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千年前的老妖怪
此时，张明才见善乐道人拒绝，连忙上前对着秦鸣一躬身。
“少宗主，我张明才何德何能得少宗主看重。我自知资质低劣，还请少宗主莫为了我枉费周折。”
张明才是真感动，说的话也是语气诚恳。
那边黄冠也站出来道：“还请少宗主收回成命。”
秦鸣哑然失笑。
自己这边和人家讨价还价呢，自家人倒是先沉不住气了。
修行界，到了一宗执掌，其实更多的还是考虑的利益多一点吧。什么道义，什么情义，那都是糊弄低阶修行者的。
秦鸣抬头看去，善乐端起茶杯，轻轻看他一眼。
秦鸣倒也不急，拿出来的东西是好东西，但也要有识货的。
果然，善乐的茶喝到一半，忽然一声轻咳，手一抖，差点把茶盏打翻。
“咳咳，少宗主，既然你诚心要看，我们到底是同出道门，我也不拦着。但还请少宗主答应，不可将我宗门之中的秘法示于外人。”
便在刚才，善乐收到一道传音，这是他第一次被骂。所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差点打了茶盏。
“自然，自然。”
秦鸣站起身来，拱拱手，然后便带着张明才和黄冠二人，随着善乐指派的弟子一起，前往藏书阁。
“宗主，为何如此？”
待弟子们和断岳剑宗之人都离开了，原山和原木看向善乐。
善乐伸手，将那玉盒打开。一股燥热之气，扑面而来。
“内丹？”
两人也是识货之人，感受着与自己等一脉颇为相合的烈阳属性内丹。原木点头道：“此丹与我宗相合，这秦鸣倒是有心了。”
那原山却沉思了一下，看向善乐：“宗主，若仅是如此，宗主也不会先拒后邀吧？”
善乐点点头，伸出手来，在内丹上一点。
“轰——”
那原本只是微微闪着火红光泽的圆形内丹忽然光芒万丈，让人睁不开眼睛。
“四品……”
两人神情呆滞，忽然，都露出狂喜之色。
只见原本供奉在元阳祖师手中的尺长玉尺，一个闪烁，便来到那玉盒之上，绕着玉盒滴溜溜的转，仿佛是饿极了的孩子见到食物一般。
善乐伸手再一点内丹，那内丹化作一蓬柔光，将整个元阳尺罩住，让那尺子发出一阵酣畅的轻鸣。然后绕着善乐转了一圈后，又飞回去了。
“没想到，真没想到，元阳尺还能有修复的一天。”
善乐说着话，声音却有些颤抖。
原山和原木也同样激动不已。这元阳尺乃是元阳道宗的立派根基，但没有人知道，三千年前，这元阳尺就因为受伤，从中阶灵器跌下品级，成了下品灵器。而且这伤，一直没有办法恢复。
刚才，就是元阳尺告诉善乐，这内丹对修复它的伤势有效。所以，善乐才如此激动。
“也不知，这天歌公子，到底想求什么？”
善乐低声道。
这秦鸣花这么大本钱，就为了让两个低阶修士看看丹书和符箓书籍？没有人会信的。
可是，这又容不得不信，因为秦鸣根本没有进藏书阁，只在外面坐下，看着外面的院子。
听到弟子回来禀报，善乐等人也是诧异。
“前辈，这落叶就这般难扫？”
别人看来，一片空旷的院子，秦鸣却能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正一下一下的扫着落叶。
“你，能看见我？”
那老道士没想到秦鸣看到，有些惊讶。
“呵呵，前辈在此扫地，怕是有好多年了吧？”
其实原本秦鸣是看不见的，但头上化为剑簪的灵剑上，一道清凉气息将他笼罩，让他看到了原本看不到的东西。比如，眼前的扫地老道士。
那老道仔细打量了一下秦鸣，看到他头上的剑簪，露出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
“老道我在这园子里扫地有三千年了。”
那老道拖着扫把，走到秦鸣面前坐下。
“三千年？”
秦鸣神色一变，“敢问可是元阳子前辈当面？”
能在这元阳道宗的秘地修行三千年的，除了元阳道宗的创派宗师，还有谁？
“元阳子？”
老道露出一幅缅怀之色。
“是，也不是。”
秦鸣看着面前有些虚幻的老道，点头道：“还是元阳前辈。”
老道赞许的看着秦鸣：“后生可畏啊，三千年来，看破我真身的，你算是第一个。”
说着，他又自嘲的摇摇头：“三千年了，我苟延残喘，这般不人不器的残存于世。没想到都快陨灭了，还能遇到小友。”
秦鸣躬身道：“晚辈不过尽绵薄之力罢了。”
那元阳子看着秦鸣头上的剑簪，眼中似乎有无限追忆。
“断岳道友，也离开了吗？”
秦鸣点头。
“也好，那般不仙不魔，困于一隅，终还是一场空啊……”
看着元阳子的表情，秦鸣心中一动。
“前辈，不知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千年前？”
元阳子眼中有无限落寞。
“若不是三千年前我失却肉身，也不会这般残存于世三千年了……”
“你，知道三千年轮回吗？”
“真有此事？”
秦鸣疑惑道：“虽从典籍中看到三千年天下宗门兴衰更替，可是这三千年时光，也不知真假。”
典籍中记载，每过三千年，修行界中，就会有大宗兴起，但也有大宗灭亡。可是最近三千年，似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哎，你当知道，修行界若是不败落。三千年，分神出窍大修士刚刚入道而已。”
分神出窍。
金丹之上，修行者精气神凝聚一身，经天雷融锻，化为三寸元婴。此元婴如新生婴儿，以天地灵气为食，壮大自身。
修行日声，元婴渐长，到元婴与身等高，便可如常人一般行走于世。但这也要经历雷劫，得到天地认可，方才能踏入出窍境界。
出窍境界可坐地神游，元婴御风而行，但肉身却须得看护好，不然毁了肉身，元婴无寄托之处，最终也是消散于天地间的下场。
但分神之境就不一样了，元婴与肉身既是一体，又是两个个体。可以分化成两个，各自修行，也能融为一体，法力瞬间翻倍。这可不是简单地一加一，而是成倍的叠加。
可是，三千年来，出窍分神之境早已绝迹，便是修成元婴的大修士，也随着灵气的匮乏，要么远走域外，要么寿尽陨落。毕竟，元婴也不过一千多年的寿元，便是长寿的，也难超过两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