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内市场
打开房门，曹吾站在家门口，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深吸了口气，踏入房门，曹吾看着熟悉的老房子，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柔和的灯光让他的心瞬间沉寂抚慰下来。
走廊墙纸边缘有些翘起，又被细致的粘贴修补好。
和眼睛齐高的位置贴着几张装在相框中的话，笔触天真又充满童趣。
这是曹吾上幼儿园时画的，后来搬家老妈没舍得丢掉，一起搬到了新家里。
大卧室是第二个门，曹吾缓缓走到门口，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个在他记忆中，已经苍老憔悴的背影，如今正沐浴着夕阳，容光焕发。
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润，曹吾刚想上前，却听得隐约的啜泣声传来，他不由心中一惊，快步走进卧室。
“妈！”他喊了一声。
那个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的女人回过头来，泪流满面。
“妈，你怎么了？”
老妈没有回答他，而是呜咽道：“她死了……呜呜！”
“谁？”曹吾心中咯噔一声，难不成谁被自己这个小蝴蝶一翅膀扇死了？
老妈抹了把眼泪，嘟囔道：“碧瑶死了……”
眼角抽了抽，曹吾歪头一看，却见她手中抱着一本厚书，上写两个大字，诛仙。
……
“进门不知道换拖鞋！我下午才擦的地，你看这大脚印子！”
老妈一边拖地一边没好气的数落，曹吾翘着脚躺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着电视，好不悠闲。
咚咚咚！
有人敲门，老妈打开门，笑呵呵的招呼道：“巴图来了？”
“阿姨，我来找曹吾一起写作业。”
“好嘞！你们先去，阿姨去做饭，晚上就在这吃啊！”
“嗯！阿姨做的什么？”
“你猜？”
“卤牛肉？我都闻着味儿了！”
“哈哈！就你鼻子灵！”
……
巴图家在隔壁那栋楼，离得很近，经常过来串门，蹭饭是常有的事。
不过巴图可不是真的来写作业的。
“刀来！”
老妈在厨房忙活，巴图便拉着曹吾去卧室听歌了。
曹吾的卧室基本上可以算是个小工作室，合成器、音响就占了一半的卧室空间，靠墙的书桌上方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磁带、光盘、Walkman，床头柜上甚至还放着台老旧的留声机。
这里面一半是他的珍藏，一半则是捡老妈的淘汰品。
“滴血琴弦乐队那张新专辑你放哪儿了？上次只听了两首。”巴图翻着曹吾的唱片架，疑惑问道。
“什么滴血琴弦乐队？国外的？”曹吾疑惑问道。
“你少跟我装啊！赶紧说，藏哪儿了？放心，绝对不给你刮花。”
“不是，我真不知道啊！什么滴血琴弦乐队？没听过啊？”曹吾闹不明白了，他做制作人这么多年，不管是国内国外，商业地下，各种风格的音乐也都有所了解，但还真没听过有个滴血琴弦乐队。
“你摔迷糊了吧？滴血琴弦乐队不是你最喜欢的乐队吗？……诶！找到了！”
巴图从唱片架上抽出一张专辑，封面是一个正在扫弦的手掌特写，鲜血从指间滑落，落在琴弦上，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咔哒！
巴图将唱片放入播放器中，按下播放键，一段前奏响起，很典型的吉他SOLO，贝斯铺底，底鼓给节奏的编排，虽然不至于不好听，但的确有些普通。
白瞎了这么好的封面了。
不过巴图则听得很起劲，脑袋一晃一晃的跟着打节奏，一边赞叹道：“带劲！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排出这么屌的歌啊？”
“这有什么屌的？很普通啊？”曹吾不解道。
巴图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他探手摸了摸曹吾的脑袋，惊讶问道：“你该不会真摔坏了吧？这还普通？滴血琴弦已经是这两年最火的新秀乐队了。”
“就这？”
曹吾忽然心生不妙，他起身跑到唱片架前，一张一张翻找了起来。
“黑魔方？乌云？白色塑料袋？这些都是什么？我的queen呢？快转眼球呢？不是吧？披头士，滚石，黑色安息日，一个都没有了？”
“天呐！”
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的曹吾发出一声惨叫：“我的《AppetiteForDestruction》！《backinbck》！还没开封的黑胶啊！这是谁干的？”
巴图有些懵了，半天才疑惑问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Bcksabbath你不知道？你练的第一首重金属不就是他们的《Ironman》吗？”
看着巴图疑惑的样子，曹吾有些急了，抓着他的肩膀问道：“那枪花呢？AC/DC？唐朝？黑豹？Beyond？万青？痛仰？二手玫瑰？靠！花儿乐队总听过吧？”
巴图茫然的摇着头，曹吾也懵了，难道说，这些乐队全都消失不见了？
一骨碌爬起来，他坐到电脑前，一直到老妈进来喊吃饭才回过神来。
和他料想的一样，这个世界和他记忆中的世界并不完全一致，在细节方面有所不同，他所熟知的那些音乐和大师统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些他从未听过的人和音乐，而且水平很一般，商业快餐化严重。
或许是因为中华国的原子弹研发工作整整提前了二十年，导致冷战提前结束，越南战争未能爆发，摇滚浪潮也没有席卷美国。
爵士、乡村和嘻哈瓜分了美国音乐市场，欧洲则依然推崇古典和民谣。
当然，摇滚以及分裂出的金属、朋克、硬核等分支也有它们的生存土壤，但一直没有呈现一个爆发性趋势发展。
国内市场受日韩和未曾解体的苏联音乐影响，走进了一个奇特的大杂烩怪圈。
各种风格的音乐在国内百花齐放，但却没有一种能真正大行其道。
国内的著作权法同样提前了二十年出台，经过多年的修订，已经基本完善，理念贯彻人心，盗版几乎已经消失殆尽。
如今的国内市场简直是曹吾穿越前的音乐人梦寐以求的市场。
由于保护力度大，促成了良好的市场，各种风格的音乐在国内都能找到自己的受众和生存土壤。
并且国内的乐迷数量和素养也比曹吾预料的高得多。
然而，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才导致了记忆中那些大师们的集体消失，从而影响了整个世界的音乐发展，这个世界中的音乐水平低到离谱。
就拿那个滴血琴弦乐队来说，那种在曹吾看来只能算得上普通的音乐居然能连续霸占华语音乐排行榜榜首两周？
在这一刻，曹吾游移不定的心终于坚定了下来，他终于决定了自己未来的方向。
我不会让这些本该被历史铭记的名字和作品消失，如果它们是因为自己才被埋没，那么就由自己亲手将它们的光辉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