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偏心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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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又见地上并无氍毹,却是一块块雕琢着折枝百合的地砖,转过屏风,卓昭节先是愕然,随即明白过来宁摇碧之前话语的意思,却是陡然之间面红耳赤——却原来这屋子哪里是什么书房?根本就是浴房!
屏风后,是一直到卓昭节肩高的木盆,盆边放着衣架等物,靠角落里的地方,还有一张供小憩的矮榻,榻边有小几,几上有香炉——感觉到宁摇碧松开自己的手,卓昭节正暗松了口气,不想宁摇碧跟着搂住她腰,竟是越搂越紧,卓昭节强自镇定,推着他道:“咱们……咱们先出去罢?”
宁摇碧将她哄了进来,便是打好了主意,哪里肯依?当下低笑着道:“咱们也忙了一天了,难道你不想沐浴么?”
“沐……”卓昭节见他一面搂着自己,一面上下其手,而伊丝丽与莎曼娜这两个胡姬均是极有眼‘色’的在宁摇碧有所动作时就飞快的退到‘门’外,心下又是羞赧又是无措,张了张嘴道,“沐浴……沐浴自是要沐浴的……”
“那咱们一起……不好吗?”宁摇碧哄劝道。
卓昭节被他‘弄’得心慌意‘乱’,勉强定了定神,便羞恼的踩了他一脚:“不好不好!你先出去,或者我先出去!”
“何必如此麻烦?今儿个咱们都乏了……”宁摇碧的气息喷吐在她耳侧,带着一丝喑哑,他呼吸渐渐急促,语声近乎呢喃道,“就一起……岂不是方便?”
卓昭节百般不依,宁摇碧死缠烂打,两人拉拉扯扯半晌,外头倒是把水先送来了,卓昭节恼道:“我不跟你说了——如今我乏得紧,我要快点沐浴了去休憩,你再胡闹,我可不理你了!”
宁摇碧最爱看她这娇嗔的模样,见她又是嗔怒又是威胁,只觉得心下‘荡’来‘荡’去,便是连沐浴都有些等不及了,紧紧搂着她片刻,见卓昭节似要当真生气,这才恋恋不舍的松了臂,笑着道:“好吧,你既然困了,那你先沐浴……我过会再来。”
虽然他这么说,但是鉴于对这小子一贯以来的了解,卓昭节还是不放心的‘逼’着他保证不会在中途进来,这才谨慎的叫进阿杏和阿梨伺候,沐浴时,见着身上痕迹,主仆三人不免都红了脸,草草洗完,就匆匆起了身。
待宁摇碧也沐浴过了,回到内室,却见卓昭节并没有在榻上,而是在南窗下的绣凳上,阿杏和阿梨一人拿了一块帕子,正替她绞干长发,卓昭节姿容绝‘色’,尤其是这样新浴才起,洗尽铅华后的卓昭节,肌肤细腻润泽,如冰似‘玉’,不知是羞怯还是方沐浴过的缘故,颊上泛着淡淡的绯红,双眉弯弯,眉睫与长发都漆黑如墨,越发显得肌肤胜瓷。
她如今换了一身家常衣裙,群青地联珠团‘花’纹锦窄袖上孺,绿地十样‘花’灰缬绢裁的留仙裙,腰间束着五彩丝绦,因为过会就要安置,未饰钗环,望之犹如芙蓉出水、蔷薇含‘露’,说不出来的新鲜娇美,宁摇碧看呆了一息,随即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阿杏和阿梨经过白昼里在纪阳长公主府的一幕,对他另增了一层惧意,此刻闻言,竟是不问卓昭节就依言乖乖退了下去。
卓昭节倒不在乎这个,但她仍旧一蹙眉,道:“我的头发……”
“我来就是。”宁摇碧莞尔一笑,卷起袖子,取过一方锦帕,站到卓昭节身后,替她细细的绞干。
卓昭节连着劳累了一天一夜,到如今已经有些撑不住了,起初还防备着宁摇碧又要起什么心思,但不多久,她就身子一歪,宁摇碧忙扶了一把,她却索‘性’往他怀里一靠,就这么睡了过去……
宁摇碧看着她带着疲惫的神‘色’,眼‘露’心疼,俯身在她腮边轻轻‘吻’了‘吻’,托着她抱起,放到榻上,拉过锦被盖了些,又取了一块锦帕垫住湿发,替她全部绞干了长发,这才去熄了灯火,登榻揽住卓昭节,沉沉睡去。
翌日因为无需敬茶,也没有旁的要紧事儿,冒姑等人知道宁摇碧与卓昭节两日疲惫,起身后见内室没有动静,索‘性’也不去多事,任凭二人睡到近午才起,卓昭节醒来之后,心下又是一个咯噔,推着宁摇碧问:“咱们今儿个……是不是又误了请安了?”
宁摇碧睁眼在她脸上蹭了蹭,笑着道:“请安?请什么安?父亲才没那个功夫等咱们,祖母那边么,隔上日去一次就成了。”
卓昭节惊讶道:“你不是每天都到长公主府去?”依着纪阳长公主对宁摇碧的宠溺,卓昭节觉得长公主怎么能够容忍不能每天见一次心爱的小孙儿?
就听宁摇碧懒洋洋的道:“祖母说男子当自立,我八岁时被送回侯府这边独居,那时候倒是每日过府去祖母跟前的,但有几次下雨,我又贪玩,路上不仔细摔着了,祖母心疼,就让我雨雪天都免了,尔后我贪睡,索‘性’也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祖母也不跟我计较,后来年岁长些,常与时五、淳于十三一道出去游玩,到祖母那儿去的辰光就更少了,如今日去一回祖母就很高兴了——祖母说过,就是小娘子一天到晚缩在家里迟早也会养得一身小家子气,郎君就更该多出去走走,不必天天过去的。”
卓昭节噫了一声,对纪阳长公主的看法又变了一些,本来她以为长公主和寻常偏爱幼孙的老夫人一样,无非也就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这偏心偏得更加理直气壮,更加的蛮横,不想纪阳长公主居然在宁摇碧才八岁的时候就让他回府独居——宁摇碧可是雍城侯的独子,而且还有个与他生母、下仆苏史那有杀父之仇的大伯母欧氏就在侯府的隔壁,侯府中,如宁世忠这样的人,早年也伺候过老祈国公,谁知道这些人里有没有被大房收买的?
四年前明月湖上,宁摇碧遭遇刺杀不就是身边‘侍’卫被大房收买的吗?
论理,宁摇碧被养在纪阳长公主身边自是最为安全,可纪阳长公主把他打发回侯府独居时,他也不过八岁……即使侯府就在长公主府隔壁,即使雍城侯也在府里,到底不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有长公主顾不到的时候,况且雍城侯有公事要忙,也不可能一直盯着独子的。
卓昭节帮着嫂子赫氏理家已有两年,并非之前养在外祖母膝下时的天真,纪阳长公主的用意,她略作思索也能明白过来——长公主这么做,不想把心爱的幼孙养成个真正不顶事、只会仗着她庇护耀武扬威的纨绔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长公主打算让宁摇碧真正的掌握雍城侯府!
毕竟,雍城侯府没有‘女’主人,雍城侯就宁摇碧这么个儿子,当然不可能把产业留给外人,总归他的全部都会是宁摇碧的,问题是,就和卓昭节现在进‘门’一样,从名义上来说,宁世忠必须将他之前所有的代掌之权全部‘交’还给卓昭节,因为卓昭节这个世子‘妇’,才是正经的当家人。
但宁世忠即使把所有的帐本、各处库房箱笼的钥匙‘交’了出来,卓昭节拿了这些,难道就意味着她已经是侯府的‘女’主人了吗?
这侯府上上下下,数百仆‘妇’,还有侯府里里外外,遍布长安及左近、甚至远在江南的许多产业,这林林总总的,哪里有那么容易理顺?
当然申骊歌留下来的人,总是向着宁摇碧的,毕竟他们待在这长安,待在宁家,唯一的理由就是宁摇碧,问题是他们究竟是陪嫁,又是异族,根本无法与宁世忠这样在宁家已经根深蒂固的人相争——他们的名份不够正,申骊歌已经去世,宁摇碧又养在长公主跟前,没有主人在前,一群陪嫁争权夺利那就是笑话了。
但宁摇碧回到侯府就不一样了,苏史那自然可以以照料小主人的名义,‘插’手侯府之事,宁摇碧如今十八,这十年下来,苏史那这些月氏陪嫁,再蠢也该在侯府里里外外扎下了根,否则宁摇碧也不至于顺利长大了。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长公主疼爱宁摇碧,自也是从长久来为宁摇碧考虑的,宁摇碧可以因为她的宠爱和纵容获取一时超过他身份应有的待遇,然而他真正的根基还是雍城侯府,而非纪阳长公主府,毕竟长公主年岁已长,总归是有去世的一日的,一旦长公主去了,宁摇碧却因为长年居于纪阳长公主府,对雍城侯府生疏,如此仓促回府,可想而知,宁世忠这些积年的世故的老仆,岂会轻易让少主人夺走他们已经执掌多年的权柄?
那时候长公主去世,只有宁摇碧一个独子的雍城侯没了母亲的偏爱庇护,谁知道下人里头会不会出那么一两个鬼‘迷’心窍算计主子的东西?毕竟四年前宁摇碧就亲口说破了雍城侯府最不放心的地方——雍城侯只得一子,宁摇碧一旦出事,必然是祈国公府的子嗣继嗣雍城侯府的,保不定就有人想立这样的功劳呢?
即使不至于到那一步,宁摇碧在长公主府里,有长公主处处护着,没什么烦心事儿,乍然回到侯府,不知柴米油盐,被底下积年的狡仆骗得团团转,拿他当个傀儡,可不是不可能。
而纪阳长公主在宁摇碧略长时就打发他回侯府,让对宁摇碧忠心耿耿的苏史那可以假借宁摇碧的旗号正式‘插’手侯府之事,代宁摇碧扎好基础,同时也因为长公主还在,无论苏史那还是宁摇碧,有不便之处,可以随时向长公主请求庇护与帮助,而侯府这边也好,祈国公府也好,忌惮长公主还在,即使明知道宁摇碧是在努力壮大成长,却也不敢做得过分——这才是真正的为宁摇碧考虑,即使纪阳长公主不在了,宁摇碧也不至于如失本之木、离源之水,就此仓皇无依。
想到长公主在十年前就舍得把才八岁的宁摇碧打发回侯府来,为他一辈子作考虑,卓昭节心下微微狐疑——如此看来,长公主虽然偏心又蛮横,但替喜欢的孙儿打算起来却是井井有条,按说既然是这样的长辈,很没有理由像昨日那样按着大房呀?
她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世人都说长公主偏心幼子幼孙,却没说偏心的缘故,坊间都当成了长公主偏巧就这么做了,如今来看也未必没有内情。
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