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意外的选择……又见南宫绝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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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的选择……又见南宫绝水（上）
  ——坎为水；六四：樽酒簋贰。用缶。纳约自牗。终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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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早朝结束之后，张煌就一直待在御书房中，他是在等，等待某些人的动作……
  一阵脚步声传来，南宫长万身影出现在在御书房门前，只是此时他的神情微微有些迟疑，动作也不由自主的显得迟缓了几分。
  反倒是张煌露出了明显的笑容，将目光从面前的书本中转了出来，笑着说道：“南宫卿，既然来了就快点进了来啊！”
  南宫长万闻言快步走进了御书房，不过在看到张煌和煦的目光之后，他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脸，而后低声说道：“那个……臣……叩见国君，国君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煌这时候倒是爽朗的笑了出来，非常轻快的说道：“南宫，你与孤也是在廉台城一起出生入死的袍泽，这样的虚头在私下里就不必了吧！”说着他话锋一变，非常关心的说道：“对了，南宫……之前听说老太太不耐天热，身体有些不舒服，孤使人送去了一些冰块和汤剂。不知道有没有用处啊？”
  南宫长万是出名的孝子，就算是在身死一线的时候都不忍心抛弃老母，现在张煌提到这个事情，他马上来了精神，当下笑着说道：“多谢国君厚爱，家母现在已经舒服多了。”
  张煌点点头笑着说道：“那就好啊，不过南宫你还是要注意一下，现在还没有到最热的时候呢，老太太既然怕热，你就要早些进行准备哦~~”
  南宫长万闻言连连点头，然后忍不住有些低沉的说道：“其实早几年的时候，家母身体还是相当硬朗的，但是去年入冬以后就有些变化了，到了今年更是每况愈下……”说到最后南宫长万的表情越发显得阴郁起来，看得出来母亲身体的变化让他感到很不好受。
  张煌闻言深深地看了南宫长万一眼，而后安慰道：“不用担心了，孤听太医说老太太身体还好，只是这么些年来东奔西走的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再由宫里面开上几付强身健体的方子，再活上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啊！”
  听到张煌的安慰南宫长万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了点，笑着点点头说道：“那就多谢国君吉言了！”
  张煌闻言混不在意的摆摆手，忽然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怎么了？南宫……看起来凤首郡的那些人让你很烦心啊！是不是今天又提出要见孤了？”
  南宫长万闻言下意识的点点头抱怨道：“就是啊，这些家伙们，一点都不安生……”说到这里忽然扼然而止，一脸诧异的看着张煌尴尬之极的说道：“……这……这……国君殿下，您是怎么知道啊！”
  张煌当下朗笑起来：“孤都说了。私下里不要在意那些有的没有的……呵呵~~看你进来一副犹豫不决好像大便干燥的样子，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啊！”
  南宫长万闻言顿时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厚的傻笑起来，这个在历史上著名的贰臣、逆贼、弑主之徒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男人，情绪很直接，心思也很直接，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张煌也笑了，他摆摆手朗声说道：“不用说了，南宫，这一次他们有是有什么事情，孤不是已经安排了和卿与他们全权接洽吗？”
  千年世家其实是一个很麻烦的存在，因为他们固执的认为自己不同于一般人，虽然说他们也会尊敬管辖着自己的政权，但是在骨子里却有着一种很强烈的高人一等印记，因为在他们的眼中，从来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每一个世家都会有这千年以上的传承……
  这种印记不一定就是盛气凌人或者嚣张跋扈的态度，但是却有着别人很难理解的一种坚持和执念，好比说一些其他人根本无法明白也不会在意的习惯等等，这实际上也是一切古老家族的共同特点。他们都有着悠久的历史，以及和那些悠久历史相伴随的陈规陋习。
  听到张煌的话，南宫长万无奈而摇摇头，实际上他和南宫世家已经有着太长的时间没有联系过，并且当初离开的时候彼此之间也不是那么开心，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会因为南宫世家的事情来面见张煌，就好像明知道当初那样分配才最合适，却执意要求负责亲自带队清除环庆盗匪一样。
  这仅仅就是因为，他也姓南宫……
  南宫长万的脸上现出无奈表情的时候，张煌的心里其实也不是很平静，凤首县南宫世家只是一个小型千年家族，在整个九华大陆上勉强算是薄有微名，相比较起曲阜孔氏、汝南周家，吴兴沈家、会稽顾家、陇西李家、东海陈家、中山张家、绩溪胡氏这种名人逸士层出不群的大型家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却并不等于他们之中没有出现过什么人才。
  除了南宫长万之外，南宫氏中还曾经出现过诸如南宫极、南宫边子、南宫说、南宫靖一等妖娆人物，其中名气最大的莫过于——“文王八士”之一的南宫括和“孔门七十二贤”中的南宫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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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括，又称南宫子，著名西周贤者，周文王手下“八士”之一，史籍中有“文王四友南官子”的说法，指的就是南宫括，曾大力助周文王兴国灭纣，周文王逝世后，他又助周武王打天下，武王曾对群臣说过：“我有戡乱的大臣八人，南宫括就是其中之一。”
  南宫适，春秋末年鲁国人，又名韬。字子容，亦称南宫括、南容，孔门七十二贤之一，孟僖子之子、孟懿子（仲孙何忌）之兄弟，同时也是孔子的侄女婿，孔子曾称赞他“君子哉若人，上德哉若人”，唐开元二十七年被追封为“郑伯”，宋大中祥符二年加封“龚丘侯”，政和六年改称“汝阳侯”，明嘉靖九年改称“先贤南宫子”（与另一位“南宫子”南宫括不是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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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南宫家这种既可以和周帝国扯上关系，同时又与诸子百家中势力最大的儒家联系密切的千年家族，绝对不是之前拿着大夏王狐假虎威的俞甾窦氏可以相提并论的……对于俞甾豪族，张煌只是视为小麻烦而已，但是对于凤首县的南宫世家，他却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迟疑片刻，南宫长万缓声说道：“启奏国君，今次南宫家想要觐见，只是对和大人的一些安排感到有些疑问而已……”
  张煌闻言不觉轻轻一笑，实际上他早就想到南宫家的使者前来请求觐见，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说世家大族不爱钱？有着比其他人更高的要求，他们自然也更加看重经济利益了。
  微微沉吟一下，看到南宫长万似乎有些期盼的眼神，张煌全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既然如此……那好吧，南宫你去将南宫家的使者安排入宫，今晚上你们和孤一起共进晚膳好了。”
  看似很随意的做出了安排，实际上张煌在这里面却做了一点小小的布置，也就是南宫长万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才发现不了——现在才是中午，而张煌安排的是共进晚膳，也就是说最少还有好几个时辰的时间，这样一来南宫世家的使节自然不能马上进宫。有了这样一段缓冲时间，已经足以让张煌见见和珅，问问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以至于南宫绝水居然要赶着入宫觐见自己。
  事实上如果从前见面的情况看，南宫家对臻国的支持力度还是很大的，南宫绝水的态度也很积极，没有道理忽然间就发生变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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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南宫长万满心欢喜的离开之后，张煌马上第一时间派人召来了“鸿胪寺卿”和珅，一直是由他在专职负责和这些新近投靠的豪族打交道，看得出俞甾豪族已经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看见和珅的眼神都有些好像见到鬼一样，但是在南宫世家这边却引起了这样激烈的反弹，搞得张煌一时间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厮“剥削”的实在太厉害了？
  “和爱卿，刚才南宫长万将军进宫传话，表示南宫世家的人想要再次觐见孤，所以孤想问一下，你们的谈判这段时间进行到了什么地步，是那些地方发生了分歧？”一见面，张煌马上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这段时间随着和珅的表现，张煌对他的信任也是直线上升，言语之间少了很多顾忌和掩饰。
  和珅闻言，顿时露出了深思的表情：“启奏国君，要说分歧那可就多了……臣与他们貌似就没有任何一件事上不存在分歧的，但是要说能让他们动用南宫将军的关系直接要求觐见国君的分歧……”说到这里，和珅的眼中显出了不很确定的光芒，似乎一时间想不到到底会有什么事情，居然需要再次惊动张煌的。
  看到和珅这种表情，张煌也不觉疑惑起来，他原本以为是因为和珅压榨太狠，所以南宫世家之人才会要求觐见他，可是看到这情况，他又不觉感到微微有些怀疑起来。
  深思了片刻，和珅还是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解释道：“启奏国君，臣与南宫家虽然分歧颇大，但是却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南宫绝水虽然性格粗暴，却是一个识得大体之人，臣实在不知道他究竟会是为了什么前来面见国君的！”
  南宫绝水性格粗暴？张煌眼前仿佛浮现出那个白发老人的形象，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和珅居然会给出这样一个评价，看看和珅好像记忆犹新的样子，张煌不觉好奇起来，不知道这老头到底做了什么，居然给和中堂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摆摆手，张煌缓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晚上问问再说吧，他们既然要来见我，那始终是会有所求的。”
  和珅闻言静静点头，张煌不在乎别人有所求，和珅也不在乎，真正全无所求的那种人其实才是最难对付的，而只要是有所求自然也就给了别人机会。
  想了想，张煌又说道：“嗯~~孤让他们晚膳的时候再来，到时候和卿一起参加吧……毕竟你才是这个事情的负责人。”
  和珅闻言不觉微微一愣，诧异的说道：“这……这不太方便吧？国君……”南宫家既然选择了直接觐见张煌，自然就是有着想要避开的和珅的想法，可是张煌居然让和珅去一起参加晚膳。
  但是张煌闻言却满不在乎的一摆手说道：“这有什么，这里毕竟是臻国不是凤首郡，就算是凤首郡南宫家也不过就是孤治下之民而已！”
  张煌的这段话说的霸气而又自信，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千年世家自然需要可以笼络，但是却并不等于他们就是化外之民，也许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但是作为张煌来说，他不会容忍在自己治下出现可以凌驾于律法的存在。
  对于古老的势力，想办法脱下他们那层看似威严的外衣，其实也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手段，这里面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如果你还不打算和人家彻底撕破脸的话，就最好注意一下手腕和尺度。
  ——毕竟最终的目的只是获利，而不是要上演全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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