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俗,不俗

  第六十四章俗,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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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容正在生着闷气时,尚叟叫道:“‘女’郎,郎主来了。”
  陈元来了?
  几乎是反‘射’‘性’的,陈容的手按上了挂在墙上的马鞭。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握在鞭柄上的手狠狠紧了紧,毅然放开,转身朝外走去,“请郎主稍侯,我马上就来。”
  “是。”
  陈容走到堂房‘门’口时,里面传来一阵说话声,陈容听得分明,那声音是来自陈元和陈微父‘女’俩的。
  她脚步一顿,再起步时,放重了声音。
  房中地说笑声一止。陈元抬起头来,他严肃地盯着出现在房‘门’处的陈容,挥了挥手,温和地说道:“阿容,过来这里坐。”
  陈容向他福了福,应道:“是。”
  她慢步走到陈元所指的位置,也就是他对面坐下。
  陈元见她坐下,放下酒杯,认真地盯着她,严肃地说道:“阿容,听说今晨,王弘王七郎给你送来了衣物和‘玉’佩?”
  陈容低眉敛目,温驯地应道:“是。”
  “哦?”陈元问道:“你与他,到底什么关系?”
  顿了顿,他见陈容不答,皱紧眉头,严厉地说道:“阿容,你可是一个未嫁的‘女’郎。这般与一个男人走得太近,对你的名节大有伤害。”
  陈容依然低着头,宽宽的衣袖底下,她的右手紧握成拳。刚才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挥拳而出地冲动,幸好被强行压住了。
  陈元见她还是不答,表情转缓,他长叹一声,颇为语重声长地说道:“就算南阳王接你入府,那也是见你料事如神,于你的名声,是没有妨碍的。哎,你与王七郎走得太近了。”他摇了摇头,一脸惋惜,“以你的身份,又不可能嫁给他,而做他的妾,未免可惜了你。”
  陈容闻言,暗暗冷笑一声,想道:是因为他地行为,打破了你的如意算盘吧?我给他做妾是可惜了,可给别人做妾,那都是刚刚好
  陈元见她一问三不应,整个人如木头一样,又摇了摇头。他挥了挥手,道:“既然阿容你有王七郎的‘玉’佩,以后就多到王府走动走动,顺便也可把王七郎约到府中来说说话。”
  他说到这里,眉头大皱,喝道:“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陈容低声应道:“是。”
  陈元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脚步一止,回头看向陈容。
  他对上的,还是那个低眉敛目,无比老实的陈容。陈元收回目光,大步离去。
  他一走,陈微连忙站起,跟了出去。
  陈元出了陈容的院落后,心中依然烦躁,便挥退马车,这般步行着。
  转了小半个时辰,他来到一处‘花’园中,听到里面传来的笑语声,陈元的脸上堆出一个笑容。
  远远的,他便朝那个坐在凉亭中间,正寒风中垂钓的中年文士叫道:“大哥。”
  这中年文士,正是陈公攘。
  陈公攘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看来,一见到是陈元,便是脸一沉,移开了目光。
  陈元见状,脸上大是无光,他有点难堪地朝左右奴婢望了一眼,挤出一个笑容挨近陈攘。
  陈公攘盯着湖面,突然问道:“又去见阿容了?这次准备把她献给谁了?”
  陈元大窘,他陪着笑脸,讷讷说道:“大哥这是什么话?这小姑子也是到了适嫁的年龄,父兄又不在,我替她多考虑一些也是应当。”
  陈公攘沉着脸,道:“这种话,就不必跟我说了。”
  陈元连忙应是,他望着显得很不高兴的陈公攘,忍不住说道:“大哥,你又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姑子,生兄弟的气呢?”见陈公攘白眼也不给自己一个,他嘟囔道:“便是那王七吧,也不过是俗人一个,如此时机,竟然随身带着五个歌伎到处跑。上午时我听众人说起这事,都大摇其头呢。都说琅琊王七也是个庸夫俗子,居然做出送美人给南阳王这种事来,真是盛名之下,其实不符。”
  陈元的语气中,颇有些轻慢。
  陈公攘慢慢地抬起头来。
  这一次,他如陈元所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轻蔑地瞟着陈元,陈公攘慢慢说道:“那五个美人,不是王七的。”
  “哦?”陈元也不在意他的白眼,好奇地问道:“听说那五个美人极是不凡,便是南阳王得了,也视如珍宝的。这样的美人不是王七的,又能是谁的?”
  “琅琊王氏不是又来了几个人吗?这是他的族叔王子石的。”说到这里,陈攘不由一乐,笑了起来,“说起这事来,还真是好笑呢。昨晚上王七匆匆忙忙回来后,便冲回王家。那时王子石正应我等之约,一道游湖去了。王七倒好,居然二话不说,便把王子石珍而藏之的五个歌伎给带走了。王子石回来问起,才知道他把这五个美人送给南阳王,当时王子石气得破口大骂,拉着王七的手就要他赔。哈哈哈。”
  陈元一怔,他挤出一个笑容,跟着嘿嘿两声,讷讷地说道:“原来那五个美人并不是王七的啊。”声音中充满了失望。
  陈公攘转头看向他。
  他看向陈元的眼神中,也充满了失望。
  长叹一声,陈公攘一脸意兴索然,他挥了挥手,喝道:“退下吧退下吧,看到你就烦闷。”
  这话一出,陈元挂在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他重重一哼,长袖一甩,转身就走。
  陈元刚刚走出七八步,陈公攘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为了你那破事,你赔了一个‘女’儿不算,还想赔上阿容。阿容也就是一个小姑子,赔了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你明明知道,王七朗,孙小将军都看重她啊,你这一次,可算是偷‘激’不成蚀把米了,人得罪了,南阳王也没有讨好到。”
  说到这里,陈公攘的声音一低,“也不知胡人何时进攻南阳城,你那差事便是谋到了,也算不得什么。”
  这些话,陈元都不爱听。洛阳城与南阳城,那是离得相当的远,他就不相信以南阳王的武力,还挡不住区区胡奴再说,就算南阳王危险了,不是还有建康吗?许幕僚可是承诺过他,在建康帮他经营一下的。
  想到这里,陈元脚步越走越快,转眼便把唠叨不已的陈公攘抛在身后。