要着急了,我们赶快过去吧!”
  裴元歌点点头。
  裴元巧看看傅君盛,再看看裴元歌,隐约感觉出什么,不动声色地抢先两步,让两人能够独处。
  “元歌妹妹。”看着裴元巧离开,傅君盛突然又叫住了她。
  裴元歌驻足,回首嫣然一笑:“傅哥哥,怎么了?”
  “我想说.…‘…九殿下这个人很危险,不太好应付,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而且,叶问卿心仪九殿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就等着皇后下旨了。叶问卿这个人脾气不好,性情又直,喜欢九殿下却久久不得回应,正满心的火气,我不想你无辜被她迁怒。”傅君盛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末了又急忙解释道,“元歌妹妹,我不是说要干涉你,而是‘…‘…。我不想你出事,不管九殿下,还是叶问卿!”
  总不能说,他听说九殿下对元歌妹妹另眼相看,让他有些着急害怕吧?
  九殿下生就倾世之姿,虽是男子,容貌之美却连女子也难以望及,人谓有妖孽之息。大夏王朝被他容貌所惑的女子不知凡几,他有些担心,怕元歌妹妹也会被他迷惑。所以忍不住出言劝告。
  察觉到他的神态和语调都有些奇怪,不过,裴元歌并没有多想,点点头,道:“我知道傅哥哥是一片好意,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的。”
  前提是,那位九殿下不要再闲着没事找她茬才行。
  见她应允,傅君盛开心地一笑,脸上忽然又是一红,道:“我们去找温小姐吧!”
  两人并肩离开,却都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落入了身后院子内,藏身假山乱石中的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波光潋滟的眸微带不悦地眯起,低声道:“寒铁,你去.…‘…”
  裴元歌和傅君盛赶上裴元巧,三人并肩朝着前方的院落走去,没走多久,前方忽然来了一个穿碧色轻纱对襟比甲,豆绿色轻纱长裙的丫鬟,看到傅君盛,微微松了口气,向三人行了礼,然后对傅君盛道:“寿昌伯世子,寿昌伯夫人崴了脚,正四处找您呢,您快跟奴婢前吧!”
  傅君盛最为孝顺,听说母亲扭了脚,匆匆对裴元歌交代了两句,便跟着丫鬟离开。
  望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身影,裴元歌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正思索着,忽然听到裴元巧一声闷哼,转头一看,她鹅黄色的身影已经软软瘫倒在地,正惊得想要大叫,忽然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将她拖入旁边的院落,惊骇欲绝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慵懒诱惑的声音:“嘘,别做声!”
  裴元歌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一身大红衣衫,妖孽般的容颜,不是宇泓墨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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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地,不要喊出声哦!”宇泓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慢慢松开了她的嘴,“如果你喊出声,引来众人看到你我单独这在里,你知道后果的,裴元歌!”
  裴元歌惊魂未定,强自镇静道:“九殿下,您‘…‘…”
  “裴元歌,我真是小看你了,原本没指望能难倒你,但至少能让你焦头烂额会儿。结果,却被你一招遗祸江东,把祸水推给了裴元华,好手段啊!”宇泓墨似笑非笑地道,美丽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几分危险气息,“我看上了你家大姐姐,打听你家大姐姐的事情,所以把你叫过去,嗯?”
  最后一个字拖长了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九殿下您一直在后面听着?”裴元歌背靠着墙壁,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编好的剧目,岂有不看看演出效果的道理?”宇泓墨微微一笑,双眉微轩,微弯的唇角似乎带着笑意,有似乎有些冰冷怒气,“给你救驾的人不少啊!傅哥哥是谁?说我很危险,不太好应付,让你不要跟我走得太近,是不是?而你说,如果可以的话,你会的,对不对?裴元歌,本殿下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嗯?”
  想看裴元歌焦头烂额,结果被她推给了裴元华,他已经很不悦了,结果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傅哥哥”来搅局,更加让他不爽。
  果然听到了傅哥哥说他的坏话!
  裴元歌暗自皱眉,原以为宇泓墨捉弄完婕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等在院子里,把整件事的经过从头听到尾。太大意了!虽然应付了叶问卿,但看这位九殿下的神情,似乎很恼怒没有能够为难到她,更把傅君盛牵扯进来。他本是一片好意,若因她得罪了宇泓墨,那她未免有些对不起傅君盛。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必须想办法扭转这种局面。
  “九殿下,难道不是吗?”裴元歌突然彻底冷静下来,双眸湛然,毫不躲闪地看向宇泓墨,“我的确觉得您很危险,很难应付,可以说,您是我遇到最难应付的人,每次面对着您,我都要小心翼翼。只怕那句话不对,就惹恼了九殿下您。”
  宇泓墨微微怔住,凝神打量着她。
  她在身为九皇子的他面前,一向乖巧柔顺,恭敬顺从,这是第一次,柔顺的伪装破裂,露出里面峥嵘的棱角。眼前神色沉静,气势淡然却微带压迫感的少女,突然间跟他之前在裴府和那座庄子看到的那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慢慢重叠起来。怎么?终于忍不住,要露出本性了吗?
  “怎么突然说实话了?”宇泓墨玩味儿地问道。
  “您曾经说过,让我不要把在沉香殿糊弄别人那一套拿来糊弄您,您会很不高兴。所以,您问到了,我就只好坦言以对!”既然已经说开,裴元歌索性也不再伪装,“我小心翼翼地应对您,看来您好像不太满意我现在诚实地应对您,似乎您也并不高兴。如果说无论我怎么应对,都无法让您满意,而必须要看我遭殃才算完,那么,既然都是倒霉,早与晚,又有什么区别
  宇泓墨眉宇间的冷意微微消散:“哦?还记得我在皇宫说过的话?”
  “九殿下您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因为,从来没有人像九殿下这样让我感到畏惧,为了竭力让自己不要触怒您,我当然要记得您说过的每一句话!”裴元歌沉声道,声音里微带着些恼怒和不忿,以及浅浅的反抗。“不过现在看来,只是无用功而已。早知如此,又何必那般小心翼翼?”
  冷漠的话语在宇泓墨心里激起了淡淡的涟漪,定定地凝视着她。
  “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小女自认愚钝,但对九殿下始终不曾有所冒犯,究竟我哪里做得不对,让九殿下对我如此恼怒不满,一定要看我倒霉才算满意?就算死,九殿下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吧!”裴元歌清朗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宇泓墨,充满了疑惑和求知,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宇泓墨有些踌躇起来,认真说起来,裴元歌的确有得罪他的地方,不过,她并不知道那是
  脑海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心扉,宇泓墨猛地来抬起头来,对上她充满勇气的双眸,凝视许久,眉宇间又渐渐凝聚起冰霜般的寒意,微微地弯起眉,淡淡地道:“裴元歌,又跟我耍心眼儿,是不是?不想我迁怒你的傅哥哥,所以故意激怒我,挑衅,又问到底哪里得罪了我,玩了这么多花招,无非是想让我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好放过你的傅君盛,对不对?这么维护他?他是你什么人?嗯?”
  裴元歌眼眸中终于闪过一抹真正的怒气,以及不甘。
  这个男人长相妖孽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够这么聪明,一眼就看透她心中所想?他就不能笨一点点儿吗?既然瞒不过去,索性不想再理会,恼怒地转过头去。面对一个完全能看穿你的人,再耍任何手段都是枉然,她不想再做戏被他当猴耍了!
  宇泓墨非常不满意她这种态度,硬生生把她的脸扭转过来,对着他,这才道:“说话呀!他是你什么人?元歌乖,乖乖地告诉我,我就不难为你了,好不好?”那种天生慵懒的声音,再加上刻意放柔了的声音,足矣让任何女人听到后为之心动。
  裴元歌闭上眼,捂住耳朵,索性给他来个不看不听。
  “裴元歌,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宇泓墨语气一冷,寒意十足。然而,之前很有效的恐吓,这次却没有半点作用,裴元歌依旧不加理会。看着这样的她,宇泓墨只觉得胸中怒气一再上涌,忍着没发作出来,忽然道:“算啦,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逼你了!”
  裴元歌有些惊讶地睁开眼,对上了宇泓墨的眼眸。
  “不过,既然你到说了,那本殿下就实话告诉你,对,你就是得罪本殿下了!本殿下就是想看你焦头烂额,倒霉的样子!本殿下就是故意针对你,不止现在,还有以后,本殿下会不停地找你麻烦,不停地欺负你,直到本殿下觉得够了为止!就这样,给你提个醒,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宇泓墨索性也摊开了,眸光精湛,十足的毒蛇盯上猎物的模样,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还有”
  裴元歌吓了一跳,花容失色:“宇泓墨你干嘛?”
  望着眼前玉刻般的纤纤柔荑,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宇泓墨突然眸光一闪,对着她的手掌咬了下去。这一咬,顿时觉得块垒全消,神清气爽,微笑着吐气如兰:“裴元歌,看好了,我咬的!这次我看你再怎么把这事推到你家大姐姐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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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身形一转,红色的衣衫灌满了风,烈烈飞舞而去。
  低头看着手上的牙印,裴元歌秀眉紧蹙,这位九殿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抽什么风啊!
  出了院落,却见裴元巧还昏倒在地,好在无人经过,事情并没有闹开。裴元歌急忙上前叫醒了她,却只说她走着走着忽然昏倒,问她是怎么回事。裴元巧也说不出所以然,当时只觉得似乎有阵风吹过,便人事不知。疑惑着没走多远,碰上了找来的温逸兰,好一阵寒暄问候后,眼看着寿筵将开,便回到了寿安堂。
  三人进去时,众人正在向温老夫人贺寿,宇泓墨和傅君盛等人都赫然在
  叶问卿追在宇泓墨身旁,而她的对面则是裴元华,但两人神色都很寻常。看来她猜得没错,叶问卿果然还是被裴元华忽悠了过去。
  等贺寿一过,正要开宴时,宇泓墨突然出声,故作惊诧地道:“咦?裴四小姐的左手怎么一直藏在袖子里?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吗?”
  他这一句话,顿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裴元歌身上,暗觉奇怪。
  她的左手被宇泓墨咬过,牙印都还在,当然要藏起来,免得被众人追问,没想到宇泓墨反而自己揭破?裴元歌愤愤地一眼看了过去,迎上他含笑微扬的眼眸,心中暗骂,早就该想到,这个小气吧啦,睚眦必报的男人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难怪刚才说什么“这次看你再怎么把这事推到你家大姐姐身上去”,原来早就想好了要挑事儿。
  裴元华神色微动,忽然模样关怀地过来,拉过她的左手一看,失声道:“四妹妹,你左手怎么会有牙印?被谁咬的?”
  叶问卿闪电般地看了眼宇泓墨,再看向裴元歌便带了几分怒气。
  难道是九哥哥咬的?那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究竟做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裴元歌忽然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细语地道:“大姐姐不要再问了,很丢人!”
  裴元华猜到其中必有蹊跷,就更像追问,却装作关切地道:“四妹妹别闹,若是有人欺负四妹妹,姐姐我再怎么也要给你讨回公道啊!”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发难的宇泓墨,以及满面怒气的叶问卿,再想到之前的情形,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如果裴元歌得罪了叶问卿,那可就有意思了‘…‘…
  见推诿不过去,裴元歌只能无奈地道:“也没什么,就是妹妹身体弱,走了会儿路累了,在亭子上睡着了。结果梦里看到好大一盘水晶蹄膀.…‘…。我当时觉得好饿,就忍不住咬了一口‘…‘…结果把我自己咬醒了,才发现咬的是自己的手‘…‘…”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低若蚊呐,满面通红。
  见她扭扭捏捏的羞赧模样,众人都忍不住低笑出来,带着善意的打趣,只有寿昌伯夫人鄙夷地皱了皱眉头,丢人现眼!
  唯有宇泓墨,先是一怔,随即毫不遮掩地大笑出声。
  见他们这幅模样,叶问卿才微微放心,她知道九哥哥素来有揭人痛处的喜好,八成是看到了裴元歌睡着自己咬自己的丢人模样,这才故意出言相问,让她被人嘲笑。既然九哥哥会这样做,那肯定就不会喜欢裴元歌了,而他打听裴元华,又是因为裴元华参加待选,为柳贵妃试探,那么,九哥哥就还是她的了!
  温夫人笑着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打趣道:“这都是我这做主人的不好,宴席开得太晚,饿着客人了!走走走,娴姨带你去用膳,别的没有,水晶蹄膀一定给你上一大盘!”说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裴元歌无奈地垂首,被人当吃货,总比让人认为她跟宇泓墨有什么好吧
  深夜,沉香殿。
  柳尘香斜躺在美人榻前,翻阅着这次待选秀女的名单。按照规矩,这次待选最初的筛选,由皇后、柳贵妃和华妃三人定夺,中间自然会有一番明争暗斗,不过也不会太过分。浏览着这次待选的名单,看有没有能够为之所用的人,忽然看到“裴元华”的名字,微微一顿,停了下来。
  这位“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很响,她也有所耳闻。
  上次赏花宴,给裴府下帖子,就是冲她去的,没想到这么不巧,裴元华出门烧香祈福,倒是出了个令人惊叹的裴元歌。只是年纪太小,身体又不好,最后只选了礼部吴侍郎的一位庶女,如今也算受宠,但毕竟不算出挑。修长的玉指轻轻地敲着裴元华的名字,柳尘香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墨儿!”
  旁边的宇泓墨应道:“儿臣在。”
  “今日温府寿宴,听说这位裴大小姐也有去,你可见到了?”柳尘香问道。她养大的这个孩子,聪明更胜于她,很多事情,她都乐意跟他商量,不过‘….…瞥了眼那惊世的容颜,眼眸中有微光闪过。
  宇泓墨点头:“自然见到了。”
  “哦?以墨儿的眼光来看,如何?”柳尘香饶有趣味地问道。
  “容貌明艳,让人一见惊叹,才华横溢,我只看了她做的一幅画,的确堪称佳作,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以此类推,她的其他才艺应该也很不错,传言不算夸大。”宇泓墨一手撑头,神色慵懒,语调却有些淡淡的。他其实早就到了温府,一直都在关注落英园的情况,不过是在最后才露面而已。
  这次赴宴,目的就是为了去见见这些待选名单上的女子,有个初步的印象。
  “那墨儿的意思是,这个人才堪大用?又是庶女,偏又学的这些才艺,又闯出偌大的名声,接着参加待选。可见是个想要攀高的。这样人,正好可以为我所用,来对付皇后和华妃,是么?”柳尘香温婉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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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儿臣的意思是,应该趁初选,父皇还没见过她,刷掉她!”
  柳尘香不解:“为什么?”
  “这次待选里,还有位章文苑,是御史台章显的女儿,章显的妹妹,就是裴元华的生母,裴元华跟章文苑关系很好,这次正是两人结伴到庆福寺祈福的。而章文苑,是这次皇后点名要留的人,裴元华在温府的寿宴又去参加宇绾烟的斗画,想要博得宇绾烟的欢心。”宇泓墨不急不缓地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道来。
  柳尘香皱起了眉:“这么说,她很可能被叶氏姐妹拉拢过去?”
  华妃同样是叶族中人,是皇后的亲妹妹。
  无论裴元华被哪个人拉拢过去,都会成为叶氏的棋子,用来对付她。这样一来,这个裴元华越出色,威胁就越大,倒不如趁现在还没有成气候,就先把这颗种子拔掉!“可是,如果被人问起来理由,要怎么说呢?总不能说因为她太出色了吧?”
  “随便,就说我看她不顺眼,所以要母妃刷掉她好了。”宇泓墨淡淡地道。
  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借着喜怒无常,肆意妄为的幌子,暗暗除掉对柳贵妃和他不利的人。反正,在别人眼里,他是个玩世不恭,喜欢以权压人,却又让所有人都拿他没办法的恶劣皇子,那就索性利用这个恶劣的名声多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吧!
  想要刷掉待选的女子,除了柳贵妃外,还得有华妃或者皇后至少一人的同意,不过,这个应该不成问题。想到温府后院宇绾烟的斗画,宇泓墨眼眸中闪过一道微光,这个裴元华,显然没有聪明到点子上,她不该在宇绾烟面前玩那一手的!如果是某只小猫咪,应该会很聪明地选择表现自己的才艺,却掩饰自己的心机,美貌多才却又没多少心眼的人,这才是上位者喜欢用的尖刀!
  想到某人,宇泓墨眼角又忍不住微弯,道:“母妃,晚膳儿臣想要点分水晶蹄膀!”
  而与此同时,华妃的锦华殿内,也同样在为裴元华的去留商议。
  “绾烟,你的意思是,这个裴元华不能留?”明艳如花的华妃有些皱眉
  宇绾烟坚定地点点头,道:“本来看她画技高超,人又宽厚大方,我对她的印象很好。可是,在她妹妹斗画赢了她后,她却装作失声,揭露她妹妹被退婚的事情,又说自己很乐意看到妹妹借此挽回名声,给人一种她这个好姐姐,为了帮妹妹故意输了的感觉,而且骗过了不少人。这跟她先前表现出来的温婉大方,可是太不相类了,说明这个女人表里不一,善于伪装而且心机深沉。”
  华妃仍然有些犹豫不定:“就算心机深沉,也可以为我而用啊!”
  “话虽如此,但母妃你想,她身为庶女,却苦心练习如此多的技艺,名扬京城,这中间要花多少工夫?又参加待选,可见她所图非小。心机深沉,智谋出众的人固然可以为我所用,但一个有野心却又心机深沉的女人,就算为我所用,那太容易被她反噬!”宇绾烟苦口婆心地劝道,“母妃,儿臣知道,您和皇后是亲姐妹,同样是叶家的嫡女,她是皇后,您却只是华妃,连四妃都没列上,您很不甘心。但是,您要稳住,我们宁可用愚笨而只有美色的人,也不能养虎为患,最后被自己养大的老虎咬死!”
  华妃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父兄偏心,我何至于如此?”
  “就是因为这样,母妃您才要更加冷静,不能冲动。母妃,我打听到一件事,裴元华的母亲,跟同是待选的章文苑的父亲,是亲兄妹。而章文苑,是皇后娘娘点名要留的人,您说,有这层关系,这个裴元华怎么能留?倒不如趁现在早早地打发了她,免得她最后成了皇后的帮手。”宇绾烟沉声道。
  如果说裴元华不是这么心机深沉,玩弄手段的人,还可以压制她。
  但她这般狡诈,又有美貌,又有才艺,如果被她看出皇后和母妃之间的矛盾,挑拨离间,最后她渔翁得意,那可就真的贻笑大方了!以裴元华的手段,这并非不可能。
  皇后这枚砝码,终于压倒了华妃,她点点头,下定了决心。
  既然柳贵妃和华妃都想要刷掉裴元华,那么,裴元华待选落选的结局,也就注定了。
  同样的夜,同样金碧辉煌的御书房内,皇帝正坐在案前批阅奏折。不知何时,李德海悄悄地进来,退散左右,悄声道:“换啥很难过,那位裴四小姐的事情,奴才已经打探到情况了。”
  皇帝朱笔一顿,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