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三千年仙魔都成空
完成筑基的秦鸣往空间中心处走去。
那里只有一块大青石，青石上，有着一个孔洞。其他的，一无所有。
便是修行通天，最终，还是逃不过归于尘土。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片空间中的魔气，就是被镇压在此处的魔修，归陨时所消散的魔力。
不管是修魔还是修道，若是不能长生，归陨时，都会浑身功力散尽，反哺天地。
那些大宗子弟，修行之所以快捷很多，就是因为有不少前辈遗泽。那些归陨大修所消散的功力会让这些后辈少走很多路。
一般，这种功力传承，被称为灌顶。
“前辈，你修为通天，被困此处，终还是归于天地。晚辈受了前辈福泽，请受晚辈一拜。”
秦鸣一整衣冠，向着青石躬身一礼。
那青石之上的孔洞秦鸣也看了，很熟悉。
想来，此处曾经插着一柄玄铁重剑。
现在这把剑，在秦无敌手中。
一拜之后，秦鸣身上的剑意剑势涌起，整个空间倒转，宛如水中幻影一般，秦鸣只觉得眼前一花。
身旁的景物变幻，脚下所立之地，是一座斑驳的古城。
此时，那些城墙、砖石，在秦鸣神念之中，慢慢分解。
这是一座由剑意、剑势构筑成的城池幻影，只是因为太凝实，给人以一种实体之感。
城池中央，是一片空旷的广场。
广场正中，一具身着黑衫的枯骨，盘膝而坐。
秦鸣大步上前，越往前，只感觉灵力越充沛。
离着枯骨三丈，他不得不盘膝坐下，浑身毛孔张开。如长鲸吸水，将四周浓郁到极点的灵气吸纳入自己的身体。
不知多久，感觉自己的丹田都已经有鼓胀之感，秦鸣才睁开双眼。
面前的枯骨“咔嚓”一声，化为无数碎片。一柄长剑露了出来。
枯骨飘散，地上留下几行字。
“你镇压不住我的！”
“我错了！”
最后一行字，很潦草，很轻，却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
“一念仙魔！”
一念仙魔？
秦鸣楞了一下，看向那柄看上去很平凡的长剑。
伸手握住剑柄，缓缓抽出。
剑上有一股莫大的吸力，要将他的灵力吸扯过去。
剑身上，传来一种饥饿无数年的渴望。
要灵力？多得是。
秦鸣灵力催动，磅礴的灵力涌入剑身，让那剑上传出一种舒服到灵魂战栗的轻鸣声。
灵力如潮，那剑身宛如深渊，无休止的吸纳着灵力。
秦鸣有些骇然，就是一柄上品法宝级别的剑器，也不需要这么多灵力吧？
世上器修，铸造出的宝物多是法器，能让人以灵力或魔力御使，发挥其中封存的特性。或锋利，或沉重，或急速，或暗藏术法。
法器之上，就是被称为传承之宝的法宝。
法宝已是拥有一些自主意识，能自行吸纳灵气修补自身。无尽妖海中，断岳剑宗的那些战甲，都是吸收了法宝的特性，可算是半法宝级别。
而法宝之上，据说还有灵宝。
法宝有灵，可称灵宝。灵宝如人一般，可修行，可长生。
乾元界几家大宗，都有护宗灵宝，传承万载。
灵宝吗？
任凭灵力涌出，一成，三成，五成，八成。
剑身之上终于传来一股饱胀之感，如人一般打个饱嗝。
“轰——”
“断岳师兄，你疯了吗？”
“我乾元剑宗一体连枝，秦师兄你到底想如何？”
“师兄已经入魔，速将他擒拿！”
……
一身黑袍，一柄长剑，向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拦腰一剑劈下！
天地崩塌，山峰断裂。
黑袍人仰天长笑，手执宝剑，飞身而去。
一直走，一直飞行，黑袍人直到一片百花盛开的草原之上。草原的中心，是一座庞大的法阵。
传送阵，而且是跨界传送阵。
黑袍人刚要踏足传送阵，忽然浑身颤抖，身体之中一道灵光闪过，一道白影窜出体外。
一个与黑袍人相貌一模一样的白袍修士。
“秦断岳，这乾元界就是一个小池塘，我们没有出路的。还是随我一起去找魔族圣地，做一个逍遥的魔族大圣吧！”
“留下镇宗灵剑，自缚受死吧！”
那白袍人淡淡开口。
“受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死，你不也得死？”
黑袍人哈哈大笑，手中长剑一指。
“我辈剑修，要的是逍遥天外，何必平添那么多牵挂。”
“冥顽不灵。”
白袍人手中一柄长剑闪出，飞身而上。
黑袍人挥剑一挑，便将长剑挑飞。
可是那飞上半空的长剑，忽然化作无数碎片，将地上的法阵炸的稀烂。
“你是在找死！”
黑袍人大怒，挥舞着长剑，向着白袍人斩去。
一场大战，方圆千里的草原，变成一片死寂的荒漠。
黑袍人因为有灵剑相助，打的白袍人节节败退。
但白袍人受伤，黑袍人也会口吐鲜血。
直到两人都是摇摇欲坠，白袍人已是倒地不起，黑袍人才收起长剑，转身欲走。
便在此时，白袍人似乎下定决心，一座恢弘大城从天而降。
黑袍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压在城中。
白袍人看一眼被压的黑袍人，身形缓缓飘飞入云端，落在一个虚无的空间。
黑袍人就这样端坐在城中，不得动弹。
第一个千年过去，黑袍人伸手写下一行字。
“你镇压不住我的！”
第二个千年过去，他又伸手写下一行字。
“我错了。”
三千年，黑袍人已是油尽灯枯。
他颤巍巍伸手，写下一行淡淡的字迹。
“一念仙魔！”
瞬间，他浑身的魔气全部化为澎湃灵力，消散在整个古城。
这就是一念仙魔？
秦鸣怎么也想不到，原以为镇压魔族的剑仙，却是真正的魔族。而那魔气充斥的空间中，曾经驻守的，却是一位盖世剑仙。
果然是一念仙魔啊，三千年，仙成了魔，魔悟透了仙。
长剑悲鸣，似乎在倾诉着什么。
一条三寸长的肉呼呼小虫，落在秦鸣臂膀之上。
是那条空冥蚕。
“这么看来，我们断岳剑宗，算是你的弟子？”
秦断岳的仙魔之体都封禁在此，唯一能将他的传承传下去的，只有这条可以在空间中穿梭的空冥蚕。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轰——”
似乎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那斑驳的古城，在一声轰鸣中，缓缓消散。
只留下一座破碎的传送阵的残骸。
三千年岁月，仙魔，终成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